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故 第10章 前生

“一路顺风呀！”宋雅婷挥手道。

待走远了，张子涵对宋雅婷道：

“我已经向本地的第十二军校发出了申请，三天了，都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成功了，还是早已失败。”

“我还在纠结。”宋雅婷脸皱成了一个面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子涵看宋雅婷这么纠结，干脆拉着她向食堂走去“中午了，先去吃饭吧，边吃边想。”

医院食堂提供的伙食并不差，有肉有菜有汤，张子涵吃得很快，吃完，看着餐盘中仅剩的一点汤汁和几粒米，将这几粒米一粒一粒的夹起来吃掉，才放下筷子。

“我记得，隔壁空山上好像有一个道观，我打算明天下班后去一趟道观，求神拜佛，看看能不能通过申请。”

张子涵俯身对宋雅婷道。

“下班后去?子涵，我们下班后就要天黑了，那叫腐蚀兽的怪物虽已经几个月没动静了，但是也不安全啊！还是看哪天休息再去吧？”

宋雅婷吞下口中米饭，劝道。

“嗯……”

张子涵也有些迟疑，打开光屏看了看明天的天气，最高温30度。

“就明天吧，明天是这两周温度最高的，该会晚一点天黑应，反正用飞行器，来去也快，我在上山下山时跑快一点，应该能赶在天黑前回来。”

张子涵撑着下巴，眨着眼看着宋雅婷

“拜完就回，快去快回！这次申请真的很重要，你也知道，我们总不可能打杂打一辈子。”

“……注意安全。”

宋雅婷知道张子涵说的是实话，现实努力无望，就只能求神拜佛了。

第二天刚下班，张子涵就飞往空山，空山，空寂之山，山体云缭雾绕，登空山，如登天梯，入仙境。

张子涵站在山脚，她明明能听见游客的说话声，却看不见游客的身影，整个空山都好似是一个幻境。

张子涵咽下喉中口水，踏入空山，沿小路蜿蜒而上，层层枝叶，密密麻麻横在天空与青石小路之间，只露出一个个如眼睛般的缝隙，小路两旁杂草丛生，隐约可见几块人造砖石散落其中。

张子涵坚持小跑上山，小路曲折又不见尽头，日将落，就在她气喘吁吁，要爬不动之际，一堵色彩剥落的红墙进入她的视野。

张子涵走近红墙，红墙上裂缝纵横，宛如破碎的心脏，墙头筒瓦半数断裂，好似在诉说着岁月无情，墙内隐约可见的庙宇，仿佛辉煌就在昨日。

应该到了

张子涵绕过红墙，大门显现，楠木牌匾斜挂在门上，牌匾上刻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字——空山观，大门两旁立着两块石像，石像披上了一层浅褐色外套，已然不能看清原来的模样。

张子涵看着牌匾，心头闪过一丝疑惑，疑惑一个小小的道观为何会有如此苍劲有力的牌匾，但听见门内游人的喧哗声，张子涵还是走进了道观。

一进道观，首先见到的是财神殿，殿前有一口焚香炉，炉中厚重的灰尘和断裂竹签，可见此殿昔日香火之盛。

和向外走的三两游人擦肩而过，张子涵步入了财神，走近财神像，像上已积了一层厚重的灰尘，应有一两年没人擦拭了。

张子涵要拜的不是财神像，她看了看神殿两边，见有路，绕过神像，穿过后门，几棵和小路上相似的树木坐落于庭院之中，对面神殿中供奉着三清像。

找到目标了，张子涵连忙穿过庭院走入神殿，站在像前，双手握紧，许下之前的愿望，一个不够，她又许了个愿望：

既然是求神拜佛，那，我希望，我能在这世界上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人生顺顺利利的，最终寿终正寝

许结束，张子涵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张子涵发现殿两边拉了“禁止入内”的字样，拦住了去路。

张子涵记得道观的长度，应该不止两个殿宇，抱着来都来了，去看看这座道观长什么样的想法，她钻过拦住去路的红线，绕过三清像，瞅了一眼殿后的东西。

只这一眼，张子涵便愣在了原地，瞪大眼睛。

关帝像！

像高七尺左右，玉石为底，小叶紫檀木作身，每一刀都是精心雕刻，每一根线条都流畅自然，关帝横刀立马立眼前！

关帝望着远方，他在望什么？

张子涵顺着关帝的视线，推开后殿大门。

“吱呀——”

随着门被推开，点点灰尘洒落，张子涵闭眼，咳嗽着挥开灰尘。

还未等张子涵睁开眼，张子涵猛然感觉颈边一凉，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射向自己，凭着生物对危险的直觉，张子涵反射性侧身睁眼。

“啊——！”

一根竹竿向着自己的脖颈打来，张子涵脸色刷白，大叫，摔倒在地。

张子涵的大叫好似有暂停作用，叫声出，竹竿停，张子涵看向竹竿来的方向，灰尘散，一名老者显现在张子涵面前。

老者身着道袍，飘飘然似谪仙，可这竹竿……张子涵回头看竹竿打向的地方，是香炉，香炉已碎。

张子涵记得这不是仙侠世界吧？这香炉，碎了？！！！

“原来是个小姑娘，我还以为是我那废物儿子！”老者收起竹竿，上前，去更换香炉。

老者向前，张子涵则害怕的后退，她发现这名老者眼眶无眼珠，无眼老者，他是如何知道她站立的位置的？

“小姑娘，来这做什么？”老者拿出一个新的香炉。

“求神拜佛。”张子涵强压着心中的害怕，回答。

“小姑娘信这些？”老者道。

“不信……听道长的话，道长也不信。”张子涵说得磕绊，眼睛偷偷瞄向那根竹竿。

“小姑娘有些胆量。”

这名道长听出了张子涵言语中的害怕，故意加重语气

“害怕还不快走？！！！”

语气加重，张子涵不出所料的被吓得退到了雕像旁，可张子涵就是不走，她盯着这位道长手中的竹竿。

“小姑娘想要这根竹竿？”道长道。

“是，我想知道，什么使得这根竹竿如此厉害，能够隔空碎香炉。”

张子涵下意识的回答。

“你想知道这些做什么？”道长换好香炉，转身回到庭院。

“为了生存。”张子涵走到殿宇门口，望着这位道长。

“生存？”张子涵的话叫住了道长的脚步，道长转身“外面情况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张子涵沉默不语，默认，道长感知到了张子涵的意思，见张子涵留在原地，道长道：

“你想要在我这里拿到可以助你生存的武器。”

“是，道长可以把这根竹竿给我吗？我以后每天下班都来打扫道观。”

张子涵向前一步，跨过门槛，走入庭院，殿外，黑夜已经悄然降临，乌黑的夜空，恍若那暗无天地的未来，张子涵独自在一座空山上，面对一名好坏不名的道长。

张子涵的手在无意识的颤抖，面对这种情况，放在以前，张子涵早就跑了，可现在不一样，她若跑了，不抓住这个可能性，那她未来该如何？世界如果还这么乱下去，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

“贫道空山居士。”

空山道长望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准确点说，他不是望着这个小姑娘，而是透过张子涵，望着其他人。

“贫道不才，自创了一套剑法，你每天来学一点吧，至于你能学到多少，就全看你了。”

说着，空山道长随意折下院子里的毛竹，丢给张子涵，道：“模仿我的身法。”

空山道长武动手中的竹竿，武动间，每一式都好似飞鹤展翅，看似飞鹤天上飞，实则雄狮地上奔，细看，才知道是咀嚼了猎物的雄狮张开它那血淋淋的牙齿。

空山道长的剑法如何张子涵没看出，张子涵从第一个动作开始模仿，每一武都很吃力，不一会，她就练得气喘吁吁，哪有精力留心这些。

不知练了几个小时，空山道长对已经累趴下的张子涵道：“右边是客卧，体力不行，以后每天来道观前，完成一次上山下山跑。”

交代了，空山道长进入屋子，庭院归为寂静。

“是，谢谢道长。”

张子涵看着眼前紧闭的门，爬起来，抱拳鞠躬，向着右边的屋子走去。

打开房门，屋内整洁，虽就两张床，一个柜子，一套桌椅，一个屏风，可干净程度，好似每日都有打扫。

“这是客卧?”

张子涵从柜子里找到了被子，被子有两套，张子涵抱出被子，被子柔软顺滑，抱着被子就像在拥抱阳光，这样的房间，这样的被子，不用整理，把被子一铺就可以睡了。

次日清晨，光屏的闹钟震醒了张子涵，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她坐着呆愣了一会，才清醒过来，张子涵飞速冲下山，踏上飞行器，飞往医院，赶在上班时间前一两分钟到岗。

“你……昨晚休息在山上了?”看着刚跑来的张子涵，宋雅婷惊讶的问道。

“对。”

张子涵喘着气从负责人手上拿过光剑，开始一天的工作。

“注意安全。”宋雅婷道。

从此，张子涵开启了白天工作，晚上跑空山观，放假就一天呆在空山观的生活。

起初，空山道长只是让张子涵看着模仿，模仿个一两天，空山道长发现这小姑娘实在是太迟钝了，一个错误发现不了，就当成正确的练下去了，看着真的心烦，空山道长改放任练习，为时不时挥着竹竿指教。

很快，寒意再起来袭，张子涵没再提入学申请的事情，她知道这没希望了，张子涵抓住机会跟着空山道长学习，虽进步缓慢，还经常被骂，但好歹有了在这世界上独自生存下来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