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起来身败名裂 第13章 图穷匕见

“嗯......让我猜猜，这次杀人武器藏在哪里呢？”

战神祭对姬血莲的荆轲行为司空见惯，在一百年前两人同居的那段时间，姬血莲动不动就想弄死自己，但又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半途而废。

第一次刺杀自己的时候，战神祭还有发自内心的恐惧。但随着一次又一次“侥幸”逃脱，姬血莲的刺杀逐渐变成了两人无家可归流浪生活里的气氛调剂。

姬血莲刚想说点什么，战神祭便搂住姬血莲的腰，把耳朵贴在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柔软胸腔上，那也正好是剑柄休眠时所在的部位。

“这么快就找到了。”姬血莲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似乎是感觉有一点无聊，眯上双眼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

“刚刚在那么开阔的地方用御气，现在根源力所剩无几了吧，还要继续吗？”战神祭的额头在温柔乡里刮蹭，又抬起头和姬血莲对视，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模样。

“这么说，你今天的根源力还剩很多咯？”

“我把剩下的都给你，不如你帮我看看有多少？”

姬血莲笑不出来，以前过惯了挥霍根源力的生活，现在由奢入简，战神祭的求欢借口着实是不小的诱惑。

“还是不要了，今天的打戏就到此为止，睡觉。”

姬血莲侧了侧身子，把战神祭的头揽入怀里便不再说话。这是以前刺杀战神祭的惯用手段，先把怀里的人哄睡着再动手，实际上很多次都是自己睡的不省人事，反过来被战神祭偷袭。

“那你睡吧，我要干活了。”战神祭迅速起身，脸上风平浪静，手上的动作轻车熟路，就好像战神家本土盛夏的天气，看似风平浪静万里无云，实际上是因为三百公里开外有个八级台风要登陆，把云都卷走了，是狂风暴雨前虚假的平静。

“你太着急了，还没有口口呢，就想着干活。”姬血莲的眼睛已经闭上了，自己知道战神祭的动作都是不能过审的内容，索性闭上双眼，用脖子以上的部位感受。

战神祭的痛点姬血莲心知肚明。具体而言，就像黄鼠狼抓到猎物不会直接吃掉，而是会把玩一会儿，让猎物因为恐惧疯狂挣扎，这样才有狩猎后享用新鲜血肉的安全感。

所以姬血莲选择直接装死，让战神祭失去玩乐的兴致，顺便闻闻自己身上尸体腐烂的味道。

“你身上还是有三轮美刃的味道......他给了你多少？”

“早就用完了吧？是你的错觉，别犹豫了，赶紧的。”

战神祭的食指和中指在姬血莲剑柄休眠的地方游走，指尖按着皮肤的力度不轻不重，却又带着一点扣的动作，似乎是想把里面的武器抽出来。

“我早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你有任务在身，我又不在身边，难免会被弄脏。”

姬血莲沉默了，突然不知道战神祭这话该怎么接。乍一听好似是个苦主在自我安慰，实际上这是战神祭的变相道德绑架，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推，暗示自己放浪，离了他和谁都可以做。

“别找了，那把不是亲王之剑，你发动不了。真货我走之前交给你，被你藏到哪去了？”

战神祭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姬血莲略微放松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战神祭一反刚刚的迫不及待，完全松开了按着姬血莲的双手，半跪在床上盯着姬血莲，脸上的笑容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这个反应让姬血莲心里凉了半截，意识到真的亲王之剑可能从始至终都在战神祭手上。

自己被三轮美刃的思路完全带偏了！还真就以为亲王之剑通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渠道白送给切西亚，为了方便她找出那天在阿卡迪亚决斗时“血之妖姬”本人。

当然也有更糟糕的情况，切西亚手上或许真有个剑柄，但和自己手上的一样是高仿假货。凭战神祭的城府，只要能找到做出剑柄的诅咒工程师，设下这样的局完全是小菜一碟。

“你知道那天我替你去迎战切西亚的时候，她说了什么，我才把她砍成那样吗？她说你特别像她之前在战神家认识的一个人。”

“战神家除了战芙兰还有谁能跟我像？切西亚又不知道战芙兰之前一直在三轮美家......”

姬血莲咳嗽了两声，用手肘撑着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右手放在胸口随时准备拔剑。

“姬血莲......你知道冬木刃在战神家有个女儿吗？”战神祭看着姬血莲紧皱的眉头，拨弄着心里的算盘打算赌一把，自己早就知道姬血莲是战神家圣人转世，却又一直不敢在本人面前挑明了说。

“......”姬血莲懵了，自己上辈子虽然没有公开官宣的老婆，但是这个干儿子那个干女儿可没少认领，如果说友人战杰克生三个算正常的话，自己可就是那秋天的石榴果，儿孙满堂了。战神祭说的是哪个女儿？自己可能都不记得了。

看着面前姬血莲大脑宕机的空洞眼神，战神祭有点纳闷，烁華是不是为了抬高姬血莲身价讹自己才说她是冬木刃转世？还好自己没答应，答应了可就太亏了。就姬血莲这个三天两头都要离家出走的不羁性格，不花一分钱硬抢才是最划算的。

但还没等战神祭收尾把话题切到别处，姬血莲却又控制不住抽噎起来，原本放在胸口的右手捂着半边脸，止不住的抹眼泪。

隐约感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战神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如果我不是圣人转世的话！哥哥压根就不会爱我！我就知道！”

“姬血莲！姬血莲！”战神祭胸口涌上一阵强烈的悔意，声音焦急万分，整个人手足无措起来。姬血莲咬牙切齿的说完刚刚的话，又双手捂头大叫起来，撕心裂肺的呐喊似乎是要把疼痛传达给全世界。

“别这样......姬血莲就是姬血莲，姬血莲不是任何人！我没有那种意思......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哥哥给你道歉，哥哥给你道......”

战神祭把抽噎着浑身颤抖的姬血莲揽在怀里，上一秒还在后悔自己说错话，下一秒就感觉腹部传来的剧痛，像是要把整个人撕裂开来。

还没完。

姬血莲大喘着气，不正常的红晕铺满整个脸颊，脚踩着战神祭的胸膛，吃力的把剑刃从战神祭的身体里一点点抽出来后，又一下捅进战神祭准备解释准备挽回自己冲动的狡辩的嘴。

战神祭的整个口腔都被剑刃撑开，血滴滴答答的从下巴滴到衣服上，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是越是想要说话，传到大脑的疼痛就越是成几何式的倍增。

“哥哥，我们就在这里殉情吧？”

看着战神祭瞪大了流着血泪的无助双眼，姬血莲像是得到了什么来自地狱的救赎，又似乎是无穷无尽的轮回终于找到了解脱的出口，笑着把剑刃从战神祭嘴里拔出，贴着自己肉肉的脸颊，打量着战神祭破碎模样的眼神似乎还真有些深沉的爱意。

“别装了！把亲王之剑拿出来，刚刚我怎么捅你，你就怎么捅我，这是命令！”

战神祭使出全身的力气闭上双眼，试图御气让自己为数不多的战神家血统运转起来修复伤口，只要自己还有意识，就不至于在这里丢掉小命。

自己的节奏已经完全被姬血莲打乱了，在两人独处的那一刻起，战神祭本以为姬血莲应该有周密的刺杀计划，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要说什么话，只要自己找出对方情绪的破绽反客为主，把握好对话的节奏，就能化解近在眼前的危险。

但实际上从姬血莲出现在甲板上下定决心那一刻起，就没有任何像样的计划，除了一个必须要完成的目标，一切和目标的周旋都是一时兴起，压根就不存在见招拆招的空间。

这次是战神祭输了，但是没有完全输，纵然姬血莲心思深沉步步算计，但还是被误导了一点，那就是自己身上并没有亲王之剑。

“......为什么？”

见战神祭迟迟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撕下温柔伪善的面具，拿出亲王之剑和自己火并。

姬血莲感觉自己又被骗了，战神祭终究还是对自己做不到实话实说。

战神祭不想微笑，也不愿说话，闷头往后一倒，重重的摔在床边的地板上。姬血莲翻身下床，试图扛起这个压在自己身上一百年的沉重负担，却只能勉强抬起战神祭一条胳膊。

“哥哥......？姐姐......？怎么......怎么会这样？发......发生了什么......”

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姬血莲猛地抬头，才想起来自己从头到尾都太入戏，没有开独立结界隔绝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套间的房门就已经打开了，货真价实的战芙兰站在门边上，结结巴巴的呢喃中充满着恐惧。

“我死了......芙兰就要替我抗下一切......你忍心就这样......让她跟我......一样痛苦吗......”

姬血莲猛的回头，看着奄奄一息却又强颜欢笑的战神祭，又回头看了看吓得六神无主的战芙兰。

两个人的事变成了三个人的事，这下轮到她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