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迷魂 第6章 幽灵校园

第六章：幽灵校园

黑暗像粘稠的液体灌入喻岁礼的口鼻。坠落感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又或许只有几秒钟。当她的后背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时，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滴答。滴答。滴答。

水珠落在金属表面的声响，带着空旷的回音。接着是嗅觉——霉味、尘土味，还有那股熟悉的、甜腻的福尔马林气息。喻岁礼睁开眼，右眼立刻传来尖锐的疼痛，视野边缘泛起血色的光晕。

她躺在一间废弃教室的地板上。月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墙上的解剖图和各种人体器官挂图。黑板上的粉笔字迹依稀可辨："今日实验：心脏解剖"。课桌椅被堆在角落，取而代之的是六张排列整齐的不锈钢解剖台，每张台上都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都活着？"邢振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他第一个站起身，独眼警惕地扫视四周，右手始终按在腰间。

齐瑶发出一声呜咽，蜷缩在喻岁礼脚边。她的紫发在月光下显得黯淡无光，七个耳钉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她的耳朵上，反射着微弱的冷光。"这...这是哪？"

"医学院旧校区。"林睿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平静得不像话，"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废弃的解剖教学楼。"他走向最近的窗户，指向远处一栋亮着灯的新建筑，"那边是现在的生命科学学院，而这栋楼..."他敲了敲斑驳的墙皮，"应该在五年前就停止使用了。"

喻岁礼注意到林睿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像一只优雅的猫。更令人在意的是，在这个副本空间里，林睿头顶依然没有任何死亡影像——他是唯一一个"干净"的存在。

"六张解剖台，六具尸体。"角落里传来虚弱的呢喃。是那个本该死在安全屋的男孩，他脖子上紫黑色的勒痕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狰狞，"我们...我们要被解剖吗？"

"闭嘴，废物。"赵景明从阴影中走出，他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不见了，银色骷髅领带夹却依然别在衬衫领口，闪着冷光。他手里握着那把怪异的手枪，枪身上的符文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红光，"菜鸟们听好了，这次副本明显变异了，不想死就按我说的——"

"安静。"喻岁礼突然打断他，右眼的刺痛越来越强烈，"听。"

滴答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粘稠液体拖过地面的声响，从走廊深处由远及近。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教室门口——那里的地板上，一道暗红色的痕迹正缓缓蔓延进来，像一条试探的舌头。

【欢迎来到幽灵校园】

【主线任务：完成解剖课】

【附加任务：找出校园里的"女巫"】

【时限：天亮之前】

【特别提示：解剖刀不会说谎，但尸体会】

冰冷的电子音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同时教室的日光灯突然闪烁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六张解剖台上的白布同时滑落，露出下面的尸体。

齐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喻岁礼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六具尸体，全是他们自己。

每张解剖台上都躺着一个玩家的复制体，穿着同样的衣服，有着同样的面容，甚至连齐瑶的七个耳钉、邢振的独眼、赵景明的骷髅领带夹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些"尸体"全都睁着眼睛，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仿佛在享受这场死亡展示。

"这...这是什么鬼把戏？"赵景明的手枪对准了自己对应的那具尸体，手指扣在扳机上微微发抖。

喻岁礼走向属于自己的那具"尸体"。月光下，"她"的胸口有一个标准的Y形切口，被粗糙的黑线缝合。右眼被挖空了，留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当喻岁礼靠近时，尸体的头突然转动，没有眼球的空洞"注视"着她，缝合的嘴唇蠕动起来：

"迟到了...要受罚哦..."

声音和林小雨一模一样。

喻岁礼猛地后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解剖台。她感到口袋里的纪念币变得滚烫，仿佛要灼穿布料。与此同时，教室的门"砰"地一声自动关上，黑板上的字迹开始变化，旧的字迹被无形的橡皮擦去，新的血红色字迹浮现：

【解剖课规则】

1. 每组选择一名"解剖者"

2. "解剖者"必须完整取出指定器官

3. 器官必须在十分钟内放入保存液

4. 错误操作将导致"角色互换"

5. 找出"女巫"可提前结束课程

"角色互换？"齐瑶颤抖着重复，"什么意思？"

林睿走到黑板前，仔细检查那些字迹："字面意思。如果操作失误，解剖台上躺着的可能就不只是复制体了。"他转向众人，镜片反射着冷光，"建议分组行动。六具尸体，六个指定器官，正好两人一组。"

"我跟你一组。"赵景明立刻站到林睿身边，手枪若有若无地指向喻岁礼，"我对'女巫'是谁已经有眉目了。"

邢振的独眼眯起："证据？"

"她在上个副本就能篡改规则，这还不够明显？"赵景明冷笑，"'清道夫'组织早就警告过这类玩家——"

"够了。"喻岁礼打断他们的争执，右眼的血丝像活物般蔓延，"先完成任务。齐瑶跟我一组，邢振带着..."她看向那个瑟瑟发抖的男孩，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陈...陈明。"男孩小声说，手指绞在一起，"我叫陈明。"

分组很快确定。喻岁礼和齐瑶负责最靠近窗户的那具"喻岁礼尸体"；邢振和陈明负责中间的"邢振尸体"；赵景明和林睿则选择了"赵景明尸体"。

当喻岁礼拿起解剖台上的手术刀时，她对应的那具尸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缝合的伤口迸裂，黑红色的液体汩汩涌出。尸体的右手抬起，指向自己的腹部，指甲变长、变黑，在惨白的皮肤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它...它要我们取什么？"齐瑶的声音带着哭腔。

喻岁礼的目光落在尸体指向的位置："子宫。"

"什么？但那是你的复制体，你怎么会——"

"不是我的。"喻岁礼冷静地打断她，"是林小雨的。系统在混淆我们的身份。"她拿起手术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按住它的腿。"

齐瑶强忍着恐惧，颤抖着按住尸体不断踢动的双腿。喻岁礼的刀精准地划开尸体的腹部，黑血喷涌而出，溅在她的白衬衫上，像一朵朵狰狞的花。切口下的器官蠕动着，却不是正常的人体结构——子宫上布满黑色的血管，像树根一样缠绕着其他脏器。当喻岁礼试图分离它时，那些血管突然收缩，将她的手腕牢牢缠住。

"医...医生姐姐！"齐瑶惊恐地看着血管顺着手臂向上蔓延，像贪婪的寄生虫。

喻岁礼没有慌乱。她左手拿起另一把器械，精准地切断几根主要血管。黑色的液体喷溅在她的脸上，带着腐臭的铁锈味。子宫终于被取出，却在托盘里跳动起来，像一个独立的心脏。

"保存液！"喻岁礼喊道。齐瑶手忙脚乱地找到架子上的福尔马林瓶子，将跳动的器官塞了进去。子宫在液体中沉浮了几下，终于静止。

【喻岁礼小组任务完成】

【正确率：98%】

【奖励：解剖图谱（部分）】

一本破旧的书凭空出现在解剖台上。喻岁礼翻开它，里面是手绘的人体器官图，但所有心脏都被特意圈出，旁边标注着奇怪的符号。在最后一页，她发现了一张夹在书页间的老照片——年轻的林小雨穿着护士服，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背景是仁和医院的妇产科。照片背面写着日期：2019年4月4日。

"又是这个日期..."喻岁礼喃喃自语。

教室另一端突然传来陈明的尖叫。他的小组正在处理"邢振尸体"，但出了状况——尸体胸腔内的器官全部融化成了黑色粘液，正在从解剖台边缘滴落。邢振试图用吸引器清理，却无济于事。

"错误操作！"林睿高声警告，"远离那具尸体！"

太迟了。黑色的粘液像活物般扑向陈明，包裹住他的头部。他挣扎着，双手抓挠自己的脸，却无法摆脱那层蠕动的黑色物质。更可怕的是，解剖台上的"邢振尸体"正在慢慢坐起，而真正的邢振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仿佛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到另一个空间。

"角色互换！"赵景明举起手枪，却不知道该瞄准哪个，"该死！"

喻岁礼冲向前，右眼的血丝疯狂蔓延。在那一瞬间，她再次看到了漂浮在空气中的代码流。没有思考，她伸手抓住最密集的那一束，用力扭转。

【警告！规则冲突！】

【错误！错误！】

黑色粘液的动作停滞了一秒。就这一秒，邢振猛地扯过解剖台上的电锯，打开开关，锯齿疯狂旋转的声音充满整个教室。他毫不犹豫地锯向那具正在"复活"的自己复制体，金属与血肉碰撞，黑血四溅。

复制体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倒回解剖台上。陈明脸上的黑色物质瞬间脱落，他瘫倒在地，大口喘息，脸上满是粘液腐蚀出的水泡。

【非常规操作！】

【惩罚机制激活！】

教室的灯光彻底熄灭。黑暗中，六具尸体同时坐起，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绿的光，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幅度，露出鲨鱼般的尖牙。

"跑！"邢振拽起陈明，冲向教室后门。其他人紧随其后。喻岁礼最后一个离开，她回头时，看到那些复活的尸体正以一种诡异的、关节错位的姿势爬下解剖台，而黑板上血红色的字迹变成了：

【找到女巫】

【否则所有人都会死】

走廊像迷宫一样延伸，两侧是无数间相似的解剖教室，每扇窗户后面都站着模糊的人影。齐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们往哪跑？"

"地下。"喻岁礼指向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标志，"齐瑶的素描本上标注了B2层有真实出口。"

赵景明冷笑："你确定那不是另一个陷阱？"

"不确定。"喻岁礼坦诚地说，"但留在这里必死无疑。"

他们向下狂奔，身后的黑暗中传来尸体爬行的声响和孩童的笑声。楼梯似乎没有尽头，每下一层，墙上的楼层标志都显示"1F"，仿佛陷入了某种空间循环。陈明最先崩溃，他跪倒在地，泪水混合着脸部的组织液滑落："没用的...我们逃不掉的...系统要我们找出女巫...只要交出她..."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喻岁礼。

邢振的独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把话说完，小子。"

"我...我在安全屋看到了..."陈明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些字...说女巫会带来灾祸...所有副本都会因她变异..."

赵景明的枪口微微抬起："终于有人说实话了。"

"闭嘴！"齐瑶突然爆发，挡在喻岁礼面前，"要不是医生姐姐，你们早死在标本室了！"

林睿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突然指向楼梯转角处的镜子："有东西过来了。"

镜子里，数个扭曲的身影正从上层楼梯蠕动而下，但不是那些尸体——是孩子。四个穿着老旧校服的小学生，四肢着地，像蜘蛛一样爬行，他们的头旋转了180度，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而在他们身后，一个佝偻的老教师慢悠悠地走着，手里拿着一根沾血的教鞭。

"五...五个..."齐瑶颤抖着数道，"和窗户上的血手印数量一样！"

喻岁礼的右眼突然剧痛，血丝几乎覆盖了整个虹膜。在那瞬间，她看到镜中的景象变了——五个鬼影身后站着第六个身影，高大、模糊，却散发着比前五个加起来更强烈的恶意。当她想看清时，那身影又消失了。

"继续跑！"邢振扛起虚弱的陈明，"别停！"

他们冲向下一个转角，终于看到了标有"B2"的门。门上的油漆剥落，露出下面层层叠叠的刻痕——全是求救信号和绝望的遗言。喻岁礼推开门，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B2层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是一个干涸的喷泉池，周围环绕着七扇门，每扇门上都有一个器官的浮雕：心脏、大脑、肺、肝、肾、子宫和...一个无法辨认的、扭曲的器官。

"七扇门，六个活人。"林睿轻声道，"有趣的数字游戏。"

陈明突然挣脱邢振，冲向"心脏"门："我要出去！我不要死在这里！"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整扇门就变成了血盆大口，将他整个吞了进去。惨叫声戛然而止，只有几滴鲜血从门缝渗出，缓缓流到地上。

【错误选择】

【剩余玩家：5】

"陈明！"齐瑶惊呼，却被喻岁礼拉住。

"别冲动。"喻岁礼的目光扫过剩下的门，"系统在玩心理游戏。这些门上的器官..."她的声音突然停住，右眼的视野里，那扇"子宫"门正在发出微弱的红光。

与此同时，其他四人也似乎被不同的门吸引——邢振盯着"肺"门，赵景明走向"大脑"门，齐瑶不自觉地迈步向"肝"门，而林睿...林睿站在原地，目光在"心脏"和那个无法辨认的扭曲器官门之间游移。

"等等。"喻岁礼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些门不对应出口，它们对应的是我们的...弱点。我们最恐惧的东西。"

她的话音刚落，"子宫"门上的浮雕开始蠕动，变成了林小雨痛苦扭曲的脸："迟到的医生...你终于明白了..."门缝渗出黑色的液体，形成一行字："想要真相？进来啊..."

喻岁礼的手伸向口袋里的纪念币，金属表面滚烫如烙铁。她看向其他队友，每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某种恍惚状态，向各自对应的门走去。

"别靠近那些门！"她大喊，但声音仿佛被什么吸收了，传不出去。

邢振的手已经搭上了"肺"门的把手，门上的浮雕变成了一个被水浸泡的肺；赵景明痴迷地抚摸着"大脑"门上蠕动的脑组织；齐瑶则站在"肝"门前流泪，门上浮现出一个酒精肝硬化的女性面容。

喻岁礼知道必须做出选择。她深吸一口气，走向那扇"子宫"门，手握纪念币推开了它——

黑暗。然后是刺眼的白光。喻岁礼发现自己站在仁和医院的妇产科手术室里，时间是2019年4月4日。手术台上，林小雨正在痛苦地分娩，监护仪上的数字不断下降。

"血压80/50！"护士大喊。

喻岁礼看向自己的手——她穿着手术服，戴着橡胶手套，手里拿着产钳。但这不是她的记忆！她从未在妇产科实习过！

"喻医生，快决定！"一个声音催促道，"再拖下去母婴都保不住！"

这不是真的。这只是系统制造的幻象。喻岁礼告诉自己。但场景如此真实，她能闻到血液的腥甜，能感受到手术灯的热度，能听到林小雨微弱的求救声："救救我的孩子..."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厚厚的信封："喻医生，这是另一半。按我们说好的做。"

喻岁礼僵在原地。这不是她的记忆，但系统似乎在强行植入这段虚构的过去，试图击垮她的心理防线。她看向手术台上的林小雨，对方突然转过头，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

"你收钱了...你故意拖延...你和他们一样该死..."

场景突然切换。现在是在停尸间，林小雨的尸体躺在冰冷的铁台上，腹部被剖开，取出的死婴放在一旁的托盘里。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尸体旁，手里拿着手术刀，正在细致地摘除子宫...

"这就是你隐藏的过去。"林小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不仅害死了我，还偷走了我的器官...现在，是时候偿还了..."

喻岁礼的右眼灼烧般疼痛，血丝几乎覆盖了整个眼球。她突然笑了，一个冰冷刺骨的笑容："低劣的把戏。我从未在妇产科工作过。系统，你搞错档案了。"

幻象出现了裂痕。停尸间的墙壁像劣质舞台布景一样剥落，露出后面黑暗的虚空。林小雨的尸体坐起来，面容扭曲："你以为否认就有用吗？看看你的队友！"

景象再次变化。喻岁礼看到邢振被困在一个充满水的密封舱里，肺部已经快要爆炸；赵景明被绑在椅子上，头顶插着无数电极；齐瑶则站在一个酒瓶堆积如山的房间里，面前是一个肝硬化晚期的女人...

"救他们的方法很简单。"林小雨的声音带着恶毒的笑意，"承认你是女巫，自愿留下。否则..."所有幻象中的痛苦瞬间加剧，"他们都会因你而死。"

喻岁礼沉默了片刻。然后她抬起右手，纪念币上的眼睛符号完全睁开了，与她右眼的血丝图案一模一样。

"我有个更好的提议。"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告诉我真正的出口在哪里，否则我就把你从系统中彻底删除。"

"你做不到..."林小雨的声音开始动摇。

"我能篡改规则一次，就能做到第二次。"喻岁礼举起纪念币，右眼的血丝开始发光，"系统想要女巫？那就让它见识下真正的女巫。"

纪念币突然融化，变成一团银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手指蔓延至全身。喻岁礼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体内，她的视野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空气中漂浮的代码流现在清晰可见，像无数条丝线编织成这个世界。

她抓住最核心的那条，用力一扯——

【警告！核心数据被入侵！】

【紧急协议启动！】

整个幻象开始崩塌。林小雨发出刺耳的尖叫："停下！你会毁了整个副本！出口在第七扇门！那个没有标记的门！"

喻岁礼没有立即松手。她继续施加压力，直到系统的警报声变成刺耳的哀鸣，才放开那条代码。幻象如玻璃般碎裂，她回到了B2层的圆形大厅。

其他四人倒在地上，刚刚从各自的噩梦中挣脱。第七扇门——那个有着扭曲不可名状器官浮雕的门——现在敞开着，里面是旋转的黑色漩涡。

"出口。"喻岁礼艰难地说，力量正在从体内流失，"快走..."

赵景明第一个爬起来，却没有走向出口。他举起手枪对准喻岁礼："你果然是女巫。组织会对你很感兴趣的。"

邢振的飞踢来得突然而精准。赵景明的手枪脱手飞出，滑到林睿脚边。令人意外的是，林睿捡起枪，却没有交给任何一方，而是平静地放入自己的公文包。

"没时间了。"他指向身后。那五扇门全部打开，四个孩童和一个老教师正爬出来，他们的肢体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速度快得惊人。

五人冲向第七扇门。就在他们即将踏入的前一秒，整个B2层响起震耳欲聋的警报：

【副本异常终止】

【玩家强制登出】

【女巫身份确认：喻岁礼】

【特别通知：你已被系统标记】

黑色漩涡吞没了他们。喻岁礼最后的意识是右眼爆炸般的剧痛，和耳边林小雨遥远的笑声："这只是开始，医生...系统盯上你了..."

光明。嘈杂。消毒水的气味。喻岁礼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仁和医院的急诊室里，周围是忙碌的医护人员。墙上的电子钟显示：4月5日，14:30。

"喻医生？你还好吗？"护士担忧地看着她，"你在值班室晕倒了，已经睡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喻岁礼摸了摸右眼，疼痛已经消失，但视力变得模糊。她借来护士的小镜子，看到右眼的虹膜上，血丝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符文，像一只闭合的眼睛。

"有病人找我吗？"她试探性地问。

"没有。不过..."护士犹豫了一下，"有个奇怪的快递放在前台，收件人是你。"

喻岁礼接过那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黑色包裹。拆开后，里面是一本破旧的解剖图谱——和副本中获得的一模一样。书里夹着一张纸条，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女巫，欢迎加入游戏。第二轮结束，第三轮即将开始。建议你...看看今天的新闻。"

喻岁礼打开手机。头条新闻让她手指冰凉："突发！仁和医院多名医护人员集体昏迷！疑似气体泄漏"。配图中，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李护士、张主任、甚至那个实习医生小刘，全都躺在急诊室的床上，昏迷不醒。更可怕的是，照片中每个人的头顶，都漂浮着微弱的、只有她的右眼能看到的死亡影像。

系统不再满足于只存在于副本中。它开始入侵现实了。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她这个"女巫"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