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故 第18章 前生

三人汇合在一起，黑衣人道：“W市外的军事基地将在5分钟后向听雨阁投放激光炸弹，我们快撤！”

黑衣人的声音嘶哑，语速快而沉稳。

这个声音！叶战士？！

“好！我们走！”

张子涵扫过一扑来的敌人，伤未痊愈，张子涵感到自己有点拿不稳光剑了，战斗还未结束，不能倒下，张子涵咬牙，随着身侧两人撤出听雨阁。

撤到地上，旧巷近在眼前，却又杀出来了一队雇佣兵，截停了三人，领头男子和旁边之人叽里呱啦个不停，眼看投放光弹时间就要到了，黑衣人将玻璃盒交给沈怀瑾：

“拿着，你们先杀出去。”

“好。”

张子涵和沈怀瑾点头，往外冲，对面动手了，黑衣人抵挡住大部分攻击，扔出的小型光弹炸死一片，张子涵和沈怀瑾趁机联手从侧面冲出重围，进入旧巷。

送沈怀瑾至安全地带，沈怀瑾拿出飞行器，张子涵回头看向身后的追兵，对沈怀瑾道：

“怀瑾，你先走，我断后。”

“子涵？”沈怀瑾手中的飞行器已经开启。

“走，你手里的东西更重要，把它送回去！”张子涵提高声量。

“好！”

沈怀瑾飞向空中轨道，张子涵拦住追兵，抬手，想要快速解决掉眼前的几名敌人。

“哼，你的手在抖，你觉得你能截住我们吗！还不快让开！”其中一名雇佣兵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道。

张子涵听这人那带有明显R国口音的中文，咯咯笑道：“大可一试！”

光剑长度变换，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扫向眼前的敌人，张子涵踏上左侧墙壁，躲避攻击，二度开扫。

第一次攻击扫掉对方的防护罩，第二次直接断头，干净利落。

敌人倒下，张子涵也再也拿不住光剑了，光剑插地，张子涵单膝跪下，喉中猛地涌现一股铁锈味，张子涵抬袖，擦嘴唇，白衣上出现了一块明显的红痕。

是血！

四合院里还有一个人，激光弹也马上要投过来了，张子涵管不了那么多了，勉强起身，抽起光剑，冲回院落。

古院落门口出现个大坑，横跨旧巷两侧墙檐，坑里有人体碎肢，张子涵撇过头，喉咙发痒。

轰隆

墙轰然倒地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找到方向，张子涵直奔声音发出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旧巷到处都是尸体，赶到打斗现场，两方对峙，雇佣兵站在远处，手上拿着什么东西，黑衣人单膝跪着，如沙石般刺耳的声音从黑衣人的嘴中磨出：

“定位，发射。”

这四个字说得极为坚定，没有分毫犹豫，好像他定的不是自己的位，炸的不是自己。

“他是叶秋朔的儿子，FACK！将他杀了！！定在墙上！！！”激光、子弹齐发，雇佣兵杀向黑衣人。

“叶秋朔的儿子？”

黑衣人吐出一口血道：

“不，我是朝阳军团上校——叶羡安！”

“上校？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话才到嘴，三条五彩斑斓的窗帘布凭空而来，盖住他们的头，雇佣兵们用激光把窗帘布切烂，眨眼的功夫，眼前已没了人影，抬头，一粉白色身影拉着黑衣人逾墙就跑。

张子涵扯着黑衣人的衣服跳到古巷，跑了两步，黑衣人对张子涵大喊：

“趴下！”

“什么？！”张子涵回头问道。

黑衣人没和张子涵废话，抱住张子涵扑到古巷地上的深坑中，两人抱在一起，长满蛛纹的防护罩扩散到两人身上。

张子涵仰头，看抱着自己的人，面具倾斜，通过缝隙，张子涵看清了黑衣人的脸，果然是那张凹凸不平的脸。

“叶及民？师兄？”张子涵的声音很轻，带着两分她未意识到的信赖。

“嗯。”黑衣人道。

两秒

两人斜上空，雇佣兵杀来

黑夜的古巷变白日

轰隆——！！！

空中，雇佣兵灰飞烟灭，院落夷为平地，拍卖场地表全面崩裂，巨坑出现，整条古巷受到波及，一片狼藉。

张子涵直接被震晕了过去。

就这么睡过去吧……睡过去就不会那样累了……睡过去就不用面对现实了……

张子涵漫步于黑暗之中，茫然不知归处。

“张子涵！张子涵！醒醒！”

谁在叫我?

“张子涵！！”

“嗬！”张子涵抓紧被子，猛然睁开眼睛。

“醒了！”

张子涵一睁眼，就瞧见一台机器在身上扫射，一名女子站在床边，女子长发简单束起，垂在身后，穿着白大褂，袖子挽起，手在机械屏幕上快速点击。

“流烟？”张子涵开口道。

“嗯。”

夏流烟给张子涵递一个眼神，让张子涵不要和她说话。

张子涵看懂眼神转头。

夏流烟反复翻看机器上的数据，转头道：“老师，数据没问题。”

“好。”

病房还有人，张子涵闻声看向这位夏流烟口中的老师，他坐在轮椅上，头发灰白而又凌乱，带着一副眼镜，看得出来，这是一名研究员。

“姑娘，你好，我是帝国医学院S市分院院长刘晓。”

刘晓扶了扶眼镜，拿出代表帝国医学院身份的名片。

“姑娘，目前出现了一种对帝国安全产生重大威胁的情况——大脑变异，你的脑电波在检测时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波动，上报到我院，我们过来查看情况。”

“所以我的情况是?”张子涵道。

“恭喜这位姑娘，没事。”刘晓回道。

“没事？这位刘院长，我是第一次知道有大脑变异这种情况，请问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又该如何制止这种情况发生？”

张子涵十分警惕，她从床上坐起，碍于对面的身份，她尽量扬起笑容，放缓语气说话，可话中带着浓浓的敌意，根本掩盖不了。

“研究院一致认为原因在于腐蚀兽，制止，抱歉，抵挡影响的仪器还未研制出来，我们只能说，建议远离腐蚀兽。”

刘晓话语间满带歉意。

“……谢谢刘院长。”

张子涵叹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窗外楼栋普遍套上了一个又一个防护罩，以抵御腐蚀兽的攻击，张子涵陷入沉思。

这样一个世界，自己该何去何从？

朝着一个目标活下去，这个目标该是什么?

张子涵不再和刘晓说话，也没和夏流烟说话，日光下的病房温暖，也宁静。

刘晓启动轮椅，对夏流烟道：“我们走吧。”

“是。”夏流烟跟在刘晓的后面。

“夏同学，你没有拷贝数据。”

轮椅行驶到门外，刘晓转头对夏流烟道。

“她还未有实验价值，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朋友的。”

夏流烟咬咬嘴唇道：“是。”

夏流烟返回病房，看着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窗外的张子涵，担心的神色在夏流烟脸上抹之不去，夏流烟用光屏拷贝数据，轻轻关上门离开。

两日后，办理出院手续，春天里，暖阳在照耀，鸟雀在啼鸣，张子涵在病房内收拾东西，穿来的旧衣早已破成布条，张子涵翻找有无遗漏的东西。

陡然，几块小竹块掉出，张子涵翻看掉出的竹块，发现上面有字，张子涵回忆，记起这个东西是道观的竹签，张子涵抖动破衣，把竹块均数抖出，放在桌子上，小心拼凑，一道签文出现：

事事如意，长寿长安

“呜呜……呜呜呜呜……”

挤压多日的情绪爆发，张子涵终于忍不住，瘫倒在地，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她的靠山在一年之内全部倒塌

也就是在这一载，张子涵走过了太平人家孩子的大半辈子，此时此刻，张子涵身边就只剩下姐妹、朋友。

不仅时光如星奔川鹜，拥有、失去、获得、再失去的过程，也像流星划过天空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人生如梦

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张子涵提起袋子，准备出病房，忽然，病房门口出现靴子踩在砖板上的声音，一名身穿便服，身形如高山流水的男子喘着气，来到病房，是叶羡安。

“张子涵，我来帮忙收拾东西，办理出院手续。”

叶羡安看见张子涵眼睛红肿，手中提着袋子，叶羡安想要伸手接过袋子，帮忙提。

“对不起，我有任务我来晚了。”

嘶哑的嗓音遮盖不住叶羡安说话时的温柔，不，不只是温柔，这温柔中还夹带着一两分文雅，与他高大的身形，朝阳军团上校的身份丝毫不匹配。

这声调的温柔程度，让张子涵一阵恍惚，直接忽略掉了叶羡安恐怖的外表和难听的声音。

“叶……及民对吗？叶战士，我一个人可以办理出院的，没必要再麻烦你们。”

张子涵把袋子放到身后，抬头看向叶羡安，见叶羡安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张子涵感到非常奇怪，但还是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道：

“叶战士，拍卖会那次是你送我到医院的吧，真的非常感谢！还有就是……听说是叶先生将我送到这家医院的，不知当时救下我的是？”

“是我。”叶羡安看着张子涵，嘴唇蠕动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来晚了？不，我现在还活着，就不算晚。”

张子涵的嘴角向上扬了一个弧度。

“叶战士和叶先生的救命之恩……我身无余财，战斗能力又不及叶战士，救命之恩真是难以回报，以后二位若有什么用得上我张子涵的，尽管对我说，愿效犬马之劳。”

“不用，张子涵，不用，不用的……”叶羡安今天单独面对张子涵，不知是害羞还是什么，说话有一些磕磕巴巴。

“不用？也是，叶家应该不需要我的报答，我走……”张子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