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故 第219章 叶秋霜之死

“耶！有好吃的了！”

“我也要！”

“我要！分我一点！”

…………

小孩朝着巷口跑去，小孩们蜂拥而去，在巷口玩闹，张子涵微笑看着。

“有时候，我竟感觉，我不如这些巷口小儿。”张子涵道。

“欢乐不同，儿时的欢乐，更为纯粹。”

叶羡安笑道：

“子涵，我们上去看看吗？”

“没必要看，这里，已然不是原来的樟树巷了，何必刻舟求剑，我们走，去空山吧。”

张子涵带着人走回巷口。

“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这一片全成了废墟，几条小巷，还有几人活着的人？又有几人还住在这里？”

“樟树巷在内的附近小巷，统共有五万余名居民……现公民手环仍在使用者，不过五十人，有不到十名居民在原巷居住。”

宋雅婷查阅光屏。

张子涵点头，搭上光车，前往空山，抄小路上山，小路已重修，两侧的墓碑也已修缮，张子涵来到父母的墓地前，看见明显被打理过的墓碑，刹那，恍若隔世。

有时，不得不承认，权力，是个好东西。

张子涵和叶羡安祭拜了，张子涵道：

“迁碑吧，找个近点的地方，我好祭拜。”

“统帅，您父母的墓……被人盗过，里面只留有一些杂物。”宋雅婷谨慎道。

“本来就只有一点杂物，所以我说，迁碑吧。”张子涵道。

前方迁碑，张子涵转身，看向身后跟随她来的下属，骤然，她发现少了一个人。

“叶部长呢？”张子涵问道。

“您在老宅的时候，叶部长说，有事要去一趟空山。”温知秋道。

“褚未，叶部长在不在空山观？！”叶羡安紧急问道。

“叶将军，前方查看，未说见到叶部长的身影。”

褚未道：

“叶部长离开时，带了三批人。”

“全山封锁搜查……”张子涵道。

遽然，叶羡安的手出现在张子涵身侧，握住一样东西，张子涵转头，是刀刃，持刀者，宋雅婷，她瑟瑟发抖，两侧警卫立即将宋雅婷压住。

“你背叛我。”

张子涵神色平平，对此事好似早有预料：

“最好的动手时间是刚才的樟树巷，为何在这里动手？”

“对不起，他们拿我的父亲威胁我，……我迫不得已……”宋雅婷低头道。

话语间，一道激光划过天空，又很快消失，就那么一瞬间，张子涵和叶羡安都捕捉到了，二人不约而同朝着那个方向奔去，旁侧警卫和南方军团的战士跟上。

山上，冲天墓塔前，周围警卫、战士和人躯机器人搏斗，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人肩膀旧伤添新痕，一人满身裂痕，光剑插地，手持光剑的，赫然是机器手臂。

“我说，我们好歹认识那么久了，我们坐下好好聊一会不行吗？”

叶秋霜捂着肩膀，笑道。

“你是一个，王予初也是一个，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等你们废话。”

对面那人手中的光枪，被叶秋霜徒手击落。

“就因为我为统帅的上位造势？”叶秋霜道。

“凤鸣空山，神明降世……你那是造势？？你是妖言惑众！！”他拔出光剑。

“你说我？？！！你可知，你们组织送来的铁盒，里面是致命的病毒啊！！！”叶秋霜道。

“不可能！！我们就是人类，我们何必害了人类！！！！”男子再次攻击。

“害了人类？我说，你，你们，为什么那么相信腐蚀兽是高级文明，相信我们与腐蚀兽能够在地球上和平共处，相信它们也是人类？”

叶秋霜侧身躲避，勉强躲过，不断的后退，退出平台，退到泥地上。

“我们都是人类！说出你看见的啊！为何对于此事，你不是只愿透露只言片语，就是欲语还休！”

“云中月的死，沈瑜的变化，难道没能让你们发现什么吗？”男子道。

“什么……？”

男子没再给叶秋霜多说话的机会，激光穿身，向一侧扫去，叶秋霜倒地。

“不—！”

“叶先生！”

看见前方熟悉的人影，叶羡安和张子涵向着叶秋霜的方向狂奔，密集的激光穿过树林，射杀这些反叛者，男子收起光剑，转身逃离，叶羡安缠住了这个人，与其搏斗，张子涵跑到叶秋霜面前，单膝跪下，拿出纽扣，治疗。

“算了吧……没有这件事，我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

叶秋霜抬手，想要扫开张子涵放纽扣至身上的手，他笑着看着身侧的张子涵：

“您要的……报告，报告在书房……那个人，得活着……我……要如其所愿……他知道未知……是棋盘上……重要的一步棋……”

“都到这时候了！您想的还是这个！！！”

张子涵咬牙，握拳，旁侧警卫赶来，拿出仪器治疗，叶秋霜笑了笑，抬手，想要抹去张子涵面上的痛苦。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子涵……”叶秋霜道。

“为你从头到尾的算计，还是为你……为你……”

张子涵不说话了，她望着叶秋霜，倒在血泊中的叶秋霜，宛若秋日霜华，霜华溅血，美的惊心动魄。

叶秋霜望着张子涵，他和他的长兄亲手打造的杰作，杰作陷入了痛苦，正在哭泣。

刹那，两人都读懂对方眼眸中的意思。

“我真的……恨死您了啊！！！！！！！！”

张子涵闭眼仰头，泪水混杂着雨水，张子涵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天，那天，张子涵第一次见到叶秋霜。

她以为这位长者会是一把伞，遮住那不停歇的雨滴。

结果没想到，这个男子，会是她此后人生的，倾盆大雨。

“不……我……”

叶秋霜咳嗽，血漫出嘴唇，他想要起身，想要否认，眼眸却被黑暗席卷，失去意识……

叶秋霜再次有意识，听见了翠竹摇晃，落叶旋转，这是叶秋霜清风阁独有的声音，叶秋霜睁眼，叶羡安，张子涵，叶安乐，穆情，还有三个孩子，都到齐了，在床侧，看着他。

“小叔叔。”叶羡安、叶安乐、穆情道。

“叶先生。”张子涵道。

“那个人，你们……”

叶秋霜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松了，说话也不断续了。

“血样检测，是星空计划的参与者，赵蔽说，他一个苟且偷生之人，一个懦夫。”

张子涵负手走上前，看着叶秋霜，竹叶彻底变黑了。

“苟且偷生……如您所愿，这又是个方针机器人。”

“赵蔽说的，也是我……”

叶秋霜望着张子涵，笑道：

“让所有人知道我死了，我走了，渐渐不再会有人猜测您有和那位一样的想法，更多人能为您所用，他也会主动来找您。”

“小叔叔，您难道想要说的，就是这些？！”叶羡安陡然开口。

叶秋霜看向叶羡安，叶羡安的眼睛是红的，叶秋霜抬手，轻拍叶羡安的肩膀：

“对不起，及民，叶羡安，张子涵，很对不起，我不该视你们，为棋子……”

“您不需要和我，和我们说对不起”叶羡安凝视叶秋霜，张子涵点头。

“对不起，你们，忘了我吧，忘掉我带来的痛苦，携手走下去……”

叶秋霜感觉身体又变得沉重，不可控，时间要到了，叶羡安发现，握紧叶秋霜的手，靠近张子涵几步走近，叶安乐冲近。

“不，小叔叔，您不能走！您不能走！”叶羡安着急道。

“小叔叔！”叶安乐道。

“叶先生，盟誓永远算数，可，您难道不想看见棋盘的成果吗？！”

张子涵急切道。

“及民，我这个作……小叔叔的……有时……真的很……羡慕你……”

叶秋霜的视线，从叶羡安看到张子涵。

“对不起……对不起……忘了我吧……”

朦胧中，叶秋霜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来，拉住他，后面还有两道拄着拐杖的身影。

“长兄……你来了……爹……娘……”

“小叔叔！”“小叔叔！”

叶羡安和叶安乐呼唤，张子涵转头，一滴泪水滑落，张子涵抬手擦去，擦不去，又一滴泪水落下。

张子涵走至清风阁门口，在这里众人静静等候，张子涵开口道：

“叶秋霜，算无遗策，文德昭著，武功赫赫，文成难誉，武襄偏颇，赠谥睿武，勉赞其能。”

张子涵拿过范明晚手中的本子，把它丢入火盆，大火烧着纸张，吞没了一个人不堪的过往。

“停灵统帅府，七日后，下葬将军陵。”

统帅府守灵，大半个帝都的长官都来吊唁，到时间，张子涵和叶羡安、叶安乐抬棺至将军陵，下葬，葬礼上，听见统帅对叶秋霜棺盖定论的评价，相视无言，只有惊愕。

忙忙碌碌，等府邸重新恢复平静，已经过了将近十天，晚上，张子涵和叶羡安返回乾坤堂休息。

洗漱了，张子涵穿着睡裙，躺在床上，休息，叶羡安掀开床帘，见人儿侧躺床上，薄毯盖腹，一手搭腹，一手握紧，搭靠臂上，叶羡安自然而然关灯，上床，抱住床上的人儿。

“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张子涵道。

“我知道。”叶羡安道。

“你知道？！”

张子涵侧头看向身后的叶羡安，正好让叶羡安找准了机会，吻上张子涵的面颊，张子涵瞧叶羡安这样，翻身，趴进叶羡安怀里，感受男人的温暖。

“纯粹利益衍生出的情感……”

叶羡安说着，抱着张子涵上挪，嗅着怀里人儿的气息，满意道：

“我相信子涵只爱我。”

“你这话……你不可能就这样了，你还嫉妒他来着……你没背着我，就这事情和叶先生吵过一架吧？！”

张子涵推开身上乱蹭的头，让叶羡安面对着她。

“没有。”叶羡安道。

“真的没有？”张子涵狐疑道。

“真的没有！”叶羡安点头。

张子涵嘴角抽搐，瞅叶羡安这模样，张子涵感觉是有。

张子涵松手，让叶羡安继续黏着她，张子涵问道：

“肉包的满月宴……我发请帖了，邀请亲近的人，好好的办一场，在膳厅。”

“嗯。”叶羡安抱着张子涵换姿势。

“明日下午，我约了肉包的检查，看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张子涵道。

“嗯。”叶羡安醉入张子涵怀中。

“还有那本族谱，我要把你的名字和肉包的名字都……”张子涵自顾自的说着。

“子涵。”叶羡安忽然抬头。

“睡吧，我想多睡一会，这几天，感觉真的很累……”疲色盖住了叶羡安的眼眸。

“等会再睡，还有件重要的事情，叶先生的未来计划报告，我们一起商讨……”张子涵道。

“子涵，不必多言，你掌控，我执行。”叶羡安的声音小了很多。

“……好。”

张子涵看叶羡安神色，谨慎问道。

“今天葬礼，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第二次，在将军陵，我不希望我会……”叶羡安道。

“不要想太多，睡吧，睡吧……”

张子涵打断叶羡安的话，抱着叶羡安，两人依偎着，进入梦乡。

次日中午，乾坤堂寝卧，叶羡安布置桌子，端上菜肴，张子涵抱出打扮的红彤彤的云明安，放在桌子上。

“肉包啊！”张子涵笑着，逗着怀里的孩子。

“哇哇哇!”云明安大哭。

“哦哦哦哦，肉包，不哭啊！肉包！不哭！”

张子涵赶忙哄孩子，可怀中的孩子还是大哭，张子涵都要不知道该怎样了。

叶羡安走来，抱起孩子道：“肉包？”

孩子还是大哭，哭着，叶羡安感觉胸口湿了，低头一看，小孩子尿裤子喽！

“你儿子的童子尿，没事，等会再去换！”

张子涵捂嘴笑，再次抱过孩子：

“睡饱了，刚刚又喂过奶了啊！不应该哭啊！肉包！肉包！明安！”

云明安不哭了，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张子涵笑。

“明安？”张子涵道。

“哈哈哈哈哈！”云明安笑。

“肉包？”张子涵道。

云明安瘪嘴，又要大哭。

“哦哦哦，不叫肉包，叫明安，明安！”张子涵笑道。

云明安张嘴笑，叶羡安瞧着云明安的反应，疑惑道：“这孩子，听得懂？”

“应该听不懂吧，最多能感知到大人的情绪。”

张子涵抱着孩子，放在桌上，拍手道：

“来，明安，看着娘亲，笑一笑！笑一笑，一生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