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春风 第37章 脸红

林旭的指尖在草稿本边缘停顿两秒，那行熟悉的字迹像根羽毛扫过心脏。他突然伸手抽走便利贴，卷成纸团弹向顾怀升额头：“仓鼠才会把别人的吐槽当宝贝，顾大班长的笔记本怕不是恋物癖纪念馆？”

顾怀升接住纸团时，指腹碾过自己昨晚在背面写的“林旭笑起来像小太阳”，耳尖发烫却面不改色：“至少我的收藏品不会把‘辅助线’画成篮球三分线。”他翻开错题本，最新一页贴着林旭上次月考卷上的涂鸦——画着戴眼镜的小人被篮球砸中脑袋，旁边标着“臭学霸活该”。

沈墨突然从后排探过身，用圆珠笔戳了戳林旭后背：“校霸，你上周说要帮我补英语，结果自己躲在图书馆看《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说吧，是不是被学霸拐去开小灶了？”

“去你的！”林旭抄起课本砸过去，却在看见顾怀升悄悄把便利贴夹回笔记本时，突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的场景——对方趴在桌上睡觉，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他鬼使神差地在便签上画了只戴眼镜的仓鼠，塞进对方笔袋。

放学后的便利店飘着烤肠香气，林旭咬着吸管瞪着收银台上的账单：“顾怀升你成心的吧？点这么多抹茶味零食，你知道老子最讨厌——”

“知道，所以给你买了芒果冰沙。”顾怀升撕开饭团包装，镜片在冷光下泛着微光，“上周你在篮球场说‘抹茶味像在吃树叶’时，我连标点符号都记着。”

吸管突然戳进林旭手里的冰沙，带着体温的指尖擦过他手背。校霸浑身一僵，突然想起昨天体育课，顾怀升在他跑步时默默跟在后面，递水时说“别总喝冰的，对胃不好”，语气像教导主任般严肃，却在转身时耳尖红透。

“喂，”林旭突然用冰沙杯碰了碰对方的饭团，凉意在校服布料上洇开小块水痕，“你草稿本里夹着的银杏叶，是不是老子上周打比赛时从树上摇下来的？”

顾怀升的咀嚼动作顿住，那片叶子边缘还留着被篮球砸中的缺口，是林旭在他解竞赛题时突然从窗外扔进来的。当时少年挂在树上冲他笑，阳光穿过枝叶落在发梢，像撒了把碎钻。

“是捡来的垃圾。”学霸别过脸，把饭团塞进嘴里掩饰上扬的唇角，“毕竟某些人连抛物线都算错，只能用物理攻击摇树。”

晚自习铃响过三遍，林旭的课本第N次“不小心”滑落到顾怀升脚边。他趴在桌上歪头看着学霸弯腰捡书，校服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链——那是上周他在精品店随手说“丑死了”，顾怀升却在第二天戴着来上学的同款。

“林旭，你的课本长脚了？”顾怀升推了推眼镜，指尖划过课本里夹着的银杏叶，叶尖的缺口恰好卡在“立体几何”章节。他突然撕下半张草稿纸，折成纸飞机精准砸中对方后脑勺：“再晃荡，明天早读替我把英语周报全做完。”

纸飞机掠过林旭眼前时，他瞥见背面画着戴篮球发带的小人，旁边标着“校霸的抛物线能砸歪银杏树”。唇角刚要扬起，立刻梗着脖子拍桌：“顾怀升你找死！”抄起黑板擦就往对方课桌上丢，却在擦过对方手腕时，偷偷摸了下那道昨天打群架时替他挡下的抓痕。

沈墨从后排传来压抑的笑，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下第N个“GL”缩写——这是他最近发现的恶趣味，每次看见两人互怼就偷偷记录，打算毕业时做成《学霸校霸恋爱观察日记》。方晴则翻着顾怀升借她的笔记，在“三角函数”章节里发现一行极小的字：“林旭罚球时会踮左脚，像只准备扑食的小兽”。

深秋的校园运动会，篮球场边围满了起哄的同学。林旭作为主力队员正在热身，突然被个纸团砸中面门——展开后是顾怀升的字迹：“跳投时手肘角度68°最佳，笨蛋校霸。”旁边还画着只举着篮球的仓鼠，尾巴尖勾着他的球衣号码。

他抬头望向观众席，学霸正襟危坐在树荫下，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笑意，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校服口袋——那里装着林旭昨晚塞的草莓糖，包装纸上画着歪扭的加油手势。

“校霸，你家学霸又在算抛物线了！”沈墨拍着林旭肩膀大笑，却在看见顾怀升突然站起时噤声——原来林旭突破时被对手撞得踉跄，顾怀升下意识往前半步，校服下摆掠过石阶，露出脚踝处没来得及藏好的创可贴（昨晚替某人处理伤口时自己蹭破的）。

比赛结束后，林旭晃着汗湿的球衣凑到休息区：“顾怀升你刚那表情，是怕老子摔断腿没人和你吵架？”他突然凑近对方发红的耳尖，“我听见你跟裁判说‘他膝盖旧伤没好，防守别用暗劲’——校霸的秘密被学霸发现了？”

林旭盯着篮筐弹出的篮球，耳尖发烫地想起三天前顾怀升压在他身上，用红笔在解剖图上圈出投篮发力肌群的模样。此刻对方正被方晴拽着讨论物理公式，却在草稿纸上画满了抛物线轨迹——那些线条歪歪扭扭，分明是模仿自己的出手姿势。

“校霸的抹茶诅咒？”顾怀升不知何时出现在场边，手里攥着林旭最爱的橘子汽水，“需要我用动能定理给你分析下刚才的出手角度吗？”

林旭抢过汽水猛灌一口，碳酸气泡在舌尖炸开：“少显摆你的学霸思维，我这叫战术性失误。”余光瞥见对方手腕内侧贴着的创可贴，正是昨晚自己帮他包扎时撕坏的那张。

中场休息时，林旭被沈墨拖进更衣室。镜子里映出他额角的汗渍，忽然听见门板轻响，顾怀升闪身进来，手里晃着个小本子：“把你那些野路子投篮动作都记下来了，晚上来我家加训。”

“谁要跟你加训？”林旭嘴上逞强，却盯着对方领口若隐若现的吻痕。顾怀升突然欺身上前，将他抵在储物柜上：“现在反悔的话，就把昨天在阳台说的话收回。”

想起昨晚自己红着脸说“下次比赛赢了就亲你”，林旭突然踮脚咬住对方下唇：“先说好，我要亲到你认输为止。”

观众席上，方晴看着沈墨举着的应援牌笑出声。牌子上用荧光笔写着：「校霸的抹茶诅咒VS学霸的动能定理，赌一包辣条谁先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