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觞一咏 第176章 羲之，萌宝要关注

羊诚等三人本想回自己院子，只是此刻多了一只小袋鼠。挂在羊诚身上不下来，连慕容轩都不让抱。

羊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小家伙一直挂在他身上不合适：“小羲之，这是你百兄，一百的百，别记错哦！你跟他去玩好不好？”

“阿父若是累了，羲之可以自己走路。”他从羊诚身上下来，认真思考了一下，问：“阿父，你有一百个儿子吗？那我是第一百零一个？”

这问题把羊诚逗乐了，蹲下身子，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道：“阿父只有你八兄一个儿子。”

“阿父错了！阿父有两个儿子！”他小手指很认真地指着自己。

“哈哈哈，看来以后是得有两个了！不过，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阿父小时候抱过我，我记得阿父身上的味道。”

“小孩子说谎，会跟你手里这比诺曹一样长长鼻子的！我抱你的时候，你才刚出生没多久。”

小家伙急红了脸：“我没有骗人！夫子说我是生而知之的人，所以，自然记得阿父的味道，而且家里人经常跟我说阿父。还有还有，我经常去看阿父的画像，所以，自然认得。”

“生而知之？”天才吗？还是魂穿客？

“阿父不信？我给你背《过秦论》：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

羊诚扶额：“阿父错了，你这哪里是要开蒙的年纪，你这是准备学那甘罗十二为相！”

小家伙还露了一脸谦虚：“夫子说，我要学得还很多，我会跟着阿父好好学，但是阿父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阿娘，阿娘胆小会害怕，我怕阿娘觉得羲之是个怪物，不要羲之。”

“那你就不怕我觉得你是个怪物，不要你？”

“夫子说，阿父最是学识广博，定不会作此想。”

这倒是向夫子说话的口气。

“所以，你这是吃定我了？”

“不敢，羲之很好养，很听话的，吃的不多。阿父，我们去看礼物好不好？阿娘他们准备了好多好多。”小家伙两个短短的手臂画着大大的圆圈，想要告诉羊诚好多好多是多少。

“羲之喜欢吃藕粉。藕是陶家阿兄们送来的。陶家阿兄们说，当年阿父筑堤开的湖那里种了许多藕，既好看又好吃，每年都收很多藕。家里一直想给家主送，可惜藕很容易变坏。阿娘按木薯粉的做法试着把藕做成了粉，但还是做不了饺子也做不了面，倒是便宜了我。冷水一调，开水一冲，加上糖桂花，可好吃了。”说完还舔了舔嘴，一只小小的机灵鬼。

羊诚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行了，知道这么多，还这么能说，知道你生而知之了。不过外人面前别露馅，明白？”

小家伙用手捂住嘴巴，眨巴眼睛点点头。

羊诚被萌到了，复又抱起他去外院看那几车货物。

看到勒准又回来了，于是喊他一起：“护军大人，我们正要去看那王家娘子给本王的礼，大人有空的话，一起去看看。若有什么大人喜欢的，本王送给大人。”

楚王吩咐了，要查一查王娘子送来的东西，勒准正愁找不到借口，没想到摄政王这就给他这个瞌睡的人递了个枕头：“如此，属下就僭越了。”

“僭什么越，大人别见外就行，来，来，来，一起，一起！” 羊诚一手抱着羲之，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勒准自然是不敢走到摄政王前头去，客气一番之后，还是让羊诚抱着孩子先走，才跟上。

慕容轩和希百跟在他们后面。

“阿父累了，羲之可以自己走。”小鬼灵精，这都到车马跟前了。

“好！羲之真乖！阿百你牵着他！”羊诚把他放下，拉货的马虽然老实，但踢一脚也能要了孩子的命。

羊诚命侍卫把数车上的麻袋一个个都打开。

小家伙第一个跑去看，咋呼咋呼地，他最要紧。

羊诚凑近面前的车子看了一眼，正是王娘子提过的藕粉：“羲之，你的藕粉在这儿，别扒拉那车了！这一车都是你的。”

“阿父又错了，我这么小，哪里吃得下这么多？只要一袋就好。其他的，阿父可以分给灾民。阿娘说，并州很多人没有吃的，会饿肚子。”

“乖了！行，行，行，都听羲之的。这袋藕粉让侍卫阿叔帮你抱好。阿百，你把他带回去后院去。”羊诚是真的怕他被马踹一脚，这么小的小孩子，他不会带啊，当年他养幼度的时候，幼度已经七岁了。

等阿百把羲之带走，慕容轩的神色才好了一些。

“摄政王，这东西个头怪大的，可都发芽了，怕是不能吃。好几车呢，都这样。”勒准看了一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些土货，米粉，米，藕粉，莲子，这种发芽的疙瘩，还有木头疙瘩一样的东西，虽然没有发芽，可看着特别硬，似乎也不太好吃的样子。

羊诚探头一看：“好东西啊！这东西好！并州的百姓有救了。勒大人，你真是楚王殿下的福将啊！快，快，快，看看有多少，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好东西。”

羊诚一一看过去，整整六车发芽的红薯，还有一车木薯倒是种不了，并州太冷了，羊诚让拉去厨房，叮嘱改天教他们怎么做。这东西皮有毒，不交待一句，羊诚不放心。

有了这六车红薯，晋阳的百姓接下来这一年的粮食就有了。但晋阳之外的，还得看王家那边怎么说。

“勒大人，你去郡守府跑一趟，让晋阳周边的里长来楚王府领种苗，在中等地上种这个。”

“属下领命！”勒准犹豫了，他得先去跟楚王殿下回禀一下：“这东西没有见过，怎么种啊？摄政王要不要画一下，上次写字不好用。百姓们都不认字，我们当兵的认字的也不多。”

这东西你要是见过就奇了怪了，这是吕宋来的东西，只是羊诚没有料到，这么早就传过来了。

“行，本王先回去画画，你一会儿过来取！还有，跟楚王殿下说一下，王府后花园那九亩空地归本王了。饭都吃不饱，种什么花。”羊诚让慕容轩抗了两袋红薯，当宝贝一样拿回院子去了。

回院子之后，羊诚并没有开始画画，而是写信，快速写完之后，交给慕容轩：“这东西容易种容易活，我担心朗之把大半的东西都送来这里了，已经送到此处的不能分到邺城去。你给我去送一趟信，启山和邺城今年也都必须要育种。有了这东西，几年之后，天下的粮食就可以养活天下人了。我在信中都写明白了。”

慕容轩拿起信就走，羊诚把他叫住：“等等，你找两个侍卫去厨房扛着两袋木薯去，就说是拿去南北铺子换大米的。”

想好的借口用不上了，还是他的借口好，慕容轩应了声： “好！”

等慕容轩走了之后，羊诚才开始画画。

并州误了春时，天气已经转暖，红薯不需要育苗，可以根据芽眼切成小块直接种。

羊诚画了切割方法，同时在画上每隔一尺半起垄挖坑，标注每个坑之间两尺的间距离。

画完第一张，希百带着羲之进了书房。

羊诚让他们俩一起画。

羲之画得很认真，小脸花了，小嘴巴没停：“阿父，这东西真的可以吃？”

“能吃，烤着，煮着，蒸着都能吃，可好吃了！再等四个月阿父做给你吃！”羊诚笑着把羲之鼻子上的墨汁擦干净。

“这东西有个奇怪的名字。朗之兄长说吕宋人说的话，船上没人能听懂，但是他们写的字，大概可以猜一猜，这东西大概是叫屎蛋子什么的。吕宋人一定要用这个换朗之兄长船上的布，后来发现他们拿这个喂猪。但换都换了，朗之兄长只能拿回来。既是能吃的，阿父取一个新名字吧，叫这个怪名字，我怕没人会吃。”小嘴巴一扁：“反正我绝不吃屎蛋子，饿死也不吃！”

羊诚捏了捏他的小胖脸，这是个福气好，没饿过的：“小家伙操心的事，还挺多啊！记性不错！”条理还挺清晰，真不能当他是个孩子。不过在看他一脸稚气模样，也无法把他当个小大人。

“夫子说我记性最好了，过目不忘，我听过的事也不会忘记的。”小家伙可骄傲。

“看把你能的！这是红薯，等等，叫饭薯吧，一听就知道这东西可以当饭吃。来，给每张上都写上‘饭薯’，你来写。”羊诚把饭薯两字写在一张画上，再看着他歪歪斜斜地在另外的画上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