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野儿就看着小太监手上的药粉,觉得甚是新奇,没想到这种跟土一样的东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妙用。
“你是如何讨来这药的?”
“回王妃,奴才先前在皇后娘娘宫中做事,因而认识不少太医院的人,近来惠阳公主一病,太医虽未找出良方,但却找出了几味能控制病情的药,奴才就讨来给王府用了。”
元野儿听到惠阳公主的名字有些意外,在她心中,这个人好像从来都没有见到她狼狈过,没想到这次狩猎归来,反而最先生病的人是她了。
元野儿从小太监那讨来了药粉,心中愉悦了不少,想着要让赵凌思看看。
而此时的赵凌思坐在桌前,好像在记录着什么,时不时还有带着面纱的下人进来汇报。
看到元野儿进来,赵凌思停下了手下的工作,做了阶段性的总结,并吩咐了新的指令下去。
元野儿等人都走了,才走到赵凌思身边,去看他在纸上记录的内容。
元野儿虽然语言能力是进步不少,但是还是有不少稍微复杂的字看到会愣住几秒,她只看见赵凌思纸上是王府的地图,地图上有无数个小红点和小绿点,在这张图的下面还压着一本书。
书上写满了各种人的名字,有的圈红有的标绿。
“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王府的人口普查吧,我将王府没几个人就划分了一个小组,并让其中身体状况最好的人,帮我实行隔离,且及时给我汇报消息,只是目前形式不容乐观。”
“你说,惠阳公主一回来就病了,难不成是我们从那个地方带回来的病?”
赵凌思却立马否认了元野儿的这个猜想,他刚才通过府中一位负责采买的丫头口中得知,在惠阳公主生病前,京城就病了不少人,但一直没有将病传入皇室,皇上也以为是什么普普通通的风寒,并未放到心上,直到有位染了病的诰命夫人进宫觐见淑贵妃与公主,这才将病传到了公主身上,而目前那位夫人也早就因为病情恶化不省人事了。
可是赵凌思心中更是犯愁了,真的按照这个说法的话,满京城都找不出那位零号病人来,几乎所有事情都停滞在王府内。
想到这里,他的道德就在谴责自己,这病,十有**是时空裂隙带来的连锁反应,而作为引发部分时空裂隙的未来人们,要不然就在未来吃香喝辣,就连唯一还留在赵朝的自己甚至都无力回天。
赵凌思又一次想到,在历史上,原本还在世的三皇子登基之后,荒淫无度,加上西域和中原的矛盾不可调解,不少边疆小国合力将赵国攻破,这庞大的帝国一夜之间四分五裂,又因世家影响强大,天下成为了几国割据,世家纵横的局面,从此陷入最黑暗的二百年。
莫非,就算是三皇子已死,在历史逻辑看来,他也需要一个契机来让整个赵朝陷入混乱吗?
赵凌思真是觉得自己越想越是细思恐极,到最后强迫自己不要在想。
可就在这个时候,元野儿将刚才拿到的药粉放到了赵凌思的桌上,说让他看看。
赵凌思拿药粉跟智能回答机底下一放,没想到万能回答机却真的有了反应,看着它闪烁的光芒,赵凌思和元野儿都凑近了,希望这药粉真的有什么妙用。
而这个时候,智能回答机半天才憋出来:
“报告,此药有一定作用,但少了两味药,因而只能起到抑制作用。”
“那少那两味?”
结果这个时候,智能回答机却又一言不发了,好像是回答不出来。
不过元野儿却觉得是个好兆头,毕竟至少这个药证明是有些用处地,于是她又赶紧叫来了小太监,小太监很快就将药的成分都列了出来,索性这些药材都算常见。
元野儿打起鸡血般的全副武装,带着没有收到瘟疫影响的团子,朝着街上去买药了。
毕竟现在整个王府,只有大病初愈的她和赵凌思能够真正的处理王府这些事务。
野儿主外,他主内。
这瘟疫一闹,他们学堂也停了,向来不爱上学的元野儿却觉得并不开心,虽然学堂里痛苦,但是街上之前是喜气洋洋的,现在可好,挨家挨户早就门窗紧闭了。
元野儿就和团子两个人缩成一小团,一一去找城中的医馆,可要不是吃了个闭门羹,就被对方赶了出来。
团子被赶第一次的时候,还算能够接受,结果到第十次的,团子都有些挂不住脸了,跟元野儿吐槽道:
“王妃,依我看,咱们就跟他们说,咱们是王府的人,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真把咱赶出去。”
“不行,这样不行的,他们也需要这些药开救命。”
而且元野儿也明白,若是这次找他们强要,那么下次就再也要不到了,但明明都是这些普通的药,却在这个时候,成为这么难买的东西。
瘟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座京城。
到了下午,团子和元野儿都有些失力的坐在了墙边,元野儿觉得,至少身边的团子一直没有生病是个好兆头。
团子却说:
“王妃,奴婢从小皮糙肉厚的,别人都倒下了,奴婢也不会倒下的。”
听团子这样说,元野儿觉到了一丝安慰。
她坐在京城角落的草堆上,去看高远的天空,原来没有人的时候,京城的天是这么远的,远到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那个时候自己,分明只用想着月亮和明天这两件事,而现在呢?
她不知道心中哪里萌生出的如此强烈的责任感,大抵是在这待了太久了。
整座京城,哪里能保证药材充沛呢?
“团子,你说,哪里的药材最多呢?”
团子审了伸懒腰,躺在草垛子上,一点形象都不在乎地说:
“大概是那些贵人手里多吧,毕竟贵人命贵,我们这些草民的命不值钱,一小块金子,就能买下一个人的一生。”
“贵人多,这么说的话,皇宫里的药岂不是最多?”
元野儿突然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的思路可算是通了,若是自己能去皇宫里要药材,那根本不愁数量和品质了。
团子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家王妃在想什么,立刻捂住了元野儿的嘴,小声道:
“王妃,万万不可,惠阳公主乃是皇帝最疼爱的女儿,淑贵妃又是皇帝嘴宠爱的女人,如今宫中所有药材恐怕在她们二人治好之前,都会先就着他们的,咱们去要,非但要不上,反而会让皇上对咱们王府失望。”
元野儿此时灵机一动,说出更为逆天的一个计划。
“咱们偷偷溜到太医院,把药材偷出来一部分。”
还没等团子拒绝,元野儿就决定要找赵凌思去要整座京城的地图,誓要今晚就突破到太医院。
当赵凌思听到这个计划的时候,也大为震撼,这简直就是逆天了,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突然觉得好像不是不行,毕竟当前王府里也没有这几味药材,除了小太监能从太医院拿药,几乎算是断了生路。
就在这时,刚好是小太监来汇报他身边人健康情况的时候,元野儿眼前一亮,说:
“若是让他带我们进去,拖住太医们,此事可行吗?”
良久,赵凌思开口说:
“其实目前最重要并不是要的最多的药材,而是我们需要一定药材,能让我们实验出新的药方,要的量不算多,但也需要一部分,至少保证可以容错,若是...”
赵凌思此时看向小太监,小太监会意,赶忙说道:
“王爷,奴才肯定是能找人拿出一小部分药材的,但多了估计...”
赵凌思也想到这,难不成新的药材真的要让元野儿偷出来吗?
这个时候,小太监又说:
“王妃于我有救命之恩,只是多拿了一小部分药材,这怎么叫偷呢?说到底,这药材是给天下人用的,若是只供应惠阳公主和淑贵妃,本身就...今夜又是奴才的友人值班,到时候奴才把他灌醉,王妃与团子姑娘行动便可。”
团子听到自己的名字,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对上了元野儿那炙热的目光。
到最后,团子只好乖乖答应。
她觉得自己在王府这几年,碰到这样的王妃和王爷也算是传奇了。
傍晚,小太监从王府里拎了几壶好酒,门口人见到他,非得不嫌弃还非常热情地揽住他,亲热地说:
“你呀,没想到到王府混的那可是个风生水起,啧啧,连这么好的酒都给兄弟们带来了。”
“没有兄弟们的扶持,我一个小小阉人怎么能喝上这么好的酒,如今宫里不是说惠阳公主转好了吗?来咱们弟兄几个找个屋子喝个不醉不归。”
“这不行,万一咱一走,太医院出事了怎么办?”
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小太监心下一紧,却又波澜不惊地说:
“谁会偷袭太医院这种地方呢?更何况咱们太医院现在光顾着惠阳公主和淑贵妃这两位贵人,她们吉人天相,难不成咱喝杯酒酒会出事?”
不知道是酒的味道实在太好,还是因为他们觉得,只医治这两个人实在是大材小用,几个人还真就应下了。
元野儿和团子穿着夜行衣,躲在一旁的草丛中,两个人的头发都被树枝勾乱了,见到几位太医一走,立刻开始了行动。
元野儿多年在部落狩猎的经验,让她在这小小太医院里来去自如,团子也非常尽力地跟在身后,一边还在嘴中念叨着:
“祖母,外祖母,祖父,外祖父,您们可要保佑我啊。”
元野儿看着地图,发现还有十几米就到了存放药材的地方,可她千想万想,竟然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位太医,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好像很是焦急的意思。
而这个时候,团子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好像是只猫,瞬间就发出了惨叫,声音很大,一下子就惊动了那个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