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觞一咏 第78章 好一个两情相悦

羊诚在睡梦中被送回了马车，慕容轩没有惊动别人，跟羊奕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羊诚醒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梦，只有酸软的腰肢提醒着自己曾经发生的事确是事实，果然，泡温泉还是和慕容轩一起比较好。

一日无事，夜晚照常。

羊家部曲整队南归，陈焕跟羊诚聊了聊路上的安排，但发现羊诚十分疲惫，心里想着大约是伤还没有好。但他有了那日鸡蛋事件和温泉事件之后，已经没有了再给羊诚揉淤青的勇气，只道：“家主好好休息。”

羊诚点头：“有安之在，我放心。定然好好休息，定然在到家之前把体力补回来。”

羊诚说这话十分心虚，昨晚上又被榨干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羊诚经常半夜被慕容轩掳走，清晨才送回。

有时候带回一缕松香，有时候带回几瓣桃花，还有时带回几根干稻草，这些只有两只小狼崽最清楚。可惜它们不会说话，所以没人发现。

如此的日子，一直过到接近兖州。

慕容轩数日没有出现，羊家部曲已经进入琅琊山。

这日下午，羊诚一觉睡醒，整理着舆图，对这一条自启山城到怀远县的路线做了详细的记录。

忽然，车内多了一个人。

羊诚不期然慕容轩竟白日出现了，他这人偷的，愈发正大光明起来。

羊诚抬头，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慕容轩也痴望着羊诚，仿佛要将他刻写到眼睛了，到心里。

因被看的有些久，羊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干嘛这么看着我？”

日前承诺送羊诚到兖州境内：“今日就要分别，不知何日再相见。多看看你，装在眼睛里，把心填满。待到眼里心里都满了，看见台城那些人也就不那么讨厌了，我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难熬。”

慕容轩一手揽着羊诚的腰，一手定在羊诚的脑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继续看着，桃花眼里亮亮的，泛着晶莹。

“你若肯放一放手，我便画张小相给你。”

“你既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那还是藏着吧！若有人存心要拿走我身上的小相，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倒也对，羊诚想起他在台城之中还有一位夫人呢。这心不免绞疼起来，这第三者的酸爽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

慕容轩看羊诚的眼神暗了暗，道：“遇见你之前，我就如风雪夜行，这世间又冷又暗，数十年未变，唯有寒石散可以让我逃避片刻。遇见你时，就仿佛冰雪消融，让我相信这世间还有暖意，让我不知不觉想靠近你。而现如今，我有你在怀，便如春暖花开。这几日，你带我领略夏日炎炎，秋叶缤纷。阿诺，感谢你，让我的世界终于有了四季。”

羊诚看他这深情款款的模样，知道这是多巴胺效应期。大约所有的一切此刻在慕容轩的眼中都是美好的。但他们之间终究隔着鸿沟，终究是有问题在的。

羊诚的理智没有湮灭，但在此次此刻，所有的理智都靠后站了。他的幼度，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都那么的孤单。而他在这里，也是孤单的。两个孤单的灵魂彼此靠近，彼此取暖，如此而已。

羊诚双手环着他的腰，抱紧：“阿羯，你又何尝不是我生命里的光，照亮了我前行的路呢！” 因为慕容轩，羊诚的目标更加明确了，而赚钱也变得更有意义，更有动力。

“这个时候跟你说银子好像有点俗。不过，为了我们家阿羯在台城更有底气，都给你了。 ” 羊诚摸出几张纸，本来随身带着准备以防万一的，但是这次行军没有进城，打了一仗就走了，粮草够用，也就没有花出去：“可去任何一家乔家成衣铺通兑。”

慕容轩没接，看了一眼：“你胆子倒大，竟敢收票据。”

“拉着银子等着喂土匪的，才是真的胆子大。”给他还看不上眼：“不要算了！” 羊诚欲收回去，慕容轩眼疾手快，拿到了手里，塞进怀里：“难地我家阿诺不小气，怎会不要！”

“我小气？”羊诚自觉自己对他不要太大方，即便以前不知道他是幼度的前世，他哪次来打秋风没有满足他？

“不小气，不小气。” 慕容轩讨好地把嘴凑了上去，羊诚一手把他的脸推开。

“别闹，还有东西给你！” 羊诚取出两枚鸡血石印章：“出门前让朗之刻的，不算精致，好在自己用，能有个记号就行。”

慕容轩拿起一枚印章看了看，字不成字，“这刻的什么？”

“这是一对的！” 羊诚把两枚合在一起给他看。

慕容轩这才辨认出上面的两个字“轩诚”。若单看一枚印章，则只有半个，所以不成字，两枚合在一起，才能成字。这是信物，只属于他们两人的。

一想到这东西是羊诚离开启山之前就准备的，慕容轩的心不由得发烫。

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剃头担子一头热呢！好一个两情相悦！

慕容轩心情大好，这可比那一堆银子好许多。他从羊诚手心取走其中一枚，收好。然后唇迫不及待地贴上了羊诚的，这一回羊诚怎么推都推不开他了。

相贴的两唇好不容易露出些空隙，羊诚道：“在车里呢！”

慕容轩道：“我可以忍着不出声的！”

“我还有话说呢！”

“阿诺今日倒是比往常话多，说吧，我听着！” 慕容轩这几日跟羊诚学了不少东西，低头凑到羊诚身侧去咬羊诚的耳垂。

羊诚忍着那一阵阵的酥麻，把该说的话说完：“京城羊家南北铺子开在胡阳街，若有事，拿着印章去铺子里，自有人照应你。” 慕容轩当惯了甩手掌柜，阎罗门的事，他这个门主还没有羊诚清楚内情，羊诚少不得提醒他一句。省得他遇到事情，又只顾自己一个人拼命。

慕容轩动容，自来都是他照应别人，何来别人照应他，羊诚这妥帖的安排，处处透着关心和担心：“阿诺，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我不想走了，我陪你回启山可好？”

“带脑子了吗？若是大将军在寿春找不到你，你要如何解释这擅离职守？你这可是奉命出征，你这样玩，我岂不是更担心你的安危？” 武艺是好的，脑回路浅了些，他这样的，活在皇家可真是不容易，怎能不替他多安排？

“好好好，我回寿春就是。可脑子什么的，在你这里根本用不上。我带了洗干净的身子，阿诺你就说要不要吧？”

这人……这人真是……脸皮是铜墙铁壁！

光天化日，行军途中，这日的马车颠地有些厉害，慎行驾车的手有些抖。

有些事儿，慎行到这一刻总算是明白了。比如殿下在家主面前，为什么一直没有底气。又比如家主为什么一听殿下被围了，如面具一般附在家主脸上的镇定会有裂痕。

慎行驾着马车，望着队伍前头与钦之有说有笑的谨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望天……

慕容轩天黑之后才离开，离开时特意对羊奕嘱咐了一番。

羊奕十分感动，恩人待自己就是不同，定要确认狼群有了归宿，且他是安全的才肯离去。

想起恩人离开时的叮嘱：“难得碰到一个好家主，乖乖听话，好好护着。我有空时，自会来看你们。”

羊奕自然是无有不同意的。可恩人跟家主之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这些时日，家主白日定要睡上半日。而每日晚上，恩人定要把家主带走。

至于是什么样的不寻常，羊奕想不出来。

不过，既然恩人放心他留下，那这家主定然是错不了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