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故 第51章 前生——少将

张子涵张嘴欲言，终无言，变武为舞，将语言化作剑舞，旋转，出剑，剑锋直指叶羡安颈侧，叶羡安接住剑锋，张子涵起跳，叶羡安抓稳剑柄，张子涵依靠剑的力量腾空翻上汉白玉螭首，站稳，用力，拉叶羡安上汉白玉栏杆。

叶羡安顺力踏上汉白玉石雕龙头，跃上栏杆，张子涵见叶羡安上来了，转身就跑，叶羡安追，张子涵在汉白玉螭首、栏杆与龙头之间上下跳跃，躲避叶羡安想要抓住她的手，躲避的空隙还顺走了托盘上的金樽，将金樽放到鼻下轻嗅，是美酒。

“子涵，你太快了，我跟不上你！”叶羡安站在栏杆上，笑着抓张子涵的袖子，张子涵跳上螭首躲了过去。

“那可不行，看见我手中这个金樽了吗？”

张子涵后退着，摇晃手中的金樽，叶羡安点头，张子涵一下子向前，从螭首到栏杆到龙头，再从龙头到栏杆到螭首，就这么在叶羡安面前转了过去，从栏杆到龙头时，张子涵抬手将酒杯端到叶羡安面前，在叶羡安欲伸手拿时撤回。

“酒是热的呢，哥哥~，冷了就不好喝了。”

“哈哈哈哈哈哈！！！”

头上玉石叮当如夏日的风铃，嘴上声音娇软如暖春的桃花，叶羡安顿住了，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的张子涵，张子涵见叶羡安这呆傻样，狂笑，踩着栏杆跑远，眼见张子涵跑远，叶羡安反应过来去追。

场上热闹，嬉笑声充斥着在奉天殿周围，奉天殿前各位位高权重者于高处远眺这热闹的场景，他们在高处，也在殿宇下，阴影中，喜庆的天灯未将喜悦照到他们身上。

“刘院长来了。”

站在栏杆旁的温言转身，看向独自控制轮椅过来的刘晓

“刘院长，你早已是院长了，怎么不找个学生调控轮椅？专人操控，也不至于迟到这么久。”

刘晓手上抱着一个光屏，控制轮椅来到殿宇下，听见温言的话，笑着快速接上，并转移话题：

“哈哈哈，温议长，我去放置检测仪器了，来晚了点，我今天新带了位学生过来，她挺聪明的。”

“又来个？我记得你上次实验，不仅炸断了自己的腿，还炸死了一个跟在你身后的学生，这个经得住你炸吗？”

贺兰央单手放在栏杆上，也没回头看刘晓，随意开嘲。

“严重的实验事故，我对不起星辰，他的家人我都安置好了。”

刘晓脸上的笑容少了很多“我现在这位学生，她不比我差，就是激进了些，她在那……”

刘晓原本想指夏流烟的位置，可瞧见夏流烟上头的两人，刘晓恨不得自己没有多此一手，刘晓没声音了，旁边几人的兴趣倒被提起来了，他们顺着刘晓手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夏流烟捂嘴仰头，躺在身后一名捂眼低头的年轻女性上校身上，指着阶梯上方，上方，汉白玉石栏杆上，张子涵手持金樽向叶羡安的嘴唇，自己捂脸转头，叶羡安靠在汉白玉石栏杆上，扶起张子涵递来的金樽，避开张子涵的手，仰头，喝下。

“恭喜啊，叶秋霜，叶家未来的叶夫人定了。”温言道。

叶秋霜脸上没有笑容，正当他要转身和温言说道，一黑色的衣角出现在叶秋霜视线中，叶秋霜赶忙弯腰行礼“统帅。”

衣角扩大，一件黑色睡袍出现，睡袍作正装，慵懒、漫不经心，仅凭一件睡袍，胜过在场众人的官袍。

“统帅。”“统帅。”“统帅。”

众人转身弯腰恭敬行礼，来者挥挥手，见手势众人自觉站到此人身后。

“叶夫人？”

此人走到栏杆边，向下望去，瞧见叶羡安正双手握住一个女孩的腰，将女孩举到空中，原地旋转，叶羡安嘴角含笑，被举到空中的女孩脸上也带着笑容，那笑容就像冬日开放的白山茶，富有生命力、年轻、美丽。

“年轻人憧憬浪漫的爱情，场上还有好几对呢，叶夫人不叶夫人的，还早。”

叶秋霜微笑道。

“唐副官，那个女孩就是张子涵？”

此人询问他旁边那名两鬓雪白，却不见老态的副官。

“据资料来看，是的。”唐副官道。

此人平静的收回视线，扫向在场众人，众人低头。

“祁老将军呢？”此人道。

“回统帅，刚才出宫殿就径直离开了。”温言恭谨回答。

“刘晓，检测仪器安装好了吗？”此人问道。

“已在观星台安装好，正在检测，这是数据。”刘晓上前，恭谨递上光屏，此人拿过光屏，扫了一眼，将光屏仍给身旁的温言，温言紧张接下。

下边张子涵还在和叶羡安打闹，叶羡安将张子涵放下来，放到栏杆上，张子涵坐在栏杆上望着前方的叶羡安。

“我……我想亲你。”

张子涵低头，一只手放在下巴上，脸发红，她斜着身体，眼睛躲闪的看着叶羡安，用指尖触摸叶羡安的唇珠，滑滑的，涂了唇膏，凉凉的，热气从鼻中呼出，又热了。

“为何不动？”

叶羡安望着上方的张子涵，仰视，靠近，张子涵望着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的叶羡安，她眼睁睁看着他靠近，意识告诉她应该阻止，身体却不动，身体还想后退逃离。

忽然，张子涵眼前出现一块白，冰冷，好像有什么东西粘在了眼睫毛上，张子涵抬手查看，叶羡安提前一步，抬手，小心抹掉张子涵眼睫毛上的那一块白，白受热化为水，流下叶羡安的指尖，张子涵望着叶羡安的指尖，伸手，用食指指腹接住这滴水，放入嘴中，舔。

是冰水，应该是甜水。

“子涵，下雪……”

叶羡安的话说道一半，当看见张子涵的动作时，戛然而止，张子涵抬眸，抬手，将食指指腹伸向叶羡安的唇珠。

“下雪了？旧宫的地上没有雪迹，宫殿内很暖和，我差点忘了除夕夜是在大雪后。”

张子涵说着与手上事情无关的事，为自己的动作壮胆，叶羡安望着张子涵将食指指腹伸向自己的嘴唇，张子涵中途停住了，食指弯曲，临时起意，有点犹豫。

叶羡安抓住张子涵的手腕，让张子涵的手向自己靠近，掰直张子涵的食指，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张子涵望着自己的食指放上叶羡安的唇珠，进入叶羡安的嘴唇，张子涵转头，不去看，她感觉手指被温暖包围，温热，黏滑，她喜欢这份温暖，进入就不想离开了。

“轰隆！！！”“哐当！！！”

爆炸与重物坠落的声响惊醒了沉溺在感情中的张子涵和叶羡安，两人转身看向浓烟升起的方向，滚滚浓烟如乌云，遮盖住那一片天空，乌云正在向这边蔓延。

“观星台爆炸。”

叶羡安道。叶羡安话还未落，整齐划一的警卫出现在两人身后，将汉白玉石阶和上方的奉天殿与下方的人群隔绝，下方人群周围也赶来了警卫，空中隐约出现战机的声音，旧宫刹那间安静。

叶羡安抬头看向奉天殿前，发现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叶羡安低头，瞳孔瞬间变为暗黑色，鲜活与温和不复。

“及民哥哥？”

这一切都被张子涵看见了，此时的叶羡安给人的感觉和在F城小树林中给人的感觉一样，张子涵心里咯噔一下。

叶羡安的手搭在张子涵的肩膀上，护住她，低头对她笑着说道：“子涵，等会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去，你身上的东西重，不方便活动。”

“我……”

“啊——！你疯了！！！”

张子涵刚说出一个我字，台下就乱了起来，只见不少人向身旁人发出攻击，没有武器，只是赤手空拳，饶是如此也造成了不小的混乱，警卫控制现场。

张子涵急忙看向夏流烟和沈怀瑾，夏流烟有沈怀瑾护着，没事，叶羡安看向叶安乐，没事。

“叶羡安。”

一道平静却带有压迫的声音从头顶降下，叶羡安听闻摸了下张子涵的头发，将张子涵推到阶梯视线死角处，小声道：“我去了。”

随即转身走向阶梯，向着奉天殿殿门走去。

“及民！”

叶羡安上台阶，张子涵从死角处跑出，抬头，望向奉天殿前方，看是谁在喊叶羡安，让叶羡安必须要上去。

然后，张子涵在奉天殿前看见了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睡袍，剑眉下，是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那人站在阶梯最高点，叶秋霜等高位者小心围在他身边。

似乎是察觉到张子涵的视线，那丹凤眼慵懒的瞥了张子涵一眼，只此一眼，张子涵瞬间感受到了何为如浸冰窖。

这是一位高位者

这是张子涵见到此人的下意识的想法。

但那又如何！

张子涵强压住心中的恐惧，提裙，快速跟上叶羡安，阶梯很高很长，张子涵还是追上来了，叶羡安感觉身后有人跟上，转头，看见了身后赶来的张子涵，张子涵追到和叶羡安同阶梯的位置，两人对视，一同爬完了最后一段台阶，在台阶下行礼。

“统帅。”叶羡安道。

“张子涵见过统帅。”张子涵道。

“叶羡安，去观星台看看，中途有见着祁老将军，上报。”头顶声音道。

“是。”

叶羡安低头应下指令，开启胸口的飞行胸针，给偏头看自己的张子涵一个离开的眼神，踏上汉白玉石阶，跃空，快速前往观星楼。

张子涵收回望向叶羡安的视线，等待阶梯上的统帅发话，阶梯上之人并未对她说话，径直离开了，张子涵察觉到了这一点，想要放下手，手被另一人握住，张子涵抬头，是叶秋霜。

叶秋霜将张子涵拉上阶梯，对她叮嘱道：“子涵，跟在最后面。”

“嗯。”

张子涵点头。确认张子涵这里无碍，叶秋霜大步上前，走到统帅身后，张子涵站在队伍最后，不安的看着远方冒烟的观星台。

“温言，下边有多少人有问题？”统帅负手站在汉白玉栏杆旁边。

“到爆炸为止，数据显示二十人，警卫来报，目前是十八人，还在清点人数。”温言手持光屏，弯腰，在统帅后侧回答。

“还差两人。”

统帅伸出一只手，细细抚摸汉白玉石，温言抬眼，看那汉白玉石上被刮出的痕迹，噤默。

忽然，诸葛恪低头打开光屏，看到消息后向前，低头在统帅耳边说了什么，统帅转头对温言道：

“温言，安抚，在这将人看好，走，去观星台。”

“是。”温言道。

随着统帅指令下达，温言行礼留下，唐副官抬手，下方警卫行动，开路，护送统帅前往观星台，张子涵在队伍末尾紧跟着。

月光照在红墙琉璃瓦上，将故宫雕梁画栋之景照亮在张子涵眼眼前，她瞧见了那旧宫著名的飞檐翘角，与旧宫外飞檐翘角所展现出来的宛若飞鸟展翅的动态美不同，飞檐上趴着的是狻猊、押鱼、獬豸等神兽，飞脚上仰头望向天幕的是那露出爪牙的玄龙，旧宫的飞檐翘角不是用来展现美的，是用来展现皇权的。

建筑上雕刻的权威，建筑下代表行走的权威的人，一物一人，二者何其相似。

旧宫古观星台与奉天殿之间有条走廊，直线行走，很快就抵达了观星台。

观星台说是台，实则是一座有千余年历史的木塔，塔高九层，对应着九层天之意，高耸入云，塔身全木搭建，现已成黑木塔，塔每层屋檐之下都有一个铜铃，北风吹，铜铃摇，清脆的铃声直冲塔顶平台。

一行人来到观星台之时，一架战机徘徊于观星台之上，扫射观星台四周的敌人，观星台一侧的宫殿正冒着浓烟，爆炸的是宫殿。

“刘晓，你将仪器和资料放哪里了？”诸葛恪问身旁的刘晓。

“仪器在塔中央的的悬空平台上，这个领域的相关纸质资料都在我……”

刘晓的话还没说完，密密麻麻的子弹从队伍后方射来，众人围住统帅，回头，子弹被警卫竖起的防护罩挡下，一波完结一波又来，攻击密集到众人无法看清外界的情况。

见如此密集的攻击，诸葛恪眉头紧皱，看向统帅：

“统帅，这样下去不行，得有人出去将攻击之人除掉。”

统帅点头，唐副官下达指挥：“第三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