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色 第18章 年级第一，掀起一场成绩风波

穆青歌坐在后面看着他们一个个举手说自己身上的故事，简单又纯粹的，让她有点想哭，她已经很久没有融进像这么大的集体里或者团体里去了，她听过“校霸”这个词，本来没太当回事，现在听他们一个个都喊自己“校霸”，觉得生活里乍现了一道光，温暖又可靠，虽然他们的心脏那里还是晦暗不明的黄色标记，但是就像阳光照射进她的心房，她想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此时此刻了。

“穆青歌同学，你有什么话想对这些同学说吗？”是刘平问她的，霎时间所有的目光聚焦过来，期盼的、呆呆地、平淡地、不屑的……她淡淡地开口：“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不大温暖，也不大合群的人，但今天听到看到你们说这些，就突然想做个温暖又合群的人，希望你们能忘记从前的我，今后的我会好好生活，也会好好和你们相处的，我叫穆青歌，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是易安在旁边先鼓了掌，接着四面八方传来阵阵掌声，她低头去看元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着她的，也在给她鼓着掌，她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们会和好，原来和好只需要这一点点勇气就可以了，她去握住易安的手，紧紧握住，告诉他此刻自己激动的心情，告诉他此刻自己难捱的悸动，她真的可以好好地生活了，周围的一切都很温暖很明亮，像初升的朝阳。

她好像有点明白人为什么要活着了，人活着不单单是为了爱，每个人总是在过分夸大爱在我们心中的分量，但其实任何感情都需要被记录，哪怕是生气、嫉妒、沮丧这样不美好的字眼，也是得之我幸，哪怕这个人他讨厌你，他也是你生命里不可磨灭的亮光，哪怕人生到了一站有些人该下车，该面临分别了，但至少曾经拥有过，至少我们还曾共同度过一段快乐美好的时光，这段时光在我们短暂的人生中将永远被铭记。

而她会永远记住此刻，身边的每个人都在笑，手紧紧被易安握着，方友芙满眼笑意地望着她，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每一个人都觉得幸福，她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释怀了，对过去的一切，对逝去的时光，对得不到救赎的自己，通通都释然了，她的心正飘飘荡荡地往天上飞，飞到云端，躺在软绵绵的地方欢笑着打滚，她真的好幸福。

一节课就被这样一句两句发言耽误了，但刘平一点也没不高兴，迈着轻快的步伐出了教室，大家也都非常一致地埋头学习去了，毕竟下节课是要人命的物理课，穆青歌最怕的也是物理，以前考试的时候也是要一半凭着感觉做题的，所以更不敢马虎，尽快投入到学习中去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易安问她：“需要我给你讲讲物理吗？”

“你怎么知道我物理很差？”

“看出来的，上物理课的时候你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像是要去赴死，不对，英勇就义应该更适合。”

“易安！你变了！”

“我怎么变了？”

“你以前都是哄着我的，还夸我，还说好听的情话，可你现在不这样了，你看你还嘲笑我。”

“我这不是嘲笑你，是觉得你可爱，傻瓜。”

“我才不信。”

“真的。”

“不信。”

“信吧。”

……

虽然斗了嘴，内心也不服气，但是该讨教的，穆青歌是一样也没落下，把今天整理了的不懂的地方一个个摊开来问易安，从数学开始，再到化学生物，最后再是物理，物理她有好多不会，其实照理来说她能高考考那么好必然是没有短板的，但偏偏穆青歌就是有，而且她也有长处，英语，不知道是天资聪颖还是怎么着，反正她英语就没下过135，再难的卷子也是。

就这样每天两人凑一块写作业看书，周六周日有时候会在易安家里，有时候在穆青歌家里，或者方友芙的家，或是市里图书馆，每天都结伴而行，一点也不腻，走在路上就牵手，一学习谁都不说话，两个人互不干扰，中午会小憩休整一下，下午又是努力看书。

这天中午去图书馆，赵德浩先发现了他们，一看见他们就拍易安的肩膀，说：“大佬，好久不见！”

易安也回：“好久不见。”然后向自己介绍：“这是赵德浩，我在1班的朋友。”

“你好。”

赵德浩自来熟，笑着冲她道：“我知道，穆校霸，闻名不如一见，确实是把大佬治得服服的。”

“少说点话也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

“还不让人说事实真是，不过听说校霸你要挑战咱们大佬啊？”正说着，不知道看到了谁，把手扬起来示意，还喊道：“方友芙！这边！”

方友芙？她没听错吧？穆青歌转身去看，方友芙一脸悔恨的神情落入眼中，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和易安的朋友在一起？莫非有什么奸情？她二话没说，把人拉了就走，拉到图书馆休息区没有人的角落里，问她：“这是什么情况？方友芙，嗯？”

“就是，”方友芙还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是不愿意说，还是没准备好和她说，穆青歌给足了时间，这才吞吞吐吐地把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下，“就意外认识的，结了点梁子，然后就纠缠上了，慢慢相处着就发现他是个挺认真，不像表面上那么无赖不正经，而且他情商是真的高，你说这种情商又高考试成绩还那么好的人我当然得紧紧抓在手里了。”

“你喜欢上他了？”

“不知道，就是撩撩看，说起这个就气人！根本撩不动！智商真的太高了，弄不过他，急死我了。”

“你这打架呢？还弄不过他。”

“比打架还累好吗，真的，我抛的梗他一个都不接，每次都和我岔开话题，我摔倒了也不扶，生病也不来看，我去看他他又说我不安好心，虽然我确实不安好心，还有每次都出一些什么劳什子数学题、物理题、化学题给我做，挑衅我，我回回都能被气死。”

“他应该不是没意思的吧，要不然怎么不直接把你拉黑？”

“有意思个鬼！妥妥的直男，他完全就是为了逗我才留住我的微信的！刚刚当着你的面就是故意喊我那么大声的，老娘偏不服气，就是要跟他斗下去！”

“呃……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你们之间的这种交流，但我决定还是支持你。”

“那你帮我支支招，我该怎么回他？”

“嗯，根据我看了那么多年言情小说的经验，我觉得你应该使欲擒故纵的招，尤其在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么熟的地步了的时候，更应该使这一招，就不找他，不回他，克制住自己。”

“那我会一定被气死的！”

“一定要坚守住！”

“从现在开始？”

“嗯！”

“那我就直接开溜好了，对了，明天到学校你教我学习吧，我决定好好学习，用我的智商碾压他！”

“好。”但她还是觉得智商碾压这件事情够呛。

回去见两个男生还站在原地聊天，上前朝赵德浩微微一笑，对他说：“友芙她羞于见我，刚刚回家去了。”

“回去了？”

“是的。”

“刚刚才走的吗？”

“走了五分钟了。”

“我去找她，先走了，易安改天再聊，穆校霸下次再见。”

“再见。”

穆青歌眼神跟着赵德浩的背影慢慢移向图书馆大门，用手肘捣了捣身边的人，漫不经心地问他：“你刚刚和赵德浩聊了些什么？”等了一会没人回答，她纳闷得很，转头去看易安，发现他用一副苦大仇深的眼神盯着自己，哎？这又是怎么了？然后听见他闷闷地说：“你怎么第一次见到他，就看他看这么久？”

“噗嗤”没忍住，笑出声来，捏了下他的脸，问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嗯。”承认的倒是干净利落。

“我觉得他喜欢友芙，所以才问的，傻瓜。”

“哦。”心满意足了。

“所以他提起友芙了吗？”

“是我问的，他说喜欢。”

“那我就满意了，走吧，学习了。”

为什么她最近一直觉得易安越来越往小奶狗的方向发展了？

隔天方友芙就来和她炫耀战绩，兴高采烈地在她耳边说：“青歌你这方法真好用，他昨天打了好多个电话给我，哈哈哈！昨天睡觉都差点没睡着，脑子里尽是赵德浩那张气得直跺脚的脸，让他老耍我，哼！”

她觉得方友芙也变了，变得有些中二了，以前她明明是和她一样高冷的人呀，果然恋爱让人智障？

两天都没动静，方友芙在自己耳边也念叨了两天，骂他臭男人，结果没想到赵德浩来找她了。班里的一个女同学过来喊她：“方友芙，外面有人找你，长得好帅！”

“很帅？谁？”往后门口一看，可不就是赵德浩吗，穆青歌看她顿时满面桃花，春风拂来，说出来的话却是心口不一：“哪里帅了，你眼光可真得培养培养了。”

“就这还不够帅？那帅得岂不是要帅瞎了你的狗眼了？”

“去去去！我这么漂亮的大眼睛！”

“快去和帅哥私会去吧！人家还在门口等着美女你呢！”

“得嘞！”见她扭着腰出去了，手插在口袋里，怎么看都有点扭扭捏捏的。

过了大概不到五分钟，人就气冲冲地走进来了，坐在座位上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上课见她气愤地在纸上画来画去，整个人非常低气压，终于挨到下课问她：“怎么了？”

“气死我了！”因为憋了太久，说话语速太快，她差点没听清，“你知道他来找我干嘛的吗？他说来确认我有没有死！我去TMD，你说这人可不可恶！哪有人来找人是来确定他有没有死的啊！再说了，我要是死了，前两天就应该来确认，隔了两天才来问算是怎么回事？平时耍我也就算了，竟然来确认我有没有死，老娘再也不奉陪了，切！真当老娘没人追，非要他那货！分分钟就能找到男朋友好吗！”

“是是是，当然能！”

“他耍我！青歌！”

“诅咒他！”

“诅咒他手机没网，上厕所没纸，出门被门夹，走路掉坑里，被花盆砸，被人绑架……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还是不要这么狠了吧，就脑袋被门夹可以了。”

……

月考很快就来了，14班复习的氛围越来越凝重，尤其是穆青歌，考试前天又是着凉拉肚子又是月经痛，后来熬着还发了点低烧，把易安折腾得厉害，又是跑校医室，又是买粥，还得跑回教室上课，满头大汗，另外还要教她做题，告诉她上课听了哪些重点。方友芙嘲笑她，说她是实力不行，只能靠美色来征服大佬了，她当时肚子痛得要死，一阵一阵的，没力气反驳，只能无奈又领了这莫名的罪状。

正式考试那天，易安担心她还会肚子痛，给她带了一杯滚烫的红糖水，让她考试前喝点，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揶揄他：“是阿姨告诉你那个的时候要喝红糖水的吗？”然后见他顿时从脸红了耳根，不再看她，点了点头，目光注视着前方，她实在觉得可爱极了，咬着唇在那忍着笑。

他们两个人考场不一样，一个是在一班，一个是在倒数一班，但穆青歌自己知道，很快，他们就要一起走进第一考场，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穆青歌这个人一点也不差，足够配易安，而且她既然已经打了赌，赌注就一定会得到。

考试名次公布是在一周之后，红榜上穆青歌的名字赫然在第一行，紧接着是易安的名字，之前的第一名成了第三名，穆青歌和易安去看排名的时候，一大帮人站在那里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低声地议论些什么，见她来了，目光时不时地偷瞄她，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怀疑些什么。她其实已经预料到了，有时候意外地凸出会让别人产生误解，但总会有人信任她的，比如身边的这两个人。

方友芙扒在名单后面一遍又一遍找，始终都找不到穆青歌的名字，嘴上还纳闷地问她：“青歌，你名字在哪，我怎么都找不到？平时就在我前面一点的呀。”始终听不到回答，方友芙回身去看，见她眉开眼笑地望着自己，头还往红榜左边不断示意着，听她用调侃的口吻问：“难道你忘记火锅的事情了吗？”心里暗叫“不会吧！”便僵硬地往左边走，结果TMD真看到了两人的名字，而且还是女上男下的那种，顿时风中凌乱了。

“你不带这样的，青歌你耍我！你竟然隐藏实力！你这算作弊，不算！”

“不行，是你自己非要说什么火锅的。”

“那，那就请一顿行不行？我最近花钱厉害，以为你会输的，还以为有人请我吃火锅，这下好了，钱也花了，打赌还输了！好青歌，你就饶过我吧？”

“那看你诚意吧！”

“小的一定为您鞍前马后，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您说往东，小女子绝不往西。您现在是要回去吗？您这边请。”

没过几个小时，刘平神色严肃地来了班级，打断了任课老师上课，径直来找穆青歌，说：“穆青歌，你跟我来一下。”等她走了一会，班级里都是议论的声音，任课老师阻止也阻止不了，都是关于穆青歌，甚至没过一会就闹得全学校都知道了，说是东教学楼里有个学生作弊考了年级第一，而且那人还是易大佬的女朋友。

A：这事是真的？

B:废话！都被班主任喊走了，据说是被带到教导主任办公室了，可不就是真的吗？

C：只是带去办公室，结果不一定吧，易大佬的女朋友应该不会干这样的事，我觉得。

D:都被带办公室了，这事估计也是**不离十了，况且这东教学楼里的学生学习成绩那么差，怎么可能能突然考个年级第一？作弊无疑！

E：易大佬怎么就看上了这样的人呢？听说当时不还追了很久吗？

F：可不是嘛，现在可算是毁了，女朋友作弊被带教导主任办公室，我看这恋爱估计得黄。

G：要说这女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厚着脸皮和易安他们打赌也就算了，这为了赢居然这么不择手段！臭**！对不起我们这些大佬粉，好吗？

H:什么打赌？

G:新来的不知道吧？开学的时候，那女的和她朋友打赌，说她这次考试能超过易安。

I：超过易安！这怎么可能？

H:对啊！

G:所以才说这女的婊啊！为了一个赌，居然连作弊这种事情都想得出来。

J:瞬间转黑粉！之前还挺喜欢她的来着！说她征服了大佬，还挺佩服她的，没想到——呵呵。

K:同上。

L: 1。

M: 2。之前还看到她和大佬手牵手说说笑笑的，感觉超级般配，现在只想哭泣，同情大佬。

N: 3。同一个班级的，之前在班上说了一段感人肺腑的话，还以为她真的好，没想到居然打脸这么快。

G:什么话？

N:就是说她以前很不合群做人也很差劲，但是今后都会做一个帮助大家，好相处的人。

G:切！我估计她也就是为了应付应付你们。

N: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

J:兄台，同情你。

F:看来这穆青歌真的是人品很不好啊，事情发酵得这么迅速，私底下怕是做了不少对不起人的事吧。

E:这人要是做多了错事，上天自会有处罚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G:有道理。

……

穆青歌谈话回来的这短短几十分钟里，消息传遍了整个年级，甚至还传到学校，饶是易安再怎么阻止，班里还是有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这件事，这世道总是这样，记得别人的坏那么轻易，记得别人的好却那么困难，他们总认为，你的好是应该的。以前他都是笑着和每一个来问他问题的人讲题，还把考点告诉他们，组建学习小组，整个班级的学习成绩都直线上升，可现在你看，这些人对你趋之若鹜，就怕在你身边会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人就是这样的，通常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趋利避害，况且他们之间也只算是点头之交，谁会傻兮兮地为一个自己都不了解的人去做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