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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为饵 第4章 锈蚀工厂的邀请

作者:黢黑的爪子抓不到鱼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0-23 15:58:35 来源:文学城

白允回到学校宿舍时,已是深夜。

他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指尖颤抖地触碰着锁骨上那道朱雀振翅形状的金色印记。它在昏暗的灯光下流转着微弱的光泽,像活物一般,带着一种不祥的美丽。他用热水用力搓洗,皮肤泛红,那印记却丝毫未褪,反而像是在汲取他的体温,变得更加清晰。

苏饕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你太干净了,容易被他污染。”

污染?这印记是保护,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标记?

还有那玉琮带来的幻象……饕餮吞噬星空的暴戾,苏饕狐尾绽开的万道金光,燃烧坠落的朱雀翎羽……这些碎片化的画面,拼凑出一个他无法想象的宏大而残酷的过去。

他感到自己正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缠绕,越挣扎,束缚得越紧。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是医院发来的消息,母亲的情况稳定,费用充足,让他安心。这短暂的慰藉,却像一把双刃剑,提醒着他这份“安心”是用什么换来的。

他攥紧了手机,骨节发白。

……

第二天是周末,白允强迫自己投入到日常中去。他去了图书馆,试图寻找更多关于《异闻辑录》或者类似古籍的线索,却一无所获。那些记载着超自然存在的书籍,仿佛都被人为地抹去了,留下的只有语焉不详的民间传说。

下午,他去看望母亲。母亲的精神好了很多,甚至能坐起来说一会儿话。看着母亲脸上久违的笑容,白允心中那份因为与苏饕交易而产生的阴霾,似乎也淡去了一些。至少,结果是好的。

然而,这份短暂的平静,在傍晚时分被打破了。

他刚走出医院大门,准备乘公交回学校,伞柄上那道银色的纹路毫无预兆地发起热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灼烫。

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并无异样。但那股被召唤的感觉无比清晰。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走向一个无人的角落。几乎是同时,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模糊,熟悉的失重感传来。

……

再睁眼,他已站在苏饕那间空旷的客厅里。

苏饕今天没有穿居家服,而是换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外套,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狐耳在灯下显得格外警觉。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如同玩具模型般的车流,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

“你身上的印记,”他开门见山,目光精准地落在白允的锁骨上,那里隔着衣物,似乎也能被他清晰地“看”到,“波动很活跃。”

白允下意识地拉高了衣领。

“我……洗不掉。”他低声说。

“那是陵光的力量标记。”苏饕走到他面前,距离近得能让白允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松香,“他显然注意到了你。或者说,注意到了你身上……我的气息。”

他的语气平淡,却让白允后背发凉。朱雀陵光,那个在幻象中燃烧着坠落的强大存在?

“他为什……”

“不重要。”苏饕打断了他,似乎不愿多谈陵光,“重要的是,你需要尽快学会掌控自己的力量,至少,要学会在‘食材’面前隐藏你过于纯净的气息。”

他抬手,将一个轻薄的平板电脑递到白允面前。屏幕亮着,显示着一张废弃工厂的俯视图,几个红点正在区域内缓慢移动。

“今晚的实践课地点,‘锈蚀工厂’。”苏饕的指尖划过屏幕,放大其中一个红点,“这些,是徘徊在那里的‘残渣’。灵魂污浊,充满攻击性,是练习‘辨识’与‘规避’的理想对象。”

白允的心脏猛地收缩。工厂?残渣?他想起苏饕轻描淡写“处理”掉豹哥手下的画面。

“我……我要做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跟着我,用我教你的方法去‘感受’他们。”苏饕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判断哪个灵魂最‘美味’,或者,最‘危险’。仅此而已。”

他顿了顿,补充道:“除非必要,我不会出手。你需要学会依靠自己。”

这话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警告。白允明白,这不再是公寓里安全的感知游戏,而是真正的,踏入阴影世界的第一步。

“为什么是现在?”白允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么急?”

苏饕沉默了片刻,视线再次掠过他锁骨的印记。

“因为时间不多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下,却带着千钧重量,“陵光已经注意到你。在他采取更直接的行动之前,你必须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未尽之语比任何明确的威胁都更令人恐惧。

白允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没有退路。

“我……知道了。”

苏饕似乎对他的顺从很满意,转身走向门口。“跟上。”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恒温箱里的圆嘟嘟突然发出急促的“咕啾”声,用脑袋猛烈地撞击着玻璃,鳞片都炸了起来,显得焦躁不安。

苏饕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它感知到了不好的东西。”他微微蹙眉,对白允说,“看来今晚的‘食材’里,混进了些特别的东西。”

他屈指,隔着玻璃轻轻弹了一下。一股无形的波动荡漾开来,圆嘟嘟像是被安抚了,渐渐平静下来,但依旧盘踞在玻璃前,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白允。

“走吧。”苏饕不再停留。

白允最后看了一眼圆嘟嘟,深吸一口气,跟上了苏饕的脚步。两人没有走正常的楼道,苏饕只是抬手在虚空中一划,一道闪烁着银色流光、边缘模糊不清的“门”便凭空出现。

门后,是扭曲的光线和未知的黑暗。

苏饕率先踏入其中,身影被流光吞没。

白允站在门前,能感受到门后传来的、混杂着铁锈、机油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的冷风。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短暂给予他诡异“温馨”的巢穴,然后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幻。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废弃工厂的巨大车间里。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和布满污垢的窗户照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诡异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尘土味,还有一种……冰冷的、带着恶意的气息。

车间里堆满了废弃的机器和集装箱,形成一片片阴暗的角落。远处,隐约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还有模糊不清的、饱含恶意的低语。

苏饕就站在他身旁,身影在月光下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非人的微光。

“集中精神。”他低声说,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产生轻微的回音,“感受他们。记住,你是观察者,不是猎物。”

白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努力调动起苏饕教导的感知能力。

起初,充斥在他感知里的只有一片混乱、阴冷的“噪音”——那是工厂本身残留的、属于工业时代的麻木与沉寂。

但渐渐地,他捕捉到了几个更加“鲜活”的污浊源。

一个散发着浓烈“贪婪”恶臭的气息,像变质的油脂,黏腻地缠绕在东南方向的某个集装箱后。

一个则充满了“暴戾”的灼热,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西北角的阴影里躁动不安。

还有一个……感觉非常“稀薄”,但却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欺诈”感,像一张无形的、布满粘液的网,正在缓慢移动。

他按照苏饕的教导,仔细分辨着这些气息的“味道”和“质感”,试图找出苏饕所说的“最美味”或“最危险”的那一个。

然而,就在他全神贯注地感知时,一股截然不同的、极其隐晦的波动,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轻轻触动了他的感知边缘。

那波动非常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悲伤”与“执念”。它不属于那些充满恶意的“残渣”,更像是一缕无家可归的游魂,与这个充满锈蚀和罪恶的地方格格不入。

他猛地睁开眼,望向波动传来的方向——车间二楼,一个看似完全被黑暗吞噬的破旧控制室。

“怎么了?”苏饕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那里……”白允指着那个控制室,不确定地说,“好像有……别的东西。感觉……不太一样。”

苏饕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显然也感知到了,但似乎没想到白允能如此敏锐地捕捉到那缕如此微弱的、与众不同的气息。

“有趣。”苏饕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酷的弧度,“看来今晚的实践课,有了意外的收获。”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白允身上,带着一种重新评估的意味。

“记住那个感觉。”他低声说,如同恶魔的低语,“那才是真正‘高级食材’的前奏——在极致的污浊与黑暗中,偶然诞生的……一点不甘湮灭的‘纯净’。”

“现在,让我们去看看,藏在那里的,究竟是什么。”

苏饕迈步向车间深处走去,他的脚步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白允紧跟在他身后,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既因为对未知的恐惧,也因为那缕奇特的“悲伤”气息所带来的莫名牵引。

他们穿过一片倾倒的钢架,绕过一堆生锈的铁桶,来到了通往二楼的铁质楼梯前。楼梯早已锈蚀不堪,踏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工厂里显得格外刺耳。

越靠近二楼,那股“悲伤”与“执念”的气息就越发清晰。同时,白允也能感觉到,另外几股充满恶意的气息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开始若有若无地向这个方向聚集。

“不必理会那些杂鱼。”苏饕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绝对的漠然,“专注你的目标。”

他们来到了控制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一片漆黑,仿佛一张等待吞噬猎物的巨口。那股悲伤的气息正是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苏饕示意白允上前。

白允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吱呀——”

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在黑暗中回荡。

控制室内空间不大,到处散落着破损的仪表盘和断裂的电线。月光从一扇没有玻璃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房间中央的景象。

那里,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人形身影。他穿着一身早已褪色的、类似上个世纪工厂制服的衣服,身体微微佝偻着,低垂着头,肩膀轻轻耸动,仿佛在无声地哭泣。他的身体周围,萦绕着一层淡薄的、如同水墨晕开般的灰黑色雾气,那是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悲伤与……墨香?

而在他的正前方,悬浮着一方同样半透明的、巴掌大小的古砚。砚台造型古朴,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干涸的墨迹。那方古砚正散发着微弱而纯净的白色光晕,与身影的灰黑雾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在努力抵御着悲伤的侵蚀。

似乎是听到了开门声,那半透明的身影猛地颤抖了一下,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了头。

那是一张年轻却充满倦怠的脸,眼神空洞,脸上挂着两行不断流淌、却永远落不到地面的墨色泪痕。当他看到门口的白允和苏饕时,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恐惧,随即化为更深的绝望。

“不……不要过来……”他的声音嘶哑,如同破损的风箱,“求求你们……离开这里……”

白允怔住了。这和他想象中任何可怕的“食材”都不一样。这更像是一个……被困在此地的、可怜的亡灵。

苏饕的目光却越过那个悲伤的灵体,直接落在了那方悬浮的古砚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他低语,“器灵即将消散,执念强留于世……难怪气息如此特别。”

他看向那个不断哀求的灵体,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宣判般的冷酷:“你依附的器物即将灵性散尽。届时,你这点残存的执念,也会随之湮灭。”

灵体浑身剧震,墨色的泪水流淌得更急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喃喃着,目光哀求地看向白允,仿佛本能地觉得这个气息纯净的少年会有所不同,“可是……先生的画……我还没等到能看懂的人……我不能走……不能……”

先生的画?白允心中一动。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充满恶意的嘶吼。那几股被吸引过来的污浊气息,已经逼近了楼梯口!

苏饕微微蹙眉,似乎对被打扰感到不悦。

“看来‘杂鱼’们等不及了。”他看了一眼白允,又看了看那个瑟瑟发抖、却依旧固执地守护在古砚前的灵体,“给你两个选择。”

“一,我现在清除掉下面那些噪音,顺便‘品尝’掉这点即将消散的执念,虽然味道寡淡,但聊胜于无。”

灵体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二,”苏饕的目光落在白允身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由你来决定如何处理。算是……对你感知能力的额外考核。”

白允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看向那个泪流不止、却依旧执着地守护着所谓“先生的画”的灵体,又感受到楼下迅速逼近的、充满暴戾和贪婪的恶意。

他握紧了拳头。

楼下那充满恶意的嘶吼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甚至能闻到那股混合着汗臭、血腥和腐烂**的污浊气息扑面而来。至少有三个,不,四个不同的“残渣”正在迅速逼近!

控制室内,那器灵在多重压迫下,身体变得更加透明虚幻,仿佛随时都会像肥皂泡一样破碎,只有那方古砚还在顽强地散发着微光。

苏饕好整以暇地看着白允,狐尾尖无意识地轻轻点地,似乎在等待着他的抉择,又像是在欣赏这混乱局面下的众生相。

时间不容犹豫!

白允猛地抬头,看向苏饕,语速极快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能不能……先挡住下面那些东西?至少……别让它们上来!”

这是他第一次对苏饕提出带有“要求”性质的请求。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苏饕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琥珀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流光。他没有回答,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对着楼梯口的方向,五指轻轻一拢。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绚丽的光影效果。

但楼下那原本嘈杂的嘶吼和脚步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瞬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几声短促而惊恐的呜咽,随即一切重归死寂,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真空般的宁静。

仿佛那几股污浊的气息,从未存在过。

轻描淡写,抹杀无形。

白允的呼吸一滞,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苏饕展现非人的力量,但这种绝对的、碾压式的掌控感,依然让他感到深深的震撼与寒意。

控制室内的器灵也感受到了楼下威胁的消失,他停止了颤抖,抬起朦胧的泪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苏饕,又看向白允,空洞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苗。

“现在,”苏饕收回手,目光重新落在白允身上,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点尘埃,“你的选择?”

压力重新回到了白允身上。他看着那器灵哀求的眼神,又看向那方散发着纯净光晕的古砚。苏饕说过,这是“高级食材的前奏”,那点不甘湮灭的“纯净”。

如果他选择保护……

“你刚才说,‘先生的画’?”白允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不去刺激那个脆弱的灵体,“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吗?也许……我能帮忙。”

那器灵怔住了,墨色的泪水停留在半透明的脸颊上。他似乎没料到这个身上带着可怕存在气息的少年,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先生……是位画师。”器灵的声音依旧嘶哑,但多了一丝追忆的颤抖,“我是他的砚……他最后一方砚。他走得急……还有好多画,没画完……他说,那些画,要留给能看懂的人……”

他伸出半透明的手,想要触摸那方古砚,手指却穿透了过去。

“我守着这里……守着先生留下的气息……等着……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快要……撑不住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也愈发透明。

白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明白了。这器灵并非恶灵,只是一个执着的守护者,守护着已逝主人未竟的心愿,直到自身灵性即将耗尽。

他猛地转向苏饕。

“他……他不是‘食材’!”白允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激动,“他只是在等人!等一个能理解他主人画作的人!”

苏饕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所以?”他淡淡地反问。

“所以……能不能……放过他?”白允恳求道,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尤其是在刚刚才接受了对方“帮助”之后,“他就要消散了,对他而言,存在与否已经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苏饕打断了他,唇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对他而言,等待就是全部的意义。而对我而言,‘品尝’这份跨越时间的执着,同样具有价值。意义,是由强者定义的。”

他向前迈了一步,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再次笼罩下来,让白允几乎喘不过气。

“告诉我,白允。”苏饕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也带着审视,“你为什么要为一个即将消散的、与你无关的灵体求情?因为同情?还是因为……你那过于‘纯净’的灵魂,本能地排斥‘吞噬’这种行为?”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白允的内心,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念头。

白允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回答。是同情吗?是的。但似乎又不全是。在看到这器灵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某种……共鸣。一种对某种事物至死不渝的守护,一种在绝望中也不肯放弃的微弱坚持。这让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对方被“品尝”掉。

看着白允挣扎的表情,苏饕眼中的玩味更深了。

“看来,我们的‘维他命’契约,需要增加一些补充条款了。”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可以暂时放过这点执念。”

白允眼中刚升起一丝希望。

“但是,”苏饕的话锋一转,“作为交换,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白允警惕地问。

“还没想好。”苏饕回答得理所当然,“或许是需要你的一点血,或许是需要你某个瞬间的‘情绪’,又或许……是别的什么。等到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你只需要回答,接受,还是不接受?”

这是一个**裸的不平等条约,一个未来的、未知的枷锁。

白允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器灵,又看向苏饕那双仿佛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琥珀色眼眸。

他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接受。”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说道。

苏饕笑了。那是一个真正意义上,带着满足和愉悦的笑容,好看得惊心动魄,却也危险得令人心悸。

“很好。”

他不再看那器灵,仿佛对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价值。他抬手,指尖在空中划过一个复杂的银色符文,那符文轻飘飘地飞向器灵和古砚,如同一个透明的罩子,将它们轻轻笼罩其中。器灵的身影稳定了下来,不再继续变得透明。

“这个结界能维持他灵体三日不散。”苏饕对白允说,“三天之内,如果你能找到他所谓的‘先生的画’,并且证明其有存在的价值,或许他能心愿得了,自行往生。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们该走了。”苏饕转身,向楼下走去,似乎对这里已经失去了兴趣,“今晚的实践课,到此为止。你……表现得出乎意料。”

他的评价模棱两可。

白允最后看了一眼被结界笼罩的器灵和古砚,那器灵正用一种混合着感激、希望和担忧的复杂眼神望着他。

他攥紧了拳头,转身跟上了苏饕的脚步。

回程的路上,两人依旧通过那扇银色的“门”返回公寓。一路无话。

直到白允准备离开时,苏饕才在门口忽然开口。

“记住,白允。”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过度的善良,在我们的世界里,是催命的毒药。今天你救下的,或许明天就会成为刺向你的刀。”

白允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我也记得,”他低声回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是您教我去‘感受’的。我感受到了他的‘执念’,而不是‘恶意’。”

说完,他拉开门,走进了正常的楼道,将苏饕和那个充满非日常的世界,暂时关在了身后。

门内,苏饕看着重新关拢的门板,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品尝到有趣“味道”的余韵。

“感受到了……‘执念’么?”他轻声自语,狐尾在身后悠然摆动,“果然……越来越‘美味’了。”

而门外,白允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下来,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抬起手,看着自己依旧在微微颤抖的指尖。

今天,他不仅感知到了灵魂的污浊,也触碰到了执念的悲伤,更与苏饕进行了一场危险的交易,为自己套上了一个未来的枷锁。

锈蚀工厂的邀请,只是一个开始。前方的道路,注定布满荆棘。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沉沉的夜空,那道朱雀印记在锁骨下微微发烫。

更新了,新鲜的第四章送上[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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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锈蚀工厂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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