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种田郎 第18章 吃席

回到家里，萧晨去厨房热水洗澡，这才发现水缸里没有多少水了：“我去河里挑一些水回来。”

“没水了？”楚玉铭来到厨房看了看，“我去挑。”他转身就去担木桶。

萧晨看了看楚玉铭：“我点一个火把，去给你照路吧？”

“外头月亮挺圆的，看得见，不用照路。”楚玉铭挑着桶就离去了。

萧晨目送楚玉铭离去，然后用水缸里剩下的水把锅洗了，把火烧起来。

楚玉铭把担回来的水都倒入锅里，然后又去挑……一直把水缸给挑满：“以后没水了跟我说。”

萧晨低低地解释了一句：“我去楚诚哥家忙去了，不然我早就挑了。”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楚玉铭把桶和扁担放回去，看着水，他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要不要把山上的水引回家里来？

他们家在村尾，把水引回来也方便，山泉水也好喝……

楚玉铭思考着觉得可行，决定明天就行动。

……

第二天晌午，萧晨拿着四文钱和十个鸡蛋去记了礼，然后帮着一起摆桌子，摆碗，准备午饭了。

楚诚一家觉得萧晨真是大方，又给钱又给鸡蛋，算得上村里独一份了。

楚诚试探着问道：“萧晨，你给我们家的东西楚玉铭知道吗？”

萧晨大大方方道：“当然知道，就是他提议的。”

楚诚高兴地道：“玉铭果然是改好了。”

萧晨维护楚玉铭：“以后大家就别用老眼光看他了，看他现在，看他以后的表现。”

楚诚夫郎哈哈一笑：“行，听你的。”

……

中午了，楚玉铭回来了，坐到了萧晨的旁边。

同桌的人跟他聊了起来。

同龄人楚风开口问道：“玉铭，听说你在县城的糕点铺干活儿，是真的吗？”

楚玉铭坦诚地道：“对，偶然被一位掌柜看中，招我做了学徒。”

楚风羡慕地道：“那你太幸运了。”

楚玉铭道：“还行。”

楚风又问道：“工钱怎么样？”

楚玉铭肯定是不会说实话了，含糊地道：“也就那样，不是很多，毕竟是做学徒。”

旁边一人道：“这年头能找到活儿干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挑工钱。”

楚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也是，好好干，你努力一点儿，家里也更加好过。”

楚玉铭顺着大家的话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以后会努力的。”

“……”

说着话，菜一道道上来，很快把桌子给摆了大半桌，挺丰盛的，毕竟杀了一头猪，也不能太小气了。

菜上齐了，大伙儿就开始吃了，在村子里难得吃到一次这么丰盛的饭菜，一个个都特别高兴。

楚玉铭第一次吃古代的席，跟现代的席也差不多，但是这个时代物资匮乏，没有那么多花样，菜也没有多好吃，毕竟调料只有酱油和醋，其他的调料基本没有，香料都是药材，贵得离谱，大伙儿不可能拿来做菜。

吃着有些寡淡的菜，楚玉铭有些不太喜欢，毕竟肉没有炒好是有肉腥味儿的，根本不好吃。

萧晨以为楚玉铭不好意思夹菜，连忙给他夹：“你多吃点儿。”

楚玉铭眨了眨眼，硬着头皮把肉和菜和着一起吃了，都不敢怎么咀嚼，不然怕是吞不下去。

不过楚玉铭想多吃也没办法啊，肉就那么多，那么多人吃，他把碗里的吃完，桌上的肉已经快吃完了。

一顿饭吃完，桌上菜盘里的菜全部没有了。

楚玉铭吃了一个半饱，但吃上了肉，也算没有白来。

吃完了饭，同村的人一起搬着把碗筷收拾了，收到厨房去，大家一起洗……

楚玉铭没有收碗，这些一般是双儿干的活儿，他们这些男人一般干把桌凳扛回去还给主人家的事，他看了看桌子下面的名字，随后扛起桌子，拿去归还了。

看到他这样，村里有人开始议论了。

“你们看，楚玉铭是不是变了许多？”

“是啊，以前村里有事，他可是不请自来，而且还只吃好的，现在不仅规规矩矩坐着，好好地吃，吃了还帮忙还桌凳了。”

“这变化是挺大的，看来上次萧晨寻死真的吓到他了。”

“不管怎么说，只要他改好了就行。”

“对对对，改好了就行。”

听着大家的议论声，萧晨心里一阵心酸划过，但转念一想，楚玉铭现在变好了，上进了，慢慢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李恒拍拍萧晨的肩膀：“萧晨，都会好起来的。”

萧晨眼角泛红：“嗯。”

半个时辰后，这边可算是打扫好了，主人家出来送客：“麻烦各位了，大家慢走。”

楚玉铭和萧晨一前一后往家走。

沉默的氛围在两人身边环绕，一时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快走到家门口后，楚玉铭开口道：“我去把山上的水接回来，以后我们就可以不用担水了。”

萧晨眨了眨眼，眼睛里多了几分新奇：“怎么弄？需要我帮忙吗？”

楚玉铭回头看了看萧晨：“不用，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可以搞定。”

萧晨埋着头，弱弱地道：“我可以帮忙的。”

楚玉铭失笑：“我需要你的时候会喊你，到时候你再帮我的忙。”

萧晨点点头：“我去照顾小鸡。”

“好。”回到家里，楚玉铭拿上柴刀往竹林里走去，砍掉一根根大竹子，又砍了一些小竹子。

砍断竹子后，楚玉铭把枝丫剔掉，然后把竹子剖成两半，再把竹子里的竹节给剔掉，形成中空的样子，再把竹子给合起来，用麻绳紧紧绑起来。

楚玉铭准备用竹子把水给导回家里，两根竹子的连接就用更小的竹子，只要绑紧就行。

一根又一根竹子，楚玉铭忙活了一下午，可算是把竹子的末端放到了家里的水缸之上。

这些竹子被剖开了，即便用麻绳绑紧了也会漏水，但不要紧，只是一点点漏水，而且水源都是免费的，漏水就漏水吧。

在竹子末端，楚玉铭用的是小竹子，并用布给塞住，这样只会有少许的水流出来，一滴一滴地流在水缸里。

要是水缸里的水溢出来，旁边有一个小渠，会把水给导到外面去。

萧晨看着这一杰作，眼睛里的喜悦完全藏不住：没想到楚玉铭这么聪明，这么能干，以后不用再去担水了。

楚玉铭一双手都黑黢黢的，看到萧晨眼睛亮晶晶的，便道：“怎么样，喜欢吗？”

萧晨急切地点点头：“喜欢。”

楚玉铭道：“喜欢就行，以后用水方便了。”

萧晨关心地开口：“你忙了一下午，饿了吧，我给你做饭？”

楚玉铭露出些微笑：“好。”

家里有米有油有盐，萧晨拿着菜刀去砍了一棵白菜，拿回家里，煮了一些白菜粥，往粥里放一些盐和油，又香又好吃。

楚玉铭吃着新奇的菜粥，暗暗道，这也太好吃了，简简单单一煮，米香和菜香都融合到了一起，真好吃。

“萧晨，你的手艺真好。”楚玉铭不吝夸奖。

“你喜欢吗？”萧晨听着夸赞，心情一好，便也反问了一句。

“喜欢，很喜欢。”楚玉铭带着几分笑意地点点头。

萧晨嘴角微微上扬，小声地道：“喜欢就行。”

……

二月晨风的轻抚，迎来新一天的开始。

县城糕点铺里，掌柜正站在柜台后面翻着账本算账，一位师傅走了过来，这位糕点师傅跟掌柜是亲戚，关系还挺亲厚。

掌柜看着糕点师傅李景，眼神疑惑：“有事吗？”

李景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开口：“哥，我觉得楚玉铭这小子有些过分了。”

掌柜疑惑：“怎么说？”

李景分析：“你看，整个县城都没有人像他这样只干半天，明明就是穷苦人家，偏要摆派头，也就你宽容，换一家肯定容不下这样的人。”

掌柜眉头一蹙：“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景更加凑近掌柜：“哥，你看能不能把他做萝卜糕的手艺给我，等我学会做萝卜糕，你不就不用看他的脸色了吗？”

掌柜反驳：“谁说我看他的脸色了？”

李景弱弱地道：“哥，你虽然不承认，但你心里肯定也不想要一个独树一帜的员工，这不是影响你威信么。”

掌柜迟疑了一下，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的确是这样：“你能学会做萝卜糕？楚玉铭虽然别具一格了一些，但手艺是真不错，县城很多人特意来买萝卜糕。”

李景充满自信道：“只要你让我看一下，我肯定能学会。”

掌柜心思活络了起来：“确定？”

李景掷地有声地回答：“确定，非常确定。”

掌柜微微歪头，思考了一下：“那你提前去那个小屋藏起来，看他是怎么做的，等你学会，我就把他给辞退了。”

李景兴高采烈：“好嘞，哥，你也太好了。”

掌柜挥了挥手：“去吧。”

……

楚玉铭迎着朝阳来到了糕点铺，微笑着打招呼：“掌柜的，早上好。”

掌柜微笑着点点头：“早。”

楚玉铭道：“我先去忙了。”

掌柜面色如常，点点头：“去吧，你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楚玉铭不疑有他，转身去了平时做萝卜糕的屋子里。

掌柜眼睛看着楚玉铭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