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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天生丽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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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天生丽质
        
    在莎玛丽丹百货关门之前,菲利克斯带着徐穆进去扫荡了一圈。
香水、时装、首饰是巴黎女人的另一条命,不过这些都和徐穆没关系。
“海泽尔,威廉的钱,你不需要打算,想怎么花怎么花。”他说。
“嗯?”
“只管买自己喜欢的。”他的手提袋里只有灰色和黑色,从里到外,她好像永远只有两种颜色。
“唔,我知道,这两种颜色怎么穿也不会出错,不需要费劲考虑每天穿什么。”
菲利克斯第一次听到女孩子这么讲,毕竟在巴黎,即使是八十岁的老太太也需要追逐时尚。
“有一句话你听说过吗?天生丽质就不需要人工修饰。”徐穆说完,自己先笑出声。
菲利克斯反应好一会,笑弯了腰。
“怎么?不要笑。”
“你说得对,海泽尔。”他竭力压下上扬的嘴角:“不过,再珍贵的珠宝也需要陪衬来彰显其价值。”
“我们再去买条围巾吧。”徐穆拉着他往柜台走,花比特纳先生的钱她不心疼。
“不要买灰色的围巾,那很丑。”她的画总是颜色明快,她的人总是暗沉沉的。
徐穆选了两条一模一样的米色羊绒围巾:“丑吗?”
菲利克斯挑眉,微微弯腰低头,徐穆将围巾绕在他脖子里。
“好看。”她说。
他抬头,视线撞上她的,蓝眼睛被头顶的灯光点亮,笑意从眼角漾开。她被他脸上的笑感染,原本微抿的唇扬起弧度,大大的笑容漫过红透的脸庞。
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她脸上。下巴埋在宽大的围巾里,清澈明亮的眼睛带着羞涩的笑意,杂乱的刘海终于长出点样子,整张脸更显小。黑与白是最简单干净的颜色,却让他感觉温暖。
“走吧。”徐穆说。
菲利克斯拎着包裹走在前面,徐穆背着手跟在身后,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比特纳夹着烟的手一顿,两条刺眼的围巾在他面前飘过。
他用力甩上车门:“花我的钱购物很快活吧?”他阴阳怪气。
“是很不错。”菲利克斯说。
“……”
“可惜买的东西不怎么样,流浪汉的裹脚布都比你们脖子里那玩意暖和。”
“流浪汉的裹脚布有多暖和?”徐穆从副驾驶扭过头看他,“比特纳先生知道?”
菲利克斯握拳放在嘴边,憋笑。
“……”她找死吗?
“先生不戴围巾?”在巴黎,围巾有时候能顶一件衣服,毕竟羊毛大衣不暖和。
“嗯,你们看起来很像蚕宝宝……”厚重的围巾和优雅丝毫不搭边。
“去吃点东西。”菲利克斯才不会在意他的胡言乱语。
“这么晚?”咖啡馆都要打烊了。
“饿了。”
“……”
巴黎人的夜生活还在继续,亚历山大三世桥下卖羊肉饼的阿拉伯人准备收摊。三人坐在塞纳河边的长凳上迎着冷风吃羊肉饼,阿拉伯人的手艺不怎么样,像在糊弄人,厚厚的饼子夹一点细碎的羊肉,十法郎一个。
比特纳咬了一口就皱起了眉,他很久没吃过这种粗糙的食物了。
徐穆腮帮子鼓鼓,嚼得费力,不好吃,但是饿了,她什么都能吃。
菲利克斯终于吃到比韭菜盒子更让人难忘的食物了,韭菜盒子是惊悚,但是回味无穷,这玩意狗都不吃。
三人目光呆滞地坐在河边艰难啃饼。煤气灯的光线倒映在塞纳河里,河面腾起雾气,让人眩晕的暗蓝色,像梵高的《星空》。这一天真是格外漫长,令人疲惫。
这一天也才刚刚开始。
“我们可以去住酒店。”菲利克斯说。
“你们当然可以。”比特纳说,“一个穷学生,一个……”他想了一会儿,没想到措辞,“能住几天酒店?”
“你有钱,威廉。”
“没钱!火烧得不明不白,你最好小心点。”
“为什么会起火?菲利克斯?”徐穆问。
“不知道,我没看见。”
徐穆还想再问,突然一个抱着婴儿的吉普赛妇女走到她面前。只见她衣衫褴褛,两颊凹陷,显得眼眶出奇得大,两只毫无灵魂的眼珠子落在徐穆身上,嘴里讲着她听不懂的话。婴儿也是很小一只,像刚出生不久。虽然听不懂,但徐穆明白了,无非是想要钱。
她钱夹里还剩一些法郎,她的全部家当,她不想给。她指了指旁边的比特纳,眼神朝吉普赛妇女示意:我没钱,他有。
“……”比特纳不想多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摸出一张十法郎打发她。
“快走。”菲利克斯突然凑到徐穆耳边说。
“嗯?”徐穆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他起身。
还没来得及跑两步,前面的小巷突然冒出来一群吉普赛小孩直奔他们三人。
“走。”菲利克斯拉起徐穆就跑。
比特纳破口大骂,忘记了作为绅士的优雅,哦,他本来就没有。
三人沿着塞纳河一路狂奔,街灯一盏一盏跑到他们身后。徐穆眼前的米色围巾被风拉长,在冬夜里划出自由的轨迹。
“你早知道,菲利克斯。”比特纳双手撑在膝盖上,一丝不苟的头发散落下来,略显狼狈。
“你竟然不知道,以偷盗为生的吉普赛人集团。”
“我怎么会知道?你知道你不早说?”他什么时候会在深夜,坐在街头,像流浪汉一样啃硌牙的羊肉煎饼?完了还要被一群小孩抢劫?天方夜谭!
“我乐意看你做一些慈善。”
比特纳直起腰:“慈善?”他瞥瞥他们脖子里的围巾:“我不是一直在做?可惜,有些人还不买账。”
“你会得到好报的,比特纳先生。”徐穆突然开口。
比特纳一脸懵:“谁要那玩意?”她在讲什么鸟语。
“好人得到好的回报。”
“哦,那真是谢谢你,我居然是个好人。”
“那你愿意给菲利克斯定酒店吗?”
“你在放什么屁?”
菲利克斯和徐穆有两个选择:回比特纳在玛拉街道的公寓;大马路上睡一觉。他们其实没得选。
公寓不大,两间房。比特纳自己住一间,剩下一间他们自己分配。
“……你还不如给我们定酒店。”菲利克斯说。
“很简单,这张沙发刚好适合矮子。”
万恶的资本家!
“我睡这里也没关系。”徐穆说。
“你去睡房间。”菲利克斯说。
“哦,你才是个得体的绅士,不过你要是不介意,你可以在我床头打地铺。”
“……我介意。”
“你现在长大了,你不记得你小时候……”
“好了,你赶紧去睡觉吧。”菲利克斯打断他。
从来只有他打断别人,他却总是打断他,没礼貌的家伙:“菲利克斯,我得提醒你,你现在在我的公寓里,你应该听我的话。”
徐穆能看到菲利克斯胸口上下起伏,他深呼吸,然后抬眸对比特纳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
已经凌晨一点,她听见隔壁洗手间里传来的水声,菲利克斯手上还有伤口,不过他拒绝徐穆帮忙。又不是没看过,多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哼,徐穆在床上翻了个身。天亮还要去学校,但她没有丝毫睡意,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
身体的疲惫拖着徐穆不断下沉,下沉,但是意识清醒。不知道几点,她听见外边传来脚步声。那人已经足够小心,但是在静谧的深夜,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是那样清晰。
“菲利克斯?”徐穆开门,窗边有一点火光明明灭灭。
“嗯?你没睡?”他将烟按灭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
“你也没睡?”
“睡不着啊海泽尔,腰酸背痛。”他说沙发。
“……那你要睡到房间里来吗?”
菲利克斯背靠窗台,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听出她语气里的犹豫:“不用,天快亮了。”
“哦。”徐穆站在门口低头不语,也不知道他们要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这种仰仗别人的日子真不好过,“菲利克斯……”
“进去睡觉吧。”
“到房间里来睡,菲利克斯。”
和上回完全不一样,这次两人都清醒着。
“其实我一点也不会介意,能有住的地方已经很好了。”徐穆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自言自语似的。
“嗯,我也不介意。”菲利克斯直挺挺地躺在一边,一动不动。
“要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你不想住在这里?”
“难道你想?我住在哪里都无所谓。”但她不习惯和比特纳先生一起住。
“那我们明天走。”
巴黎的双人床总是很小。徐穆将置在腹部的手放下来,手背触到一片温热,她被烫到一样弹开。
菲利克斯不给她机会,伸手握住她的:“海泽尔。”
“你把纱布拆了……”因为过于紧张而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嗯,我们出去租个公寓,可能不会太好,没有独立卫生间,离你的学校也会很远……”菲利克斯越说越觉得不行,他怎么可以带海泽尔去那种地方呢?
“好啊!”她答得欢快。
菲利克斯睡相实在糟糕,睡前规规矩矩的人,醒来已经长手长脚扒在徐穆身上了,怪不得她睡梦里总有一种窒息感。
她一碰到他,他立马弹开,眼睛还来不及睁开:“对不起。”声音是刚起床的沙哑。
“……”
两人收拾妥当出门时,比特纳已经坐在沙发上读报纸了:“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请了个女用,居然起得比主人还晚,你干脆不用起了,我买好早餐送到你床头。”
“对不起,先生,你想吃什么早餐?”
“不知道,你去做。”如果让他每天思考三回下一顿吃什么,那他不用做生意了,比特纳闲闲地想。
菲利克斯在餐桌上提及想要出去租公寓。
比特纳拿着刀叉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奋斗早餐:“难为你菲利克斯,吃了那么久难吃的东西。”
“威廉……”
“不过这倒提醒我了,菲利克斯,你想换一个吗?找一个厨艺过得去的。”
“我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同意。”
“我不是来请求你的同意,威廉。”
“呵,”比特纳丢掉刀叉,往后靠坐在椅子里,低头点烟:“你吃的、用的、住的,哪里是你自己的?包括现在,你不要命地去火场找一个……一个黄皮肤,真是叫我开眼了,菲利克斯,你忘记你之前干的那些破事了?你的命是我给你捞回来的,你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活着。”
选择记得或者遗忘都是需要勇气的,菲利克斯在两者之间痛苦徘徊。记得罪恶让他成为一个清醒的疯子。遗忘又是另一种形式的疯狂,不承认痛苦的存在,憎恨冷漠而麻木的自己。不过没关系,因为总有人在他耳边提醒他:你不该忘。
徐穆从卫生间出来,明显感觉餐厅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如果你执意如此……你觉得凭她,可以自己完成学业吗?”
徐穆脸色煞白。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其他人无关。”菲利克斯神色冷峻。
“怎么会无关,你搞搞清楚,我雇佣她是为了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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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生丽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