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点了点头,说道:“嗯,就是他发现的我,他大喊一声,引来了不少人,我没办法,只好挟持了他才逃出来的。”
说着,他看到桌上放着一本书,便随意翻了一眼,突然惊讶地说道:“咦,这个不就是那人手上纹的吗?”
十七一惊,问道:“谁?”
十三说道:“你师父的弟弟啊,我刚刚抓他时,发现他小臂处有这个花纹,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莲花呢,这么一看,原来是忍冬啊。”
十三回想刚刚的情景,感慨道:“还好他不会武功,否则那么多人围过来,我一时还真跑不了呢。”
十七说道:“你运气倒是不错,刚好碰到师叔在藏书阁。”
十七看着桌上的书籍若有所思,沉默一会,拿起桌上的书籍,朗声道:“我出去一趟,不回来了。你今夜就在这好好躲一躲,明日一早赶紧离开这儿。”
说完便推门离去。
白芷陶本没想到十七会在这么晚的时候来找自己,她微微一怔,看着门外的十七,好奇问道:“你怎么来了?”
十七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有事想问你。”
白芷陶轻轻点了点头,侧身让十七进来说话。
十七走进屋内,反手将门关上,然后走到桌前,缓缓打开手中的书籍,目光落在白芷陶身上,认真地问道:“师叔手上可有什么印记?比如特殊的胎记、疤痕或者纹身之类的。”
白芷陶一脸疑惑,她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仔细回想与二叔见面的点点滴滴。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与二叔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也就每年他上山为我爹庆生时才见上一面。印象中,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记。怎么突然问这个?”
十七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心中虽有怀疑,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了话题道:“我今日在你这歇吧。外面风声大,有些冷了,不想再走了。”
白芷陶听着外面的风声,嘴角微微上扬:“本姑娘大发慈悲,就让你侍寝吧。”
说着,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十七学着大家闺秀,微微欠身作揖道:“多谢白姑娘。”
两人躺在床上谈天说地,好不容易才睡着。
十七第二日一早便回到了房间,只见穆云飞正静静地站在门口,十七微微一怔,随即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穆云飞敲了好几下门,却一直没有人来开门,此刻看着十七从外面走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你不在房间?那房间内的是谁?我刚刚分明听到里面有动静。”
十七听到这话,立刻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她急忙解释道:“没,我昨夜在芷陶那睡得,房间内没人啊。可能是风吹动了屋内的物件,让你听错了。”
然而,穆云飞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目光锐利,警惕地将十七护在身后,右手不自觉地握住了剑柄,沉声道:“里面有人,小心。”
说着,他放轻了脚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动了屋内的人,想要轻轻推开房门。
十七见状,心中一紧,当即拦在门前,双手张开,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真的没人在房间,你听错了。”
哪知就在这时,屋内此刻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挪动了椅子。
十七一愣神,还没来得及再次阻拦,穆云飞趁此机会,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推开了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只见十三正以一个逃跑的姿势站在窗前,他看到穆云飞进来,扭转身子,尴尬地笑了笑,朝着穆云飞打招呼:“穆少侠,好久不见啊。”
穆云飞转过头看着十七,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十七有些窘迫地走进屋,“砰”地一声将门一关,脸上挤出一个假笑,双手摊开:“你听我说。”
三人围坐在桌前,穆云飞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道:“所以,你是来偷《灵蛇功》的?”
说话间,他不着痕迹地悄悄瞥了十七一眼。他心里清楚得很,这秘籍此刻正稳稳地在十七手中。看来十七并未将此事告知十三。
十三身形略显消瘦,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说道:“我本打算今早趁你们练早功时偷偷下山的,谁承想,这不是刚好被你给堵住了嘛。”
十七站在一旁,脑海中回想着昨日十三带来的消息,心中犹豫不决。
她知道这消息一旦说出来,若是真的还好,可万一不是白彦朗所为,反而会徒增穆云飞的烦恼。于是,她思索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朝十三道:“对啊,你现在赶紧走,待会人多起来,你可就走不了啦。”话音刚落,十七便伸手拉住十三的胳膊,作势就要将他往门外推。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过一会,白芷陶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你咋还没收拾好,还要去帮忙弄寿宴的事情呢。”
紧接着,“吱呀”一声,门被白芷陶用力推开。
屋内,十七与穆云飞并肩而立,十七脸上堆满了笑容。白芷陶一进屋,便察觉到了屋内气氛有些异样,她上下打量着十七与穆云飞,疑惑地说道:“你们怎么怪怪的?”
十七反应极快,马上反问:“哪有?”
十七又接着说道:“我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她转身走到柜子前,从柜子里拿出那个早已包好的礼盒,快步走到白芷陶身边,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穆云飞跟在他们身后,三人一同走出了房间。
在他们离开之后,十三从桌下慢慢地爬了出来。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弄出太大的声响。
他透过门缝,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暗自盘算着,准备寻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开。
外面,白芷陶皱着眉头,一脸狐疑地说道:“你们十分有万分的不对劲。”
十七连忙摆手,说道:“没有吧。”说着,用眼神向穆云飞寻求认同,仿佛在说“快帮我圆过去”。
穆云飞自然心领神会,配合地点了点头,道:“我与十七正在谈论师父寿宴的事情,毕竟十七第一次为师父过寿。”
白芷陶哪信,她摇头晃脑地否认。
忽而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说道:“哦,我知道了。”
白芷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手指着穆云飞,说道:“三师兄,你怎么这么早就在十七房间,两个人还关着门,是不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你们两个有事情瞒着我。”
十七连忙否认:“真没有,我们赶紧去帮忙吧,待会可就要开宴了。”
白宇凡向来不喜张扬,故而此次寿宴办得极为低调,并未大张旗鼓地邀请江湖中的各路豪杰,只是门中一众弟子齐聚一堂。
寿宴现场,布置得简单而不失庄重。门中弟子们依次上前,脸上带着恭敬与祝福,将精心准备的贺礼一一呈上,只是人群中却未见白彦朗的身影。
此时,十七手持着自己准备的贺礼,正准备向前奉上。
突然,一名弟子神色慌张地从门外冲了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有魔教之人闯入咱们门派,伤了师叔!其他同门弟子正在全力追捕他!”
此言一出,寿宴现场顿时炸开了锅,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与愤怒之色。十七听闻,心中“咯噔”一下。
她转头一看,只见有两人搀扶着白彦朗匆匆走进了大厅。
白彦朗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汗珠,脚步也有些踉跄。
白宇凡见状,心中一紧,快步上前,伸手搭上白彦朗的手腕,仔细地为他诊脉。
白宇凡的眉头先是紧紧皱起,而后随着脉象的探查,脸色渐渐舒缓了一些,长舒一口气道:“好在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先扶他回房上药,好好休息一番。”
“是,师父!”两名弟子赶忙应道,小心翼翼地将白彦朗扶出了大厅,往他的房间走去。
众人的注意力刚从白彦朗身上转移,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行人赶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十七心急如焚,一边快步奔跑,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
当她的目光落在人群中央时,果然看到了十三的身影。此刻,十三被门中众多弟子团团围住。
十三的衣衫凌乱不堪,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在与众人的打斗中受了伤。
眼看十三就要被众弟子擒住,十七的心中焦急万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风逸等人看到是十三,心中也是一惊,纷纷将目光投向十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十三猛地咳出一口鲜血,身体摇晃了几下。一名弟子挥剑相向,眼看剑尖就要刺进十三的身体,十七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她脚尖轻点地面,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十三身前,张开双臂将他护在身后,对着白宇凡喊道:“师父,饶他一命!”
白宇凡心中诧异:“你认识他?”
众人议论声四起,十七郑重点头,解释道:“他乃是弟子相交多年的至交好友,虽说后来加入了仙灵岛,但他的本性纯良,这里面必定存在着什么误会,还望明察。”
此时,十三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他双手捂着胸口,嘴唇微微张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十三拉着十七的手,在她耳边断断续续道:“他……他……会武功。”
十七一听,瞬间一惊,她转过头还想细问,却见十三已经没了力气,表情痛苦,无法言语。
穆云飞见状,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抱拳道:“师父,此事目前尚不清楚,诸多细节还未查明。我看这人已然身受重伤,想来是逃脱不得的。不如先将他关押起来,再慢慢审问。”
林风逸也赶忙附和道:“是啊,师父。今日乃是您的寿宴,本是喜庆之日,不如等寿宴过后再详细审问,也不迟啊。”
白宇凡目光在十七、十三、穆云飞和林风逸几人之间缓缓流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这时,他看见白芷陶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似乎也想为十三求情。白宇凡心中叹了口气,只好开口道:“如此,那就先将他关起来。至于十七,此人虽与你是好友,但毕竟出身魔教。魔教行事向来诡谲,你切不可与魔教中人过多往来,以免沾染了他们的不良习气。”
十七还想争辩:“师父,看人好坏难道不是判其心,看其行吗?怎么能用出生哪门哪派来判定?有人出生名门正派不也伤人无数,何况,仙灵岛是外人将他喊为魔教,又不是……”
白宇凡打断他:“那你认为为何众人要将仙灵岛视为魔教?因为他们的行事作风狠辣决绝,与中原武林所倡导的侠义之道格格不入。你若还想与其交往,不如就退出玄山门。”
十七双膝跪地,抱拳低头,沉默不语。
白宇凡看着跪在地上的十七,心中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你放心,为师向你保证,不会伤他性命的。”
看着十七面带不甘和委屈,白宇凡语重心长地继续道:“十七啊,魔教中人向来行事诡谲,心思难测,容易生有异心。为师也着实担心你与他交往过密,被他所影响。你要知道,这世间善恶只在一念之间,一步踏错,便可能万劫不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