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义父死后,全世界都在骗我 > 第8章 冢前遗宝指前路 灵引杀器惊故人

“都找遍了?”

杨玤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将铁锹往地上一插,满脸颓丧。

“这连着下了几天雨,怕是什么都被冲走了。”

苏闲语眼圈一红,蹲下身子,用手扒拉着湿滑的泥土,哽咽道:“不会的……一定能找到的……”

恰逢惊蛰时节。

这青樊阁山下幽林,早被连绵阴雨冲刷得面目全非,只余下泥土中尚未干涸的暗沉血色,诉说着三日前那场惨烈的屠杀。

“再等等。”

杨玤看着渐渐西沉的日头,不解地问道:“还等什么?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该黑透了,到时候,这林子里更不好找。”

“到了时候,我自有办法。”

锦娘的声音不容置疑。

她抬起眼,望着天边那道正在被黑暗迅速吞噬的、绚烂的橙红色光带。

“义父曾言,化游一脉符法,重在一个‘时’字,时机稍纵即逝,最是宝贵。”

她缓缓解释道:“酉末,阴金盛极而衰;戌初,阳土应时而生。此为‘黄昏’,正是天地间土行灵犀最为活跃的一线之机。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生’的瞬间。”

她顿了顿,语气更为决绝:“错过了这一线之机,便要再等一天。”

说罢,她便闭目养神。

苏闲语见状,悄悄拉了拉杨玤的衣角,将他拽到一旁。

她脸上带着几分小小的得意与骄傲,压低声音解释道:“杨大哥,你可别小瞧我姊姊。我们阁里年轻一代,修符法的,可没一个比得上她的。鹤姑都说,姊姊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术数造诣早就是年轻一辈的头名啦。只是她从不显山露水,平日里只爱看书罢了。”

杨玤闻言,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他看看闭目凝神、宝相庄严的锦娘,又看看一脸“信我没错”的苏闲语,最终只是再次摁了摁太阳穴。

杨铁枪则始终环抱双臂,靠在一棵老松之下,不置可否,那双锐利的眸子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锦娘的侧影。

时间一点点流逝。

当最后一缕残阳彻底消失在山峦之后,天地间的光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抽走,整个幽林瞬间陷入了深沉的暮色之中。

就是现在!

锦娘猛地睁开双眼。她自袖中取出平日里用来施符的短针,在自己左手中指指尖轻轻一刺。

一滴殷红的血珠沁出。

她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那湿滑的泥土地上,迅速地勾勒出一道符文。

“天地有灵,怨煞有踪!借尔之口,告我以凶——问地符,敕!”

她低声诵咒,右手掐诀,食中二指并拢如剑,猛然向符文上一点!

那符文竟如活物般扭动着渗入土中,消失不见。

锦娘闭上双眼,静心感应。片刻之后,她猛地睁眼,指向西北方约莫三十步外,一处被落叶和淤泥覆盖的浅坑。

“那里……三日前,曾有生灵枉死,煞气冲天,至今未散。”

众人擎着火把,依言而行。杨玤将信将疑地挥锹掘土。

不过几铲下去,那破碎的、沾满泥污的玉白道袍终于重见天日。

“找到了!”苏闲语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第一个扑了过去。

她跪倒在泥地里,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拂去道袍上的泥土。

触及那熟悉的云纹刺绣时,苏闲语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哽咽出声:“庄伯伯……”

锦娘默默地走上前,蹲在她的身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件曾经为她遮风挡雨的道袍。

她的眼神异常平静,平静得近乎冷酷。所有的悲伤都已在那一夜燃尽,只剩下冰冷的灰烬;所有剩余的感受,都在喂养那两道熊熊燃烧的恨火。

她伸出手,轻轻地、一片一片地,将那些散落在泥土中的金银佩饰、随身物事拾起,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干净。

杨玤看着这两个相互依偎的女孩,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他别过头去,闷着声说道:“锦姑娘,苏姑娘,节哀。我们……我们还是先把道长的遗物敛好吧。”

杨铁枪擎火,苏闲语和锦娘搜罗遗物,杨玤掘土。一片孤坟茔渐渐成形。

就在锦娘伸手去拿那毫不起眼的拂尘,准备将其一同葬下时,那拂尘竟纹丝不动。

她微微一愣,加重了力道,可那看似轻飘飘的木柄拂尘,却仿佛在地上生了根一般,重得不可思议。

“怎么了?”苏闲语在一旁问道。

锦娘秀眉微蹙,她双手齐上,用尽全身力气,也仅仅是让那拂尘在泥地里挪动了半分。“这东西……好重!”

“我来试试!”苏闲语见状,不信邪地上前。

她自小习武,膂力远胜寻常女子,深吸一口气,双手环抱住拂尘木柄,猛地向上一提!

那拂尘像是与大地连成了一体。

苏闲语涨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力气,却只换来那拂尘轻微的晃动。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累得气喘吁吁,满脸不可思议。

杨玤见状,摇了摇头:“锦姑娘,苏姑娘,你俩身子骨还是太弱了些,得多吃点肉补补。还是我来吧。”

他说着,漫不经心地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拂尘的木柄,准备随手拎起。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悠然自得的表情便凝固了。

拂尘在他抓握下,竟也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那瞬间沉甸甸的坠手感,让他这个惯于单手使长刀的壮汉都吃了一惊。

“嘿!”

他低喝一声,手臂肌肉贲起,猛地发力一提!

“咔哒——!”

一声脆响,那连接着木柄与尘尾的榫卯竟承受不住这股巨力,当场崩断!

银丝尘尾脱落,只余下一截光秃秃的、看似寻常的木柄外壳,还留在杨玤手中。

杨玤掂了掂手中不足半斤的木壳子,再看看地上那截依旧纹丝不动的半截拂尘,脸上满是见了鬼的表情。

“他娘的……这玩意儿怕不是陨铁铸的!没有一百斤也有八十斤!”

纯由金属制成的握柄,顶端是凸起的瓜棱状槌头。若非将银丝尘尾根根拂开,断然看不清那金瓜槌的本相。

锦娘快步上前,蹲下身,看着那半截显出狰狞原形、在火把下反射着冷酷凶光的杀器,心中剧震。

她自己也不过八十八斤。——这柄短兵,竟比她整个人还要重!

义父……义父生前,是如何将这等重物舞得如寻常拂尘般轻描淡写的?

锦娘的指尖抚过那冰冷的瓜棱,脑中忽而闪过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午后。

那时她尚年幼,缠着义父要学那话本里仙人使的“拂尘功”。

义父笑着,递给她一柄沉重的木锤,锤头竟藏在拂尘须里。

“傻丫头,这‘铁拂尘’功夫,不是江湖话本那用尘尾刷过来刷过去的软绵绵拂尘——临敌之时,贼人见了这老道手中的‘拂尘’,便掉以轻心,怎知这阴狠家伙一敲上就是头破血流、筋断骨折?”

他又道:“这铁拂尘功夫,横锤竖击、直贯连刮,皆有章法。需得力道刚柔并济,才能将拂尘‘甩’得好、‘甩’得稳。你且先练这‘甩’劲,没个三五年苦练,连门都入不了。”

那时她只当是义父不愿教她,随意找的借口,耍了几天性子便丢下了。

如今回想,那分明就是……战锤的用法!

“瑄王之乱……”

一声饱含着无尽沧桑的低语自身后传来。

锦娘猛地回头,只见杨铁枪死死地盯着那截金属短柄。

“五十年前……老婆子我还是个一腔热血,天不怕地不怕的黄毛丫头。”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但其中,自有一股尘封已久的血腥杀伐之意透出。

“当年,杨虬那恶贼受瑄王蛊惑,弑亲夺嫡之时……我亲眼见过这柄槌子。”

“那道人一手出神入化的符篆之法,另一手使的,便是掩于拂尘中的短槌,槌法刚猛异常,一槌便结果了那恶贼,带着我等杀出一条血路……”

杨玤在一旁听着,并未露出丝毫惊讶之色。他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粗糙的大手,脸上的神情复杂难明。

“锦丫头,老婆子我,骗了你。”

此言一出,四下皆寂,只余下风声呜咽。

杨铁枪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与你义父庄秀,并非相识于三十年前。我们……我们是五十年前,一同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你义父,更对老婆子我有救命之恩。”

她看着锦娘那因震惊而微微睁大的双眼。

“先前在‘搭把手’,我只提庄晴,不提五十年前的旧事,是因为……我不想再被卷进来。”

“瑄王之乱,牵涉太广,死人太多。老婆子我老了,只想守着杨玤这个不成器的孙儿,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我不想再沾染,任何与那段过往有关的是非。”

老将疲惫又悲伤的目光扫过那柄金瓜槌,扫过那座孤坟。

最终,又落回到锦娘那张与庄晴如出一辙的、倔强的脸上。

“可是,老婆子料错了。”

杨铁枪上前一步,那只饱经风霜的手,轻轻地放在锦娘的肩上。

那份力量,沉稳而又坚决。

“他连这最后的杀器都用上了,可见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何等样的敌人。”

“丫头。——我这条老命,还有这杆瑶光枪,便都压在你身上了。”

“你想知道什么,想做什么,只管说。不管这三道的水再深,老婆子我也陪你一起……把它彻底搅浑!”

锦娘看着杨铁枪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意,缓缓地、郑重地,再次下拜。

这一次,不为求情,不为算计。

“——庄锦,谢过婆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