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故 第193章 旧宫之乱三：祭祀，占卜

“真是个废物！”

统帅一脚踢开这名带面具的女子，这一脚正中胸口，带面具的女子吃痛倒下，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桑夫人见了，捂嘴笑。

“还不快去找！”统帅对旁侧的警卫咆哮。

“是，是……”警卫去找。

“统帅，祭天要有祭品！”

“要有尊贵的祭品！”

“祭品！”

…………

下面的人还在呼喊，统帅面如乌云，杀气腾腾的看着下面的这群官员，不少人见状，噤若寒蝉。

“统帅，登基大典祭天要祭品，确保您顺利登基，妹妹办事不利，但身份尊贵，我看可以让妹妹作为祭品。”

桑夫人对着统帅娇滴滴道：

“您看如何啊？！”

“统帅，我怀孕了，昨日太医来查，是个男孩！”

地上的面具女子赶紧抓住统帅的裤脚。

“我还有用处的！接下来的事情我一定能办好！！”

闻言，统帅看向地上的面具女子，又看向桑夫人，若有所思。

下方的有人发现，这位统帅可能真的想找一个祭品，直接呆住了，事情发展和他们的预想不一样啊！

张子涵在侧后方看着这场姐妹相争的大戏，只想笑，张子涵看向叶羡安的方向，叶羡安一直在看着张子涵。

两相对视，张子涵笑得更开心了，春光明媚，叶羡安也笑了，凶兽吻春花。

乍然，听见一少年的嘶吼声，隔得太远听不清，还有几名男子女子的叫声，声音发出的方向是旧宫大门处，城墙的门楼上，奉天殿前的人陆续抬头，在看着什么。

声音由模糊到清晰，门楼上，金瓦顶端，一名骨瘦如柴的少年出现，张子涵眉眼一跳，这人是贺兰明？！

爬上门楼的少年在反复呼喊：“我不作太子！我不作太子！！我要回家！！！我不是陆明！！！！我叫贺兰明！！！！！”

贺兰明站在门楼的最高点，纵身向旧宫外跃去。

“太子不要！”

一道身影抱住了跃空的贺兰明，将贺兰明拉下天空，拉回旧宫，男子大喊，和贺兰明一起摔回屋脊上，两人像个破败的球，滚下门楼，坠下城墙，摔在了旧宫内，诸葛恪眼前，贺兰明的声音听不见了。

“啊！”

“天！”

“太子他！”

好几名夫人小姐被坠下的贺兰明吓得跌坐在地。

“咳咳咳咳……”

张子涵低头咳嗽，张子涵咳得很痛苦，好像要将整个肺咳出来。

贺兰明如此，张宣忆……

“夫人！”

叶羡安后退来到张子涵身侧，扶住张子涵，帮忙缓解咳嗽。

“叶夫人，您可还好？奴婢扶您下去休息吧！”

一名宫女上前，扶住张子涵，张子涵侧面一看，是改变容貌了的言奕。

“统帅，夫人体弱，殿前失仪，请统帅降罪。”

叶羡安对着统帅行礼道：

“统帅，请允许我扶夫人离开大典。”

“让宫女扶下去就行了，你留在这里。”

统帅瞟了叶羡安一眼。

叶羡安咬牙，没说话，张子涵抬手，抚过叶羡安的面颊，遮住叶羡安的视线，防止他的不服被前方的陆亦宸发现，张子涵轻声细语道：

“夫君，没事，有宫女扶着，你看，众位摔倒的夫人小姐都是宫女扶下去的。”

“……好。”

叶羡安看向张子涵，见张子涵的眼神，看了旁侧的宫女一眼，点头，拿出药剂，塞进张子涵手中：

“药剂，中午还有一次。”

“嗯。”

张子涵点头，言奕扶着张子涵至奉天殿侧殿休息。

“进入旧宫，光屏失效，旧宫有问题。”

言奕扶着张子涵，在张子涵耳畔小声道：

“一支南方军团进入帝都，朝着旧宫而来，二位副官带人，和一批不知道听属谁的朝阳军团的人马，拦住了南方军团。”

“他们在外围，内围，蒋明玉传来消息，进入帝都的饥民四散了，找吃的，请您做决断。”

“……全部引往旧宫。”

张子涵太手腕，看着手环上的薄片，揭下一块，贴到言奕手环上。

“旧宫安装了设备，涉及大脑方面，清空你的思绪。”

“是。”言奕悄悄退出侧殿，去传递消息。

扶起吓的摔倒了夫人小姐们，收检贺兰明的尸体，大典重新恢复庄严的模样。

“统帅，登基大典吉时已过，您看……”

叶霜寒小心翼翼的问道。

“吉时已过？不是还有一个五星连珠的时间，那也是吉时，派人去问明心大师。”

统帅的声音阴沉：

“现在，先祭天！”

祭天？如何祭天？拿什么祭天？

下方诸人均不敢言，生怕这位统帅突发奇想，牵扯到自己。

“统帅！”“统帅！”桑夫人和那位鬼夫人看向统帅。

“旧宫大门打开了吗？既然是祭天，那就要让所有人看到，朕登基，是鬼神所许，天命所向！”统帅道。

“打开着，统帅？”叶霜寒颤巍巍道。

“上木材！”统帅道。

“……是！”

警卫奔跑下汉白玉石阶，片刻，木材抬上，堆积，此时，明心大师来了。

“明心大师，五星连珠为何时啊！”统帅道。

“经过天文推算，大致在戌亥时。”明心大师道。

“嗯，明心大师可会占卜？”统帅道。

明心大师抬头，许久，回答：“学过卜筮。”

“正好齐全了，上龟甲。”统帅道。

木材堆上，龟甲呈上，现在只差祭品，和一把火了。

“太子死了，还需要一名太子。”

统帅看着眼前的木材堆，平静道。

“统帅，您不是刚刚有了一个男孩吗！这个男孩正适合作太子！！”齐敏行迫不及待道。

“是……是呀？！”

桑夫人发觉有些不对了，但是自己哥哥的话，她还是应和。

“嗯，抱孩子上来。”

统帅瞟了桑夫人一眼，桑夫人僵硬低头，去侧殿抱孩子，桑夫人经过张子涵，张子涵瞧着桑夫人慢慢的走进侧殿，慢慢的抱起孩子，慢慢的往外走。

桑夫人再次经过张子涵，张子涵瞅着桑夫人不安的神态，还有她怀里的婴儿，开口道：

“你真的舍得吗？”

“什么？！”桑夫人懵然转头。

“桑夫人，我说你舍得吗？”

张子涵看着桑夫人，桑夫人转头，接触到张子涵的视线，感觉有千针在扎着她。

“应该是舍得的，你想想……太子。”张子涵又道。

桑夫人低头，看着她怀中的婴儿，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桑夫人浑浑噩噩的走到统帅面前，把孩子交给统帅。

统帅接过孩子，扬声道：“点火！”

木材点燃，熊熊大火逐渐攀升，明心大师看着这大火，统帅手中的婴儿，又看向手上的龟甲，赶紧上前一步：

“统帅，我现在就开始吧。”

“不急，还有祭品没上。”统帅道。

“祭品……几只牛、羊，或几盘点心即可，不上祭品，有火，占卜也可成。”明心大师道。

“是啊，统帅，几盘点心就行了。”

桑夫人扶上统帅的肩膀，却被统帅一手甩开，大步走向火堆，丢下啼哭的婴儿。

“不……不！”

桑夫人爬起，冲向火堆，抢过孩子，抛出孩子，孩子抛落在地，黑乎乎的小脸，孩子哇哇大哭，孩子的母亲，已经被火焰吞噬，发出凄凉的呼叫。

手上龟甲异变，明心大师低头，龟甲四分五裂，大凶！

火堆上方，张子涵看着地上的婴儿，垂眸，发丝飘过面颊，手无意识的放上了腹部。

火堆下方，众人不寒而栗，鬼夫人在笑。

远处，旧宫大门后，诸葛恪看着上方的祭祀，绝望的闭上了眼，蓦然，一只手放上了诸葛恪的肩膀，诸葛恪回头。

“叶参谋长？！”

“不用叫我叶参谋长了，在那位眼里，我已经死了。”

叶秋霜穿着黑色披风，帽子遮住他人的视线，叶秋霜脖子上的绷带格外醒目。

“诸葛恪，你的选择？”

诸葛恪转身，身后赫然站着朝阳军团的战士，成群的饥民和朝阳军团的人僵持着。

“诸位，离开旧宫大门吧，返回朝阳军团营地，或去到帝都各处，维持秩序。”诸葛恪道。

“副团长，可是……这是统帅的指令。”一名战士道。

“这也是我的指令，若你们还认我这位副团长的话，就去做，收到问责，就说，是我下的指令，责任算我的。”诸葛恪道。

“是。”众战士渐渐撤出。

“你接下来想去哪里？”诸葛恪看向叶秋霜。

“继续参加我们这位陛下的登基大典！”

叶秋霜笑着笑着伸手道：

“想必我们马上就能时隔千年，再次见到皇帝登基了，诸葛恪，一起观看吗？！”

“请。”诸葛恪道。

上方，明心大师看着手中崩裂的龟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上方这位统帅。

“明心大师，如何啊？！！”统帅问道。

明心大师抬头，对上统帅的眼神，他缓缓说出了这位想要听见的答案：

“……大吉。”

“大吉！看见了吗！！朕登基，是众望所归！！！！”

统帅对着下方的臣子大喝，下方臣子眼神交流，敢怒而不敢言。

“典礼继续！！”

“典礼继续——！！！”叶霜寒大声道。

统帅大步上前，进入奉天殿，鬼夫人跟上，众人行礼，眼睁睁看着这位统帅踏过红毯，登上阶梯，穿上龙袍，戴上十二冕旒。

皇帝冕十二旒，每旒十二玉，朱、白、苍、黄、玄，顺次排列，代表天地，显示等级，象征身份，展现地位。

“啊！！”

“他们进来了！”

“进来了！！”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量的饥民闯入旧宫，冲向奉天殿，警卫只能尽量拦着，已经流血了，站在奉天殿前的官员纷纷逃往奉天殿殿门，涌入殿内。

殿内吵闹，殿外亦然，只不过与殿内沸沸扬扬的恐惧不同，殿外的饥民是打了鸡血的：

“我要见我们的神明！”

“神啊！给我吃的吧！我要吃的！！”

“老天爷！神啊！我要见我的儿啊！！”

“呜呜呜呜！娘啊！！”

“爹！神啊！爹！”

…………

殿内众人后退，张子涵看着殿门口的人，目光包含悲哀。

“夫人，小心脚下。”

一名宫女扶住张子涵，张子涵转头看，言奕返回，两人来到侧殿角落，言奕小声道：

“温知秋和张忆轩已经运食物来到旧宫大门，大部分饥民留下了，二位副官，南方军团，还有那一队不明人马，正在向旧宫大门退，快到了。”

“嗯。”

张子涵颔首，猝然，张子涵感觉有道视线射向自己，张子涵转头，不是叶羡安，是王予初。

视线相撞，张子涵柔柔一笑，王予初抬手，微微一礼，世家风仪，莫子皓见王予初的动作，视线移至张子涵，探究。

叶羡安瞧见了这边的动静，趁乱离开原为，前往小门。

“角落离正殿太远了，还隔着帘子，我们去小门那。”

张子涵抬脚向前，走向小门，透过帘子，看着正殿。

“叶夫人，有警卫守着，不会有事的。”

言奕说着，跟谁张子涵走向小门。

“叶将军就在正殿，侧殿正殿离得不远。”

“夫人。”

皇帝坐上龙椅，龙椅雕龙刻凤，扶手刻龙首，一双龙眼，炯炯有神。

“陛下~?”鬼夫人快步来到龙椅旁侧。

“准备好了吗？”皇帝道。

“准备好了。”

这位鬼夫人面向下方众人，摊开手，垂头，作仁慈状，这动作，再配上一身白衣，日光射下，还真有几分圣母样。

张子涵只瞧一眼，就笑了，趴在言奕肩膀上，闷笑。

“古有东施效颦，贻笑千古，今，这位鬼夫人，也不遑多让了。”

王予初此时开口了：

“我说的对吗？叶夫人？”

“夫人身体不适，不多言语。”

叶羡安走来，跨入侧殿，守在小门上，抱来张子涵，让张子涵趴在自己胸膛笑。

“好，开一条路，让信徒们来见他们的神明。”皇帝道。

殿前渐渐出现一条严防死守着的路，人们一脚进了奉天殿，这个富丽堂皇的，威严庄重的场所，其中就有蒋明玉。

“海哥，我们……还是别进去吧？”蒋明玉问首领。

“滚，我们要见我们的神明！”海哥拍开蒋明玉，跨过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