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品谈判师（gl） 第15章 酒吧

这天是周末，张思谭在厨房里煲汤。

提前泡好的猪肉加生姜料酒下锅焯水，焯好后扔进电饭煲，模式调到煮粥。

定好时间，张思谭拉开垫子在客厅做瑜伽。她并不属于很瘦的人，常年跑步只是让她的皮肤更紧致身上没有赘肉而已。

常年坐办公室，身体尤其是颈肩难免僵硬，瑜伽可以很好的帮助缓解肌肉疲劳。只是做瑜伽太费功夫，张思谭并不常做。

身体艰难的摆成视频中的形状，张思谭感觉“咔吧”一声，各个关节都打开了。

音乐通过耳机传进了耳廊。房子小，张思谭尽量把动作放缓，不碰到电视柜和茶几。

厨房里的汤终于好了。张思谭起身去关了正在喷汽的电饭煲上的按钮。

再把玉米块、胡萝卜块放进去，又调到了做饭模式。

等到热汽再次喷出，张思谭掀了盖子，往里加了点盐和一小把葱花。

这汤是给小朋友煲的，稍撒了点味精，让味道甜一点。

汤里泛着油星，拿勺子把浮在上面的沫儿舀了，张思谭又拿出保温盒来，挑了几个大块的肉，把汤也倒了进去。

闻着香味儿，齐安也醒了。

她拖着拖鞋从卧室跑出来，印着粉红小草莓的小裙子随着她的跑动一翘一翘。

“哇。”倚在门廓边，齐安看着碗里那诱人的汤，不由得留口水。

“醒了?我煲了汤，现在喝还是待会儿?”张思谭往外舀着汤，边舀边问。

“现在现在。”

齐安迫不及待的想喝，张思谭责令她去洗手。

早上买的油饼被张思谭放在盘里，把保温盒拧开，又另外盛了两碗汤端到客厅。

“待会儿要不要陪我去医院看个小朋友?”张思谭看着坐在沙发前狼吞虎咽的齐安,“你吃慢点。”

“太好吃了。”齐安捧着碗喝了一大口，唇角油油的。

“小朋友?”

“嗯，也患有脊髓萎缩。之前帮他组织过募捐，一来二去认识的。”

齐安听到对方有脊髓萎缩症，不禁愣了愣，拿筷子的手也顿了一下。

她表弟也有这个病。她亲眼见过她表弟的两条腿比成年人的腿还要粗好几倍，局陪组织水肿，她小姨不停的帮他按摩，手指都抽筋，一时掰不过来。

“好。”齐安闷闷的应道。

吃过了饭，张思谭提着一兜绘本开门。齐安看她拿着费劲，主动帮她拿了保温盒。

一路上车满为患。虽然是周末，但出来玩的人也不少。

汽车尾部排出的热汽不断汇集，上空的太阳又炎炎刺目，温度有些高。

张思谭轻车熟路，带着齐安进了一个病房。

病房里的人听到敲门声喊了一句“进来”，看到是张思谭，小男孩的妈妈从床上站起来，很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思谭你来啦！”

“嗯，给小宝带了些绘本。上次看他对恐龙还挺感兴趣的，这次多挑了点。”

小宝妈妈把袋子接过去，床上的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孩儿欠了欠身，脸上有笑，但因为太过消瘦，这笑像是挂在皮上。

“这是我们组新来的小孩儿，叫齐安。”张思谭把齐安往前推了推，介绍道。

“你好你好，我叫陈咏梅，这是我儿子赵灿宝。”叫咏梅的女人介绍自己，拍着自己儿子，“叫姐姐。”

小宝已见过张思谭好几次，很熟稔的喊“思谭姐姐”。

在看到齐安的时候，他嘴张了张，不知道叫什么。

陈咏梅在一边帮他:“叫安安姐姐。”

“安安姐姐。”小宝跟着学了一句。

张思谭拿过保温盒来拧开给小宝看:“小宝你看我煲的汤香不香，你中午多吃一点好不好?”

“好。”小宝很喜欢张思谭，对她的要求都说好。

前几天陈咏梅在微信上跟张思谭抱怨小宝又不好好吃饭了，张思谭便煲了汤来看他。

“最近腿疼不疼啊?”

“不疼。”

“我带了好多绘本给你，你还看不看恐龙呀?”

“看！”

小宝一听恐龙就要从床上坐起来。他自己立不起来，陈咏梅把几个枕头塞在他后背倚住。

“我要看霸王龙！”

“霸王龙?小宝喜欢霸王龙呀。”张思谭从袋子里拿出绘本，找到一个印有霸王龙的给他。

“霸王龙跟我一样，胳膊特别小，腿特别粗。”小宝拿过绘本，指着上面的霸王龙，炫耀一样给张思谭看。

绘本上一只咖色的线条龙稳健地立在地上，两只小短手挂在身侧。

张思谭心疼地看着小宝，说道:“霸王龙的小胳膊可以保持身体平衡，小宝也用你的小胳膊写好多好多漂亮的字好不好?”

“好！”

齐安安静地陪在一边，看张思谭和小宝指着绘本上的恐龙编故事。

过了一会儿，小宝的爸爸赵鑫荣提着一大兜水果从门里进来，热得满头大汗。

“怎么这么久?”陈咏梅嗔怪道，递给赵鑫荣毛巾让他擦汗。

“你一说思谭来了，我就又去买了点水果。”赵鑫荣边擦汗边憨憨的笑，冲思谭打招呼。

“这是齐安。”两个人又打招呼。

“吃香蕉，助消化的。”赵鑫荣从兜里拿了几枝香蕉给张思谭和齐安，自己又剥了两根，一根给了陈咏梅，一根给孩子掰了一半，自己吃剩下的一半。

张思谭没有谦让，接过香蕉剥开吃了。齐安见张思谭接了，便也接过了香蕉。

黄莹莹的皮被剥落，香蕉的清香掩盖了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

要走的时候，赵鑫荣把那一兜水果都塞给张思谭。张思谭跟他拉扯着，最后拿了两个苹果走了。

出了医院，周围气温又热起来，闷闷的贴在身上。

齐安侧过头去看张思谭，看她整个人都在光影下，巨大的光晕穿过碧天，在矗立的繁华大厦之间停摆。

她之前只是看几份报表就觉得生活太苦了想摆烂，可是有更多比她还要辛苦的人还在坚持着，在看不到的地方拼命够着阳光。

*

七月末，迎来了两件大事。

第一个就是发工资啦。第二件是齐安的实习期过了。

看着卡里多出来的几个数字和手里的工资小条，齐安有一种想要跳起来拥抱思谭姐的冲动。

为什么是要拥抱思谭姐呢，可能是因为她就坐自己对面吧。

齐安咂吧着一个杏干，嘴里酸到不行，不停的分泌唾液，又欲罢不能。

她把工资小条用胶水沾到电脑屏边上，炫耀自己也是需要交税的人了。

张思谭从旁边路过，看到一张白/条被糊到电脑上，嫌弃到不行:“你干脆把它贴脑门上，去恭王府转几圈，那儿人挤人，能被更多人看到。”

齐安被张思谭的毒舌逗笑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抬头看向张思谭:“思谭姐，你工资多少呀?”

“职场上谈论工资是大忌你知道吗?”张思谭一手撑着桌沿，一手撑着椅子，俯下身去把齐安半包围住。

“我知道呀，这不是只跟你谈论嘛。”齐安嘿嘿的笑。张思谭的脸凑得她很近，再往前一点就能碰到鼻尖。

“你都明晃晃的贴出来了，还用跟别人谈论吗?”张思谭直起了身，回到自己工位上。

“思谭姐，我们晚上去喝酒吧，我请客！”齐安往前凑了凑，隔着办公桌对张思谭说。

“刚拿工资就要把它败败出去啊。”张思谭拿眼瞅她。

“嘿嘿嘿，我在你家白吃白住的，你又不收我房租，再不请客我都不好意思了。”

“也是，我还天天给你做饭呢。”

“是呢是呢，思谭姐最好了。”齐安趁机拍她马屁。

张思谭笑笑，一个月的工作经历就让这个职场小白变成油嘴滑舌职场黄鼠狼了。

“表做完了吗?”

“做完了做完了！”齐安一副邀功的姿态，“我现在做表可积极了呢。”

她现在各种函数都会，之前计算机老师教的饼状图她老走神看不会，现在操作一遍就会了。

下了班，齐安跟在张思谭后面蹦蹦跳跳的往外走。

办公室的人不知道她们住一起，张思谭又对谁都热情，他们便以为这是师傅带徒弟，每天看她们一起上下地铁也没有人问。

她们去的酒吧在一个很窄的巷子里，墙上缠着许多灯带，照着巷子灯火通明。

往里进的时候，有人在门口拿着一个圆筒往胳膊上盖章，算是门票的一种形式，可盖可不盖。

齐安把胳膊伸出去，那人重重的往她胳膊上一戳。

张思谭嘲她幼稚，却也把胳膊递了过去。

两个人胳膊上都盖了大圆戳，是一个小汽车的造型，酒吧顶上的射灯照过来，一道蓝紫色的光打在上面。

齐安让两个人的胳膊并到一块，拍了张照。

进到里面，灯红酒绿，但没有妖魔乱舞的人群，还没有上人。

齐安找了个卡座，问张思谭喝什么。

“额。”张思谭还真认真思索了片刻。

她没想到齐安说的喝酒是来这喝。

“能点饭吗?”

“能啊。”齐安跟张思谭坐在一起，把单子给她看，“思谭姐你饿了?”

“额……”张思谭满头黑线，没吃饭不饿难道还饱吗。

她看着点了一些听上去能填补胃的东西。鸡米花、拼盘、冷吃牛肉、薯条……

齐安则点了一堆花花绿绿的酒水。

服务生拿着托盘端上来，包装都很好看，摆盘

看上去也像是用了心的。

但是……张思谭拿叉子叉起一个鸡米花，凉的。

“你点那么多酒。”张思谭生咽下鸡米花，淡淡地说。

“这些度数不高，甜的，你尝尝。”

齐安端起蓝色的一杯递到张思谭唇边。

张思谭低头抿了一口，确实没什么酒味。

所以她就要坐在这，忍着这破锣嗓子一样的喊麦，吃着不知道啥时候做的已经凉了的油炸物，喝糖水??

歪头看了看身边这个正兴高采烈拍照的小人儿，张思谭暗叹了口气。

算了，她开心就好。

张思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齐安包容度那么高。

自己不收她房租还心甘情愿给她做饭，确实是因为她说一个人住害怕，但也有一部分是觉得好像家里多一个人也挺好。

灯多亮了一盏，碗筷也多了一双，耳边有了个人叽叽喳喳的跟你打诨。

张思谭正感慨，却见齐安已越过卡座跑到T台上跟一个粉抹得比面粉还白的男人在对舞。

本来酒吧里人就不多，他们两个跳动的幅度又大，一眼看过去特别扎眼。

耳边的音乐声十分嘈杂，电流声一阵一阵，张思谭看着台子上的人卖力地唱着，眼睛闭到一起，也不知道是在对口型还是真唱。

舞了一会儿，齐安大概也是累了，往卡座这边奔过来。

“思~谭~姐~”

扑过来的小人儿脸有些微红，依在张思谭身边。

“这个特别好喝，你尝尝这个。”

张思谭推开她递过来的酒杯:“你少喝点吧，这些酒后劲大，喝多了容易醉。”

“我已经醉了嘿嘿嘿。”

迷离的双眼瞪着张思谭，问她:“思谭姐你觉得我好不好看?”

“……”醉了的人不会说自己醉了，但齐安这副耍无赖的样子又好像真的醉了。

“你不是说你喜欢女生吗，还跟一个男生跳那么劲爆的舞。”

酒香绕在张思谭的耳边，配着像漏电一样的音乐，脑门一震一震。齐安贴得她太近，不禁问了一句不过脑子的话。

齐安怔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他是个0哈哈哈。”

0?

张思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秒悟了这个数字，尴尬一瞬，从包里拿出一个牌牌递给齐安。

金色的牌牌与原来那个样式一样，只是后面多加了两个字:齐安。

可能光线太暗，齐安又喝得晕晕糊糊的，没看清思谭手里拿的是什么，只知道她要递给自己东西。

她手心向上，伸到张思谭面前。

张思谭无奈，只能把胸牌放到齐安手里。

指尖蹭过她的掌心，很烫人的温度，张思谭立马缩回了手。

“少喝点吧。”

嘱咐完，她才又说:“恭喜转正。”

齐安手里攥着胸牌，感觉到有一股热流涌过胸/口。

“谢谢思谭姐。”小声说着，也不管声音有没有被音乐盖往，张思谭有没有听到。

低头端详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牌牌，又一次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簇拥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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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