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家生存手册[娱乐圈] 第7章 自我销售

“I want make a ripple in your heart……”

“我迷失在你眼底的致命潮汐……”

富有韵律的曲调包裹着恰到好处鼓点，男孩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几乎要溢出屏幕。

镶着耀眼水钻的美甲在屏幕上敲击，发出了实打实的碰撞声。

这间舞室说得上干净敞亮，白炽灯开得耀眼。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

“曲子选的不错，但是一到高音……你在躲什么，微声？”

穿着修身短T身材**的少女皱着眉头看向身侧的男孩。

“抱歉……辛辛姐。”宋微声忍不住又抹了一把额头上快要消失的汗珠，“我回去会加练的。”

从舞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的世界湿漉漉的。

这座城市在男孩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下了一场雨，地面上的水渍里倒映着斑斓的霓虹灯，黄的、蓝的、紫的、红的。

“咦……竟然下雨了。”

探出头的女孩嘟囔一声，又将身子缩了回去。

“这个你拿着吧，下节课还我就好了。”

一节硬邦邦的触感被搪塞进宋微声手里，他背着挎包正准备踩上眼前的倒影的动作被制止了

——是一把透明的长柄伞。

“……谢谢辛辛姐。”

男孩抖了抖额前略长的刘海，接过雨伞。

城市里的雨其实已经停了，宋微声手里的这把伞似乎有些累赘，但他依旧没有谢绝赵辛的好意。

离开舞室稍远几步，宋微声才将这把长柄伞倚靠在路边的凭栏上，掏出兜里的手机干净利落地给赵辛转了账。

Z舞室位于B市朝曦区的核心地段，这里的商铺可以称得上寸土寸金。

不止是舞室……赵辛的时薪也贵的吓人。

虽然动作利索，但宋微声按指纹的手指在发抖。这样的课程他原先预期是上四节，但是似乎还不够。

宋微声在水蜜桃台提供的曲库里选了一首名为《涟漪》的R＆B慢节奏电子音乐，还请了这位专业的女老师为他量身定制了编舞。

整支舞蹈看起来并不难，但是实战下来宋微声才知道，想要在这些看似简单动作里将细碎的转音、气音演绎到极致可真是困难

——他需要精准的在舞蹈动作的间隙里进行偷气。

当男孩回到出租屋时，天色已经黑了。

不同于朝曦区的斑斓光景，坊山区的街景都显得凉薄很多。

巷子里的夜灯坏了一盏，忽明忽暗的。

在公共澡堂冲完澡，宋微声又挤到狭小的出租屋内。

他非常自觉地将自己倒挂在墙上。

许是年久失修，当宋微声将自己放置在墙上时，白色的垢稀疏地落了下来。

当男孩思绪放空，他突然想到坊山区与朝曦区的相似之处

——这儿的墙壁大抵与那儿的夜景一样斑斓吧。

像是被自己的幽默打动，宋微声发出一声嗤笑。

一个月后

“进步很大啊……微声。”

赵辛有些意外地打量着面前气喘吁吁的男孩，落下零星的掌声。

宋微声端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第四堂课在今天就要拉下帷幕了，视频里的舞蹈动作勉强算是到了位，但是唱跳合在一起，依旧有些……

惨不忍睹。

这些看似轻松实际非常需要核心力量控制的舞蹈动作，太容易使他这种未经过专业训练的选手发生声带挤压，从而造成破音。

这支歌舞的**部分，他依旧完成的不够完美。

Z舞室外的地面依旧湿漉漉的，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宋微声谢绝了赵辛的好意，冲她摆了摆手：

“再见，辛辛姐。”

少年纤长的身影淹没在朝曦区的洪流里，舞室的灯火被赵辛熄灭了。

坊山区

房间窗户没关，晚风随意地撩起白纱，露出灰蒙蒙的夜色。床头点着一盏昏黄的灯，宋微声倚靠在床背上，漫无边际地刷着手机。

某宝上的信息眼花缭乱，他的搜索关键词是“男士舞台装”。

《涟漪》是一首带着些Sexy意味的曲子，眼前这些服装看起来都不太合适。宋微声思考许久，又加上一个关键词“亮片”。

搜索结果差点让宋微声眼前一黑，本来还算得上质感周正的配图直接一跃成为廉价感十足的夜店演出服。

翻找许久，他终于看到一件波光粼粼的外套，像荡漾着春水的湖面，搅得人眼前一亮。

宋微声点进去，仔细地翻看评价。

店铺的销量不多，评价的参考余地很小。

带图的评价只有一条。他点开，又沉默地切回商品展示主图。

天差地别的版型……也不知道那个评价是怎么昧着良心夸赞“商品不错[大拇指]”的。

估计是哪里盗了图，卖的盗版货色。

宋微声存图，又再次某宝识图。

搜出来的店铺依旧全是盗版。

宋微声有些发愁，但他并不是一定要这件，差不多的款式也可以。

要不去租件二奢？

男孩眨眼，直截了当地切换界面，又很快叹了口气。捉襟见肘的余额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异想天开。

打开朋友圈，一条新动态引入眼帘：

【李薇薇】：感谢Kasa的邀请，2017秋冬系列经典唯美，真是一个难忘的夜晚。时间证明了何为经典。[心][心][心]

【配图】：空旷的秀场T台，以及一套人台上的服装特写。

宋微声下滑的手顿住了。

他点开图片，一张一张地放大观摩，又平静地退出朋友圈。

他点开与赵辛的对话框。

【Eclipse】：辛辛姐，我想再借用一下舞室可以吗？

想了想宋微声又补充几句。

【Eclipse】：就一个小时。

【Eclipse】：多少钱？

赵辛的回复来的很快。

【Z】：现在吗？

【Eclipse】：嗯。

赵辛有些意外，她想了想，轻轻地输入。

【Z】：大半夜的也没人来，不收你钱了。

【Eclipse】：谢谢辛辛姐！

【Eclipse】：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Z】：不麻烦。

【Z】：备用钥匙从舞室侧边的窗户那，手伸进去就能拿。

宋微声从Z舞室出来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虽说是一小时，一不小心就待了很久。他穿了件白T，发型有些凌乱，眼睛却亮得惊人。

夜风卷来凉意，他这才反应过来，推门回去取了外套，披上一件松垮的黑色开衫。

他反复观摩着手机里的视频，点击发送，然后叫了车。

【恶犬】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秦怜月倚靠在沙发上把玩手机，顶端跳出一条碍眼的消息提示。

她皱眉，下意识想划掉，却误触点了进去。

【恶犬】：姐姐晚上好^^

【恶犬】：非常抱歉，又来打扰您了TT

【恶犬】：但是非常感谢姐姐的知遇之恩，我准备好了初舞台的表演曲目，姐姐要不要看一下？

【恶犬】：我有在努力练习，不能给姐姐丢脸呢！

【恶犬】：[视频]

对面那个不识好歹的臭小子像连珠炮一般发来一串聒噪的消息，秦怜月懒得理会，她甚至懒得细细品读。

最后一条的视频又是男孩的自拍，真是让人发笑。秦怜月点开，带着居高临下地赏赐意味。

视频是竖着拍的，角度有点低，是个仰视视角，感觉是手机放在地上拍的。

背景是空旷的白墙，悠扬暧昧的旋律传来，宋微声穿着最基础的白T黑裤，身材修长，眼神看向前方。

角度还挺死亡，但少年清瘦，骨相上佳，看起来也还不错。BGM也蛮好听，秦怜月没有掐掉这个视频，若有所思地看下去。

结束的姿势是跪着的。随着歌曲**的淡出，男孩站起，向镜头走来。

宋微声蹲下，拿起手机，画面变成巨幅的特写。男孩的胸膛起伏着，晶莹的汗水顺着白皙的脸庞滑下来，乌黑的眸子此刻闪烁着水光，写满了野心昭昭的期许。

他说话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镜头，一字一顿，虽然缓慢，但是清晰：

“姐姐，考虑考虑我吧……”

“我一定会成为一件……很完美的商品……”

宋微声的头发毛茸茸的，看得出来精心打理过，他的脸蛋离屏幕很近，像大型犬，摇着尾巴，等待主人的宽慰。

画面就此定格，虽然有些意外，但是秦怜月反倒勾了勾嘴角，似乎被讨好到了。她盯着手机发愣，直到待机时间结束，屏幕自然而然地黑下来。

阴魂不散的臭小子……

秦怜月突然很想笑。

这可不是什么乖顺的大型犬，是贪得无厌的恶狼。但有多久没看到这么低声下气地讨好意味了呢？

从某种角度来讲，二人说得上是同病相怜，但是宋微声的行为太低劣，真是让人看不上眼。

如果她还是曾经风光无限的秦家大小姐，她倒是不太介意养上这么个皮囊较好、假模假样的小宠物。

她有的是精力和手段去驯化他。

但是现在嘛……她自己的账户余额都捉襟见肘

——怎么可能去投资一件风险未知、且难以驯服的商品呢？

“嗡嗡——”

刚刚熄灭的手机意外地再次震动了起来，少女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不耐

——她一而再再而三没有回复消息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这小子难道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吗？

秦怜月下意识地准备挂断这个来得突兀的电话。

屏幕上的备注从她毫无防备的眼底里倒映出来，女孩脸上的不耐被一扫而空，进而写上几分深思。

秦怜月神态自若地接起电话。

她再一次变回端庄大方的秦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