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现在就是老师了,她以后会开一个私塾,成为私塾老师,吴姐姐做过官,她以后肯定还能当官,至于单妒,她也一定会找到她的出路。”林香艾说道。
金言奕不想否定林香艾美好的期望,只笑了笑,“希望她们都能如你所说,拥有光明的前程。”
“你身为王爷,也该帮帮吴姐姐才是,怎么还不把她引荐给关将军?你的赌约怎么办?”林香艾问道。
“吴娘子常常陪着喜妹出入将军府,关将军已经认识她了,我也跟关将军提过这事,关将军说将军府衙从没任用过女人为官为吏,他也不能开这个先例,我虽然身为王爷,却也不能左右德林将军的决定。”金言奕有些为难地说道。
“吴姐姐这样为百姓着想的人不能为官,真是可惜了。”林香艾叹息道。
金言奕附和道:“是啊,像吴娘子、单妒和竹青这样的女子,要是能生为男子,还能出去闯荡一番,博取功名,立一番事业,身为女子,有这样的学识和抱负,只能留到以后教育儿孙,确实是可惜了。”
“单妒说,不能出去闯荡,不是因为我们身为女人,而是掌权的男人不允许女人像男人一样去成就一番事业,身为女人不是错,不能得到公平的对待才是错。”林香艾说道。
金言奕细细咀嚼着林香艾说的话,不由得生出感叹,“单妒确实是聪明,我只想着女人不能像男人一样出去建功立业,却从没想过,为什么女人不能出去?是谁在阻止她出去?她说的对,是男人在阻止女人走出去,虽然男人和女人成了家,生活在一起,各自的目的却截然不同。”
“这世上的男人要是都能像王爷一样,不会拦着家里的女眷外出就好了。”林香艾说道。
金言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原先也阻拦过你,只不过你不肯听罢了,你这样说,真是让我羞愧难当。”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你不是很支持我出去学医吗?而且,你也愿意帮吴姐姐,那个关将军要是能像你一样,吴姐姐就不会被拒绝了。”林香艾说道。
“关将军的想法恐怕很难改变。”金言奕说道。
林香艾笑了笑,“吴姐姐说,事在人为,她是不会放弃的。”
“有时候,我挺佩服吴娘子的,自从察觉到皇上讨厌我,我就放弃了争取官职的念头,她却能一直争取到三十岁,从没想过放弃,这份信念和决心,真是了不起。”金言奕称赞道。
“我也挺佩服吴姐姐的。”林香艾看向金言奕,“不知道世安姐姐有没有向皇上求情,如果皇上能饶了吴姐姐,她说不定可以回到京城,在世安姐姐手底下找一份差事。”
“对啊!”经林香艾一说,金言奕才想起来,“我们临走时跟公主说的时候,她好像对吴娘子很感兴趣,还说愿意把吴娘子留在身边,我这就给公主写一份信,问一问京城那边的情况。”
金言奕说着,站起身来,“我回去写信了,你今天还没有看过水仙,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林香艾也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马上就要吃晚饭了,我就不过去了,明天再去看。”
金言奕点了点头,抬脚往外走,正遇上单妒端着茶走进来,“王爷这就走了?不喝茶了吗?”
“不喝了,你和你姐姐一起喝吧。”金言奕走到了单妒身边,轻声说道:“今天我进来找汤公子的事,太丢人了,你可不许跟别人说!”
单妒笑着点头答道:“知道了,除了姐姐,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看来是免不了被她们俩笑话了,金言奕无奈地摇了摇头,踩着两人的笑声,快步走了出去。
林香艾和单妒坐下来喝茶,说笑了几句,便吃晚饭去了。
晚饭后,林香艾去了竹青屋里,跟她说了今天莫白画师来找她的事,莫白并没有认出她不是公主,竹青听了,觉得放心了不少,她说莫白认识公主时,公主才刚出宫开府,年岁还小,当初相处也不过一年多,现在过了这些多年,她不记得公主的长相也属正常,
林香艾又跟竹青说了吴思宇去见喜妹的事,听到喜妹过得很好,竹青也为她感到高兴。
第二天,金言奕写好了信,放在了书桌上,待墨迹干了之后,流光拿起信来,装进了封筒里,用绳索捆扎了,又把封泥放上封口处绳索上,拿出王爷的印章,印在了封泥上。
解决了一桩心事,金言奕坐在椅子上随口问道:“承影最近怎么样了?”
流光把信收在了盒子里,“还是那样,前些天,王爷体恤他,让他好好休息,他就整天在屋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我见了都烦,最近福晋给他找了点事做,才好了点儿,我看王爷就不该让他休息,就让他每天忙得团团转,他才没工夫瞎想。”
金言奕抬头看向流光,“福晋去找承影了?她找承影做什么?”
“福晋也和王爷一样,担心承影这样消沉下去,早晚会出问题,所以主动去找了承影,给他指派了些活干。”流光说道。
“福晋给他指派的什么活?我怎么不知道?”金言奕好奇地问道。
流光笑了笑,“福晋特意嘱咐过,不能告诉王爷,所以王爷当然不知道。”
金言奕皱起了眉头,“我是你的主子还是她是你的主子?你们都听她的,不听我的了?”
“福晋说了,我们是自由身,这王府里没有奴才,也没有主子,王爷和福晋都是我们的雇主,但王爷让福晋管钱,也就是福晋雇佣了我们,所以我们应该听福晋的。”流光笑着说道。
“你既知道是我让福晋管钱,就该明白我要是不给福晋银子,她就发不出月钱,还不给我老实交代!”金言奕故作严厉地说道。
流光并不十分在意,冲着金言奕做了个鬼脸,“王爷才舍不得不给福晋银子呢。”
金言奕斜眼看着流光,生气地问道:“你是不是想挨板子了?”
流光见金言奕真的生气了,连忙告饶,“王爷饶了我吧,是福晋不让我告诉你的,我要是说了,以后福晋再也不跟我说这些悄悄话了,我还怎么偷偷给你报信?”
“福晋经常跟你说悄悄话?”金言奕问道。
“那当然了。”流光见金言奕听进去了他说的话,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我和福晋关系很好的,她经常来找我商量事。”
金言奕心中略有不满,“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承影的事,她说不能让承影这样闲着,会闲出毛病来的。”流光说道。
“其他的呢?”金言奕又问道。
“福晋要我学学算账,可以帮一帮竹青姐姐的忙。”流光说道。
“还有别的吗?”金言奕接着问道。
流光认真地想了想,“最近没别的了,只有承影和算账的事。”
金言奕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对流光说道:“以后不许说你跟福晋关系好,能跟福晋关系好的,只有我。”
流光不以为然,“后院的姐姐们都跟福晋关系很好啊。”
“她们是女人,男人之中,只有我可以跟福晋关系好。”金言奕说道。
“是吗?我看福晋跟承影关系也不错,还有医馆里的郭大夫和小郭大夫,福晋天天去医馆见他们呢。”流光说道。
福晋关心承影,金言奕没法说什么,福晋去医馆,他更没有办法阻止,流光这小子,尽说些扎他心窝子的话。
金言奕揉了揉额头,又斜眼看向流光,“你是存心气我吗?”
“没有没有,是我说错话了,王爷是福晋的丈夫,当然应该是跟福晋关系最好的人。”流光弯着腰看着金言奕,笑着说道。
“告诉我,福晋给承影指派了什么活,我保证不会让福晋知道,是你告诉我的。”金言奕说道。
流光走到了金言奕身边,轻声说道:“王爷,福晋给承影和喜妹姐姐买的那个院子,你知道在哪里吗?”
“听说离这里不太远,我还没去过,你提这个做什么?”金言奕问道。
“那个院子,喜妹姐姐是不可能去住了,承影也不想自己搬出去住,福晋就把那里挪做了别的用途,王爷找个借口,到那个院子里走一趟,就什么都清楚了。”流光说道。
金言奕知道流光是有意没有说得太清楚,也就没有继续追问,“我想去医馆,福晋都不许我去,我要是去了那院子,被福晋知道了,她肯定要责怪我。”
流光撇了撇嘴,“既然王爷这么怕福晋,那还是不要再追问了。”
“谁说我是怕福晋了?她是大夫,我是她的病人,我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才要听大夫的话。”金言奕辩解道。
“好吧,王爷说的有理。”流光拿起了装信的盒子,向暖阁外走去,“我去驿站给王爷送信了,王爷就好好听大夫的话,安心在家待着吧,我叫李萌进来伺候。”
金言奕看着流光走出去,心里暗自生闷气,福晋指派承影做什么去了?怎么还要瞒着他?自己也不是非要知道承影在做什么,实在不行,等承影回来,再把他叫过来问问就是了。
不过,福晋也可能跟承影交代过了,不许他告诉自己。
侍卫李萌走了进来,“流光出门了,叫属下进来伺候,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承影不在吗?”金言奕问道。
“回王爷,承影不在,他一早跟着福晋一起出门了。”李萌说道。
承影和福晋一起出门的?金言奕想起以前问福晋,她身边的男人哪个最合她的心意,她就说是承影,现在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这可怎么行。
“最近承影都是和福晋一起出去的吗?”金言奕问道。
“是的。”李萌答道。
“你可知道福晋和承影出去做什么了?”金言奕问道。
李萌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下午福晋和承影也是一起回来的?”金言奕又问道。
“这,属下不太清楚。”李萌低着头答道。
金言奕站起身来,在暖阁里缓缓踱步,又在李萌面前停了下来,“福晋给承影买了一处宅院,你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之前承影买家具的时候,属下也去帮过忙。”李萌说道。
“你去让人备好马车,我们出去一趟。”金言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