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来不及告白的爱恋 第31章 第 31 章

期末考试过后就是放假。接着就是过年。

过年的时候，云烟来她外婆家拜年，顺道来我家找我。

她穿着米白色羽绒服，搭配黑色小脚裤，戴着米白色贝雷帽，发尾微卷的长发披散下来，青春靓丽，神采飞扬。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看着我，手上提着一块猪肉。

“来就来了，怎么还这么客气呢？”我看着她手中的猪肉，有点想笑。

她把猪肉给我，我只得接过。

“你没去外婆家拜年？”她问。

“没去，我爸妈他们去了，一辆摩托车搭不了那么多人。”我提着用草绳扎着的猪肉，把她迎进门。

我寻思把这猪肉放哪儿呢，走进厨房，眼睛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把猪肉挂在一个悬空的铁钩上，完事。等我妈回来处理就好。

“那你在家干嘛？”云烟看着我问。

“没干嘛啊。”我说：“待会儿要去放牛喝水。”

她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我看看时间也快中午了，便点了点头。

天气还有些阴冷，我和云烟一起出了门。骤然一股冷风刮来，我不由缩了缩脖子，裹紧了身上破旧的羽绒服。跟云烟站一起，我就像个土包子。她永远是美丽的波斯猫，我永远是只土狗。不过我大概没有“自卑”这种东西，所以也觉得无所谓。

从家到牛那里大概两百米的距离，一路上也没什么话。我觉得吧，既然云烟都来给我拜年了，还那么客气地拿来了一块猪肉，我也不能再像往常一样，对她爱答不理的。那样显得我太不懂事了。

于是我就没话找话。

“你怎么不在你外婆家，跑过来找我，万一我不在家呢？”

“我就是碰碰运气，你不在我就回去呗。”她说：“舅舅他们都去拜年了，外婆家也没什么人。”

“哦。”我了然，然后就没啥说的了。

好在也到了牛那里了。牛正抬头从给它搭的稻草垛上扯下稻草来嚼吧嚼吧。看到我们，就望过来，一双大眼睛非常有灵性地眨了一下。

我上前去解了牛绳就把牛牵走，云烟跟着我走。

之前我们去窑鸡的那地方下面有条小溪，我打算把牛牵到那里去喝水。

一路过去又走了几百米，还是没什么话。

只要我和云烟待得够久，没有话说的尴尬局面就暴露出来了。

这种情况下，不知道云烟怎么想，反正我是挺尴尬的。

牛见到了水，就加快了脚步。到了水边，就探头去喝，我们只得站着等它喝。

溪水潺潺，里面游着一些小鱼。看到小鱼，我不由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的云烟就喜欢在水沟里捞鱼，当然是一条也没捞着。那时的我们天真单纯，玩得挺好。没什么复杂的心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

我下意识看了云烟一眼，见她眼睛静静地看着溪水里的鱼，不知在想什么。她见我看她，又看过来，我只得快速地撇开头看别处。

冬天的地里都是枯黄一片，只有树木还是青的，这青也不像春夏的青，好像蒙着一层灰，灰蒙蒙的，一点也不鲜艳。

耳边听着风舞树林，呼呼作响，偶尔头顶阴霾的天空传来鸟叫，呀的一声，刺破苍穹，苍凉又孤单。

牛喝完了水，就抬头扯长在溪边的杂树青藤来吃。我也不着急回去，就由着它吃。

我们安静地待了一段时间，期间谁也没有说话。

我都快放弃了。

云烟终于开口：“高中你想去哪里读？留在本校吗？”

“啊？”她这样一问，我不由思考了下，说：“不留吧，我想去县城看看。”

“县城也有很多所学校，”她问：“你想考哪一所？”

我说：“那肯定是想考最好的那所了。”

“你想好了吗？”

“嗯。”

这有什么可想不好的呢，初中三年窝在这鬼地方已经够了，高中三年还要在这里待，那不得让人疯狂吗？

说完这几句我们又没话了。我把牛牵回去，云烟说她要回她外婆家吃饭了。还邀请我去，被我婉拒了。

云烟离开时我暗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她终于走了。然而转念一想，人家怎么说也是来看我的，我好像不该这么开心，于是收敛了些。

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就是开学了。

这学期，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唯一有变化的，是云烟。她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爱学习了。偶尔我回头看到她在座位上奋笔疾书，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云烟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入了我们勤奋刻苦爱学习小团体，还和辰雨燕变得要好起来。这让我感觉有些不是滋味。辰雨燕现在是云烟的同桌，她们会变得要好也情有可原，但我觉得她们不好才是正常的。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呢？

下晚自习回宿舍的时候，云烟经常和辰雨燕一起走。好像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以前辰雨燕和我要好，现在和我疏远了。以前云烟老像狗皮膏药一样黏过来，现在也和我疏远了。她们两个在我眼皮子底下手挽手，看得我真心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云烟打入我们的小团体之后，大家都开始围着她转了。而我就在一旁，没人搭理，变成了孤家寡人。

虽然我这人向来不畏风雨，不惧强权，不怕寂寞，但看到别人都有伴，热闹得很，就我一个孤零零，那感受也是绝了。

行吧，女生们都和她好，不理我，那我就找男生玩。教室里有很多喜欢下棋的男生，活动课的时候我就和他们下棋。不得不说，学习之余下下棋，的确很能调节心情，我的心情在下棋的时候好很多。

云烟原先看不得我和男生下棋，一看到就黑脸，现在她看到也不说什么。有时候还凑过来，问一些白痴问题，比如马为什么走日啊，象为什么走田啊。偏偏那些男生还很热情地回答她。我正在那儿寻思着下一步怎么走呢，她就在旁边不停说话，打断我思路。原本大家注意力都在棋局上，最后全在她身上。

我听到有些男生故意讨好她，说的话着实令人恶心。下棋也变得不好玩了。没劲极了。

我反感云烟的出现，讨厌她在旁边吱吱喳喳。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周围都不得安宁。她为什么非要这样呢？她抢走了女生的注意，还要抢走男生的。大家都喜欢她，都爱戴她，而我呢？我就像一个小丑吗？

后来我也不下棋了，就默默地学习，话变得越来越少。

渴望离开这里，迫切想去新的地方，新的学校。没有云烟，不想再和她一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