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通知是穿书啊 第17章 第 17 章

从茶摊里那些侠士口中，莫华清也弄清了眼下了情况，他瞟了一眼正襟危坐的杨楚。

杨楚好似全然不知周围情况一般，专注地盯着茶杯，好像里面有什么稀奇地东西一样，之前提出去明台寺的是他，如今去不得明台寺，他却一声不吭了。莫华清决然不相信杨楚会完全不知所谓武林大会一事，只是眼下他并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于是莫华清在桌子底下踢了杨楚一脚。

结果杨楚以一副纯然无辜的样子看向莫华清，问道：

“四哥，可是饿了？”

其实这话不该说杨楚问的错了，莫华清这一日在马车上足有半日未进食水，只是眼下情况却让莫华清面上更是冷了三分，那些如影随形，或明或暗的窥视让他完全无心于饮食之上。

接着杨楚的问话更是让莫华清暗暗恼火：“四哥你没吃点什么吗？哦，行了，我知道了，你没找到。”

杨楚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脸上一副忍笑的模样：“我去马车上拿点东西，你在此地，不要走动。”

说完杨楚就走开了，留下莫华清瞪着他的背影，想不通杨楚话里究竟透着什么意思。

杨楚一走，茶摊中的那些人如闻到血腥气的野犬一样围了上来，先是在周围小心试探，然后凑近，最后嘴角流着涎水迫不及待地靠了过去。

更有胆大者，直接坐到莫华清旁边，挤挤挨挨，让人不堪其扰。

围拢上来的武林人士让莫华清心生厌烦，他皱眉低喝：“让开。”

周围一静，下一瞬却又更为紧密的围拢上来，更有人按上打算起身离开的莫华清肩膀，嬉笑道：“这位公子急什么呢？不是想知道武林大会，留下来跟我们聊聊？”

他们一边说一边示意其他人去解决离开的杨楚。

莫华清抬高嗓门：“店家，结账！”

他试图努力起身离开，却被牢牢按在凳上无法动弹，周遭围拢试图动手动脚的人群让他感到恶心。

就在这时却传来几声痛呼，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茶摊内围着莫华清的人群皆是习武之人，自然听得清楚，有人呼喝道：“喂，谁去看看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道足够清晰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

“哎呀呀，诸位的热情真是让人生厌啊。”

茶摊内的江湖人士转身看去，正看到杨楚提着食盒，皱着眉很不耐烦地对着那些聚拢而来的侠客们道：

“很碍事啊。”

身处中心的莫华清松了一口气，只是按在他肩上的手没有移开，他无法起身，只能转头看去，他身边的人散去了一些，让他得以从人群缝隙中看见一些人捏着手指向杨楚走去，嘴里还嚷嚷道：“小子，你在说谁碍事？”

莫华清可以很清楚地听到杨楚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他很熟悉的语调道：“一会儿不见智商就掉了好几个档次，啊，反正你们也听不懂智商是什么，那我换一种说法……”

杨楚懒洋洋地、甚至不曾站直身体，用手挨个点着眼前的几个人：“如果还打算去武林大会的，带着你们的脑袋，离我四哥远点儿。”

他语气懒散，不带一点威胁，只一字一顿道：“听、懂、了、吗？”

空气霎时间就凝固了。

就在这时，茶摊顶上跳下一只穿着白袍的猴子，爪中捉着一把短刀，直劈按着莫华清的人手而去，那人猝不及防，仓促之间甚至来不及抽出兵器，只能匆匆收手而退，避开从天而降的那一刀。

不二猴一击未中，竟半空收刀跃到桌上，对着周遭挨挨挤挤的人群再度拔刀而斩！

茶摊之内轰然而炸，乱成一团。

莫华清脱困之后本想往外去找杨楚，只是眼下茶摊内挤满了人，又四处可见兵器寒光，当下便矮身藏于桌下，又拉过凳子尽量遮挡自己。

此时尽是呼喝与痛骂声。

一会是：

“弟兄们上，他只有一个人！”

过一会儿便传来几声痛呼和哀嚎声。

又或者是：

“人呢？人去哪里了？”

跟着又是：

“先杀了那畜生再说！”

等再过了一会儿，便是叫嚣：

“来日方长，我们撤！”

莫华清终于听见杨楚的声音，他的语气慢吞吞的拉长：“你说走就走？我不要面子的吗？”

一边说着，杨楚一边走进茶摊，他四下一看，弯腰与躲在桌下的莫华清对上视线。

莫华清一时感到有些尴尬，杨楚两眼一弯：“哎呀，四哥你反应不错，找的地方不错。”

不二猴在旁边“咭咭”叫了两声，好像赞同杨楚的话一般。

莫华清板着脸从桌下钻出，杨楚凑过来自自然然地弯腰为他拍拍衣摆上的土，又把手里一直拎的食盒递给莫华清，后者下意识接过，正听到之前说撤的人咬牙切齿道：

“你还要什么？”

“要什么？”杨楚疑惑转头，他板着手指数到，“自然是我们的辛苦费，损耗费，清洁费，惊吓费，形象损失费，欺凌动物费，精神补偿费……姑且就这些吧。”

不等对方开口，杨楚笑眯眯“啪”地一甩马鞭——莫华清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着赶车用的马鞭：“身上有什么，都交出来~”

等到这些人交出身上最后一个铜板之后，杨楚才大发慈悲地放他们离开，这些人不是没想过藏下一些钱，只是不二猴对此十分机敏，总是能发现他们想要藏起的钱袋。

“拿着吧，四哥。”杨楚丢给莫华清一个钱袋，莫华清伸手接住，却被钱袋的重量压的手往下一沉。

杨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用脚勾过来一个凳子，用袖子掸掸上面的土，让莫华清坐下：“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四哥你桃花运可真不浅，”他一边说一边往茶摊老板那里丢了块银钱，“店家，再上壶水来。”

他声音不高，甚至懒洋洋地，但此时茶摊老板耳聪目明，不仅飞快地重新上了茶水，还端来几碟干果。

莫华清坐在一旁，心中有些莫名恼怒。见他一动不动，杨楚颇为奇怪地看了过去：“四哥你还抱着食盒干嘛？放桌上吧，咱们吃完再走。”

这时莫华清才发现自己怀中还抱着之前杨楚递过来的食盒，不知怎么，恼怒却散了些去，他把食盒放到桌上，看着杨楚从里面拿出两碟点心放到桌上对他说：“暂且垫一垫。”回头又见莫华清看着自己，杨楚跟没骨头一样在旁边凳子上坐了下去趴在桌子上看着莫华清：“你在车上没找到可不能怪我，现在我都拿过来了，总不会要我喂你吧？”

莫华清冷飕飕地看了杨楚一眼，大有你敢试试的意味，然而杨楚不为所动，还真拿出双筷子挟了一块点心作势要喂他：“来，啊——”

眼见莫华清即将恼羞成怒，杨楚手里的筷子拐了个弯，笑嘻嘻地转向自己，然后一口吃掉。

见莫华清还在瞪着自己，杨楚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又喝了口茶水，然后皱起一张脸：“好难喝。”

然后他不由分说地也给莫华清倒上，嘴里还劝道：“虽然难喝，但是解渴，快喝，四哥。”

这种无赖做法让莫华清没忍住笑了出来，自从母妃走后，他感到他很久没这么轻松了。他笑得不可抑制，本来便吸引人的容貌，眼下更如山间绽放的一朵稀世幽兰，此时无论何人见了便要怦然心动，爱上眼前这个清冷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偏又在自己眼前展露笑颜的人。

偏偏杨楚毫无所动，他板着一张脸低声恐吓：“四哥你再不吃我真喂你了。”

这种威胁当然无效，杨楚左右看了看，拿起一块点心塞到蹲在一旁的不二猴爪中：“你去喂。”

不二猴：我？

见这一人一宠的眉眼官司，莫华清笑得浑身发颤，杨楚和不二猴对视一眼，最终杨楚一抹脸，最终决定等他这个四哥笑够了再说。

等到莫华清终于笑完停下来，一碗茶水就被推到他手边，莫华清抬眼去看，就看到杨楚露出一个带着少年气狡诈笑容来，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皱起眉来：

“果然很难喝。”

之后他们安静地坐着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