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故 第68章 前生——少将

回到房间，叶羡安拿起放在桌上的毛巾，拿着，看着毛巾上的橘色水渍，指腹抚摸过水渍，摩挲，将毛巾放到唇前，薄唇与毛巾相触，亲吻，叶羡安的亲吻没有猥琐感，他吻毛巾上的水渍，好像在吻什么神圣之物，然后，他将这条毛巾放进了浴室。

睡醒，张子涵起身，抬手查看时间，早上九点，转头，望向窗外，没有白天与黑夜，只有漆黑的宇宙和闪烁的星河，场景一成不变。

张子涵下床洗漱，换好军装，前往办公室了解公务，很快，谢琛来办公室报道，几小时后，任务来到。

张子涵上星际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轰炸任务，前往一颗行星轰炸敌军。

“查询这颗星球的情况，把资料发给我。”

张子涵走出办公室，走向战机停机坪，走在路上，打开光屏选出参与任务的战士。

“少将，这颗恒星位于银河系边缘，是一颗已经冷却的死星，地表无氧，温度低，这是敌方进入星球的影像。”

谢琛做事迅速，在张子涵抵达停机坪前将信息递上，见副官速度如此之快，张子涵略感惊讶的看了谢琛一眼。

张子涵停下脚步查看影像，见逃窜敌军不少，估计数量：“申请调取十驾战机，我驾驶，领队直接前往。”

“是。”谢琛道。

来到战机停机坪，张子涵让谢琛与工作人员沟通，等待战士们来停机坪集合，张子涵走向战机，查看星际战机的情况。

黑色战机，身线流畅，机翼锋利，这不仅仅是一架机械，还是人类探索宇宙，应对外敌的武器，是人类文明进步的象征。

“少将，人到齐了。” 谢琛跑到张子涵面前汇报。

“好。”

张子涵快步走回，见到列队的战士，厉声道：

“上机。”

“是。”战士整齐上战机。

战机飞出秋朔号，越过黑暗的宇宙，接近恒星，这颗能量耗尽的星球，球面一片昏暗，飞入恒星，好似飞入夜晚的监狱。

“已寻找到目标。”

“瞄准，连续性攻击。”

“是。”

轰鸣间，恒星表面被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敌人已消失在深坑中。

“球体背面还有，地点已标出，全歼。”

“是。”

“返回确认。”

“报告，已解决。”

“返航。”

返回秋朔号，时间已过十二小时，紧接着就是做任务总结，提交报告，等到张子涵按下光屏上的提交按钮，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三个小时。

一个任务结束，有十二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这也就够张子涵去食堂吃个饭，回休息室洗漱，睡一觉，起来，继续任务。

执行任务，休息，执行任务，休息……如此循环，期间之有两次与叶羡安擦肩而过，还碰到了一次尼加提。

终于，半年后，张子涵忍不了了，申请四十二小时的假期，来到专供战士的解压室，关门，躺在解压室的地板上，解压室自动模拟海岸场景。

海浪滔滔，海风徐徐，全景模拟，身下的沙子的触感都是如此真实，还能闻到海腥味。

“女娲？”

可张子涵并不喜欢这个场景，张子涵试探性询问，看这个休息室是不是连接了女娲系统。

“我在。”女娲道。

“模拟温馨的小屋，小屋有一张公主床，卡通被单床单，床下有画板，衣柜在床旁边，床旁有架电子钢琴，书桌在窗边，桌上放着没写完的作业，桌上还有盆仙人掌，窗户上是生锈的铁栏杆。”

张子涵说着自己房间的布置，期望能见到自己曾经的房间。

“是。”

女娲话落，场景瞬间切换，张子涵回到了自己曾经的房间，曾经的家，已经被毁去的家，这里的一桌一凳都是那样的熟悉，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可实际上，自己早已远离家乡，都不在地球了，现在正处遥远的银河系边缘。

张子涵低头，发现自己正穿着睡裙，张子涵走到床上，躺进被窝里，刷光屏，看各条热搜，困了，给叶羡安发一条“休息了吗？”的消息，拉上被子，关灯睡觉。

“咚咚咚”

不知睡了多久，张子涵听到敲门声，意识还没清醒的张子涵闻着被子的气味，下意识以为自己就在家里的床上，是爸妈在敲门，迷糊道：

“进！”

门打开了，一人站在门口，是叶羡安，叶羡安看到解压室的场景，脚停在原地，这是张子涵的卧室的场景，从小接受的礼教告诉他，他不能进屋，可他心底的兽性催促着他进屋，扑到床上，亲吻自己喜欢的人。

“子涵……子涵……子涵……”

叶羡安捏紧门把手，带上门，闭眼，在门口呼唤张子涵的名字。

“………………………………嗯？………………瑜哥？……不对，叶羡安！！！”

听见呼唤声，张子涵起初根本就不想醒，在自己的房间内可以无顾忌的睡到天荒地老，可张子涵睡着，发现呼唤的声音不止，自己听见的声音是年轻的男声，来过自己家的年轻男性只有沈瑜，可这声音又不对，声音没有沈瑜的坚厚，反倒很温柔，那这声音……

张子涵猛乍然惊醒，环视自己的房间，看到远处有一道割裂空间的白，下床，来到门口，给叶羡安开门。

“那个……及民，原来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张子涵请叶羡安进房间，关门，搬了书桌前的椅子来给叶羡安坐。

“任务结束，看到了消息。我去过你的休息室，敲门没人，然后去了趟食堂，食堂也没人，就想到了这里。”

叶羡安坐到椅子上，看见张子涵身上穿着的睡衣，叶羡安话锋一转，问道：

“瑜哥……沈瑜来过你的房间？”

叶羡安问的这个问题让张子涵莫名的心虚，张子涵解释道：

“来过一次，那时我爬到窗户的护栏上，护栏断了，我差点掉下去，瑜哥将我拉上来的。”

张子涵想起自己刚才还将叶羡安叫成沈瑜，自觉理亏，来到书桌旁，指着窗户外的铁栏杆，增加解释：

“我房间的护栏是和客厅的护栏相通的，我和怀瑾、流烟爬过很多次，那次没想到就断了”

听张子涵的解释，叶羡安来到窗户旁边，果然，栏杆上有个地方断了，下面离地面不远，但若摔下去，有骨折的风险。

“子涵，我作为子涵的男友，下次去将军陵，定然要多带一束鲜花，悼念沈瑜少将，回忆沈瑜少将的功勋，感谢沈瑜少将救过我的女友。”

叶羡安有些生气，但强压着性子，装作大度，不在乎的样子，叶羡安越是这样，张子涵越内疚，张子涵拉着叶羡安在床边坐下。

张子涵原本是抽了张椅子给叶羡安坐下，现在是张子涵拉叶羡安在自己的床上坐下，叶羡安的生气被张子涵的动作一下子浇灭了。

叶羡安猜测张子涵会喜欢上沈瑜是因为少女的英雄情节，面对张子涵这英雄情结的对象是战功卓越的沈瑜少将，叶羡安是不反感的，毕竟沈瑜少将牺牲在星际，他的功绩值得敬佩，他着实是一位英雄。

但，叶羡安并不觉得自己比沈瑜少将差，他已为中将，他同样身负战功，他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取代沈瑜在张子涵心中的位置。

“子涵，我刚结束任务就来了，想休息一会，可又想知道子涵的过去的故事，子涵可以在我闭眼休息的时候说给我听吗？”

叶羡安低头温声询问。

“当然可以，来……”

张子涵下意识答应，但说道来这个字时，张子涵停住了，因为她反应过来了自己拉着叶羡安坐上自己的床了，那自己该让叶羡安在哪里休息？自己床上？

叶羡安注意到张子涵犹豫的神情，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更进一步了，道：“我坐椅子上……”

“不，你……在我床上休息吧……及民你是我……男朋友嘛……？”

张子涵的话中带满了不确定与难以察觉的害怕，他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好的。

张子涵爬上床，动作时而停顿的将床上的玩偶扫到一旁，掀起被子，拿着被子，跪坐在床上，不确定的看着叶羡安。

“换一件白色羊绒衫，休闲裤。”

叶羡安低头望着身上的军装，话落，叶羡安换了套衣裳，叶羡安身上的氛围变得轻松，彻底融入了这间少女的房间。

“子涵，我睡在床的外侧好吗？”

叶羡安听出了张子涵的害怕，他换一件和张子涵身上睡裙同色系的上衣，用极尽温柔的声音询问张子涵。

“好。”

叶羡安的做法效果明显，张子涵答应了，闻言，叶羡安贴着床边睡下，两手放在身前，睡状规矩、端正，张子涵拿着手上的被子，不知道要不要给叶羡安盖上。

“子涵……”

叶羡安看向张子涵，等待张子涵讲述她的故事，张子涵望着叶羡安，转头，环视这个房间，这个她住了十多年的房间，她曾经的家，家已被毁，她要叙述一段只能在记忆里回味的往事。

“有对夫妻从乡村入城市，在一条巷子中扎根，靠着手艺为生，十来年下来，他们能在巷子里有套自己的房子了，此时，他们有了个孩子，他们给这个孩子取名为子涵，希望这个孩子最差也能作一个有涵养的人。”

“这对夫妻精心培养这个孩子，竭尽所能给这个孩子提供最好的，望女成凤，虽然，这个孩子调皮，成天和邻居家的小孩打架，读书也读不好就是了。”

张子涵望向书桌上的作业本和房间里的那架电子钢琴。

“后来，家里条件更好了，他们从一条巷子搬到另一条巷子，再加上帝国走向鼎盛，生活越来越富足了，他们给这个孩子布置了这间房。”

叶羡安听着，仔细看着这间房，单独的房间，可可爱爱的公主风，风铃、乐器，房间的主人受尽关爱长大的孩子，受过精心的培养。

“在新的巷子里，这个孩子交到了两个好友，从小学到中学，她们一直玩在一起，无忧无虑的童年，这三个好朋友约定，要当一辈子的好姐妹。”

说道这里，张子涵有些迟疑，因为接下来的话叶羡安听了可能会生气，张子涵看向叶羡安，此时叶羡安已经闭上了眼睛，好似睡着了，张子涵将自己的被子给叶羡安盖上，减少内心的愧疚感。

“这个巷子里有一个名人，是这个孩子其中一个姐妹的哥哥，这位好友的哥哥是望子成龙，真的成龙了的典范，第一军校毕业，年纪轻轻就是上校，在和平年代，这真的是难以想象的优秀。”

张子涵说着，望向窗户栏杆的，她好像看见了沈瑜回巷子那天的场景，众人拥簇，夸奖声，鼓掌声，不绝于耳，父母眼中的艳羡，自己忍不住爬上围栏看这人到底是谁。

“后来，这位邻家哥哥出事了，一场任务，回来的只有少将的军衔，和语焉未详的只言片语。小巷重新沉寂下去，过几年，三姐妹上了大学，奔向新的征程。”

张子涵说到沈瑜时，叶羡安的眼睫毛是眨动了的。

“再后来就是腐蚀兽出现，小巷一朝被毁，只有在外的三姐妹活了下来，往事已成烬，新的故事开始了……”

张子涵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了，有句话在张子涵嘴中翻转：

“望女成凤，望女成凤，我已成凤，你们以我为豪吗？你们……为何不回来看一眼呢……”

房间陷入安静，张子涵靠在床头，垂头，静静的休息，屋中风铃阵阵，叶羡安睁眼，望着眼前的张子涵，可爱的睡裙衬得女孩的脸庞有那么几分稚嫩，张子涵实际上也才二十出头，在这个时代，她还年少。

叶羡安望着张子涵的目光过于火热，火热到张子涵被这份热度烫醒，与叶羡安对望，两双澄澈的眼眸撞在了一起。

“及民，你没睡呢！”张子涵推了推叶羡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