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不符合预期的烂作 第2章 怪东西

“好痛。”

虚弱的长纸一个体操级别优美的刹车狠狠撞上面前的奇怪物体，秉持着表情管理的精髓司马脸，抬头仰望自己面前不知何时蹦出来的几层方块堆积而成的平台，看着最上面坐着的摇摇晃晃的男人，长纸给了眼前的方块一记重拳。

坚硬的方块面对他的拳头又展现出雪花般惊人的柔软，自动规避开他冲撞而去的绵软拳头，弹弹扭扭如同果冻一样自动像内部缩紧左右弹跳，让长纸本就不坚定的拳头全部落在了空气里。

晃悠悠的果冻方块没有被长纸燃料不足挥出去还没两秒就自由落体坠倒在地上的拳头打散，倒是自己左右晃动晃动弹跳反射后碎成一地的小弹珠四处发射，给长纸痛到无法呼吸的膝盖直白的蔑视。

“你在碰瓷吗？”

注视着从天而降轻飘飘的在半空中上演电影慢动作撑起伞落在他面前的男人，长纸对于男人钓鱼执法那样立在那里勾引人去打又自动解散的方块只能想到“碰瓷”二字。

“坏心眼，要是方块塌落了我不就摔了吗？”

很好，长纸承认，看到刚刚立的即将突破天花板的方块堆积，和居高临下坐在最顶层的男人时，他心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方块轰然倒塌成土壤的尘埃，让这个与他无冤无仇但是在搭话这一层面上就严重妨碍了他生存的男人凄惨的摔在地上。

现在却被这个男人倒打一耙，明明这个人轻飘飘落下来的身姿怎么看都不像会摔倒的模样。

他恶毒的企图被发现了，马上他就要迎接正义的铁锤被这个男人假借正义的名号，用纯白色一尘不染精致的鞋子踩断脊椎。

“我已经能够听见脊背的呻吟了，来吧，让我们快一点结束。”

“你在说什么呢，客人？”

“原来如此，你还有折磨凌迟的癖好。”

看着半蹲身体捂住膝盖的长纸就势躺下作躺平状，黑银笑了起来，他的新客人是个肉眼可见的不听人讲话的天才。黑银捏了一下手里的伞柄，按下开关的雨伞像拉长的橡皮筋那样从打开的顶端直直弹回来，落进他手里不断缩小直至消失。

“我是做咨询工作的，客人有任何对人生的不如意，想要达成的遗憾，我都可以为您实现。”黑银从突兀出现的口袋里掏出边角细致的名片递到长纸再地表攀爬，如同泥沼伸出的树枝一样挣扎的手边，黑银抬起手放在自己什么都没有的脑袋上方，做出一个摘帽子的动作，然后随着他取下帽子行礼的动作，空无一物的地方居然凭空从他的手中出现了一顶礼帽，“并且我希望你明白，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是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

长纸手中对他而言取代了地址成为他完蛋生活邀请函的名片如他所想的那样，从印制精美的卡片边框处迅猛地飞出长长的荆棘丛，撑破了渺小的纸张，让这张小巧的纸制卡片当场化作碎屑。

最后长纸的手里只剩下一团刺痛掌心的荆棘枝。

看着自己掌心落下的红色水迹，长纸终于放心了，他就说这个男人果然是有折磨癖好。长纸抱着荆棘团，学习死去鱼类放弃挣扎的精神翻身躺在柔软下陷的棉花糖地板上。

长纸感觉到自己的躯体开始融化，他的身躯变为泥巴制成的粗糙玩偶，在太阳燃烧的余热下沉淀，空气里摇摆的热浪中长纸开始慢慢像泥水一样融化。

“客人，请不要做一些无谓的联想。”

黑银的手触碰上纠缠上长纸身体一角的荆棘团，仅仅只是简单的碰撞，荆棘就重新变回了躺在长纸手心里的名片。

注意到黑银的手按在了自己作尸体状安详交叉在胸口的手上，长纸觉得他完蛋了，他的完蛋就像是板上钉钉，鱼肉钉钉子，牛羊绑炸弹，火箭对着脑门发射一样简单直接又是那么的无可避免。

这双手是恶魔的双手，那必然毫无依据，可除了来送他下地狱收取灵魂为费用的恶魔，又有什么样的人会把手放在一只对世界全无贡献价值即将被碾死的虫子身上呢？

他要被碾死了，被鞋子碾碎成肉沫，终于可以和这个世界道别了，死前还能够让这个男人白的失去基本调色能力，完全就是电脑绘图软件用橡皮擦擦出来或者没上色那样白的鞋子染上绿色的汁液。

美妙。

眼看着长纸就要变成一只蠕动的绿色毛虫，黑银头疼的叹了一口气，用他已经跟恶魔的爪子一模一样，巨大化加赤红色还免费配上了黑色指甲的手指拎起长纸将他抱起来。

虫化倒是得到了制止，但光是解决长纸无时无刻几乎不间断的联想就让他感到很麻烦了，这会他也没空去管自己红色的手臂。

“恶魔的怀抱好热……我是不是要被烧死了？”

长纸把自己的身体叠成果冻方块一样的大小缩在黑银身上，看着黑银在高温滚烫的烈焰下融化的五官，长纸眨巴眨巴他呆滞的大眼睛，低下弯曲倒没有骨头的脑袋去看自己热成一摊塑料的胳膊，又以审视的目光三百六十度扭动颈椎，紧紧盯着黑银扭曲的比婴儿随手捏的泥巴还要随便的脸，抽搐着嘴角露出一个表情模块没有搭载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笑容。

“还真是恶魔该有的让人一言难尽的嘴脸，你长得是不是有点过于随便了，随便的像是我从地里捞出来一捧土又拿鞋底踩了两脚长出来的相貌。”

“停止联想。请不要再糟蹋别人的脸了。”

在长纸眨眼的间歇，黑银的脸变回了那张让长纸更加一言难尽无话可说，并且从心底生起一股无名火那种程度的帅哥标准，人生赢家标配的好看面容。

“我恨帅哥。”

长纸抬起两根腌黄瓜一样的手指头用劲对准自己的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的蛋黄眼睛狠狠戳过去，力求自戳双目当场成瞎人。

当然比他更快的是黑银的名片，这张刺伤他娇弱手掌心的名片以变形金刚解体重组的速度变换成小鸟，在他戳瞎眼睛前用尖尖的鸟嘴一啄他的手指。

“你啄我因为我要戳瞎我自己？”

“这可不怪我，它为了你的人身安全心惊胆战，只是没刹住车而已。”

长纸不断变形的身体突然重新变回正常形态，奇怪材质回归人类□□的瞬间让黑银的臂弯间猛地一沉，黑银看着停在长纸额头上的小鸟，忍住笑意，手臂用劲把长纸抱紧防止他掉下去。

“老大不小的人了，就这么呆在别人怀里不害臊吗？”

“如果是招魂使者的怀抱我是不介意的。”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让一切在场的不在场的，位于空气里的虚幻观众和唯一真实的观众长纸展现了魔法师的伟大后，长纸消停了，黑银也放弃了原先准备给他变花样的打算。比如凭空拿出太阳的碎片来哄长纸这种没有任何理由，反正莫名其妙给人感觉很浪漫的小惊喜。

总而言之，言归正传，一言以蔽之，黑银将长纸放置进了安心安稳，百分百安全，绝对不会再让他整出危险事情来，几乎是婴儿用的长方形篓子里延续对话。

“很好，那么从资料上来看，你是一个销量不少不下的小说作者，每天都过着和房东斗智斗勇以及想尽办法逃脱缴纳房租的日子。”

黑银抖了抖自己手中的黑色纸张，看着上面的黑底白字，脸上浮现出了用盐水洗掉针孔上血迹后的清爽笑容，看向长纸时的眼神除了让长纸感到愤恨就是羞恼。

“非法侵犯**权，我要告你。”

“我相信你没有钱请律师。”

被戳中痛处的长纸狠狠踢了一脚裹着自己的长方形篓子，鞋尖踩在皮毛边缘，未发出声响的抗议声让尖锐的外壳脱下蜕皮的痕迹落在空空荡荡的地上徒增污渍，这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就这么随着长纸想要龟缩的心情转变成圆润纤细，既真又假的长条形虫茧。

“其实我觉得你写的小说还挺好的，虽然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杰作，但作为出版的小说而言已经够资格了。”黑银坐在凭空出现的老板椅上，拍了一下办公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手边的书籍，“故事中偶尔的一些创新性表达也很可爱。”

听到黑银点评自己的作品，缩在虫茧里的长纸小幅度的蠕动了一下身躯，像蝴蝶破开茧壳那样从灰白色的丝线间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样子完美糅合了既期待又害怕的样子让黑银非常感兴趣他会说什么。

“你……都看了？”

“当然，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现在的服务行业为了哄骗客人付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对着这样的作品都能昧着良心夸赞，你的心不会痛吗？”

长纸的答复让黑银忍不住一愣，他确实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种反应。看着对方皱紧眉头，用散发着沼泽恶臭的粘稠手指在虫茧上画圈圈，黑银意识到，对方说的很认真，不是因为害羞在遮掩也不是纯粹的谦虚，他真的认为自己给出的评价超越了他的作品。

断的有点怪，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断在哪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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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