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色 第14章 穆光是她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

1月9日

心情非常差的一天。

方友芙一见到她就把她全身打量了个遍，看她只是受了点轻伤（痛在肚子上，被阿姨养好了，想阿姨）才放下心来，只是，“你怎么也受伤了？”她问出口。

“你还说，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说，我去找了那帮人，干了一架。”

这次轮到她震惊了，问她：“受伤严重吗？我没那么容易受伤，其实不用找她们的，你看你又受伤了。”

“没事，小伤，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告诉你，那些人都被我打怕了，就是——”方友芙试探地看她，大概是也知道了南巧兰的事，她赶紧拦住，说了句：“外面说。”

两人到了外面，方友芙先是爆了句粗口：“卧槽，上次你说她会恨你，我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就这一次，下次不会了。”

“那F.W怎么办？”语气很是沮丧。

“终究是要散的，我们。”第一次，她们谈论到离别的话题，冷曼已经走了，南巧兰因为易安恨上了她，也不知道元青有什么看法，她也会永久地离开她们，F.W已经四分五裂了，不可能再回到当初。

“青歌，不会的，我们去找她，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以回到过去的，喊上元青，我们一起，同心协力，F.W会重新走到一起的。”

她看着方友芙眼里的光芒，实在不忍心拒绝，便应了。

放学四个人聚在屋顶阳台上，易安不知道被方友芙用了什么理由支走了，这样也好，省得她再揪心。南巧兰低着头不说话，可能是羞愧。元青站在一边冷漠地看着她们，和平常满脸笑意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大概是感觉到了这种不一般的气氛。

方友芙站在她身旁，先开口：“今天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就看巧兰你想怎么和解了。”

“没法和解，”南巧兰良久才悲壮地开口，话是对着穆青歌说的：“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做错了，但是我没法和你说抱歉，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看出来我喜欢易安了吧？”见她们面色平静，笑出声来，“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我是那天才——”

她的话被南巧兰打断，似嘲似涩的语调吐诉着：“我真的很喜欢易安，喜欢很久了，甚至就连知道他喜欢你我都不愿意放弃。我给他写了很多情书，都在他身边那个箱子里，那个箱子那天被丢进了垃圾桶……”

“我不知道，那些在箱子里。”她打断，心急地解释，她是真的没想到。

“可是易安为了你把它们都丢了，面无表情地扔进了垃圾堆里，为了讨你的欢心。我也非常明白，对他而言，我就像那堆垃圾，连一眼都不值得看，而你就像是天边的星星，他为了靠近你，什么都可以不顾，我都明白。但是我喜欢他啊，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把他藏起来带在身边，怎么可能能忍受他对别人这般好？我也希望你能设身处地地为我想一想，如果换作是你，你还能笑着像往常一样对我吗？”

穆青歌彻底没话说了，如果是她没遇见易安以前，那她肯定会说，她照样可以做到待她如初，可是有了易安，尝尽了喜欢的快乐与痛楚，她再也没办法说出那样的话来了。

一刹那，四个人都静默着，气氛陷入僵持，空气里都是压抑的味道，一声“呵”格外突出，元青终于看不下去开了口：“就为了一个易安？F.W要解散了？”

穆青歌转脸去看一直沉默着的人，已经不再是蓝色了，成了晦暗不明的暗黄色，是敌是友已经分不清了，原来，不只是南巧兰有意见。“元青。”她喊，今天大概是她重生以来最痛苦的一天了。

“解散吧，迟早也要解散的，反正冷曼已经不在了，在这样捆绑着还有什么意义？”元青说完她想说的就离开了，就像那天她偶然撞见南巧兰一样。

她其实知道南巧兰要对穆青歌下手，无意中撞见的，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易安和穆青歌在一起的爆炸大新闻的时候。南巧兰和一群女生面对面地站着，打头的那女生她认识，是之前因为指使人泼穆青歌水被留校察看的，还是一副趾高气昂地不知悔改不知死活的样子，巧兰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那女生问巧兰：“你考虑好了没？”

南巧兰是个很软弱的人，她一直都能看出来，偶尔对亲近的人才能活跃地说几句话，果然像蚊子一样的声音慢慢传来：“周五。”

“呵，看来是决定好了啊，行，到时候你把穆青歌引过来，其他的不用你管。”说到这，那女生就要走，却被南巧兰给拦住了，说：“要先想办法把易安支走。”

“怎么？怕你心上人受伤？”

“不也是你心上人吗？”南巧兰没管她，继续说：“易安每天都陪着穆青歌，你们确定有机会下手？”

“那你说怎么办？”

“去教导主任那告密，说易安和穆青歌谈恋爱。”

“啧啧啧，够狠啊，都舍得拿易安当垫背的了，这姐妹变情敌还互相残杀，真是够有趣的。”

“不要把我的事说出去！”这句话终于有了点力道。

“行，绝对不把你翻垃圾桶找你写给易安情书的事情说出去！哈哈哈哈哈……”

南巧兰低着头，手紧紧攥着拳头，想来一定是特别生气。元青没管，转身走了，她已经对她们都失望了，那天看着穆青歌和方友芙打闹在一块的时候她就绝望了，有什么事都只会抛下她。现在，南巧兰心里藏了事不告诉她，反而去找外人，不相信朋友，轻视朋友的情感。好了，不论哪一边她都已经融不进去了，她只剩下她自己了。F.W应该叫什么？Fable（无稽之谈）and War（战争）。

元青走了以后，已经泪流满面的南巧兰也跟着走了，方友芙在她身旁挫败地叹了气，晌久才说了一句：“算了，就这样解散吧。”

对啊，迟早是要解散的，她们。

1月10日

她没想到，南巧兰会出事。

今天南巧兰没来上学，她也没在意，就见方友芙突然气冲冲地走到她身边，拉起她就往外跑，弄得她一头雾水。“怎么了？”她问。方友芙不回答，只是拉着她往隔壁班走，然后用极其阴狠的声音对着窗边的一名同学说：“叫你们班乔蕊出来。”

乔蕊是谁？看着那同学颤颤巍巍地去喊人的时候，才发现是前两天刚过过招的女生，见是她们，眉飞色舞地笑着，也不出来，和旁边的女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得很大声。这个叫乔蕊的是怎么做到被她打了一顿（不对，还有方友芙一顿）还这么嚣张的？倒是令她很好奇，还有，为什么要找这个女生？

穆青歌转脸去看方友芙，已经气得不行了，咬牙切齿的，像是要随时进去把女生给揍一顿，幸好这时候打了上课铃，她迅速把人给拽回去，边喊：“有什么事放学解决，这节是班主任的课。”听了这句才终于消停下来，跟她回了教室。

“到底怎么了？还因为打架那事？你不是都已经解决她们了吗？”

方友芙还是不说话，趴在桌上沉默着，脸别过去了，明显是不想告诉她。是元青告诉她的，见她一脸寻求无果，递过来自己的手机让她看，是个□□动态，似乎被转发了无数次，内容是这样的：

有个傻子，明明知道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好姐妹把她的情书都丢光了，还来翻垃圾桶，TMD真是一场姐妹争男主的年度大戏。配了九宫图，各个角度拍了南巧兰在垃圾桶旁边翻易安扔掉的那个装满了情书箱子的照片，眼神坚定，动作执着，都没有意识到有人在偷拍。

很显然，这个好姐妹说的就是她，明明是争对自己的，结果害了南巧兰。方友芙生气也说得通了，南巧兰没来也能有解释了，所有的一切都理顺了，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了。

后来看到方友芙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消息：青歌，你离开易安吧。虽然你们才在一起，我这样说很没有道义、很缺德，但是确实是易安来你身边以后，一件又一件糟心的事情都发生了。先是你被泼水，又是进医院，冷曼被抓回去，离开我们，打群架，有隔阂矛盾恨意，关系疏远，再到这件事，都和他易安有关，这件事情更是，乔蕊也没说错，确实是姐妹之间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了。但是青歌，我们说好的不分开呢？

她只能回复：已经分开了。心里却乱成了一团，心在痛，呼吸不了，她一点也不想离开易安，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副不可收拾的样子了呢？

易安好像已经放弃了似的，又或许是太过生气，不再像以前那样哄着自己，反应很冷淡，故意跳过关于她的一切，但扪心问问自己，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朋友已经全都离她而去了，从前宠她爱她的易安现在也学会放弃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为什么还有一年这么长的时间要等待？

易安隔天刚进校门就听到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都看着自己，见赵德浩在前面走着，便去耷拉着他的肩膀，见他反应过来是自己脸上那副惊讶，眼睛里犹犹豫豫的神情，他就知道了，肯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果不其然，不是什么好事。看了这条动态，那么之前穆青歌和别人打架受了伤的那次是南巧兰引起的？因为喜欢他伤害了阿青？还有谁是共犯？

去找一趟南巧兰吧要不？当天下午，和刘平磨了一会才得到指令去南巧兰家，十年前建的不算新的居民楼，她家住三层，他在门口踌躇了一番才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来了来了。”易安先是听到这两句话，又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响，接着门就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里面看着他，眼底尽是疑惑，他这才开口：“阿姨您好，我是易安，是代表刘老师看望南巧兰同学的。”

“是刘老师啊，那快进来吧。”

房子陈设很简单，通体的白色墙面，三室两厅，收拾得干干净净，厨房里的锅冒着烟，不知道是在煮些什么。南母端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家巧兰是怎么了，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待在——”

话未说完，房门“咔哒”一声开了，屋子阴暗处站着一个女孩子，还没认清人是什么样子，就听见南母喊：“巧兰快来，你们班的易安同学来了。”

南巧兰在心里苦涩地一笑，就是因为知道他来了，所以才换了睡衣打开了房门，只是这个如清风霁月、刚正不阿的人怕是为了另一个人来的。

易安再去看人，想起动态配的九宫图里女孩认真专注又小心翼翼地去翻垃圾桶里他扔掉的箱子的样子，有些心疼她，但到底还是觉得女生做错了事，不值得原谅，面色上便只剩了冷漠。

“妈，”女孩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哭了很久，“我带易安出去走走。”

“出去？也行，转一会一起回来吃个饭。易安同学，今天阿姨烧了好菜，等会留下来吃个饭。”易安礼貌地笑笑，没说留下来，也没说不留，但南母很显然认为他是愿意留下来吃饭，高兴地让他们走，自己回去厨房捯饬了。

两人一直走到了小区公园，南巧兰才开口：“我今晚就会让我妈给我安排转学。”

“她们知道吗？”

“呵，”南巧兰轻笑一声，“穆青歌真是幸福。”

易安沉默，他原以为这五个人之间不会有什么隔阂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呢？只失落地说明来意，“我不想你因为我怨恨她，你可以恨我。”

“我当然恨你，但也恨穆青歌，我知道她没有错，但我嫉妒她，非常嫉妒。”易安心道，他不该来的，沉默着抿着唇，拳头攥紧，忍着不发怒。南巧兰又是一阵笑声，疯了似的笑，大概因为是最后一次见他了。这也是第一次，她能这么面对面地直白地和喜欢的人说话。

“你是不是特别地生气，明明知道她没做错什么，还联合外人去对付她，对了，这件事情青歌她告诉你了吗？”见他没什么大的反应，意识到他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今天来还是找她算账的？“她告诉你的吗？你今天是来给她报仇地吗？”

“她没有告诉我。”易安这才去看她，南巧兰的眼神在听到这句话以后，有稍稍的停滞，但只一瞬，然后又是大笑。“那易安，你真是聪明啊！”口吻讽刺，绝不是夸他。

“我不需要她穆青歌的施舍！做了就是做了，我不怕你知道。是，我是喜欢你易安，疯了似的喜欢，喜欢到联合外人伤害自己的亲姐妹，喜欢到跟她们决裂，瞒着她们偷偷给你写情书，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我都唾弃我自己。”南巧兰哭了，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嚎啕大哭，他站在一旁，还是冷漠，就算再喜欢，也不能把这个当做借口伤害别人，更何况还是穆青歌，他这么喜欢的人。

“南巧兰，我很喜欢穆青歌，所以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南巧兰还在哭，易安却转身走了，步伐稳健，能看出他坚毅的决心，错了就是错了，更何况还不知悔改。

回到学校已经是第三节课了，看了一眼身边的穆青歌，他又转回了头，没敢搭话，还是等处理好再和她求和吧，穆青歌这么反对他干涉穆光的事情，一定不会同意他私下调查的，而且那天她很生气，眼神像冰碴子一样地射过来。

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考试，要继续留在14班才行。

1月16日

两人没有交流的这几天，谣言四起，因为有了之前发出来的动态，有人说易安出轨了穆青歌的姐妹南巧兰，但是被穆青歌发现了，两人闹崩，所以南巧兰才转学了。方友芙在她身边为她抱不平，说：“明明就是易安不老实，上次刘平不还说，易安去了南巧兰她家吗？回来什么也不说，分的好，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他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也开始信谣言了？”

“那他去巧兰家是为了什么？”

穆青歌沉默了，她想起上个星期刘平一进门说的话，“南巧兰同学今天没来，易安去看望她了，今天就没有学霸帮你们掩护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我要提问了。”话音刚落，却没有翻书的声音，只有窃窃私语，她很明显地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身上，怀疑同情，轻笑一声，不知道是嘲笑他们还是嘲笑自己，目光又是常有的寡淡。

后来想想，心里觉得易安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毕竟都已经见过了穆光的事情，而且也知道了她的重生，说了那么多次会陪在她身边，不可能突然一下就有了“出轨”这样的事，可他也不解释，又不像平常那样哄她，总有不一样的地方，或许真的是不喜欢自己了，在一起之后，看见了她的弱点，她的不好，任性无理取闹，觉得再也忍受不了她了。

这样，也好。

“要考试了，过几天。”

方友芙看她转移话题，知道她心里头还惦记着易安，想起之前发给她的消息，后来仔细想想，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了。易安人很好，喜欢穆青歌就天天面面俱到地陪着她，声称姐妹的自己，还有冷曼她们，其实完全不了解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相处久了有一些习惯相互之间很了解，但是易安完全不是这样的。

那天方友芙见到的穆青歌，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和现在没了易安陪在身边的她完全不一样，回答“分了”这句话的她，应该心里很痛苦吧。

“对不起。”方友芙把憋了几天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为什么？”

“易安没什么错其实，他能让你开心害羞生气，而我们却不能，是我太敏感了，我之前说那样的话，就是因为我们分开了我接受不了。”

“你没错的，友芙，大家都没有错。”

“不是的，有错。是南巧兰做错了事，因为执念犯了错，这不能怪到易安的头上，他这么优秀的人，想想也是一大堆人喜欢着宠着，他还能天天追着你，撬开你的心，说明他足够用心，能遇见这样的人应该是幸运，而不是灾难。可能是因为要拥有一些东西，就必须要承担一些东西，所以上天才会安排这些困难给你们，要让你们更坚定地坚持下去。”

方友芙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有逻辑推理能力，说完这些再去看穆青歌，她的眼睛里好像泛着泪花，抑制不住地要流出来，她赶紧仰起头看天空，没一会儿，眼泪憋了回去。那一刹那，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想法，以前看天空的时候，都是她要流泪的时候。

“青歌。”方友芙想都没想就抱住了她，对她说：“你想哭的话，你就哭，想拥抱就可以抱着我，想倾诉也可以对我倾诉，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就是这个时候，穆青歌看着方友芙心脏那处从蓝色变成了绿色，浅浅的绿色，她回拥过去，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啪嗒”打在了手上，一滴接着一滴。“友芙。”她用颤抖的声音喊着，毫无预兆地想起了易安来，想起他用温柔缱绻的音调在自己的耳边说“阿青，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与此同时，方友芙发现了她另一项技能，就是语言的感染力，一边用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一边在心里头感慨自己未来可期。嗯，她觉得自己高冷的人设有点崩，可能是因为自己最近有点开心？

寒假来临之前的期末考试安排在了1月19日，考试那天易安在第一考场，穆青歌在14班考试，两人隔了千万里，又是没有交流的一天。

放假第二天，易安就约了穆光，还在上次的咖啡馆见面，一进门穆光就质问他，怎么知道李敬这个人的？李敬啊，穆光之前看病的心理医生。但是易安只查出来这个名字，本来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穆光反应这么大。他挑眉，道：“叔叔，要查这个不是什么难事。”其实还真的挺难的，主要是拖了他认识的一个人的福，才没被当小孩子轰出来。

穆光生气又不能当众发泄，忍着怒火坐在了易安对面，道：“你想干嘛？”

“叔叔，我是好意想帮您。我喜欢穆青歌，很喜欢，我不想看她这么消沉下去，难道您想？”

想到穆青歌在易安面前说过恨他，他犹豫着，嘴上还不答应：“你能怎么帮？”

“叔叔，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可以免费为您提供治疗，您只要每周花个六个小时接受治疗，相信您一定可以痊愈的。”

“你认识心理医生？”怎么可能，这么小的孩子？

“对，我认识，您只要保证您人到，一定能治好。”

天上掉馅饼？“你很喜欢我们家青歌？”

“特别喜欢。”

“喜欢她哪？”

“看着我的眼神，说话的语气，还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小动作，她又善良又可爱，坚忍又毅力，很有主见，还很聪明。”

穆光本来是想试探他的，见他特别正经，眼睛像放光一样地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就好像自己变成了穆青歌，于是没忍住，答应了易安。

两个人一起回去的，去的是穆光的家。易安死皮赖脸地跟过去，说是之前因为他的事情所以和穆青歌闹了矛盾，得去哄她。得，事情都是因他而起，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去就去吧。

“你回来啦。”穆光刚进门，穆母就站在门口，见易安还跟在后面，惊讶了一瞬：“易安也来了。”

“阿姨您好，我来找穆青歌。”

“青歌啊，在屋里头，应该是在看书。”

“那阿姨我自己进去找了。”

“好。”

“你挺不客气的啊。”穆光阴森森地开了口，这人帮了他还真把这当他家了。

“叔叔，您刚刚不是都同意了？”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就刚刚。”

“……”难道精神不好的人记忆力也会变差？

穆青歌早就听见外面的动静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笔直地坐在板凳上，就等着易安推门进来，但心里又气，他怎么和穆光有牵扯，他是不是还认为穆光是好的，是不是还觉得她是无理取闹，是不是还会劝她接受穆光？恰好看到桌子上绿色的本子，心里头暗淡了几分，易安的绿色不像是方友芙的绿色，易安那是对所有人都好的绿色。

易安打开门就看见穆青歌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看一本书，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不知道是本什么书，喊她：“阿青。”她没理，预料之中。

上个星期他就听到了一些传闻，说他和阿青之间因为南巧兰分手了，他嗤笑一声，觉得他们肤浅，但现在却不这么觉得了，应该还是有要解释的必要的。“阿青，我之前去南巧兰她家是因为想查清楚伤害你的人到底是谁，我怕你又不理我，所以才决定这个时候来找你和解的，而且你不会介意那些传闻的，对不对？”

期待的声音还没出来，易安有些着急，要凑近她的时候，她却开口了，特别冰冷的声音：“易安，你当我是傻子吗？”

“嗯？”

“你这么多天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要么就是你不喜欢我了，要么就是你有事瞒着我，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说吧，你为什么会和穆光在一起？”

“阿青，你喜欢我。”

“对啊，不喜欢你为什么给你在一起？”

怎么不害羞了？

“所以，你别想混过去，说吧，到底干了些什么？”

说了不会生气吗？照她对穆光的憎恨程度，会把自己赶出她家，眼神又会像冰刀子吧？“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穆青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默着，心里拔凉拔凉的，他的绿色变得越来越深，为什么她却越来越看不懂他了呢？他真的要为了穆光和她决裂吗？

易安是真的走了，出了门就和穆光说要走，两人之间还有说说笑笑的声音，真TM刺耳。

这之后，易安每天都来她家报道，却每次都不回答她的问题。他会给穆母去摘菜，帮忙做饭，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们，觉得自己有点融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