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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这个联盟确实有些问题，不对，应该说是天上面飘着的那个天庭，问题简直大了去了。这已经不是陈果第一次这样感慨了，且不提那些志怪神话小说当中写的天庭原来确有其事，到底是什么样的天庭，能养出喜爱跑到人间打网游的上神，还不止一个!
陈果在心中默数了一下，只是已知的，就足足有十多位，非常恐怖的数字，几乎横扫了整个荣耀联盟的明星选手，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荣耀职业联盟早已被天庭渗透得无孔不入。
这是什么，赛博神仙，下赛博天庭，享赛博电竞人生？
不过话又说到这里……
“叶修！不要坐在云上打游戏！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提着两大袋果茶的陈果用胳膊肘推开虚掩的训练室大门,还未来得及将手上的保温袋放下，她的眉毛就忍不住小跳一下。
虽远不及群魔乱舞的水准，但还是超自然现象比较严重的。
自己飘去饮水机接水的水杯与各种意义上的腾云驾雾,甚至有时候还会莫名出现水汽这种本不该大量出现在训练室的东西。也幸好兴欣的训练室同其他战队不一样，还没来得及装烟雾报警器这类东西，要不然整栋别墅将震耳欲聋。
冷静，冷静，她如此对自己说，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偶发的，而是每周都会出现，自己应该习以为常才对。
一旦想起万一某天自己不在时有哪个无辜外卖员忽然敲响上林苑别墅大门，又不那么凑巧看见了‘灵异事件’吓到跑路，陈果心中就不由的一抽一抽，觉得再任人肆意下去，就离荣耀论坛当中的震惊帖不远了。
可每次想要说些什么，叶修那张无辜的脸就会率先出现在她眼前，她还能说些什么，最多只能帮人把破绽尽量收一收。
“哎哎哎，老魏，老方，快点，干什么呢！伍晨那边说BOSS刷新了！”
陈果话音刚落，便听到坐在云化成座椅上的叶修忽然高声道，紧接着训练室立刻吵吵闹闹一片，有要去带小弟打群架的，也有想批皮猥琐发展的，人生百态莫过于此。
稀有材料，兴欣的缺口还是比较大的，为了战队和公会发展，陈果自然不好说什么，只得先按下自己跳舞跳了有一会儿的眉毛，随便拉开一张椅子，读卡上号：“你们谁把坐标发我，我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抢野图这件事，各公会间相互扯皮，常常能耗上一个多钟头，尤其是现在，其他公会时不时就能刷新出纯添堵的职业选手，耗的时间就更长了，多方混战，大神指挥，活像全明星现场，花上个把小时都是不为过的。
保温袋中奶茶的冰块化成了水，眼见着稀有材料和橙武进入公会仓库，陈果乐呵乐呵，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先前想要说什么了，待再次想起，也是睡前洗漱之时，她只得无奈叹口气。
算了算了，其实兴欣现在每天这么超自然着，似乎也挺好。
毕竟别人求神拜佛上高香都见不到的神仙，他们这里就能有三位。
甚至有传闻中四方神兽之首中的青龙上神。
别看兴欣现在这般视唯物主义为无物，实际上当初战队集结时，可吓懵不少人。战队成员陆陆续续的来，又陆陆续续的瞠目结舌，喊着说不科学啊，只有包子没什么大的反应，只不过看着似乎更兴奋了。
“老大是神仙，那我就是神仙的小弟，哇，说出去好像更厉害了！”
极其心大，甚至还想去什么寺庙道观之类的地方烧香，托里头的神仙将自己烧的供奉转交给老大，结果被叶修哭笑不得制止了。
“各司其职，你这样相当于去砸场子，如果遇到小心眼的，容易被记上一笔。”叶修说。
叶修说得非常夸张，若有其事，包子也什么都信，一个敢说，一个敢信，眼见着话题都快到被掺上本神位不保上了，最终连唐柔都听不下去，只得憋笑转移话题。
当然，其中数最崩溃的，还得是魏琛。此人好歹也是在荣耀联盟当中混过的，第一赛季也曾和叶修、韩文清等人扯过皮，没脸没皮耍过无赖，此时忽然知晓不仅自己从前对手是天庭神仙，连接档后辈也是，双面夹击宛如当头一棒。
“老夫要去举报！这根本没法玩啊。”魏琛悲愤交加。
“不能举报啊！万一天庭真要来查，咱这挑战赛还打不打。”
“老魏，说实话，你要去打小报告举报了，可能荣耀联盟就崩溃了。”
“不能举报啊，魏老大，大家都得完！我和队长都是翘班下来的，还有那个什么，周泽楷啊，王杰希，方锐，肖时钦什么的，也都是。除了正好确实下界有事要干的张新杰，还有闲着也是闲着的老叶。”
他话音刚落，屋子里瞬间同时响起三道声音。
一道来自陈果，一道来自叶修，一道则来自恰巧用神识缠着叶修的黄少天。
整个屋子顿时寂静到震耳欲聋。
魏琛脸上的神情似乎看上去更崩溃了。
荣耀联盟到底怎么办事的，就这么屁大点地方，怎么还能给那么多‘黑户’混了进去，甚至还有一喊二，二叫三的，都拖家带口上了。
“你们这是个什么天庭，说笑呢吧，真不是那群小姑娘搞的什么，那什么考斯啥的？”魏琛很是游离，“我就再问一句，对面嘉世那个孙翔，是哪边的？”
“这不是废话，当然是人啊，不是吧老魏，这就给你整得疑神疑鬼了。”叶修笑道。
魏琛肉眼可见松了口气：“那就好。嗳？有什么判断依据吗？眼不眼生，还是有什么玄学点的？”
“没啥判断依据，如果真要说，还真有一点，你想知道吗？”叶修想想。
“老叶你！”
“其实就是，我在天庭的官位比较大而已，以下犯上非常容易遭天谴，没人会那么干，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什么原因。”
02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坦白着实是件好事。”
白云悠悠，叶修盘坐在云上，头一偏，朝正在天庭论坛上匿名编写帖子的苏沐橙道。
“对呀对呀，我和哥哥都以为你一直不会说，结果没想到一捅就捅了个大的。”苏沐橙边写边说，“这一下子，可把不少人都拉下水了呢！”
叶修：“从前可以瞒下，但现在怎么看着都不对劲了吧，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毕竟实在是闲得无聊嘛！除了几位必须按时上岗的日月星辰神君，其他人似乎都没什么事了，听到有新奇的，肯定要来凑热闹了。”苏沐橙说。
“说起，叶修，我一直没有问过你哎，这件事，雪峰哥他知道吗？”她忽然转移话题。
“喂喂，你这丫头，转移话题的能力是不是太强了点？”叶修失笑。
“我就问问嘛，当时哥哥回天庭述职去了，后面又被调了回去，没参加第一赛季联赛，然后嘉世第一赛季，你又是和雪峰哥一间住，我早就好奇了。”苏沐橙嘿嘿一笑。
“他知道的。”
“什么时候啊？”苏沐橙又问。
“第一赛季刚开始没几场比赛，你也知道，他这人，就是心细，喜欢把一切不确定的变成确定。”叶修说。
人间的生活再舒适，也不及他们能动用神力来的方便，而对于刚刚下界没多久的青龙上神来说，露出马脚是很正常的事。
什么穿了几天的队服没有进脏衣篓，晾衣杆也都是空的，却洁净穿在队长身上，什么队长又没去食堂吃饭，怎么也不见饿。嘉世刚起步的时候，正副队一个宿舍，也是彼此相互照应，因此破绽露的多了，吴雪峰也多多少少有些察觉。
只不过他从来都不问，也没去确认什么，只是帮叶修打着掩护。
洗队服的时候会顺便把对方衣橱当中崭新的队服拿去过水，一同晾出来，也会去食堂打饭时多打包一份回去。
第一赛季才刚刚接触人间的青龙上神，在打荣耀方面大杀四方，在生活方面却和筛子一样，吴雪峰就这么跟在他身后，默默将那些孔洞填实，甚至还多打了好几个补丁。
青龙主水，惊蛰对于青龙一族来说是不可错过的时节，届时龙角也会不受控制的冒出，自主吸收一年当中最纯粹的水元素。吴雪峰也是在这一天才真正发现叶修身份的，被子可以盖住脸，却盖不住探出被子的龙角。
青绿色的，像翡翠，很透，也很漂亮。
那天正好是队里的休息日，不用去训练室训练，吴雪峰便索性在宿舍开了个小灯写起了每个月都要上交联盟的战队报告，时不时还会回头看看。直至中午时分，那对探出被子的龙角消失不见，他才没有再回头，写报告的速度也提了上去。
哪怕全然知晓了也不问，吴雪峰总是很体贴，他就这么小心翼翼保护着小队长的小秘密，直至他第三赛季结束退役。
后来第四赛季，嘉世缺了一年副队长，原先正副队的宿舍就改成了叶修一个人住，再后来第五赛季，刘皓出道即副队，新人和新人自然是住一间宿舍的，队长宿舍的另一张床依旧空着，直到叶修离开嘉世。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小秘密，嘉世不会再有人知道啦，你也可以放松点。”吴雪峰当时是这么和叶修说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句话确实一语成谶。
“他真的隐瞒得很好哎，我和他也见过好几次了，可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他已经知道了。”苏沐橙忍不住感慨。
“他真的很会藏，我差点都被骗过去了呢。”叶修赞同点点头。
“那你还是知道了呀。”
“可能是他目光的缘故吧！每年惊蛰的时候，龙角就是我感知万物的媒介，他注意到太多次，就很容易会被我察觉到。”叶修说。
“你又在写什么？感觉这个帖子你也写了很久了吧？”叶修见苏沐橙打字的速度不减反增，有些奇怪。
苏沐橙说：“写攻略呀。”
“什么攻略？”叶修边说边坐着云飘了过去，去看苏沐橙的iPad屏幕，苏沐橙也大方将屏幕分享了过去，“上神人间生活指南？这也是你们人间烟火神的工作范畴？”
“其实也不算，只是最近确实下来的上神有些多，我就想着以你为模板，记录一下上神下界时可能踩的坑，帖子开了有一段时间了，你看，阅读量还不错呢。”苏沐橙调出后台给叶修看。
“喂喂，别瞎搞，别拿我做模板啊。每个人遇到的情况都不一样，而且人界这几年变化越来越大，等那些家伙想起来，估计又变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叶修只得道。
“只是身边忽然有这么个例子好写而已，毕竟我和哥哥自被封了神位后就一直住在人间，对上面的情况了解不多嘛。”苏沐橙解释。
“再说，情况有变，就再写嘛，反正是连载性质的攻略。别的不说，实用性可能差了点，但找人抱团还是很准的，小邱就是看了攻略找过来的。”
她口中的小邱，就是在嘉世青训营待了有一段时间的邱非，是一千多年前才从天地间诞生的虬龙，目前暂无神位。
“原来是你啊，我就说刚成年的孩子忽然跑下来干什么，龙角都还是小鼓包呢。”叶修无奈道，话是这么说，但他语气中没有任何兴师问罪的意思。
苏沐橙：“我也没想到啊，不过也不算太坏，至少没有跑去其他地方。”
她总觉得，邱非其实是追着叶修才下界的，也不会有跑去其他地方的可能，那孩子看着就是个老实乖巧模样，估计从前在天上连族规都敬而远之，都不会想去小小放纵一下的。
叶修也没说什么，虽说阴差阳错了些，但这次下界对于邱非来说不算是什么坏事，至少可以给他磨磨性子。这孩子的龙角早该孕育出来了，可却硬生生推迟了两百多年，叶修估摸，就是他自身性子的原因。
他有预感，指不定这次从下界回去，这孩子的角便长出来了。
03
叶修和苏沐秋、苏沐橙的相识远远早于这次下界。
青龙上神诞生于宇宙鸿蒙之时，是天地间最早诞生的一批神明。岁月漫长，天上千篇一律，上神便喜爱跑去人间游玩。他化形之后只是少年孩童模样，胆子却比天大，总喜欢一个人悄悄离开又悄悄回来，总能把其他神明吓得够呛。
如今被天上称为人间烟火神的苏家兄妹，便是他在几千年前的灯火集市上遇到的。
人间烟火神，顾名思义，便是从尘世中诞生的神明，生于人界的烟火气，不受香火供奉，也不需要斩尘缘，是人界在宇宙运转时自己缓慢孕育出的特殊神祇。
叶修当初遇到他们时，苏家兄妹还是两团风吹不散的雾气，已经有了神明模样，却尚未拥有人形。
“青龙之息，天大因果，无以为报。”
这是苏沐秋几千年来唯一拽过的文，此后，他说话不仅再也没文绉绉过，还将当时说这句话的场景当做了此生唯一黑历史。
他就不该对这家伙抱有什么恩情的滤镜，要不然只会被蹬鼻子上脸，又或者每次要他帮忙了就会拿这件事来拿捏他。
哪有上神是这幅模样的？
话虽这么说，那这么多年过去，苏家兄妹也跟着朝代变迁搬过无数次家，无论是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在物色住处时，苏沐秋总会下意识将叶修的份额算进去，明明只是兄妹两人的住处，却去寻三间头的屋子。
“喂，你够了啊！不要这么幸灾乐祸！”
杭城某小区单元楼，苏沐秋终于忍无可忍了，恼羞成怒朝在电脑上光明正大挂号摸鱼的某位说。
真是倒霉催的，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喊他回去做述职报告，上头都多久没差遣过他了，他也听别的神说述职报告这种东西都快消失了，怎么还阴魂不散缠着他。
“我有吗？我明明是在感慨，多看一眼是一眼。”叶修丝毫不认，义正言辞道。
“我不就去一天，能把你怎么样！说得好像老死不相往来一样。”苏沐秋抓狂。
叶修：“哎，沐秋大大，你可别忘了两边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我靠，叶修，我要和你拼了，我好不容易忘了的！”
房间里顿时传来一声惨叫，连在自己房间当中写功课的苏沐橙都被吸引了过来。
“他怎么啦？”苏沐橙小声问。
“分离综合征，发现自己述职回来赶不上荣耀变化速率了，别管他。”叶修说。
“要不我去吧，反正只说是烟火神就行，也没说哪一个。”苏沐橙建议。
“你看他的样子，肯不肯。”
苏沐橙看了眼哥哥，见对方收拾书架上堆叠报告的速度更快了，连话都不说了，只得朝叶修无奈摊摊手，好吧，看样子对方确实不是很想让她一个人回天上。
“哎，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脱身？”叶修问苏沐秋。
常住在人间的神明，别的方面都好，就是有一点麻烦，那就是需要每隔几百年都得回天庭述职。从前封建战乱年代还好，大家都四处躲避叛军或山贼，无人会注意到某家某户忽然少了个人，但如今可就说不准了。
如果没做好任何准备就走，保不齐会被热心肠的邻居大妈代报失踪人口。
尤其是苏沐秋前脚还答应了不多远嘉世网吧的陶老板，他们一起组个战队打荣耀的职业比赛，职业选手的注册申请表都拿到填好，就差上报了，这个时候忽然说有事不去还几年不见人的，陶老板肯定会问东问西的。
毕竟注册职业选手忽然反悔，有其他顾虑还情有可原，但对于一个骨灰级荣耀玩家，要一连几年，甚至可能十年都不上线，就非常奇怪了。
“……死遁吧。”
苏沐秋想了想，抛出了一个没有任何出息但流行于各大网文的词。
“真没出息！简直就是下下策。”叶修表示鄙视。
“这还没出息啊！要付出很大勇气和神力的好不好。”苏沐秋怒道，“谁叫之前为了应付人口普查，把这个身份都填得不能再实，我连临时编个老家都编不了啊。”
“可这样，哥哥你不就回不来了吗？”苏沐橙说。
“动不动就五年十年的，这么多年，记得我的人估计也都忘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就改名苏沐冬，装作你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回来。”苏沐秋回道。
叶修啧啧两声：“真是拙劣的伪装，鄙视。按我们俩兴风作浪的势头，你确定几年后，大漠孤烟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冬木苏？”
“喂，你真够了啊！”
苏沐秋说是要死遁，可饶是叶修和苏沐橙，都没想过他能遁得那么彻底。车祸，车子报废漏油，肇事司机弃车而逃，天气干燥又引起事故车爆炸，环环相扣。
那时候路面监控系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找不到完整遗体，也找不到肇事者的任何信息，放在其他家庭完全可以算天崩局面，但放在苏家，只能让人感慨，这家伙到底在人间到底是偷偷摸摸看过多少的死遁网文小说。
“用力过猛了啊。”叶修朝面前忽明忽灭的光点说，“少看点小说吧，幸好我们这里离真正的海还挺远，要不然我真怀疑，你还能搞出一个车祸落海的剧情来。”
“我这样也是节省了你和沐橙后续善后的工作量。”光点说。
叶修：“对啊，是节约了，都上门几轮了，居委大妈连什么补助金都给沐橙申请到了，快到将沐橙认作干女儿了。你这动静大到，陶老板比我们听闻风声都早。”
通话断断续续，呼呼风声间，忽然传来一道惊天骇俗的喊声。
“……我靠，那老头脑子没问题吧！”
“怎么了？”
“我暂时回不去了，突然有传信过来，说有个新上任记载人间灾变异常的小神失误，把先前的记录全抹了，现在要我去替人家擦屁股！”苏沐秋发出尖锐爆鸣，他前脚刚要把身上那套繁重到要死的衣服脱卸了，却收到这消息。
叶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掌管星辰，推演人间天象，从星辰中得出人间灾变异常情况，这不王杰希他们宫的事吗？找你干什么。”
“呵呵，星宫非说宫主闭关，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家伙早就跑下去了。”苏沐秋冷笑几声，“他们又不可能拆自家台子，我就该跑得再快点，让他们自己人头疼去。”
“哈哈，谁叫你在走的时候非要搞什么死遁。”
04
陈果看着眼前和叶修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总觉得哪哪都不对。且不提神仙有没有双胞胎的概念，但叶修不是青龙上神吗，为什么眼前这个自称他弟弟叶秋的，却看着是个实打实的人类？
而且沐沐之前不也说，她和他哥苏沐秋是天地间唯一的一神位双生神。
“你是叶秋？叶修他弟弟？”陈果愕然。
“哎？我以为我这张脸已经够有辨识度了。”叶秋有些诧异，见陈果的表情很是奇怪，他才反应过来，“我哥是不是把他身份和你都说了？他也真是，这都不告诉我一下。”
“你真是啊。”陈果讪讪。
叶秋点点头，见叶修正好慢悠悠从房间出来，他立刻走过去，将人拉到自己身边，这样一对比，陈果才发现，这两人身高一样，长得也一样，除了身上那气质和性子，就没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了。
简直就是复制黏贴出来的。
陈果是见过苏沐秋的，这两厢一比较才发觉，比起苏沐秋和苏沐橙眉眼之间若即若离感，叶修和叶秋才像是真的双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一点都不解释一下？”叶秋戳了戳叶修的胳膊。
叶修躲开了：“解释啥，这还要我解释啊？”
“混蛋哥哥啊！”叶秋无能狂怒。
见陈果已经去休息室茶几那儿开瓜子了，他只得也跟过去，坐下来。
“这要说，就得从很早之前说起了。青龙上神诞生于洪荒，是天道创造出来的第一位异兽。第一个嘛，手法总是会没个准头的，便捏出了一颗双黄龙蛋，但又不那么彻底。”叶秋当真自己娓娓道来了。
“胜者为王，败者食尘，这是天道自己定下的规矩。可它对青龙上神偏爱至极，无论蛋中的哪个个体最终成就神位，都不想看见其在胚胎时就犯下手刃兄弟的孽。”
“于是，它便向女娲借来了部分人类血脉，注入蛋中，使蛋中两个个体都保持完整。”
“所以，叶修是龙，你是龙人？”陈果听明白了，半开玩笑道。
“龙人这个词也太难听了，听上去好像什么网游当中打酱油的小喽啰，我算是肉身成圣。”叶秋道。
“其实本该是帝命，放在现在，也该是领导人那个层次了，只是这家伙没这本事。”叶修在旁边冷不丁泼了盆冷水，破坏了叶秋话中的逼格，“有一半青龙血脉，还能在靠信仰崇拜的远古时期将一个小邦国管理到灭国，整到只能让天道再次现身，这家伙简直弱爆了。”
叶秋立刻回道：“我好歹有实践经验，你这家伙天天在上面什么都不干，才是弱爆了。”
“叶秋同志，你这话一说出来，就表现出你不仅对天上，对人间也不关心啊。”叶修苦口婆心，“你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保证参你一本。”
“你难道要把你，捡了几个后辈，又教了几个后辈，又有几个后辈为了追上你，硬生生突破自我修炼成神的事拿出来说？”叶秋冷呵一声。
不知为何，陈果能明显感觉出他话中的酸味。一个合格的吃瓜人，就是在该出声的时候推动一下，不该出声的时候专心嗑瓜子，陈果就做到了这点。
听这两人相互抖，尤其是基本都是叶秋单方面输出，可比春节联欢晚会精彩多了。
陈果就在旁边嗑着瓜子，时不时还插上几句，三人闲扯的热火劲直接将电视的声音都覆盖了过来，陈果也渐渐明白叶秋忽然过来的原因。
原来只是因为发现哥哥下界数十年都没找他，自己竟然排在了游戏后面，只得自己先找上来兴师问罪。
不得不说，还真是幼稚，陈果在心中默默认可了叶修对叶秋的评价。
新春跨年夜，向来都是一年当中最放纵的一天，哪怕是不怎么喝酒的陈果，都罕见开了瓶啤酒倒着喝。叶秋早早便被放倒，化成头顶着龙角的小孩子模样扒着叶修不放，叶修只得边和陈果聊着边再吃点什么。
“有这样的弟弟，应该很热闹吧。”陈果轻声道。
叶修忍不住笑笑，脸上露出嫌弃：“烦都快烦死了，也不知道从谁那边学来的脾气，从前小的时候在上面，他对谁的敌意都大到要死，每次看见有其他人在我身边，总要跑过来，也是现在才收敛点。”
陈果看了眼此时人小鬼大的叶秋，噗嗤笑出声来。
“不行，每次听你那么说话，怪奇怪的，明明你们也算双胞胎，却感觉相差好多岁。”
“谁让这家伙太幼稚了，每次做的事都和年龄不符。”叶修说。
“哎，话说他之前说的，你捡了后辈又教了的，是指的什么啊？”陈果忽然想起来。
叶修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这个啊，再说吧，从长远的角度看，我还是很希望能有修炼者最终突破自我来到天上的，这里对于他们来说，可是新的开始。”
“我更好奇了啊。”陈果回。
“好吧，其实那家伙夸张了，符合那家伙话中条件的，我想了想也就两人。”
“谁？等等，什么叫也就？”
“好像是当时被称为，什么仙尊的和他师弟吧，一个喜欢用符篆术法，一个爱用剑的，具体我记不清了。”
05
第四赛季，被各大电竞媒体成为是荣耀职业比赛历史上又一转折点，这一赛季，不仅出道的新人选手多，而且各个实力不凡，在各种的战队也都充当着比赛战术的重要角色。
常规赛，嘉世主场对蓝雨的赛后，叶修看向那位早早在选手退场通道等着的蓝雨战队新队长，有些无奈。
“叶队，喻队看着似乎还是你的粉丝啊，那我们先回基地了，你也不要太晚走，快到清场时间了。沐橙，别看了，我们先走吧。”
跟在他身后的嘉世队员们揶揄一下，先行走选手通道离开了，给叶修和喻文州留下了充足的赛后交流空间。
“原来先前传闻当中老魏和老方一直在带的新人是你和少天啊。少天那性子，本身就不看重规矩这种，他要下来也就下来了，我还觉得挺正常，不过你下来是为什么？”见周遭确实没其他人了，叶修才倚着墙道。
“其实也算是公职私用，事办完了，但对上面报的时间没到，便留了下来，”喻文州说，“正好遇到偷溜出来的少天，他和我说看见个帖子，感觉像你，我就过来看看。”
他说的非常轻描淡写，但实际上里头要推敲的部分可不少。叶修也没有去问其中到底多少真的巧合，这家伙一直都是这么滑不溜秋的，说话喜欢多留几分余地，总让人有种四处不受力的感觉。
“你到底往上头报了多少天的公差假。”叶修好奇了。
“三四天吧，拿到的传书有误，前后差了百年，对方已经破心结飞升了，也不需要引渡人。我下来的时候，人也差不多到天门外了，我再传信去查，天渊阁的办事你也知道，又等了数年，才得到消息说对方已经调剂到冥界去了。”喻文州说。
天上有一种神职，叫引渡使，不设专门的神位，通常是由一些神明来兼任的。早千百年，是由青龙上神掌管此事，后来待喻文州飞升了，他便从叶修手中接过了这职务。
早些年，引渡使还被称为是公假旅游的好差事，可现在，自从华国人口飙升，天渊阁的档案记录连翻数十倍，书山浩瀚，哪怕有档案册发光提醒，也非常容易被忽视，引渡使便越来越难做了，白跑一趟是常有的事。
有的时候是对方已经飞升，有的时候，是寿数到了重新入了轮回，从前甚至还有被仇家丝血反杀的。
修仙者难做，神仙也难做。
叶修笑笑，似乎是察觉到有工作人员开始走来走去清场了，也没再提这个话题：“你刚刚的布置不错，有点意思，不过还是差了点赛场经验。”
赛后，对战双方的交流基本就是这样，熟悉的，会吵吵闹闹说等着吧下次我们主场肯定给你们剃光头，对新出道的，就会鼓励一下。
两人边走边聊，话题跳来跳去的，喻文州的手机也响过两轮了，第一轮是黄少天问他是不是去见老叶了怎么没有喊他，第二轮则是随队经理来问情况。
“来了就好好打啊！”
出了场馆，眼见着蓝雨战队的接送大巴就在不远处，叶修开口。
“嗯，一定会的，那么前辈，下次蓝雨客场再见。”喻文州回道。
荣耀联赛，主客场比赛都被安排在相邻两周，一方面是方便路途远的战队返程休息复盘，一方面也是可以利用剩下的时间好好进行战术布局。
“喻文州和黄少天也下来了啊。”苏沐橙早就想说这件事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机会，“黄少天不奇怪，他在论坛的小号一眼就能看出，个性太鲜明了，我每次都看见他回复一些人界的攻略帖子。”
“但喻文州……”她沉吟思索着。
“他说是借多下来的公差假。”叶修说。
“哎？那么巧？”苏沐橙惊叹。
“他的话，听听也就可以了，深究容易被绕进去。”叶修笑道，“这家伙以前没飞升的时候，没有动用任何仙术，便能让来犯的势力退兵，他的逻辑和思维转换能力功不可没。”
“他就是你三千年前引渡的四海仙尊啊？那黄少天，就是当时的剑尊？”苏沐橙这才反应过来。
“看不出来吧？”叶修失笑，“不过按理来说，人间发生的事，尤其是涉及修仙者，你不应该不知道吧？”
苏沐橙不好意思一笑：“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知道也忘得差不多了，而且现在也不这么喊了。”
“这么说来，这个荣耀职业联盟，也太卧虎藏龙了吧？你、我，韩队，王队，现在又出现了喻文州和黄少天。”
“对啊，现在看，各个翘班下界的理由都非常充分，看样子为了这次出来，都做了不少工作啊。”
“还有其他人吗？”苏沐橙问，“哥哥没怎么带我去过上面，我对上面的人也不太熟。”
叶修想了想：“没有了吧，再有，这职业比赛就真干脆去上面开得了。”
“真去上面，那哥哥就可以参加了。”
“他啊？我怕他看见王杰希直接和人干起来，然后电竞职业比赛就变成斗法大赛了，你忘记他之前骂了很久星宫？”
“也是。”苏沐橙点点头。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不止那么多人，天界论坛版块的人间部分一直都是她在管的，这些年，她能明显察觉出在各个攻略下批皮回复的小号开始多了起来，基本都是在问这个荣耀游戏和职业比赛是什么。
不会后面真的有人专程为了去看看荣耀这个游戏跑下来的吧？苏沐橙在心中想。
虽然已经有例子了，叶修就是听苏沐秋说现在人间电子游戏变化很大可有意思，才专程跑过来的。
06
第八赛季常规赛，嘉世正式出局，这个结果，其实早在这赛季刚开始，就早有征兆，但可当嘉世真正出局，却令不少荣耀玩家游戏怅惘。出局再重返职业联赛，就得打挑战赛，虽说提前结束了这个赛季，但嘉世却没直接放假，而是又训练了个把礼拜。
“终于完全放假啦！”
苏沐橙一到兴欣训练室便放下了架子，连身上的衣服都在瞬息间换过一轮，用术法换成了自己最爱穿的那套，丝毫不顾身后还有一个跟着她来兴欣的普通人。
“……！！！”
训练室的所有人却见跟着苏沐橙身后的肖时钦深深吸了口气，左脚绊右脚，打了个磕绊，差点直接摔在训练室门前。
“啊？小肖也来了。”也是肖时钦这波大动静，叶修才看见他，有些诧异，随后他扭头问苏沐橙，“你们有仇？”
“没呀，哦，我动作太快，忘了。”苏沐橙说。
“我没事干，过来转转，我是不是不该这个时候来？”肖时钦显然是还没缓过神来，小心翼翼问。
此时的他也终于看见了兴欣训练室最不寻常的景象，漂浮的水杯，自己写记录的笔和长者一对青绿色龙角的叶修。
肖时钦狠狠摘下自己的眼镜，闭上眼睛，揉揉，又睁开戴上眼镜，眼前的景象丝毫没有任何改变，心中顿时有些绝望，真的，不是做梦，甚至自己写字的笔又写了不少。
他此时终于明白了叶修和苏沐橙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在问苏沐橙是不是和自己有仇才会带对方在这个时候进来，然后干碎唯物价值观。
我没惹这姑娘吧？饶是平常不得罪人的肖时钦，此时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好像是没惹过的，毕竟他也是走着走着才发现和苏沐橙一个目的地，两人也没通过气说你去兴欣那我也去，这姑且也只能算是个大乌龙。
“哪有什么该不该的，”叶修笑道，“你都知道了，那就不能轻易让你走了。”
“哎？要找场子吗！”坐在他前面机位的包子瞬间兴奋了起来，摩拳擦掌。
紧接着，他又被唐柔按了下去。
见肖时钦又往门口移了几步，叶修又笑了：“又不会把你吃了，那么怕干什么，你先随便找台机子坐，既然来了，那就帮把手吧。”
他话说得自然，肖时钦还处于三观重组的迷糊状态，也不好意思拒绝，当真接过了陈果递给他的机械师账号卡小号，上了游戏。
在他旁边几个机子，魏琛忙里偷闲，忍不住侧过身来同叶修讲悄悄话：“哎，老叶，你确定你本相是青龙，不是青丘的狐狸？这小子，怎么看一眼，魂都快没了。”
“三观忽然破碎会这样，你当时也是这样吧，我记得。”叶修说。
“有吗？我已经完全不记得。”魏琛否认当时崩溃到要烧香去天庭举报的人是自己，“一码归一码，他这样，抢米尔沃尔真能帮上忙？”
“你不要怀疑一个职业选手的职业素养。”叶修说。
他朝肖时钦的方向努努嘴，那家伙看着被吓到魂不守舍的，实际上手一将账号卡插进读卡器，整个人就顿时镇静不少，是个大神。
等上了号，肖时钦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在干什么，兴欣抢BOSS是为了稀有材料做银武用的，他们的银武用来干什么，自然是拿来挑战赛上打败嘉世用的，自己现在又是嘉世的，岂不是……
真的是完全被带着走了。
可问题是现在自己已经上了号，又不好意思说我先退了，这样斤斤计较的就成他自己了。肖时钦顿时泪流满面，只能硬着头皮先上了。
玄学现象误人啊！他就不该今天忽然想要来兴欣，要不然自己的三观也不会碎掉，自己也不会在这个情况下被叶修牵着鼻子走。
“大神，这人谁啊，没见过啊。”游戏里，其他公会的会长已经在问了。
“哦，肖时钦。”叶修也已经把他的身份抖出去了。
肖时钦此时真有种自己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了，进退两难，只能顺着叶修的话问候几句。
他们知道了吗？叶秋的真实身份。是现在网游里的公会会长和精英玩家都知道，还是只有他们自己人和部分职业选手知道？打完招呼，肖时钦又纠结上了，偏偏这种事他还没法开口问，容易被当做不那么高明的玩笑话，只得暂时憋在心中。
不只是放假后来兴欣这趟看见的就和做梦一样，这抢的BOSS也和做梦一样，莫名其妙对面霸气雄图的指挥就高端起来，莫名其妙蓝溪阁又冲出来一个剑客，这又是在干什么。
当然，恍惚的不止是他，还有对面的张新杰，多种因素交织下，张新杰做了目前以来最不理智的决定，直接去问了叶修。
“你和肖时钦什么时候联合在一起了？”
空气中忽然闪现出一簇光点，张新杰略显失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啪！非常沉重的落地声，所有人循声看见，却见肖时钦竟然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连带着他操作的机械师小号也一阵抽风。
“……”
“前辈，真的好惨啊。”乔一帆终于看不下去了，轻声说。
“真的好惨啊。”唐柔也跟着感慨。
这家伙自从踏进兴欣训练室，就一直处于三观破碎再重组的阶段，如今好不容易捡回点碎片，又被张新杰那句给崩碎了。
07
事情是怎么有这般奇妙走向的？楼冠宁是一点头绪没有。
在他看来，不过是主场城市举办全明星周末时，邀请叶秋大神和兴欣战队的人前来观赛，顺带带他们参观了义斩战队，又莫名其妙遇到发小踢馆找大神坐镇来着。
怎么会出现这种后续，他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眼手机日历界面上的黄历，今天没写诸事不宜，也不是这个原因。
此时的义斩战队训练室，出奇的寂静，十来个人面面相觑，都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出点能信的依据，最终，他们只得将目光投向了坐在电脑前的两位。
“前辈，我刚没听清，您能再说一遍吗？”楼冠宁小声道。
“哦。我的意思是，我目前没有办法留在义斩发展，也没有办法对你们进行线上指导去，不是因为手伤，是因为我要回去了，回上面去。”孙哲平耐心再说了遍，他指了指天上。
他的表情很是郑重，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玩笑。
“我幻听了？什么天上？”楼冠宁扭头问叶修，企图从这位大神这边窥探出那位百花前队长的话语中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你没幻听，他确实要回上面去了，他正好是休假才下来的，如今假期要到了，他自然也要回去了。”叶修点点头，随后他扭头朝孙哲平道，“老孙，就这点原因，早说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就这点原因，怎么，你还能给我多摇几天假？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回去面对那几个惹人烦的家伙。”孙哲平道。
天上多的是闲到蛋疼的神仙，闲职比实职多得多，闲人一多，就免不了一些人为了找乐子所干出的神经事，扯头花都还算好的了，之前甚至还有神实在没事干，学着人界，连办一百年选秀比赛的，连刚出生的神兽都没放过。
同僚有神经趋向，不止缠着他给自己和自己养的狗参加的野鸡选秀大比拉票，晚上还在奋力写仙傲天十八流小说。而正常的，关系好的，一个个都干脆跑去人间了，孙哲平实在受不了，便干脆休了个公假也跑下来。
他这次休假，别看人间过了那么多年，但换算过来，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天，上头这一轮的选秀投票都还没结束呢。
“就你轴，其他人都是放个分身代班，直接翘班下来的，那么多，我只看见你一个是规规矩矩请假下来的。”叶修边说边问楼冠宁借来了纸笔，随手画了几笔鬼画符便掏出打火机烧了。
“好了。”
“……这就，好了？”楼冠宁难以置信。
他听了半天，各种玄玄乎乎的都听进了脑子，他还以为叶秋大神要怎么替孙哲平前辈请假呢，就这？画了个画，然后烧了？
“嗯，好了。”当事人直接认可了。
楼冠宁：“就没别的其他什么表示？比如天地异象，负隅顽抗？”
孙哲平摇摇头：“没有，他官大。”
“……”
“陈老板，他们真不是联合起来，然后诓我们的吧？虽然我们战队基地装修竣工后也搞过什么仪式，但大神这也，太不逼格了。”楼冠宁看上去更恍惚了，他走几步，直接到了陈果身边，凑着耳朵问。
陈果哧哧笑了几声，语重心长拍拍楼冠宁的肩膀：“都是真的。小楼，你要换个角度想，会有骗子先装成职业选手再装成神棍骗人的吗？这不多此一举，况且孙哲平，那是联盟录像可查。”
楼冠宁若有所思点点头。
不过还是觉得好不可思议啊，他想，不止认识到了叶秋大神，通过大神，义斩还有了像孙哲平这样的古早大神入驻，最重要的一点，两位大神真的不负字面意思，是天上的神仙。
这真的是我一个普通人能了解到的程度吗？这是不是说明，我在大神心中已经到了非常信任的那个阶层？
不知为何，楼冠宁心中忽然有了跨年去潮地青龙庙烧头香的想法，不管这庙供奉的是不是大神在人间的神像，先进香上供再说。
神仙这个词，对于普通人来说过于遥远，除去市面上拍的参差不齐的仙侠剧，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大多数人提及神，还是抱有敬意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在刚开始得知内情后，楼冠宁战战兢兢的，殷勤的都快把两尊大神供起来了，见兴欣的几位对叶修就和对普通人一样，没有什么忌讳之说，他才慢慢放松下来。
真正论楼冠宁神仙滤镜破碎的，还得是挑战赛结束后的聚餐。
两位大神，不仅一个一杯倒，一个三杯倒，还倒得非常惊天骇俗。孙哲平身上只是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虚影，对外解释还能用灯光弥散和醉酒叠起来解释，但叶修就完全不能用现场因素来辩驳了。
楼冠宁眼睁睁看着这位大神，身上的白T变成了青绿色的长袍，头上也顶出了龙角，再隔断时间去看，人都不见了，只留一条趴在沙发靠垫上巴掌大小的青龙。
“大神……大神原型这么小的吗？”楼冠宁瞠目结舌。
“……怎么可能。”同样歪到在一边的孙哲平醉醺醺睁开了眼，熟练将青龙捞来，摸了把对方顺滑的鳞片，搭在自己手腕上，“他真正的原型，整个京城不过头的大小，身长绵延数千万里。”
他说着说着便又昏睡过去，丝毫不提他们这些天上的神仙，本不该醉倒于人间最普通的啤酒之上，更不会提那些传闻中的仙露琼浆，他和叶修沾滴就醉。
这些事，还是少一个人知道比较好。
08
世人常言，世间最好的美酒就是仙宫的仙露琼浆。这只是个类比，并不是说天宫真的会有种美酒叫这个名字，只是一些理想主义者无法得偿所愿的感慨，世间至美之物不在人间。话说这么说，不过天上确实有一种酒号称千古一绝。
此酒出自酒仙的仙酿宮，是酒仙的看家绝学，只流通于上层几位神明之间，不对外交易和交换。传闻，该酒酒液醇厚，酒香缥缈数里，五百年才出一坛，一杯便可抵百年修为。
“酒神又给你送酒了？”黄少天一走进叶修常住的仙苑，便闻到了似有似无的酒香，“老叶老叶，我感觉从来没见你开过这酒，先前我在下界遇到苏妹子，聊了聊，她说你从来不喝酒，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你才来几年？”叶修啧一声。
“哎哎，算是人间的几百年，也不短了吧！”黄少天琢磨了一下。
叶修嗤一声，两头加起来满打满算不过五百年出头，说得好像几千年一样。
“哎，别的不说，你这话可是说对了，这么多年来，他确实没碰过酒。”叶修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身边的孙哲平便乐呵呵接道。
他是四方神兽当中的玄武上神，他都说叶修没碰过酒，那就是真没碰过了。
“外头多的是想要求酒仙一坛酒的神仙，这家伙倒好，仙露琼浆占了地窖好些地方，可对于酒这种东西却是从来不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烦烦他，说不定他给你烦得就开坛酒了。”孙哲平半开玩笑，显然是知道黄少天的话痨远近闻名，特意由此提些馊主意。
这酒，他自己也收到不少，可他对淋漓大醉没什么兴趣，收到的酒也常常分成一壶嘉奖给办事得力的下属，说实话，他自己也没尝过是什么味，只知道是好酒。
黄少天确实有点东西，也不知道他一个剑修是怎么做到如此话痨，喋喋不休，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知把自己呛到多少次。大抵是他过于可怖的毅力，当真将叶修说动了。
“开吧开吧。”叶修深深叹了口气。
苑中灵植已经传音和他抱怨过几轮了，一边在说要尝尝酒仙的酒，一边在哭着让说话的那个剑修闭嘴，他这院子，简直是个交响乐队。
一说开酒，早已封了听觉的孙哲平立刻来劲了，他熟门熟路摸去叶修酒窖，特意挑了坛封坛时间最久的那坛。
“不对啊，黄少天没见过酒仙的酒，你也没见过？你在兴奋什么？”见孙哲平已经从酒窖上来了，叶修才道。
“喝别人的酒和喝自己的酒还是有区别的。”孙哲平说，“我和老韩也说一声，他这人平常也不是想到会去开酒喝的人，正好一起凑一堆得了。”
他这边要摇白虎上神韩文清过来，那么多远古大神在，黄少天和白虎上神又不熟，肯定也要摇和他一起飞升上来的师兄喻文州。喻文州来的时候，又莫名其妙遇上了星宫宫主王杰希，这场忽如其来的酒局以一种极其离谱的方式凑到了不少人。
“就这事？”韩文清呵一声。
“这么多人，也不是小事了吧。”叶修说。
韩文清没再说什么，只是撇了他一眼，但也没走。
传闻酒仙的酒越放越醇，孙哲平又特意挑了坛放在最里头的，不确定性再度增加，没人知道这酒液究竟成了何模样。酒坛当中的酒先是分到了酒壶，又平均分给每个人一小杯，纯当先尝个味。
不过这一抿就出问题了，所有人只听见一声闷响，随后是清脆的酒盏落地声，杯盏当中酒液洒了一地。
“莫非是放久了，没法喝了？”王杰希有些迟疑。
韩文清看着叶修趴在桌上昏睡过去的身影，忍不住嗤了一声；“没出息，喝不了酒还组酒局？”
他这话一出，剩下的人才后知后觉：“哦哦哦，醉了，他喝了吗？好像就抿了一口。”
“估计是闻到味就快醉了，哈哈。”孙哲平笑道，“怪不得这些年都不动那些酒，喝一口就醉，那些酒开了，能让他睡个千百年。”
他边说边将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果然是好酒！”
话音未落，又是熟悉的杯盏落地声。
“嗤。”韩文清脸上的鄙夷似乎更明显了，他直接将自己的杯盏换成了碗，重新给自己满上了酒。
“我靠，这两家伙酒量也太烂了吧！这就醉了？不能吧，还有那么一大坛呢。”黄少天愕然，他将自己的那杯喝完，没感觉到什么酒醉感，反而感觉体内神力运转得更快了，似有突破新境界之兆。
“看来是放得久了，在加上仙苑这边神力茂盛，出现了些许变化啊。”喻文州显然也感知到了那隐隐之意。
一场酒局，主人家，牵线的在刚开始就统统醉倒，其他人没办法，只得就着这坛开动过的酒，你一言我一语喝起来。留下来的人也都是好酒量，虽远不及千杯不醉，但那么一坛灵酿下肚，眼底却依旧清明。
“果然不是酒的问题，是这两家伙的问题啊。”王杰希无奈道，“怪不得上神在宴席上也是滴酒不沾，本以为是不喜，结果是这个原因，真是令人唏嘘。”
09
「怎么样？现在又想来兴欣的冲动了吗？」叶修在长篇大论后，敲下这么一句话。
紧接着没过多久，聊天窗便震动了一下。
“他怎么说？”陈果现在可紧盯着聊天窗呢，她可怕刚买来的海无量账号卡无人使用暂且砸在了手里。
叶修点开聊天窗，只见方锐回了句：「再给我一个选择兴欣的理由。」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心动了，还是再观望观望？”陈果问。
叶修笑了笑回道：「这里有我和沐橙，而且你可以在兴欣随心所欲，这个理由够吗？」
陈果却见对方迅速回了句：「地址。」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先前你说的那么多，都没这一句来得重要？”陈果有些迷惑，先前叶修给方锐分析了那么多，也没见对方有什么动摇，怎么这一句就倒戈了。
“很简单啊，他和我、沐橙是一样的。”叶修将上林苑的地址敲上去，关掉对话窗，“没有办法和老林一个队，在抛开冠军和转型适应上，他自然是要找个最舒服的队。能在兴欣随心所欲，不用顾忌用各种非自然手法代劳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这样的队伍，他自然会心动。”
“不对吧，他那么猥琐竟然也是吗？完全没看出来啊，你和沐沐，我多多少少都有些感觉，就是你们和普通人不一样，但说不上来，但方锐这个就。”陈果有些惊讶，“他从前是什么，江湖第一怪盗吗？”
叶修笑了：“他从前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他现在，说出来吓死你，和断案相关吧。”
陈果愣了愣，忍不住靠了一声。
方锐来得很快，和叶修谈完的隔天便搭着红眼航班来了，他什么都没带，显然是过来看看兴欣的实际情况，顺带考究一下叶修话的真假。喻文州说话的艺术一半都是和这家伙学的，他还真不敢胡乱信。
他来得匆匆，确定得也非常果断，在推开兴欣训练室的门便决定了，无他，能对这种群魔乱舞的场景司空见惯的，叶修肯定是和他们交底交了有一段时日了。
多久没碰气功师，能不能成功转型再说，光光是这种氛围，全联盟就没有哪家战队能够匹敌兴欣的。方锐也是靠公假才混下来的，假期时间严重告急，自然还是想最后再放肆一下的。
“冠不冠军的，有句话怎么讲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主要是喜欢这儿。”谈合同这方面，方锐退让的十分爽快，以至于让陈果有种他一秒都不想在呼啸待了的错觉。
他这一来，兴欣战队不仅全明星选手多达三位，甚至天上大神的数量也达到了这个数，比例高到让人头皮发麻，要知道哪怕是霸图和蓝雨，也只是两位啊。
方锐这人，见鬼说鬼话，见人还是说鬼话，平生最爱干的事就是满嘴跑火车。据叶修说他完全是被憋的，本性就如此，在职时还得搞出一副非常正直、大公无私的模样，要不然容易被质疑。
他与叶修，与魏琛凑一起，在忽悠人方面就没其他人什么事了。
“你说，你也是被叶修引渡上去的？”接风宴，陈果听闻方锐这般说，惊讶瞪大了眼，她下意识看向叶修，见对方点点头，才知道这事是真的。
“当时我伤得非常重，这边，都快断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腰腹，“我迷迷糊糊，心想完蛋了要折了，结果老叶就出现了，和我说，如果给你个活下来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我说，要是能活下来当然就好了，然后我就看着自己的肉身倒在地上，然后就飞起来了。”方锐说。
“你这个说法，有些不太对啊，怎么感觉成了鬼神了。”陈果说。
“对啊！”
方锐一脸悲愤看向依旧在慢悠悠吃菜的叶修：“等我跟着走了，去天上晃了圈，那家伙才和我说，因为你的肉身修不回来，你修炼的功法又特殊，神界的灵气可能没法支持你重修回肉身，只能将你调剂到冥界了。”
兴欣众人开始闷闷地笑，这听上去，这家伙怕不是一开始的去处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只不过叶修给他绕弯子说。
“冥界也没什么不好的嘛，人少，清静。可是你自己说，来生要去个清静点的地方的。”叶修说。
“可这是我想要的清静吗？我手下的小吏说话都是打飘的，一个音能飘到十万八千里。”方锐脸上的表情看着更破防了。
“活着就行，你讲究忒多。”叶修说。
“有对比才有伤害吧，我的心可都被你伤透了，老叶。喻文州和黄少天当时可都是你亲自教了去引渡的。”方锐振振有词，丝毫不顾自己究竟抛下了什么样重磅消息。
叶修猛地一拍额头：“遭了，忘记你青训营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在蓝雨了，你们之前又是见过面的。”
方锐顿时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就是差距，差距啊，哪是自己讲究忒多，明明是对方太偏心！明明自己和那两家伙没差几年，怎么待遇就差了那么多。
“所以你之前来兴欣，原来不是为了考察我们整体情况，是来验证叶修说话的真假啊。”陈果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这家伙可是有前科的！”方锐艰难往自己嘴里塞了最后一只鸡翅，无比哽咽。
10
第十赛季总决赛，在一顿兵荒马乱的颁奖仪式之后，兴欣和轮回终于如愿约上了饭。据江波涛说，周泽楷很早便想这么干了，但碍于没有好的机会，一直没吭声，也是这次比赛结束忽然提的。
新科冠军队做东，陈果听闻消息，连忙在周遭目前还开着饭店订了个大包厢，也幸好如今晚了，大多数人都爱坐在路边吃夜宵，才让陈果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给订着了。
酒席桌，一桌十来个人，除去有事没来的，正好能开两桌，兴欣和轮回的人便掺杂着坐，一点没见刚刚赛场上的火药味，其乐融融的。
“前辈。”周泽楷轻声和叶修打着招呼。
为了方便，他和叶修、苏沐橙和方锐几个坐在一起，都是自己人，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说些奇怪的话也不会被其他不知情的人听见。
“你师傅呢，一直没看见他啊。”叶修问。
周泽楷的情况和邱非差不多，只不过邱非一直被叶修散着带着，周泽楷则是一直跟着自己的师傅麒麟上神四处游历。麒麟上神也是天上的风云人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带着徒弟在外云游，徒弟在了，师傅也该在附近才对。
“他在三清，离开有些日子了。”周泽楷回答。
他口中的有些时日，那就是至少离开几年了，他也摸不清师傅究竟在干什么，只得根据对方最后报给他的消息，笼统回答一下。
也是怪戏剧性的，估计多半是被自己体验生活去的麒麟上神留在此处，然后又莫名其妙被轮回战队看中才成为职业选手的。
叶修点点头：“你现在什么打算？继续等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回来？”
周泽楷也点头：“前辈呢，要留下还是离开？”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话语重音落在了前面，显然是希望叶修在人间多留段时间的。
“留下吧，认识的熟悉的都在呢。”叶修说。
周泽楷嗯了声，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包厢里吵吵闹闹的，魏琛和孙翔喝了点酒有些上头，正在划拳打赌，周遭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也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了，周泽楷就干脆将帽子摘了，让自己的角露出来透透风。
他现在正处换角期，新生的幼角暂且收不回去，他就带了个鸭舌帽，队里也没人起疑，毕竟孙翔也爱在时不时在室内带着鸭舌帽装酷，他这几天戴着，八成会被认为是某家联名合作的厂家要求。
新生的麒麟角很小，绒绒的，隐在黑发当中几乎看不见。
苏沐橙哎了一声，凑过去看了看，她还没看过麒麟的角呢，叶修就笑着，说看样子要到成年期了，快把你师傅踹下来，我可忍不了他。
麒麟上神是远古神明中第一个有了卸任神位、保留神格入轮回体验生活想法的上神，周泽楷便是他看重的继承人，对方一诞生就被上神带走了，带着身边培养。
成年期的麒麟能干很多事，比如能独当一面，逐步接过上神之位，又比如能拥有一个足够英姿飒爽的原身。
周泽楷被叶修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含糊说了些场面话，就去夹菜吃了，这样看就像个纯情大小伙，丝毫没有枪王的风范。
“他好像害羞了。”苏沐橙用微乎及微的声音说。
“还不是你一直要盯着人家的角。”叶修说。
“是吗？”苏沐橙又道，“可他好像刚刚是对着你笑，笑着笑着耳朵就红了。”
“你少看点小说和电视剧吧。”叶修回道，“我可不想你和你哥一样，上头了，还能自己给自己写剧本的。”
苏沐橙哦了一声，也吃菜去了，但手机上还在翻着绿色平台新收藏的完结小说。
方锐吃着吃着就也跑去起哄了，兴欣二对一，杜明不干，也下了‘战场’。魏琛被老板娘下了禁令，不让用烟啊酒啊之类的打赌，他就搬出了公会帮抢野图BOSS，说谁赢了哪家就帮对方抢下个野图。
他这一说，都来劲了，方明华还让江波涛马上打开手机备忘录记录次数。
叶修越听越不对劲，只得扭头插一句：“够了啊，老魏，你再预约下去，野图都赌到下两个月了。”
桌上的菜没动多少，倒是吹的牛皮和打的赌叠起来比菜多得多。后续双方都能记得多少，这就不一定了，但以量取胜，有些唠得多的，多多少少还会在脑海里留有印象。
这顿夜宵吃下来，兴欣和轮回两支队伍都吃得很是畅快，但总决赛赛场场馆却兵荒马乱。赛后唯一憋屈的大概就是那群记者了，不知为何，他们中不少人都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兴欣挑战赛之后也是这样，撂下记者就跑了。
“所以，经理您的意思，轮回全队都被兴欣带跑，去搓一顿了？兴欣连老板都没留下？”
赛后采访的席位上，只留轮回经理一人，众记者看着这唯一一根独苗，有些愣神。
“是赛后双方的正常交流，不存在轮回被兴欣带跑一说。”轮回经理看似一如既往的镇定，实际上心中都快哭出来了。
他能说什么，约饭是他们队长自己提的，兴欣只是答应了一下，溜号赛后新闻发布会的主要原因是周泽楷先带着叶修走了出去，其他队员喊都喊不住，只得愣愣跟在身后，他总不能自己拆自家的台吧。
11
第一届世界荣耀邀请赛位于瑞士的苏黎世，通知下来没过几日，参加世邀赛的选手名单便公布了，紧接着就是一个月的突击集训，随后就是国家队出征，时间卡得非常紧。
“我们这边都有天庭了，那欧洲那边也该有神界存在吧？”陈果忽然想到，“这有没有非法入境的说法啊？”
“没有吧，至少我没听说过这个说法。”叶修说，“除非主动让人知道，没人会发现你是人还是什么的。”
“我就是怕，毕竟国家队好像很多神啊之类的，万一在这方面出了差错影响到比赛就不行了。”陈果回。
苏沐橙安抚给了陈果一个拥抱：“放心吧，果果，叶修说没问题那就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他这个人在这方面还是非常可靠的，要出发啦。”
联盟在国家队出征前特意在机场安排了一场送行仪式，所涉及到的战队都可以来人，霸图来的是韩文清，轮回是江波涛，微草是高英杰，至于兴欣，就是陈果自己来了。
多知道些内情的难免会多操一份心，等数个小时过后，手机上再次跳出来苏沐橙的成功抵达酒店保平安的消息，陈果才松口气。
那么接下来，全力以赴吧！她在心中说。
有些事还是得等到出了国门才能发觉的，比如荣耀在欧洲地区比他们想象中要火，又比如，欧洲众神下界来打游戏的现象似乎比国内还要严重些，尤其是在希腊代表队出场后，金灿灿的一片，十四位选手，有大半是神职出身，活像是中西方神仙交流大会。
“真的非常夸张啊！哪有人出现身上就带着圣光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情况？”方锐将叶修拉到一边，忍不住吐槽。
这光对他的眼睛也太不友好了，还有他们那个用着叫Michael账号卡的队长，往这边都看过几轮了，视线也一直聚焦在叶修身上，目光有好奇也有欣赏的，实在是太难让人忽视了。
方锐估计，那家伙估计在开幕式之后还会特意找过来。
“灵视太强果然有弊端的啊，被影响到了吧，点心大大。你看看你从前练了什么？完全就是被拖累的啊。”叶修叹了口气说，“你再注意他们队，才算真的有情况。”
那所谓圣光，完全就是人故意放出来找有没有同类的，普通人看不见，要是真被这样捉住，那可就有的烦了。
“虽说我确实全权负责，但这也得我负责啊？废物啊，不说有多厉害，你怎么自己修炼出来的，还分不清这和那的。等回酒店，我就把你的灵视暂时屏蔽掉吧。”
“属性相克啊！这是。”方锐瞬间感觉一口锅盖了上来。
“废物点心。”叶修的评价没有任何变动。
“怎么了？”喻文州见这边一直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没什么，这家伙发现希腊那一队有点东西，我估计是七位都来了。”叶修说。
他口中的七位就是西方神界中的七大天使，也正好是希腊队以尊名命名的账号卡的总数。
东西方神界有很大不同，哪怕是叶修，也无法立刻判断出对手的真实身份，只能靠一些线索来推测。
喻文州若有所思点点头，他也是发现希腊队确实有不寻常的地方。
“他们像是在有意的找人，图什么呢。”王杰希忽然接道，“是否为神并不影响选手的水平，总不能这样大费周章，只是为了确认一下吧。”
叶修看了看他：“你也不确定？”
“欧洲也有专门负责掌管星辰的，这是他的辖区。”王杰希回。
“估计也是闲着吧，这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在赛场上狠狠击败他们就是。”叶修说。
张新杰也凑了过来：“还是得稍微确认一下吧，我担心他们要是没轻没重，找得动静过火了，可能会影响到我们这边的休息。”
十六支受邀战队，除了东道主瑞士队，为了方便彼此进行荣耀交流，都被安排到了同一家五星酒店，如果希腊队的成员是自来熟，确实有这种可能。
“以不变应万变吧。”叶修最终说。
他丝毫没注意几个人已经将他周围挡了个完全，都是穿着一样的队服，欧洲人普遍都有华人脸盲症，他们这么一簇拥，远远望去就是一群长得差不多一样的人在交流，没过多久，希腊队那位浑身都散发着圣光的队长果然不再往这边看了。
“他们根本就不是在在意那些东西吧？”楚云秀终于看不下去了。
中国国家队在出征前都彼此交过底，虽然给了其他人一些惊吓，但好歹彼此说话不用太避着。
“是吧，叶修可能不记得了，但这个米迦勒我确实有些印象。”苏沐橙说。
“果然吃瓜前线永远能啃到新鲜的，果然是有旧情吗？”
“旧情谈不上，算是搭把手的帮忙吧，也是第三赛季的事了。他带都不知道带过多少人，就别说帮忙了，自然是不会记得的，但估计别人把他记了蛮久的。”
12
李明是天上的一位小仙，职位不高，没什么实权，工作内容就是在天渊阁整理来自下界的档案。像他这样的小仙，天渊阁有好些个，有他一个不多，没他一个不少。
天渊阁书海浩瀚，管理难度很大，但也不是每时每刻都会有异常档案出现，闲暇之余，李明就爱刷天庭论坛，尤其是其中的人界版块，无论是狗血故事还是真实经历吐槽，他一个都不落。
在这些帖子中，他尤爱一个名叫烟火色的楼主写的《上神人间生活指南》，楼主的文笔很流畅，比起攻略，这更像是一本小说。但李明觉得里头总有些知识是可以用到的，每次帖子更新的时候，他都会细细阅读，并用备忘录记录下自己可能会用到的。
虽然他不是上神，但里面的知识应该是互通的对吧！
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李明立刻将天界论坛关掉，装作一副自己正在好好看管天渊阁档案的样子。
“哎？李明，听说你明天要请假？”是主管。
他的主管也是一位小神，职位比他高那么一点。
“啊？对对对！”李明连忙应声。
《上神人间生活指南》总结第一条，如果想去人间走走看看，就走吧，如果没有办法离开走，就先请个假再离开。
“你自己看好时间啊，别跑远了，我们这假难请，基本续不了假，要是隔天没法来，考勤就得记上了。”主管提醒了声便走了。
李明松了口气，下意识掏出各界历法换算表看一眼，嗯，天庭和人间的时间换算是‘1天=3.5年’，他没记错。
天门不会记录具体哪个神仙出去了，也不会记有多少人离开，李明就混在人群当中，出了天门，这还是他第一次到人间去呢。
人间车水马龙，高楼大厦，等真正看见，李明才发觉这可比论坛上大家打的字，发的动态照片可震撼多了，他就这么怔怔站在车站前，莫名其妙随着人流又走到了出租车打车区，队伍是单向的，他无法出来，幸好在走之前他去换了些人间货币。
“小伙子，要去哪里？”开车的司机脾气很好。
“去哪里啊？”李明忽然愣神，连忙翻开自己做的攻略。
《上神人间生活指南》总结第二条，如果没有地方去，那就找找附近有没有网吧吧。
“师傅，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必去的网吧。”李明问。
“必去的网吧啊？”大抵是没接待过这样奇怪的客人，司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网吧还能分什么必去不必去的吗？
“哦哦哦，杭城有个网吧，叫兴欣，老板娘组过职业战队，战队还直接拿下了冠军。哎呦，那个战队可了不得，里头出来的选手，最近还去拿了个世界冠军。”司机忽然道，“等你出去了，就能看见大屏上他们夺冠的视频了。”
身后的车已经在鸣笛了，李明也怕耽误其他人：“那就去兴欣网吧吧。”
第一次来人界也没什么经验，他也是到了才知道自己随便选的城市叫杭州，一路上也在临时对着各个人间社交平台补课，也没抬头去看看司机说的大屏是什么。
从肉眼上来看，兴欣网络会所和其他网吧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似乎只是稍微大了些，难不成里面才是别有一番洞天？李明心想，学着攻略上写着的就推门进了兴欣网吧。
“老板，我要上机，一张荣耀，荣耀账号卡。”他拗口说着新鲜词。
“身份证。这是荣耀十一区的账号卡。”前台似乎连头都没抬。
“身份证？我没有身份证。”李明的声音有些紧张。
听闻这句，前台坐着的网吧小妹总算抬头了，迟疑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好一番，确认他确实是成年不是早熟的未成年，才道：“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抱歉。”
她都这么说了，李明只得拘谨坐在网吧前台旁的接待沙发上等人，没等多久便看见有一位美女风风火火网吧楼上走下来。
“对，是他，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多了好些没带身份证来网吧开机的，而且都要买张新的荣耀账号卡。”网吧小妹正在和那位美女老板交流情况，老板也时不时点头。
我不会被赶出去吧？李明心头一紧，我第一次人间之行就这么结束了？
“你先帮他开台机吧，楼上包厢，证件过会儿再登记，我先带他出去一趟。”老板说。
“办临时身份证吗？”小妹问。
老板笑着摇摇头：“他情况特殊，没事，等他回来就可以了。”
她说完便向李明招招手，示意他跟过来，李明不清楚情况，只能跟她走。
“你也是看了攻略过来的吧。”路上，老板忽然和李明搭话，她甚至还补充了一下，“就是那个人间生活攻略。”
李明顿时宕机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是感慨人间卧虎藏龙连开网吧的都是修仙者，还是惊慌天庭论坛和自己天上小神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
“别紧张。”老板笑了，“我们到了。”
停下脚步，李明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跟着对方走到了某个小区的独栋住宅前。
“叶修，叶修，又有一个从上面来的，来网吧没有身份证，你来帮忙搞一下？”老板打开门，熟练朝楼上喊道。
叶修？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啊。李明心想。
待对方慢悠悠从楼上飘下来，自己看清对方的脸，李明下意识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了地上。
“青，青龙上神！”他的声音打颤打得更严重了。
“哎呀，又是看着攻略来的吗？怪我，我也没想到那么多人会真的按攻略实施。”紧接着，又一人从楼上探出头来，“看这影子，是天渊阁的吗？”
“烟，人间烟火上神！”李明看着快哭出来了。
“对啊，我当时就说，每个人遇到的情况不一样。”叶修朝来人说，“你看，自己写的内容不严谨吧，没有写上办身份证是件多么重要的事。”
苏沐橙不好意思笑笑：“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嘛。其实还是想，熟人要是来，看见了肯定能猜出模板是你，也好再碰头。”
“果然当时小邱看见帖子找过来，完全不是任何巧合啊。”叶修感慨，“按这个逻辑，那么文州、少天，还有老王、老韩，也是有你的手笔在里头的吧。”
“嘿嘿，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