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觞一咏 第68章 袒露心扉

慕容轩被砸得略有些疼，但这种时候，他只当情趣。

他捡起金腰牌：“其实，也不算如何金贵。只是这东西是从周朝开始传下来的，有些年头。初时，将这腰牌给你，一是为了报你救命之恩。二是彼时遭追杀，留在我身上也不安全。所以给了你。后来，发现这腰牌留在你处也未有什么不好。

“ 这腰牌能调动一支影军。这一支影军的任务是保护慕容皇室的成员。这些年，影军力量越来越弱，皇室的成员也就越来越少。现如今，除了我和我侄子，其他的宗亲都是旁系的旁系的旁系，远的连让影军保护的资格都没有。

“我那侄子身边自然是有人护着，我嘛，用不上他们，倒是孩子们身边安排了人。所以，其实这腰牌在不在我手上都没什么。倒是你，手无缚鸡之力，我实在是不放心！ ”

“殿下竟是那么早就做了盘算？”慕容轩这话简直骗鬼。羊诚还能觉不出来，去年年三十之前，慕容轩根本对他没什么。

慕容轩一听羊诚开始打官腔，就急了：“自你救我，我就想着要让你成为我的人！你别误会，我当时不是那样想的，不是现在这样。我就想着让你能给我做幕僚或者来兖州当别驾什么的。直到除夕守岁，你吻了我，我才改了主意。”

“除夕，我吻了你？”羊诚完全没有印象。

“就知道你酒后全忘了。”慕容轩道：“当时，你抱着我，幼度幼度地叫着，说你只心悦我一人，说这辈子非君不嫁。”

羊诚无奈，大约是那日酒喝多了，酒后失态：“你就编吧，欺负我想不起来！你是兖王，我怎会说出非君不嫁这样的话来？我既心悦你，又怎会如此为难你？”

“阿诺！”慕容轩动情地抱着羊诚，羊诚差点又被呛到。

羊诚拍了一下他的手，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块馕：“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慕容轩放开羊诚，取下堵住嘴巴的馕：“阿诺，我必不让你吃亏。除了孩子们没法子舍弃，其他的没什么是我舍不开的，我只要你！”

“我不在意那些，我又不像你，我不傻！”那些虚的东西，去争才是傻。

“我在意，总之不能委屈了你！”慕容轩说完缓过神来：“你说我傻？”

羊诚点头：“又不是第一次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在慕容轩竖毛之前，羊诚赶紧补充：“再说，我就喜欢你这傻劲儿。我真不在意，不委屈。你且放宽心。当下形势，你我之间怕是只能暗中来往，殿下可觉得委屈？”

“偷人？”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来吗？”

“不能！”羊诚说出口，看慕容轩脸色变了，羊诚缓了语气问：“我且问你，你为何会住这山洞？”

慕容轩如实道：“因为这里隐蔽，没有高绝的武功到不了这里，我睡得安稳。去年逃亡的时候找到的这个地方，这次引匈奴骑兵来怀远，也是因为想到了这地方。 ”

“殿下既然无法高枕无忧，何必把我置在火炉上烤？那些虚名不重要。我既然向殿下交付了真心，这一辈子就不会变。有一句话，殿下编的不错，我羊诚的确是非君不可。”

“我真是个傻的！”慕容轩被羊诚点明白了：“我慕容轩指天立誓，此生定不相负！”

“保全你自己，别总一个人孤军奋战。” 羊诚无奈地拉下他立起三指的手。

慕容轩乐了：“我说过，以后，不会孤身一人，我会带着你！”当日戏言，终是成了真。

这个二愣子！羊诚问：“落崖之时，我说的话，你可记得？”

慕容轩点头：“要好好的，别杀太多人，以杀止杀是下策，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活下去，牧守天下万民！”

很好，完美忽视他想说的话，羊诚不得不重提：“陈焕和秦超可用。陈焕此人，善于谋算，用兵如神。秦超此人，勇猛精进，是员虎将。”

慕容轩赞道：“阿诺大才，能引真英豪。”

这人，到底有没有用心听：“我的意思是，把他们引入你的帐下！”

慕容轩听得颇为感动，在羊诚脸上亲了一个，唇边的馕屑屑掉进羊诚的颈窝里，慕容轩赶紧低头把馕屑屑舔走。

羊诚颈窝一痒，心跳漏了一拍，无奈道：“说正经事儿呢！”

慕容轩正色道：“轩感激诚之大义！”

“说人话！”

慕容轩嘴角一歪：“阿诺担心我无兵可用？”

“自然，你看你领的什么兵，那些世家部曲在那世家没落之前能有一人落到你手里？”堂堂兖王还不如他羊诚呢，领得竟是一群乌合之众。

“既如此，阿诺如何还要引陈焕和秦超入我的帐下？”慕容轩知道羊诚聪明，定能想通。

“你的意思是，朝廷不让你拥兵？怕你拥兵自重？”这外敌还没有驱走，猜忌就已经铺天盖地了吗？

慕容轩点头：“而且，大燕士卒没有匈奴骑兵和羯族骑兵的战斗力。连宿京六卫的战斗力也不行，充做仪仗队尚可，打仗不行。而匈奴骑兵，如你今日所见的，还有三十五万！”

羊诚心道，敌我悬殊，这仗没法打！ 卫青和霍去病能把匈奴打趴下，靠得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汉朝的战力和经济实力。

羊诚看着他耷拉的桃花眼，心中难受，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怕，你不能养，我替你养兵。不就三十五万骑兵嘛？用不了三五年，也就有了。”

“阿诺看上了流民？”

“嗯，我还看上了匈奴的马！你看能成？”

慕容轩点头：“目前朝廷不允许流民过江，兖州境内，你可作为。京口一带，你暂时不要碰，等我收拾妥当再说。至于马，得慢慢来，我尽量。”

原来慕容轩还是通透的，只是没有说而已。有才而要隐忍，这样的苦羊诚能理解，莫名有些心疼他：“幼度还真看得起我，一时半会我那能管那么远？先把启山经营好再说。不过琅琊山我是真看上了，西涧可练水军，淮水作战应以水军为佳。”

“练水军可选巢湖，到时候我安排。”

“听说我这次坏了你的计划，以后有事可否与我商议？”

“以后我自不会瞒你。这次，你也没有坏我计划，做得很好。只是你不该以身涉险。整日念叨我不要冒进，自己却拿自己当诱饵！你若出点事，你让我怎么办？”慕容轩说得动容，扳过羊诚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这二愣子属狼的吗？好疼！

“这世界没我的时候，你不一样过得很好！”羊诚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过了。

好在慕容轩气量还算大，道：“如果浑浑噩噩是好，那便还好。可你来了，用一双了无生趣的眼，却给我了生的希望。阿诺，为了你，我会自重。为了我，也请你不要拒绝我的保护，不要以身犯险，可好？”

当两颗孤独的心敞开心扉，跳在一处，热血也可以沸腾。

羊诚短而坚决地应了一个“好”字。

慕容轩看着羊诚充满生气的琥珀色眼睛有些迷离：“身上有些黏，我去洗洗。”

“我给你烧水！”羊诚只找到一个小小的陶斝。

“不用，我用凉水即可，可以用真气将周围的水变热，要不，你也一起来？”

“你的伤？”

“我不觉得疼了，可能已经好了，要不你拆开看看。”

羊诚拆开绑带，竟真的好了，这逆天的恢复能力。

于是，两人纷纷入潭水之中洗沐。然后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事，直到羊诚打了两个喷嚏，慕容轩才不依不舍地抱着羊诚离开水潭。

擦干之后，慕容轩问：“我们在此住几日再走可好？”

羊诚没有回答，反问：“从此君王不早朝？原来，我还有当妖孽的本事？”

慕容轩呵呵：“好好好，来日方长！可食髓知味，你……”

“懂……今夜无梦！”羊诚又一次卖力地伺候起兖王殿下来。

第二卷完，第三卷厚积薄发立马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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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袒露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