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子 第1章 我的宝贝

早晨六点，我从睡梦中苏醒，眼皮还带着尚未彻底清醒的重感，冬日天亮的早，房间已然亮敞，我迟钝地意识到昨晚女朋友睡觉前没拉上窗帘，便俯身吻了下一旁睡得迷糊的女孩。

“宝贝，昨晚又忘记拉窗帘了。”

她发出一声低吟，用手挡住脸，缩进更暖和的被窝里，我调戏心起，起床时故意将被子拉高，冷意将她激了个颤栗，嘴里委屈地发出单音字节。

我忍不住微笑，重新将被子掖得严严实实。

我的女朋友很可爱，她叫周粥。

今年是我满法定结婚二十二岁的特殊年份，也是我们恋爱的第七年。

是的，我们从十五岁一直谈到现在，感情一直很好。

我直今仍然记得十五岁的周粥向我表白的场景，她的朋友在后面给她打气，她那红得跟苹果般的脸庞，我当时很想细细放在嘴里咀嚼、品尝。

冬日的凉意侵袭着我的身体，我很快穿好衣服，却蓦地听见“咚”的一声，连忙回头。

女孩躺在地上，眼睛半眯着，柔软的身体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让我格外慌乱，我快步朝床旁走去。

“宝贝，怎么睡迷糊了！？疼不疼啊？”

她垂着眼睛，似乎还未从这一事态中回过神，没有回我。

周粥的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半拍，我早已习惯。

我把她抱回床上，捧着她凉凉的脸蛋，心疼地摸上她发青的膝盖，内心无奈又惶恐。

好半晌，她才吞吞吐吐地回答我。

“没事的，阿梡（huan、二声）。”

“只是撞了一下，你去工作吧。”

她抬起了那双漂亮得令我心窒的琥珀色眼睛，却不知怎的，有些蒙了灰尘，我略微皱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我先去工作了，宝贝乖，我晚上再回来，冰箱里还有昨晚弄好的饭菜，中午温一下就好了。”

她含着笑，声音轻轻的，仿佛没有力气：

“好……”

我忍不住俯首吻她，从额头一路吻到下巴，从掉下床后，她的身体就一直凉凉的。

一到冬天，周粥的身体就跟掉进了冰窖似的，总是要在后半夜才热起来。

在玄关处换鞋时，我有些走神地想着，该给她再买些保温物品了。

“阿梡再见。”

背后传来温柔的女声，我没回头地应了一下，拿起挂着的车钥匙出门，将门的几道锁设好后，才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6点21分。

或许还能买个早饭。我没什么情绪地想着，拐角处，我看见对面的邻居也出了门，他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西衣西裤。

我家和邻居没什么交际，平时见面也都只是点头打个招呼。

但现在，在沉默的空间里，我主动开口了。

我和他短暂地闲聊了一下，了解到他是去找工作后，便询问：

“要不要来我工作室试一下？”

邻居惊讶：

“你那边缺人了吗？”

“嗯，我女朋友不打算留在工作室，她的助理位置空出来了……你不是学商务管理的吗？”

“这，这太不真实了吧！”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我当然愿意干，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干！”

“哈哈，你太客气了。”

虽然我只是随口一说，但也算了结了一桩事。

我像是想起什么来。

“不过很不巧，负责对接的人今天请假了，你可以明天与我一同前往工作室。”

“好的，谢谢！谢谢唐梡先生！”

被天降的馅饼砸中，他一时间有些欣喜若狂。

我看着面前反光的墙壁，里面倒映着我没什么情绪的脸。

相对之下，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冷淡，我微微一笑。

“不客气，王先生。”

他转身走了。

电梯从36楼停在了14楼，电梯门开，封闭空间里空荡荡的，我抬脚走进去，门关上，再度映出我面无表情的脸。

我记得我吃了药，可偏偏等红绿灯时，那股尖锐的疼痛还是如往常般席卷了我的身体，疼得我四肢麻木，后面的车暴躁地鸣着笛，等我回神时，已经是下一轮的红绿灯了。

有人下了车，敲着我的玻璃窗开骂：

“你这种人是不是有点毛病啊，大早上故意搞人心态是不是？！”

我拉下车窗，微微朝他一笑：

“不好意思。”

说着，我拿出钱包抽出五张红票给他。

“这是歉礼。”

“啊…”

他愤怒的声音像是被冷水一下泼灭了，愣愣地接过红票，恰好通行灯亮，我便没再理会他，开车走人。

早饭没买成，等我回神，已经步入工作室了。

那些陪我创业的伙伴们便热情问好，我笑了下一一打着招呼回应，直奔办公室时，措不及防地听见有人询问。

“唐梡先生，周姐姐去哪里了？”

我半个月前就在群里发了周粥辞职的消息，我不细说，大家就算再疑惑，也没再提这件事。

所以在听到这句话时，我眉头瞬间紧皱，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她穿着白衬黑裙，抱着文件夹，化着最靓丽的状看我。

余知嫝，一个刚过试用期的新人，对我还不算熟悉，却经常拿周粥跟我套关系。

这种不堪入目的小把戏，我看得多了。

我朝她微笑，声音温柔：

“周粥在家跟我备孕呢。”

这是我第一次在周粥走后，透漏她的消息。

“咦～～！”

那些偷偷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伙伴们发出暧昧的声音。

“好了。”我拍了拍手，神情微微紧绷，“别再关注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得在今天把大客户稳住才行。”

他们很快又陷入繁忙的工作中，我也得处理我的事情了。

至于她。

我垂眸和余知嫝对视，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冷下脸，冰冷地警告她。

“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见她唰地苍白了脸色，我又突然微笑。

“你先回去吧。”

我知道我这样反复无常的态度很吓人。

但大家都很习惯了。

所以我说，余知嫝还不熟悉我。

投入到一如往常的繁忙且无聊的工作，我叹着气，将抽屉里的照片拿出来，仔细地端详着女孩美丽青春的面孔。

这是我们第一次旅游留下的照片，边角已经略微泛黄。

已经隔了很远了，大概是我们六年前。

她那天穿着青绿色的长裙，就跟池塘里静静开放的荷花叶那般，安静、动人、又惹我怜爱。

每当我感到压抑时，这张照片总会帮我缓解些许疲惫。

门声敲响，我头也没抬。

“进。”

迟卫南走进来把方案交给我，我看了几眼，没什么异议。

他是我的大学室友，胆子要比别人大些，见我手里拿着周粥的照片，好奇问道：

“唐哥，你又再看嫂子了，我都还没吃到你们喜糖呢，怎么开始备孕了？”

“是在跟余妹开玩笑吗？”

我闻言笑起来，在他面前拿出红色的证件，那是我和周粥的结婚证。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当玩笑？”

他猛地睁大眼睛。

“哥你太不够意思了！”

“我们是因为事发突然才临时决定。”

“怎么了？”

“她犯了一些错误。”

“嫂子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已经悔改了。欠你们的婚礼会在后面补上。”

见迟卫南一脸困惑，还想进一步询问的样子，我的头微微疼起来，在痛意进一步袭击时，我捂住脑袋下了逐客令。

“你先出去吧。”

办公室再度恢复安静，我在抽屉里找药，声音噼里啪啦响着，抠掉药片时因为手在颤抖，掉在了地上，我怔愣地看着干净地反光的大理石地板，一种莫名的恐惧弥漫上心头。

把掉落的药片反复碾压，直至碎成粉末我才停止，面无表情地吃下两片后，伴随着我的痛意才消失。

我知道这股痛意只是我的幻感。

我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

最近在背书考证，背得我快要昏倒了，我就又开了一篇文（嗯。提醒一下，男主会非常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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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