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
一年后。
“哥哥!”
周之训刚回家,正打算将身上那件黑色大衣脱下,他一听脚步声便知道是陈冕。
“慢些跑,”周之训停下手中动作,张开手臂搂住冲进自己怀里的陈冕,“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陈冕用头顶在他怀里来回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因为得知你要回来。”
她和周之训关系的转变发生在陈冕住进这里的半年后。
在他们彻底成为熟悉的朋友后,周之训主动提出的,他希望陈冕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在别人问起与陈冕的关系时,能坦荡地回答,“lovers。”
陈冕考虑两周后,同意了周之训的请求。
她没有前任,甚至连暗恋对象都没有过。
陈冕喜欢周之训,毕竟没有哪个人像他那样细致周到,更没有谁的模样如他一般英俊张扬。
陈冕曾天马行空地猜想过,周之训会不会是世界的造物主,要不然他怎么会这样完美,完美到不真实。
起初陈冕对周之训的情感十分浅薄,仅仅是因为他对自己好,所以才对他好。
因从小亲缘关系淡薄,陈冕很渴望拥有一段长久的亲密关系,她尝试过讨好自己的父母以及同父异母的哥哥妹妹,希望他们能够真正接纳自己;也尝试过寻求一段密不可分的友情,徒劳无功。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周之训出现了。
如果对方是他的话,陈冕觉得或许可以。
周之训比她高得多,肩很宽阔,给人能承受住世间所有压力的错觉,墨绿色的眼眸,总是深沉地看着自己,如同暴雨过后的松林,刺眼的阳光穿破茂密的枝叶照射在地面,静谧温暖。
“哥哥,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吗?”
周之训突然按住她的脑袋,把她死死禁锢在自己怀中,良久后询问道,“晚上想吃什么?我叫Bella先准备着。”
“勃艮第牛肉和薄饼。”
“好,”周之训没有松开她,反而伸手搂住陈冕的臀部,好叫她能用双腿勾住自己的腰,然后顺势坐在阳台的躺椅上。
陈冕觉得有些喘不过气,特别是对方的舌头几乎塞满了她的整张嘴。
太大了。
哪里都是。
“Tiara,”周之训身体往后撤了些,伸手抹掉陈冕嘴角的津液,复又情不自禁地倾身吻啄着她的嘴角。
有点痒。
陈冕双手攥着周之训的衣袖,攥出一道道拧巴的褶皱。
Popo在门外叫了一遍又一遍。
“popo,popo在叫我,”陈冕侧头,周之训的唇瓣擦过她的脸颊。
“你听错了,”周之训掰过她的脸,急切地吸吮着她的唇。
陈冕在心底默默给popo道歉,要怪就怪周之训这个急不可耐的色.鬼吧。
两人齐齐下楼已是四十分钟后的事,Bella早已将晚饭备好放在保温柜里等着上菜了。
“Tiara,今年寒假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十二月末吧。”
陈冕学的是音乐,有钱人家生的女儿大多半大学专业与艺术有关,反正也不指望她们能够挣多少钱,也不希望她们吃太多学习的苦,不如陶冶下情操,碰上聚会也好有显摆与展示的条件。
“我记得最初学钢琴,一直记不住哪个琴键弹出来的是哆,当时用的琴不好,是个杂牌,现在名字也忘记了,只知道我在牌子上做了标记,对应到黑白键上刚好是哆。”
“嗯,很聪明,”周之训毫无保留地夸奖她。
小时候陈冕学琴很苦,那时她还跟着母亲一块儿生活,没什么钱,父亲给的仅有的生活费都被母亲拿去整容保养以及购买奢侈品去了。
家里很穷,是真的穷,冬季气温紧逼零下,母亲不允许她开暖气,小陈冕穿着厚厚的冬衣,把自己裹成个粽子,臃肿地坐在钢琴椅上,哆嗦地按下一个又一个琴键。
“你的父亲呢?”
“他有自己的家庭,”陈冕语调平常甚至有些麻木,“哥哥,我和你讲过吗?我的母亲插足了父亲的婚姻,是个坏女人,当然,我的父亲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冕的母亲叫冯美霞,父亲叫陈康。冯美霞和陈康互为初恋,那会儿冯美霞的家庭状况要比陈康好得多,在陈康的事业上助力不小,只不过后来冯美霞家破了产,陈冕的外公外婆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相继离世。
陈康为了更好的前途放弃了冯美霞,选择与另一位高管女儿结婚,也就是陈康现在的夫人曾白铃。
原本大家都该过好现下的生活,许多情情爱爱该断绝在这时,然而五年后,陈康再次与冯美霞相遇,凄惨羸弱的冯美霞勾起了陈康对她的怜爱,也让这负心汉想起过往种种美好。
陈康婚后出轨冯美霞,并且生下了陈冕。
“你的父亲是个狡猾且蠢笨的愚人,”周之训毫不留情地批判道,“他的每一次选择都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还伤害了你,Tiara。”
陈冕耸耸肩,不在意道,“那些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非常好。”
“是的,”周之训托住她,将她抱进怀里,就像她抱着popo一样,来回摩挲着她垂落双肩的发丝,“这些事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不必在意更不必理会他们。”
Tiara,你有我就够了。
周之训在心里补充。
“对了,期末会举办小型音乐会用作成果展示,你要来吗?”
“我可以去吗?”周之训轻声反问道。
他记起,陈冕不太愿意在外人面前公开自己与她的关系,特别是在她熟悉的人面前,她的朋友们恐怕现在都还不知道她非单身,上次无意中听到她们之间的对话,对方还想为Tiara介绍男友。
陈冕点点头,“当然可以,只不过你不要和我表现得太过亲密。”
和周之训恋爱,因为对方太过耀眼,陈冕有些忌惮她本身的实力被遮盖,被冠上难以摘下的称谓——‘Eli先生的女友’。
说到底,既是因为周之训,也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不自信。
“可以,”周之训答应下来,“我过来听完音乐会就离开,之后在校门口等你可以吗?”
陈冕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她反倒有些愧疚,掩饰性地亲吻着周之训的嘴角,“抱歉。”
“没关系,”周之训十分顺从地接受了陈冕的‘讨好,’“你开心最重要。”
-
期末音乐会。
陈冕起了个大早,化妆师和服装师已经在休息室等着了。
周之训也起了,他有晨跑的习惯,每日六点半就会起来。
现下他已经跑完了,洗过澡换了身深蓝色的家居服,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长腿交叠,视线落在手里的电子屏幕上,看着十分闲适矜贵。
“醒了吗?”周之训听见脚步声,朝陈冕看过去。
她刚起床,脑袋炸了毛,思绪不清明,手在身上胡乱抓痒,眼神东看看西看看。
周之训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过去牵住她,“醒了没?要再去睡会儿吗?时间还很早。”
陈冕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口不对心道,“醒了。”
“要喝口咖啡吗?”
周之训牵着她让她坐到了他刚坐的位置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温度刚好,喂到陈冕嘴边,“喝一口,醒醒神。”
陈冕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小口。
“好苦。”
“是要我送你去学校还是司机?”
“司机。”
“好,那我等会儿再过去。”
陈冕点点头,和周之训温存了一会儿,进了休息室,再出来时发型已经做好了,衣服没换,穿的是一件长度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天太冷了,礼服得等到候场时再换。
“路上注意安全,”周之训在陈冕出门前叮嘱道,“待会儿见。”
司机四平八稳地将陈冕送到学校礼堂门口,Josie和Naomi等在后门檐下,见她过来,兴奋地朝她招手,“Tiara,这儿!”
“嘿!”陈冕一只手拎着装有礼物的纸袋,另一只手提起羽绒服衣摆,大步走过去,“我来晚了吗?”
“怎么会,正好,你吃早餐了吗?没有的话我这里有多的鸡蛋。”
“吃了,”不仅吃得很饱,周之训怕她候场时间太长,还贴心为她准备了可颂,饿的时候可以垫吧垫吧。
“Tiara,你准备好了吗?”
“Sure”
准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陈冕很紧张。
她从小就习惯躲避聚光灯或者摄像机,她恐惧自己的行为暴露在大众目光下。
自从学了音乐,参与了许多避无可避的演出,陈冕有在逐渐克服这一恐惧,虽见效甚微,好歹是向好趋势。
为了弥补因恐惧胆怯带来的失误,陈冕每一次演出都用了十二分的努力,她把每一首曲子深深刻在自己心中,形成肌肉记忆,哪怕自己因过度紧张大脑会有短暂空白,肌肉记忆会带动自己的双手完成曲目。
陈冕的上场顺序靠后,候场的地方在舞台一侧,可以将观众席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知道周之训很早就到了。
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着门,Caleb板正地站在他身后。
周之训穿得十分低调,黑西装,白衬衫,银色的领带夹,同时又十分正式。
陈冕迫不及待地朝他极小幅度地挥了挥手。
果然,没看见。
“先生,Tiara小姐在朝您挥手,”Caleb以为周之训没注意到陈冕的小动作,提醒他道。
周之训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道,“我刚刚回应她了,是她没看见。”
再次说明,这是一篇俗气的爱情故事[害羞]
作者什么都想要尝试写一下,可能质量不高,没办法深究文中细节,谢谢大家阅读[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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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