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故 第177章 鼓楼

“子涵……”

叶羡安看懂了张子涵的意思，左右查看，他们在大街上，到处都是人，叶羡安怕自己陪张子涵玩到最后，会停不下来。

张子涵看叶羡安的动作，知道叶羡安的心理，往旁边走几步，走到没有小商贩的灰墙下，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叶羡安。

“哥哥~，哥哥~，你可是我的哥哥呀~！”

张子涵抬头，撒娇道。

撒娇声过于诱人，哥哥过于禁忌，叶羡安咬下一颗糖葫芦，低头，将这颗糖葫芦渡入张子涵口中。

张子涵吃进这颗糖葫芦，吃了，环住叶羡安的脖子，不让他走，看着叶羡安，在叶羡安的目光下，让糖葫芦在自己口中转了个圈，这颗糖葫芦让张子涵的左右腮帮先后鼓起，紧接着，她抬头亲吻叶羡安的嘴唇，酸酸甜甜的味道混在两人的口腔。

气息交融，张子涵吻不过叶羡安，她缓慢移开嘴唇，在叶羡安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下，说道：“很甜。”

“子涵，这是在街道上……”

叶羡安深吸气，忍住继续吻下去的冲动，伸手遮住两人的脸，挡住旁边小孩好奇的视线。

“哎呀呀，原来这次不是害羞了，是怕教坏小孩。”

张子涵松手，看向叶羡安用手遮挡的方向，发现旁边正站着个小孩，小孩的视线聚集在那串糖葫芦上，张子涵拿过糖葫芦，蹲下。

“小朋友，想不想要？”张子涵晃动手中的糖葫芦。

“想要！”

不到膝盖的小女孩期待的看向张子涵。

张子涵看向小女孩的牙齿，牙还没长全“呀，小朋友，牙还没长好，不能吃糖葫芦哦。”

“姐姐，我想吃。” 小女孩道。

“不能吃。”张子涵道。

“我能吃。” 小女孩道。

“不能吃。”

大人小孩相争，争着争着，张子涵口中的糖葫芦吃完了，张子涵起身，吐核到旁边的垃圾桶，回来，在小女孩的视线下，又咬下一颗，看见小女孩的视线，还对着小女孩笑，小女孩见了，泪珠在眼眶打转。

“子涵……”

见小女孩要被张子涵逗哭了，叶羡安又买下一串糖葫芦，交到小女孩手中，摸摸小女孩的头

“去找娘亲。”

小女孩接过糖葫芦，跑到了街边的小餐馆里，餐馆里一对夫妻正在忙碌。

张子涵顿住，泪水情不自禁的涌出眼眶，时过境迁，张子涵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曾经。

店内，是曾经；店外，是未来。

“子涵，是想岳父岳母了？”叶羡安拥抱张子涵。

“嗯。”张子涵道。

“我们中午在这里吃？”叶羡安道。

“好。”

张子涵和叶羡安携手入小餐馆，这是家早餐铺子，店内忙碌的妇人见来客，快步走了过来，指着牌子上的菜单道：

“先生，夫人，吃些什么？”

“除了豆腐脑，猪肉饺子和鸡肉卷吃不吃？”

叶羡安看了眼菜单，转头看向张子涵，张子涵点头。

“豆腐脑，一份甜的一份咸的，猪肉饺子和鸡肉卷饼各一样一份。”叶羡安笑着点单。

“好！”

妇人记下顾客的需求，转身，瞧见在那啃糖葫芦的小女孩。

“呀！小宝，这糖葫芦哪来的？！”

“大叔叔给的！”小女孩指着叶羡安道。

“大叔叔？！”

张子涵笑道：

“叶羡安，你都成叔叔了哦！！”

“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妇人道谢道：

“谢谢二位，为表感谢，我给二位上两碗豆浆。”

“好，谢谢老板。”张子涵笑道。

“坐店内？”叶羡安笑着望着张子涵，问道。

“坐店外吧，外头空气好。”张子涵道。

两人在槐树下的木桌子上坐下了，张子涵抬头，看头顶的槐树。

深秋时节，槐树叶子尚未掉光，脚下黄毯，头顶黄蝶，秋风吹来，清香入鼻，正午的太阳穿过缝隙洒到身上。

妇人端上两碗豆腐脑，一碗上面盖上白糖，一碗里面有一块黑的东西，叶羡安将黑一块的那碗端到自己面前，将上面撒白糖的端到张子涵面前。

没有看不完的公务，没有恼人的事情，抬头可见自然，低头可闻烟火，张子涵舒坦极了。

张子涵看向叶羡安身前那碗豆腐脑，又看向自己面前这碗，开口询问“你的是咸的，我的甜的？”

叶羡安笑着点头，得到肯定的答复，张子涵不喝身前这碗甜的，伸手将叶羡安那一碗端到自己面前，端起碗喝下去。

咸豆腐脑下口，真是魔鬼的味道，张子涵脸卷成了一个麻花，她赶紧放下碗，转身，想吐在树下。

看着张子涵的动作，叶羡安笑着将那碗咸豆腐脑端回自己面前

“南北口味不一样，觉得咸的不好吃，下次就不点了。”

“你喜欢这口味？”

张子涵勉强吞下这口咸豆腐脑，抬头，看见叶羡安端碗，将自己喝过的咸豆腐脑喝了下去。

“我觉得挺好的，甜的咸的对于我来说没区别，我都喝。”叶羡安放下碗。

“都喝？你说的！”

张子涵端起身前那碗甜豆腐脑，起身，端到叶羡安面前，嘴边，想要喂叶羡安喝，叶羡安见张子涵又开始玩了，笑着放下手中这碗，张嘴，任由张子涵端着喂。

“师兄，我可以叫你哥哥，你早先也应了，我们玩这个游戏好不好？！”张子涵说道。

听见张子涵这话，叶羡安一口豆腐脑呛在喉咙中，咳了出来，咳在碗里，溅到脸上，张子涵看叶羡安那脸上，像沾了奶油一样沾了豆腐脑，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

叶羡安无奈的拿出手帕将脸上的豆腐脑擦干净，转头，见张子涵笑的时候，外套抖掉，起身，将外套捡起，给张子涵披上，然后，他看见张子涵喝了那碗甜豆腐脑。

“老板，甜豆腐脑再来一碗，我爱人还没喝够！”

张子涵放下碗，对端来饺子和卷饼的妇人道。

“好咧！”妇人道。

“等会你不要喝那碗咸的了，喝甜的！”张子涵指挥道。

“好。”叶羡安微笑“饺子和卷饼来了，先吃这些。”

“嗯嗯！”

张子涵坐回凳子，看着桌上热腾腾的食物，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塞进嘴里。

“逛了胡同，我们等会去哪里玩？”

“这旁边有个糕点铺子，附近还有个鼓楼，我们先去买糕点，然后提着糕点去鼓楼看落日？”叶羡安道。

“好。”张子涵笑道。

很快吃了午餐，在胡同逛，见到果汁，买两杯橙汁，见到糖版画，买一个两个牵手小人的，见到叶脉书签，也要买一个。

“哥哥，要这个菊花的样式的。”

张子涵把糖画塞给叶羡安，拿下叶脉书签。

叶羡安接过糖画，付钱。

“子涵，糕点铺子就在前面。”

“哥哥，走，我们买糕点去。”

书签塞入口袋，张子涵拉着叶羡安，走进糕点铺子，琳琅满目的糕点进入视线，有黄色泥球样的，有那白雪团里夹点红的，有那紫色砖块状的。

张子涵抽几个袋子，见着好看的就拿，叶羡安赶快喝掉橙汁，腾出一只手拿，很快一只手挂满。

“子涵……”

叶羡安在张子涵身后呼唤，张子涵闻言，转头，拿过糖画，又塞几袋糕点入叶羡安手里，等张子涵和叶羡安从糕点店出来，叶羡安已经双手提满。

“哥哥，前面就是鼓楼，我们走吧！”

张子涵晃着手中的糖画，对叶羡安笑，两人走到鼓楼脚下，寻找入口，发现有个呆着几名老人的房间，房间旁侧就是楼梯间。

“在那里。”

叶羡安指出方向，和张子涵走过去，房间内，几名老人正在聊天：

…………

“工钱发不出了。”

“那些东西卖的出去吗？”

“人都跑了。”

…………

张子涵和叶羡安上楼梯，听见讨论，张子涵侧目，转头，继续爬，爬上鼓楼，靠着围栏，看着风景，吃糕点。

夕阳西下，青砖灰瓦，银杏飘落，人来人往，如那包浆的老照片，出现在人眼前。

“哥。”张子涵吃着糕点，含糊道。

“嗯？”叶羡安在张子涵身侧。

“哥。”吃下一些糕点，张子涵继续道。

“在。”叶羡安望向张子涵。

“哥~。”口中糕点全部吃下，张子涵望向叶羡安。

“我在。”

叶羡安食指划过张子涵右侧腮帮，挑出张子涵吃进嘴巴的头发。

“明儿朝会，叶先生要参加吧？”张子涵道。

“是。”叶羡安道。

“悬崖寺，帝制，观星台，明天有的热闹了。”

张子涵收起糕点。

“明天中午，莫宅的满月宴，陪我一起去参加？”

“好。”

叶羡安笑着，指尖刮去张子涵嘴角的碎屑，拿过张子涵手中的糕点。

“你什么时候走？”张子涵道。

“后天吧，重整军团，我很快就能回来。”

叶羡安笑道：

“子涵，等我。”

“嗯。”

张子涵笑着转身，走到巨型铜钟前，日升月落，四季更迭，铜钟生了绿锈，仍不减它的威严与沉重。

“晨钟暮鼓，不知钟鼓同奏，会是怎样一番声响。”

“子涵……很久没有人敲响过了！”

叶羡安走至张子涵身侧。

“可能会坏的！”

“嗯哼，我敲，不就有人敲过了？！”

张子涵食指敲一敲铜钟，坚硬得很。

“哥哥，坏了正好叫人来修。”

“毕竟是历史文物。”叶羡安劝说道。

“嗯……也是。”

张子涵点头，拿过叶羡安手中的糕点，瞧见旁侧，那搁地上，躺着的，一堆缩小版鼓面和钟身：

“哥哥，看见那个鼓了吗？”

“子涵，你想……”叶羡安道。

“真的敲不了，假的总能敲吧？”

张子涵拉着叶羡安走进。

“我们留下这一堆物品的钱……”

张子涵在叶羡安耳边叽里呱啦，张子涵看向叶羡安，亲他的面颊，叶羡安闭眼点头。

熙熙攘攘的街头，人们正在为生活奔走，猝然，钟和鼓的混杂声传出，鼓声激昂，钟声响亮，钟鼓同奏，传遍整个帝都古城区，几人惊醒，几人抬头，几人沉思。

“快去看，快去看，谁敲钟、击鼓了？！！”

鼓楼下的看守人员急忙跑上楼，等他们爬上楼，张子涵和叶羡安早就跳窗跑了，几块黄金放在桌上。

“快跑！哥哥！快跑！”

张子涵拉着叶羡安跳窗，城墙滑落，在街道上奔跑。

“哥哥，做了坏事，你怎么不知道跑呀！”

“在跑了！跑不了那么快！”

叶羡安看着张子涵的背影，笑着跑着。

“那就快点跑喽！哥哥，跑慢了，你就追不上我啦！”

张子涵松开拉着叶羡安的手，在道路上奔跑。

“哎！子涵！慢点！我现在就追不上了！！”

叶羡安全力加速，跑得气喘。

一男一女在街道上奔跑，笑语在空中飘荡，行人和他们擦身，秋叶在他们脚下，夕阳洒落，那是白日最后的余辉。

次日，清晨，奉天殿朝会，能来的人都来了，在奉天殿等待，醒鞭响，统帅走入，统帅身后，除了叶霜寒，还多了个人，桑夫人。

张子涵蹙眉，有不好的预感，果然，统帅和桑夫人坐下，叶霜寒站在旁侧，桑夫人开口了：

“有事议事，无事退朝。”

奉天殿安静了两秒，一道声音从下方传出：

“你……祸国妖女！！！！！！！”

更多的声音出来了：

“倾国妖妃啊！”

“国要亡了啊！”

“这女人决不能再待在旧宫了！统帅啊！”

…………

奉天殿嘈杂，台上，桑夫人惊慌的靠着统帅，统帅抬手摸着桑夫人的后背，安抚，台下，张子涵环视嘈杂的奉天殿，好似每个人都在斥责台上的桑夫人。

“好了，我只是带了了女人来了，你们都在说些什么！！！”统帅呵斥道。

“统帅，这是贪恋女色啊！”

“此女祸国啊！”

“此女万万留不得啊！”

…………

奉天殿依然沉浸在反对桑夫人出现的海洋中，统帅笑了笑，抱着桑夫人离开了，殿内众人激动的冲上阶梯，想要找统帅，叶霜寒拦着，奉天殿混乱。

“今天早会就没了？？！！”

叶羡安拉着张子涵离开奉天殿，出奉天殿了，张子涵还没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