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窗如昼 第53章 给太子拜年

“给太子拜年？必须去吗？”林香艾问道。

“我跟其他人接触少，关系远些的，叫人送贺年飞帖过去就行了，但太子不同，且不说他身份尊贵，是日后的国君，只说我以前曾是太子的伴读，也少不得要先去他那里一趟。”金言奕说道。

林香艾还是不想去，“王爷自己去不行吗？”

“恐怕不行。”金言奕有些为难地说道。

林香艾见喜妹掀开了门帘，便迈步往里进，“王爷进来说话吧。”

金言奕无声地跟了进去，在炭盆旁的椅子上坐了，林香艾坐在主位上，有些担心地问道：“我听说太子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我去了，王爷不怕我得罪了他吗？”

单睐给两人上了茶，金言奕端起了茶杯，“这也正是我想叮嘱你的，太子脾气不好，我带你去跟他打个招呼，自有人带你去内院见他的福晋，他要是跟你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不要顶撞他。”

“行，我听你的。”皇帝之下，太子最大，林香艾也不想去惹这个麻烦。

“明日给太子的贺礼，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若是想在太子那里讨个好，就也备一份礼给他的福晋吧。”金言奕说道。

林香艾想起在盛国过年时，公主会挨个去她的哥哥那里拜年，“太子那里王爷去了，那恒亲王那里呢？”

“恒亲王那里自然也是要去的，不过他性子温和，肯定不会为难你，还有就是两位公主，固伦公主还养在宫中，皇上不许进宫拜年，你暂时见不到她，和硕公主的公主府距离皇宫不太远，我们从太子那里出来，就可以去一趟公主那里，给她的贺礼我也已经准备好了，她知书达理、为人和善，没什么需要担心的。”金言奕说道。

林香艾点了点头，“嗯，那就好。”

“盛国皇室兄弟姐妹多，想必你对这种场合都熟悉，也不用我多说什么，你只记得一点，面对太子时，千万要恭敬，无论他说了什么，你都绝不可言语挑衅。”金言奕郑重地警告道。

“太子和王爷的关系很不好吗？”林香艾问道。

“不好，皇上和太子都很讨厌我，在他们面前，我们都要谨小慎微，才能免于灾祸。”金言奕说道。

“他们为什么都讨厌你？”林香艾又问道。

金言奕不想回答，他站起身来，只说了一句“我明天一早过来接你”就离开了，林香艾让单睐和喜妹一起打着灯笼把他送了回去。

新年夜，小丫鬟们都没有回去，聚在林香艾房里的榻上，和大丫鬟们一起抓子、掷骰子、吃点心、喝奶茶，直玩到精疲力竭，才排成一排在榻上睡了。

林香艾没有玩的心思，一想到明天要见太子、亲王和公主，她的心就突突直跳，长兴公主去拜年，也就是说说闲话，略坐一坐就走了，自己能应付得来吗？跟他们说些什么好呢？

早上给贺纨伊还有莺歌和云屏拜过了年，林香艾和金言奕、金纪琪一起坐上了马车，来到了太子金曦元居住的殿宇。

林香艾几乎一整夜没睡，早饭也没怎么吃，此时紧张得有些想吐，金纪琪过来挽住了她的胳膊，冲她笑了笑，她的心里才终于安定了一些。

三人和身后的丫鬟小厮一起被东宫的仆人引着进了正厅的里间，金曦元刚送走几个客人，正在里面喝茶，见金言奕来了，微笑着招呼他过去坐。

三人向金曦元行了礼，金言奕客套几句，给金曦元献上一柄玉如意，金曦元示意小厮收下，让丫鬟给三人上了热茶。

“纪琪妹妹，听说你现在酷爱品茗焚香，来尝尝我这里的君山银针怎么样。”金曦元说道。

“早就听说君山银针是天下名品，还是太子殿下疼我们这些弟弟妹妹，竟拿出这样的好茶来招待我们。”金纪琪端起茶杯，掀开杯盖凑到鼻尖闻了闻，又轻轻啜饮了一小口，细细品味着，“这茶气味清新，滋味醇厚，喝来真叫人齿颊留香，果然是闻名天下的好茶。”

金曦元哈哈一笑，“还是妹妹识货，这可是皇上赏赐的，离了我这里，你可就再难喝到了。”

“多谢殿下让我们跟着沾光。”金纪琪笑着说道。

林香艾端起茶杯正要喝，金曦元的目光看向了她，“这位就是传闻中的长兴公主吧，果真气质非凡，来历国这几个月，都还习惯吗？”

林香艾放下茶杯，向金曦元略一点头，“多谢太子殿下关怀，妾身一切都好。”

“殿下，我家嫂嫂还没见过福晋呢，我带嫂嫂去后院跟福晋说说话吧。”金纪琪提议道。

“等会儿再去也不迟，我也想跟长兴公主说说话。”金曦元抬手招呼一旁站着的婢女，“锦心，去拿些点心来招待纪琪格格和长兴公主。”

那个叫锦心的婢女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公主嫁到我历国来，我是不是不能再叫你公主，而是该称呼一声康郡王的福晋？”金曦元问道。

林香艾低头答道：“殿下随意称呼就好。”

金曦元呵呵一笑，“我听说长兴公主向来飞扬跋扈，除了皇上，谁都不看在眼里，如今见福晋如此谦恭，可知传言都是些无稽之谈。”

“确实，微臣也有此感。”金言奕附和道。

“我还以为公主真如传闻那般跋扈，还在公主府里养了男宠，康郡王才会每日跟着公主外出，防止她闹出什么丑事来。”金曦元笑着说道。

金言奕面带微笑，“传言多不可信，殿下不必当真。”

“也是，长兴公主若是当真如此不检点，皇上还将他嫁给恪亲王和康郡王，岂不是在打你们父子二人的脸吗？”金曦元说道。

面对金曦元的言语挑衅，金言奕并不生气，皇上要怎么对待他，是皇上的事，他不能反对，也不能有怨言。

“殿下说的是。”金言奕冷静地说道。

说话间，有两个婢女走进来，分别在四人手边的小桌上放上一盘糕点，那个叫锦心的婢女把一盘核桃酥放到林香艾身边的桌上时，最上面的一块核桃酥滑落下来，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锦心把盘子放在桌上，赶忙跪了下去，口称“奴婢该死”，身子簌簌发抖。

“真是没用的奴才！”金曦元厌恶地看着锦心，“新年第一天，你就来寻不痛快，打自己十个耳光，给公主赔罪！”

“是。”锦心抬起手来，正要打自己，林香艾起身，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抱在了怀里，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一块点心而已，就当是我吃掉了，你去把扫帚拿来，把地上的渣滓扫干净吧。”

锦心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她仿佛没听见林香艾说了什么，只看着金曦元，等待着他的发落。

“公主就是公主，都管起我府里的下人来了。”金曦元不满地说道。

金言奕起身向金曦元行礼，“殿下误会了，福晋没有这个意思。”

林香艾知道不能得罪金曦元，她放开了锦心，也向金曦元行礼道：“按我们盛国的规矩，过年期间要是打了下人，会影响一年的运势，妾身不懂历国过年的规矩，一时着急，想为太子殿下免除厄运，就擅自对下人说了这些话，不是有意冒犯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原来是这样。”金曦元笑了笑，“既然是为了我的运势着想，那也没什么可责罚的，锦心，你去把地扫了，纪琪，你带着公主去后院吧，福晋在等着你们了。”

“是。”锦心充满感激地看了林香艾一眼，转身出去了。

金纪琪也和林香艾一起向金曦元行了礼，带着丫鬟们去了后院。

下人来通报说康郡王家的格格和福晋来了，太子福晋顾知微便让人把她们请了进去，还亲自走到门口迎接。

“福晋。”金纪琪和林香艾进了门向顾知微行礼。

“两位妹妹客气了，来，过来坐。”顾知微拉着金纪琪的手，去了里间的榻上坐，丫鬟也给林香艾搬了椅子，让她坐在榻前的火盆旁。

“天气这么冷，真是难为你们跑一趟了。”顾知微说道。

金纪琪笑了笑，“出入都有马车，没什么的，有日子没见了，我也想来看看嫂嫂。”

“等天气暖和了，你常来就是了，我也想跟你多说说话。”顾知微看向一旁的林香艾，“之前听说妹妹身子不大好，我早想去看看妹妹的，总是不得空，妹妹现在身子可好些了吗？”

“好多了。”林香艾微笑着答道。

“在王府住得还习惯吗？”顾知微问道。

“谢姐姐关怀，在王府一切都有人照应，妹妹都还习惯。”林香艾说道。

顾知微笑了笑，“那就好，我听人说，你们夫妻二人日日形影不离，这样恩爱和睦，真是让人羡慕。”

“太子哥哥是不是太忙了？才没有时间陪嫂嫂的。”金纪琪问道。

“是啊，外面的事，家里的事，让他总是不得闲，自从皇上病了，他就更忙了。”顾知微说道。

“等皇上病好了，太子殿下就有时间陪姐姐了。”林香艾说道。

顾知微的眼神有些落寞，“他跟康郡王到底不同，就是闲下来，府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太子殿下是做大事的人，不是我们王爷能比的，我们王爷就是太闲了，我倒是盼着他能有个正经的差事做。”林香艾说道。

“人之所求各不相同。”顾知微看向林香艾，微微一笑，“以后殿下少不了有需要康郡王帮忙的地方，妹妹所求一定会如愿的。”

“等太子殿下登基了，以后嫂嫂就是……”金纪琪还没说完，顾知微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种话可不能说。”

金纪琪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嫂嫂也一定会如愿的。”

“借你吉言，来喝茶，多吃些点心吧。”顾知微笑着说道。

林香艾叫喜妹上前来，把自己准备的珍珠项链送给了顾知微，顾知微见那珍珠颗颗圆润饱满，个头也不小，知道价值不菲，向林香艾道了谢，又叫人拿了些名贵的茶叶、香料和布料送给她们。

从太子的宫殿出来，林香艾一直在向金言奕和金纪琪感叹顾知微是如此地亲切和善，跟她说话聊天是多么自在。

金纪琪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啊，顾嫂嫂是多好的人啊，真是可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