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晴没想到她会直接走了,她只是不想她们的关系跟金钱有关,她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平白无故的送礼她说万不可能收的。
她起身拿起外套穿起来,孟荆晞走得太快了,等她穿好衣服人已经不见了,原本她今天穿裙子就不是很方便,现在也顾不上别人怎么看她,提起裙边就跑起来了。
还好孟荆晞没有走,她出到门口就看见孟荆晞的车了,司机给她打开车门。一下子她就钻进去了。
“你怎么走那么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合适,我说过了我和你交朋友不是为了这些,所以我不能平白无故的收这个礼物”由于跑得着急,苏婉晴只能一边喘气一边解释。
孟荆晞没有理会她,只是这个人让自己觉得又气又笑,气她这个人如此较真,笑既然真的有人会这样直白的靠近自己。
但是就凭这些,怎么可能让一个戒备心极高的人放下警惕。没有人会完全没有目的的接近自己,至少迄今为止还没有。
“开车”孟荆晞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就那样靠在坐椅上。好像不睁开眼睛看那个人,刚刚的事情就可以当没发生一样。她并没有因她的解释而消气,只不过语气没有那么不耐烦而已。
很快一俩奔驰V就出现在了医院的负二层,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的孟荆晞率先下车,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
“你等等我嘛”苏婉晴看她又是不等自己,也没有生气,只是追上去默默的在她旁边走着。
电梯把俩人送到27层,这里是贵宾住院部。这里的病房要比普通病房要大一点,比普通病房多一个休息室供人休息,还有一个不算很大的会客厅,外加一个小厨房。
这样的配置一般都是有钱人才可以住,而且这里是私人医院,住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的,孟清棠生病的事情不能直接暴露在外,所以就只能来这里了,不过这里的医疗条件一点不比三甲医院差,甚至连它们医院没有的设备这里都有。
孟荆晞推开门进去,她观察了一下孟清棠的情况。脸色看起来比前几天差了好多,更加瘦了又更虚弱了。她放轻脚步走过去,看着她的姐姐被病魔缠身只能躺在床上数着日子过,她的心里一点都不好受,她猜到自己这几天没有过来的时候,她的病情一定更加严重了,一想到自己最爱的姐姐就这么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就无比的后悔,为什么不能早一点解决自己的事情过来陪陪她,为什么自己不能多陪陪她。
以前她来的时候姐姐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存在,而现在自己都站在她旁边看了好一会了她都没发现。看着这样的姐姐孟荆晞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了一样的痛,她的眼眶已经隐隐泛起泪光。
孟荆晞不想一会姐姐醒过来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在不惊醒姐姐的情况下往外面去了。
苏婉晴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观察孟荆晞的状态,她要比她更加清楚她姐姐的病情,从孟清棠住院开始她就时不时的过来陪她。她们从孟清棠在这边上学就认识了,不是姐妹也胜似姐妹了。
她知道现在孟荆晞心里不好受,她也不需要那些轻飘飘的安慰。她需要的是时间,她要自己静一静。所以她没有跟上去,而是坐在病床旁边等待沉睡的人醒来。
没过多久孟清棠就醒了,她刚刚醒来就看见苏婉晴了,问她怎么自己的妹妹没有来,苏婉晴告诉她孟荆晞在外面,先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她好像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清棠姐,你还是不打算告诉她你的情况吗?虽然她不说但是我能看出来她很担心你。”
除了医生苏婉晴是唯一一个清楚孟清棠身体情况的人,前两天她病情突然恶化的时候,也是苏婉晴陪着她,孟清棠不想让孟荆晞知道所以交代了苏婉晴让她不要告诉孟荆晞。
“没事,该知道的时候她自然就会知道的。”以孟荆晞的为人想知道这些还不简单,她没有特意叮嘱让医生不说,只是前两天知道孟荆晞生病了,所以才让苏婉晴先不说的。
“说说你吧,又通宵练舞了吧!为什么又不听话,你还年轻不要不把身体当一回事。以你的能力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要超过你姐姐我了,所以啊不要太着急,有不会的就多问多学习,但是不能再这么不顾身体了知道了吗?”
孟清很早就跟着苏婉晴的母亲学习了,所以认识苏婉晴也有好几年了,比起这几年她了解苏婉晴要比自己的亲妹妹还要多,当然她也把苏婉晴当亲妹妹一样对待,把自己毕生所学也传授给她了。
临走之前除了自己的妹妹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苏婉晴了,孟荆晞还有家里帮忙,可苏婉晴没有,她只有自己一个人。苏婉晴这个人好胜心太强了,又声称要靠自己的能力不靠任何人。孟清棠这几年也充当了老师的身份陪着她成长,可是自己走后她又该怎么办,会不会又固执的不愿意接受那些资本家的橄榄枝,她以后的舞台有没有可靠的人帮她把握,没有人管着她会不会又要不休不眠的研究舞蹈…
“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苏婉晴看着孟清棠,她家里只有自己这一个孩子,自己的母亲也总是忙的没办法陪自己,这几年她都是跟着孟清棠学习的,她们之间亦师亦友,她把她当姐姐一样看待,现在看着自己的姐姐坐在病房里奄奄一息的交代着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她的眼泪忍不住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你姐姐的情况已经到终末恶化了,前两天她的情况突然恶化,现在只能靠大剂量升压药维系血压,心率紊乱,多器官衰竭…我们已经尽可能控制了,你们这几天还是做好准备吧!”主治医师把孟清棠的情况如实交代了,他们真的尽力了,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继续的话也只会让患者更加痛苦,现在的孟清棠已经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每天什么都干不了就躺在床上,连进食都不可以了,只能靠营养液吊着。
孟荆晞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往病房走去,现在她的心就像一万跟针扎了一样痛,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
“咔哒”她打开病房的门口,看到的就是脸色苍白的姐姐靠在床上,旁边的是刚刚哭过的苏婉晴,不知道俩人聊了些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小晞,快进来愣着干嘛!”孟清棠向门口的人招了一下手,又很快因为无力而垂了下去。
苏婉晴看到孟荆晞回来了,便找个理由出外面去了。她们两姐妹聊了半小时,护士来换药的时候就把孟荆晞赶走了,说是病人需要休息。孟荆晞看着姐姐不舍的离开了,出到病房外面就看到苏婉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盯着她睡觉的样子想起刚刚姐姐交代的话,又一点不忍心叫醒她。她这么累一定是像姐姐说的那样了。
苏婉晴本来就是不小心睡着的,潜意识里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就醒了,果然有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要走了吗?那我去和清棠姐说一声”
孟荆晞伸手制止了她:“不用去了,她现在需要休息”
“那好吧!我明天再来看她”说完就跟着孟荆晞离开了。
空荡的走廊像一条苍白的河流,她一个人走在前面,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又轻得听不见声音,仿佛生怕惊扰了俩旁紧闭的房门里,那些沉睡或正破碎的梦,惨白的荧灯从头顶浇下来,把她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像一道徘徊的、无家可归的魂。
她的肩膀依旧挺拔,就像是真的没事一样。渐渐的她的背影被巨大的寂静吞没,不是一个战士告别战场的悲壮,而是一个凡人在命运面前,被迫穿上一名为“坚强”的沉重而冰冷的铠甲。
在车上,苏婉晴不想看孟荆晞一直沉浸在悲伤的世界里,提起了早上自己所说的礼物。
“一天了,难道你就不好奇我要送什么礼物给你吗?你连问都不问一下”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依旧是冷淡的的声音,好像是在抵抗什么一样,要比之前更冷。
“那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到哪里你就知道了”
孟荆晞似乎看出来了她的故意,她这样不过是因为自己,也不想自己的情绪浇灭了她的好意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