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觞一咏 第154章 嚣张，真是嚣张啊

慕容轩现在就是一把好刀，羊诚拿着这么一把好刀不去修理这棵长歪的破碎山河树，简直就对不起他当初在邺城西郊的死里逃生。

慕容轩没有收获半分同情，只得自圆其说：“不过，有了新的马镫和马槊，寡人这话还是作数的。”

羊诚听到帐外禀报谢渊到了，换了口气，装腔作势地作揖：“那就恭祝国主马到成功！”

慕容轩欺近羊诚，抓住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口，然后给了羊诚一个大大的笑脸。

羊诚错愕，这人，真是越来越会撩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两军交战，他真是……肆无忌惮！

慕容轩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整了整衣服，恢复衣冠楚楚的人君模样，对着外头道：“进来吧！”

羊诚没有办法把慕容轩的笑脸打回去，眼见谢渊赤着上身背着荆棘条入了帐篷。

自从慕容轩当上兖王之后，谢渊对慕容轩的感情，在兄弟之情间就多了尊敬，如今慕容轩升级成为赵国之主，谢渊就愈发恭敬，叔父的教诲，他一日不忘：“拜见国主，拜见摄政王，臣下死罪！”

他这是负荆请罪？不过这胸/肌真是够看的。以前慕容轩比这还够看，不过现在嘛，石弘这小身板还是得锤炼。

羊诚不由得多瞟了几眼。

慕容轩上前几步，挡住羊诚的视线，对谢渊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寡人没有时间打你！把长安拿回来，将功折罪，你滚吧！”

谢渊感受到了慕容轩的怒气，可似乎又不是因为气他打了败仗，十分疑惑，起身要走。

羊诚叫住了他：“将军，等等！”

慕容轩转身，怒视羊诚。

用石弘这么一张少年俊脸做这种威胁的表情实在少了几分慕容轩惯有的威慑力。

但羊诚是买账的，毕竟倔毛驴得顺毛撸：“国主把丞相留在了邺城，臣行军打仗比不得丞相，但又舍不得长安。是以，有话要问将军。”

慕容轩眼睛一眯，明白羊诚的意思：这是要帮他取长安。这是不相信他的实力！他倒还真不是光说不练！哼！

羊诚看慕容轩似乎更生气了，哎，醋坛子开了总要酸一段时间的，且忍着！

羊诚对谢渊道：“将军先把荆条除了，把衣服穿好。”

谢渊感受到军账内不一样的气氛，不敢看两人交锋，赶紧把衣服穿好。

羊诚这才开始问话：“敌军将领是谁？此人脾性如何？”

谢渊回禀：“敌将刘全，用兵谨慎，是匈奴人军中为数不多的守城好手。”

把一座坚固的城池交到了擅长守城的人手中，情况不妙啊！这仗打起来，怕是伤亡不少。就三万兵马，羊诚有点舍不得。

羊诚再问：“长安数次易主，部曲伤亡如何？城中百姓伤亡如何？城中建筑毁坏几成？”

谢渊惭愧：“回摄政王，部曲伤亡过半，城中建筑毁去三成。百姓伤亡无几。”

对于过半的部曲伤亡，虽有预估，可还是心疼，毕竟那都是羊家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每一个人都很精贵。

建筑毁去三成？还好，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羊诚赞许地点头：“百姓伤亡无几，你做得很好！”

谢渊道：“第一次攻占长安时，属下自觉兵力不足，不足以守城，便将百姓和大部分粮草转移到了曲江。曲江是水网地区，骑兵难以施展，是以百姓反而安全。”

是个聪明的做法。

等等！

羊诚有点吃惊又有些欢喜：“你是说，现在长安城中并无百姓，粮草也不多？”

谢渊点头：“百姓已尽数撤出，粮草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的都烧了。”

“好，做得很好！国主，谢将军不能罚，反而该赏！”羊诚夸张地向慕容轩抱拳鞠躬，讨好的样子做足：“恭喜国主不费吹灰之力重得长安！”

慕容轩还是就有些生气，听羊诚这样说，他没好气道：“说人话！”

这倔毛驴真不好哄啊！

羊诚耐着性子道：“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国主此刻就有这样的机会！”

羊诚在舆图前，将长安城画了一个圈，道：“围而不攻！”

谢渊听得直点头：“长安城墙坚固，攻城代价太大。” 第一次拿下长安就是攻其不备，即便如此，也是用士卒们的尸骨垒起来的战功。这样的战功还守不住，谢渊想想就懊恼。如今听摄政王的计策，简直不知高明多少 。

慕容轩这才收了性子，认真思考起来，两卫加一军不过三万余骑兵，将来还要跟刘和的十万骑兵对抗，得省着点用。此次出行，为求速度，带得都是骑兵。虽然大话可以说出口，因为不能坠了气势，但实际打起来却不是这么回事。这一点慕容轩明白。打仗不是凭借一人之勇就可以打胜的。

而羊诚此刻的提议，可以减少伤亡，而目前所带的兵力可以完成对长安城的合围。

慕容轩对谢渊道：“还愣着干什么，是等寡人亲自去给你去排兵布阵！”

谢渊还沉迷在不战而重得长安的喜悦中，这回，他有足够的兵力可以守住长安城的，听慕容轩发怒，才回神：“国主息怒，臣这就去安排！”

待谢渊离开，慕容轩腆着脸道：“果然，将摄政王带在身边是寡人最明智的决定。”

这是醋劲儿过了？毛顺了？

羊诚才不助长他的气焰，泼冷水道：“古往今来，有哪个君王出门打仗不带军师，反带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贾的？这千里跋涉，可累坏了无用的我！”

“若无商贾，这仗我们也打不起。况且一诺之才并不比军师差。”慕容轩凑到羊诚跟前，压低声音，讨好地问道：“你不是想要定都长安的嘛，反正都要迁徙一趟，跟我一起，不好吗？”

慕容轩说完，眼角有几分桃红。

定都长安是羊诚刚提出来的。这个慕容轩，找理由竟然能这么找！心里的小算盘，羊诚还能不知道。他明明是因为他自己……所以才带他不带陈焕的。这要是打败了，以后史书上，他羊诚就是祸国殃民的妖人。

再看慕容轩的笑眼弯弯，有一丝讨好。就知道这个家伙一路忍着呢！羊诚故作不知，作揖道：“国主神机妙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臣佩服。”

慕容轩握住羊诚作揖的双手：“摄政王许久未与寡人共骑，不若现在就去，顺便刺探军情！”

嚣张，真是嚣张，敢这样撩！

他这是上次在马上尝到了甜头。

羊诚抬起头，就着慕容轩的手学着他先前的模样轻轻咬了一口，道：“有何不可！臣已经会骑马了，国主可要试试臣的骑术？”

慕容轩开怀大笑：“摄政王既然要与寡人一较高下！寡人自当奉陪！请！”

羊诚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甩了一下衣袖，出军账：“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