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误终身（黑篮） 第19章 一九

『黄濑君是个不够细腻的笨蛋，所以我们现在来整理一下黄濑君应该察觉到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

『好过分！小黑子好过分啊！』

嘴巴上这么说着，但黄濑也知道黑子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个不够细腻的笨蛋。

虽说当初求黄濑是有拜托黑子帮帮自己，和自己一起考虑怎么拉近和萌葱关系，不过黄濑没有想到那个总是郑重其事的拒绝自己的黑子会以一成不变的平静声音对自己说：“我知道了。那就开始吧，黄濑君。”

压根没想到黑子会帮自己的黄濑在得到黑子“OK”的回答的那瞬间真的可以说是目瞪口呆。

『小、小黑子……你今天是吃了什么奇怪的蘑菇吗……？』

黄濑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如此问。

『……我挂电话了，黄濑君。』

于是对面传来了比平时还要冷淡的声音。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小黑子！！！』

中间的过程略过不提，总之发现自己有关于萌葱的喜好什么都不清楚的黄濑最后差点在电话这头的神奈川对黑子哭鼻子。而黑子也十分“好心”的在让黄濑发现他对萌葱、对自己喜欢的人一无所知后告诉了黄濑有关于萌葱的不少信息。

当黄濑问起黑子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时候，黑子的声音先是微微一顿，随后黑子那总是平静地让人怀疑这它是不是永远都会这么风轻云淡的声音中混杂了一些黄濑所不懂的情绪，变得略微低沉了一些。

“……萌葱前辈的闺蜜是个大嘴巴。是她告诉我的。”

“……？”

黄濑意外于平时对待女性总是相当绅士的黑子会用“大嘴巴”这样贬义词去形容女性，但黄濑也仅仅只是意外了一下，下一秒黑子已经改变了话题，在不知不觉中就被黑子牵着鼻子走的黄濑当然也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因为我是个笨蛋，所以要做到身为笨蛋能想到的一切……！）

回想着黑子的话，自觉的把自己归为“笨蛋”一类，和萌葱说好在画廊入口处碰面的黄濑一手拿着两人份的饮料，一手握成拳挺直背脊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正巧这一幕落入了不急不缓地走来的萌葱的眼中。

（那是什么……？加油的意思吗？）

心中有些好笑，但又说不出的觉得幸福，萌葱加快了脚步。

“凉太。”

“啊，萌葱前辈。”

直到萌葱出声才注意到萌葱朝着自己走来的黄濑长腿一迈，只用了几步便来到了萌葱的身边。

“给。”

“？”

“哈密瓜苏打～”

冰冰凉凉的杯子被放到了萌葱的手中。

“啊……”

手上冰冰的，握着没什么闲钱的学生时代最喜欢喝的哈密瓜苏打，萌葱心中感慨万千：在帝光中学的教学楼顶上，萌葱和奈奈子第一次干杯用的就是罐装的哈密瓜苏打。两年前，被奈奈子爽约，独自一个人回帝光中学闲逛，偶然看到黄濑和奇迹的世代的其他几人在打篮球的那个时候，萌葱手上拿着的也是哈密瓜苏打。

（差点都忘记了我以前还喜欢过这样的东西呢……）

“那我们、继续？”

无法确定现在的萌葱是否还满意他的选择，黄濑不仅以不安的眼神望向萌葱，一向能说会道的嘴巴里说出的话也不够顺畅。

“嗯。”

能从黄濑的眼神中读出他的不安，萌葱微笑着对不安的黄濑点头。接着果不其然的看到黄濑因为自己短短地一声回应重又精神起来、容光焕发的露出笑容。

休息时间的哈密瓜苏打也好，看完油画展之后的晚餐也罢。黄濑选的都是萌葱喜欢的东西。

早在观展期间萌葱就察觉到了黄濑的刻意逢迎。和还是学生的黄濑不同，久经与人交际的人际战场的萌葱在这方面要比黄濑敏感许多。

黄濑不是个粗神经的人，只是平时几乎所有的神经都用在了篮球上，以至于黄濑能分给其他事情的精力变得很少。也因此黄濑给人一种神经大条，没有好好去关心周围的印象。不过此时的黄濑暂时把篮球放到了第二位，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身旁的萌葱身上，他能做到任何一件事都不会逆了萌葱心意也很正常。

平时自然态的黄濑萌葱觉得很好、很可爱。可是偶尔也会觉得很寂寞，因为明白自己无法成为黄濑心中的第一位。

（两年前就是这样。）

那个时候的萌葱愿意退而求其次，因为把黄濑心中第一位的宝座输给篮球对萌葱来说并不是件糟糕的事情。

——毕竟，浅羽萌葱喜欢上的黄濑凉太是个热血又拼命的篮球少年。萌葱喜欢黄濑在球场上挥洒着汗水，露出明亮又耀眼的笑容的样子。

又或者应该这么说：萌葱喜欢的是明亮又耀眼的黄濑。如果能让黄濑如此明亮又耀眼的是篮球，那么萌葱也会喜欢看球。愿意让篮球城为黄濑心中的第一位。

可是，上天从不会倾耳细听人类的愿望。在看到黄濑身边的那个女孩之后，萌葱所有的期待都落空了。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也傻的可怜。）

擅自喜欢黄濑，擅自想在黄濑身边，擅自对黄濑失望，擅自从黄濑的视野中消失。这一连串的事情里萌葱始终没有给黄濑发言的权利。

吃过晚饭，和黄濑一起走在路边，不急着回居所的萌葱可以看到几乎每一盏街灯的周围都有振翅的蛾子。

“篮球的练习不要紧吗？我记得马上就要是全国大赛了？”

“嗯，只是一天的话，不要紧的。”

转过街角，发现前面不远处是一个街头篮球场的黄濑下意识的迈大了步子。

“与此相对的是我每天放学后都有加倍的练习。基础体力的锻炼也没有一天停过。”

街头篮球场的角落里孤零零的躺着一个篮球，看样子是来这里打篮球的人走的时候忘了拿回去。

步入街头篮球场捡起这个篮球，黄濑自然而然的带着球跑了起来，在三分线前停住脚步，以流畅的动作将篮球对着篮筐投了出去。

“毕竟我可是和小黑子、小火神还有前辈们说好了要在I•H上一雪被小黑子还有小火神打败的耻辱呢！”

啪——

篮球应声而入，黄濑则是在篮球落地之前已抢身上前到了篮下。

“被打败了？”

听到黄濑的话，萌葱微愕。她记得黄濑在运动上少有敌手，中学时代更是从未输过。

“嗯～被唰啦啦的一下子就打败了～”

谈起篮球语调就微妙的变得愉快，轻松地带球上篮，黄濑笑道：“和小黑子、小青峰、小绿间、小紫原、小赤司……和帝光的大家一起打篮球是很有趣没错……”

让球回到自己手中的黄濑在转身灌篮的一瞬间看到不远处有一群小学生模样的男孩子们朝着街头篮球场而来，其中一个还指着自己。黄濑立刻就明白了这群孩子是来找这个先前被他们忘记了带回去的篮球的。

“但是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更好。”

“一成不变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不知道输赢的篮球比较有趣啊！”

在孩子们惊艳的目光以及篮筐发出的响声之中再度让篮球回到手中，黄濑调整好力道与角度，把篮球向着为首的孩子投去。

“啊……！”

为首的孩子轻呼一声，下意识的伸出了手，篮球就这么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他的手上。

“谢啦！哥哥！”

“灌篮很帅哟！”

孩子们的道谢声此起彼伏。很快他们又朝着黄濑鞠了个躬。

“快走吧！门禁要迟了！”

“真的……！只有六分钟了！”

声音与脚步声很快跑远，等黄濑走回萌葱的身边，来的快，去的也快的孩子已经跑出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朝着跑走还不断回头挥手的的孩子们挥手，黄濑随口道：“再过几年就要换他们来参加全国大赛了吧？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全国大赛又会是什么样子～……总觉得很期待啊！”

夜色之中，汽车尾灯的流光与街边的霓流闪烁不止。以视线描摹着黄濑带着若有似无笑容的端正侧颜以及满含着憧憬的蜜色眼眸，萌葱垂下了眼。

“凉太真的很喜欢篮球呢。”

“……啊！对不起……！”

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是和萌葱约会，拉近和萌葱的距离，心中暗骂又变回篮球笨蛋的自己，黄濑一下子慌了神。

“凉太没有道歉的必要。”

剪水双瞳中倒映出满脸紧张、像是做了坏事等着主人叱责的大型犬的黄濑，萌葱上前两步，停在了黄濑的面前。

“这才是凉太真正的样子。”

葱白的手指抚上了黄濑的脸颊，萌葱淡笑。

“凉太没有必要勉强自己不去想篮球的事。我觉得把篮球放在第一位的凉太，”

（……说了谎。）

“很好。”

（我说了谎。）

说把篮球放在心中第一位的黄濑才是黄濑真正的样子不是说谎。认为这样的黄濑很好也是真心的。可是心底的某处，萌葱却觉得自己说了谎。

“萌葱……前辈——”

感觉到萌葱柔软手指的触感，低头对上萌葱的剪水双瞳，黄濑这下子是真的忘记了一向被放在自己心中第一位的篮球。

“……”

（我还有婚约在身。）

踮起了脚。

（我还是别人的未婚妻。）

仰起了脸。

（十天之后就是婚礼。）

嗅到了黄濑身上淡淡的清爽味道。

（订做的婚纱已经送到了青山家……）

感觉到了黄濑唇上的温度。

（我——……）

被认识的人看到了会很麻烦。

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发情太愚蠢。

想从篮球那里夺走这个少年的心的自己……丑陋的连自己都无法直视。

捧起黄濑的脸，萌葱亲吻着黄濑的唇。

（自断后路就是这么回事吧。）

放开双瞳湿润，看起来快要哭出来，帅气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黄濑，萌葱轻轻地笑了。

（……为了凉太而解除婚约，我还真是不够成熟，也不够现实啊。）

多忍耐一下或许就能有更美好更光明的未来。再多吊一下黄濑的胃口或许就能像主妇们和少女们爱看的电视剧那样上演煽情的逃婚桥段。

（头脑发热的想变成凉太心中的第一位什么……我绝对是笨蛋。）

利弊全都清楚，得失早就明白。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可萌葱还是一脚踏入了满布荆棘的甜美陷阱。

（不想输啊……）

谈论着篮球的黄濑让萌葱觉得很遥远。这让萌葱没由来的觉得再这么下去黄濑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想输给篮球、不想输给任何人。）

萌葱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恐惧。

“凉太，”

蜜色眼眸中盛满的爱恋会什么时候消耗殆尽呢？

用力抓住自己的大手什么时候会主动松开自己呢？

（……不想输给害怕被凉太舍弃的自己。）

剪水双瞳自下往上看去，萌葱回握住了黄濑的手。

“我喜欢你。”

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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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