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解的黑影世界 第74章 人间蒸发（2）

这边姚解和杜继春两人合作，很快就把笔录整理成了文件传给了乌和县的特别行动组。而另一边，郎客自从和戴凌阔一道坐在电脑前，整个人和老僧入定了一般，两眼只盯着屏幕，手里敲着键盘，姚解和郎客在办公室里对坐了这些日子，自然明白他对于文书工作是什么德性，隔三差五就走神开小差，一篇千字的学习报告能写一整天。

而郎客也说过，他上学的时候也总是走神，姚解心想他这人的好成绩全是靠智商提携，一堂课四十分钟他有十分钟专注都算好的，更不用说什么刻苦用功。

姚解默默地观察了郎客一会儿，看到他如此专注，算是见到了一回难得的稀奇事，莫名其妙地想到那句兴趣是学习最好的老师，他很早以前上学的时候天天要求背各类没头没尾的名人名言，用来在作文里“画龙点睛”，今天突然就冒出了这一句，倒也是有那么点应景。

他想去上个厕所，就要从办公室门口离开，这时候他听见郎客的椅子一动，原来他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着姚解，抬脚跟了上去。

姚解好笑地心想上厕所也要一块么。

两个人走出办公室，郎客用手背敲着自己的脖子，他一连看了快两小时的电脑屏幕，不光脖子僵硬，背也有点酸。他对姚解说道：“要不是看你有动静，我都没意识到时间过这么久了。”

“头一次见你干活这么卖力。”姚解说，他想了想又道，“你估计还要花多久？”

“到今天晚上吧。”郎客估计了一番工作量，说道，“晚上我点个外卖继续，这样估计**点就能完成。”

见姚解默然不语，郎客没有由来地觉得自己像个一心扑在工作对家里不闻不问的丈夫，心想自己和姚解一块在朝州市，难道要让姚解一个人出去吃饭。

他下意识地把杜继春排除了两人之外。

他立马改口道：“我们出去吃吧，上次来朝州都没待多久，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特色。”

姚解似笑非笑地看了郎客一眼，说道：“我刚刚只是在想，戴凌阔给你的特别授权大概只能在这用上一次，没法把你调进数据服务办公室，容霄辉不会同意的。你做得越卖力，岂不是接触的时间越短吗。“

郎客听完姚解的话后简直是醍醐灌顶，顿觉自己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说：“你说得太对了，稍微放慢点速度戴凌阔也不会说什么。我没必要这么上赶着，眼下分明是她要我帮忙。”

“也别做得太明显了。”姚解提醒。

郎客点点头，显然在这种专业领域他心里有数，不过他的心情看上去更好了，对姚解说道：“等我一会儿看看出去吃什么。”

即使说动了郎客拖延进度，对于大局也没多大改变，姚解的重点并不是在这上面。他只是觉得能让郎客多点自由也不错，即使这种自由有时限，因此他才出口提醒，想着郎客可能没注意。

等两人回到办公室，戴凌阔还是老样子，头戴着耳机干活，杜继春对他们说道：“乌和县那边他们已经派人去茅坪村，落实周茜曼的笔录了。如果能找到当年的债主是谁就好了。”

“为什么要找到债主？“姚解坐下来，对于这点有些好奇，”都过去十多年了。“

“这种在县乡放高利贷和放赌债的人要么偷偷地一直在干，只有少数才被抓住，要么收不上账天天骚扰别人。”杜继春在乌和县公安干了这么多年，对这些“风土人情”十分了解，“我们之前走访没有调查出乌晟德有欠外债的情况，但我们都只是走访了他的邻居和牌友。万一他另有关系网呢。”

“如果能找到乌晟德当年的债主，就能搞明白他欠的到底是什么债，从这方面入手调查，看看乌晟德之后还有没有赌博欠债的情况，究竟是从此金盆洗手，还是藏得更深了。由于他离异独居，这事他要是不大嘴巴到处说，也没人能知道。”

姚解赞同地点点头，问：“那这活崔崴派谁出去干了？”

“你们组的亓乐曜、王霁还有我们县的张茂。”杜继春回答。

两个特别行动组成员搭配一个“地头蛇”，这配置和他们去曲陵市如出一辙。出去行动总归是有警察证更方便，更不用说是去乌和县下辖的茅坪村，能不能听懂方言都是个问题，杜继春在他们这边，廖静外派下村是大材小用，他们在乌和县的行动还需要廖静支持，那么到茅坪村自然要把张茂带去。

“如果真有欠债，也许他的死亡能和这个扯上关系。”杜继春说，“目前线索太少了，能抓住一个是一个。”

所谓的破案调查不就是这样，要从大量的无关线索中找到关联性，把它串联起来。就算是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也许在日后想来正是案中的关键所在。

因此听到乌晟德有不为人知的赌债时，就连崔崴也不会觉得这跟黑影杀人无关，而是叫人过去核实调查。即使他没有这个念头，行动组几个公安出身的人也会极力建议他这么做。好在这一回崔崴格外重视，到目前为止都指挥得像模像样。

在杜继春和姚解讨论的时候，郎客回到自己的电脑面前接着干活，有了姚解的提点，他没有刚开始那么百分百投入了。

其实，以戴凌阔的身份，她完全可以用网安那边的权力和几家外卖平台公司的信息安全部门直接对接，要求把乌萤的信息传过来。

但这就涉及到保密性质的问题。这么转手，要涉及到太多人，首先要出具一份正式的信息调用文件，要让办公室的徐梦传和高朋盖章，还要在网安部长办公室那里备份，接着送到那几家平台公司，在那他们就更鞭长莫及了，谁知道内部流程经手一通，不光是信息安全部门，肯定还要送到法务部和特别助理那边，到底要让几个人知道这件事。越多中间环节，就意味着泄密的可能性越高。

再加上这件事和应急管理处脱不开干系，戴凌阔认为还不如自己这边解决拉倒。既节省了时间，直接免掉文书流程，又增强了保密性。这种数据库并不那么严密的平台，靠郎客一人解决绰绰有余。此时正是他黑客技术发光发热的时候。

戴凌阔自己在查乌萤在年初的通讯记录，发现这名年轻女性的通讯简直少得可怜，几乎所有的短信都是广告。电话只有缴纳话费和更换流量套餐。

不过，现在的人本来发短信和打电话就少了，这大概也算是正常情况。

戴凌阔没有把这点太放在心上。她对于乌萤来朝州市的行动，从正常人的想法来看，可以分为两种情况，一是过来找工作，二是投奔亲友。

如果是找工作，除了认识的朋友介绍，就是去网上的招聘软件上寻找，下一步才是去当地的人才交流中心或是去什么厂区看看。

她用乌萤的号码查了几家常见的招聘平台，果然发现了她在上面的账号。戴凌阔花了一点时间破解，这平台的防护性太差了，戴凌阔很快就黑了进去。在账号中，乌萤在上面并没有投放自己的简历，不过的确收藏了几十家公司。

都是一些对学历没有太多要求的岗位，像什么美容美发学徒，美甲实习，电商运营，保险销售之类，地点也很多，几乎东部很多一二线城市，乌萤都有看过。但奇怪的是，乌萤只收藏了岗位，并没有和这些hr交谈的记录。

也许她对这些职位不感兴趣，戴凌阔心想，这些城市中自然也包括了朝州市。乌萤收藏了一家广告公司，戴凌阔点进去的时候发现这公司居然已经关门大吉了。

当然这也不是特例，这么多公司中，关门和停止招聘的公司总共有五六家，尤其是这些都不是大公司，乌萤只有初中毕业的学历，显然不可能去收藏大厂岗位，那么小公司和小商户运营不善倒闭，那也很正常。

戴凌阔查了一下这家叫良途传媒的广告公司，原来它只是在招聘平台上关门，还没有注销掉，也不知道实体到底还开着没。

乌萤有没有可能去朝州市入职了这家公司？戴凌阔查了良途传媒五险一金的缴纳记录，在其中并没有看到乌萤的名字。当然，这并不能排除乌萤没有入职过，如果她是实习生，或者入职了但老板不给缴纳保险，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这家公司位于朝州市平城区，而他们目前也在这块地方，这是朝州市的几个老城区之一。戴凌阔本来想叫姚解和杜继春过去一探究竟，但她看了眼时间，这个点等两人过去，就算人家公司开着，多半也下班了。与其白跑一趟，还不如明天再去。

她今晚再找找线索。

更何况到傍晚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比方说这四个人食宿该如何解决。她看到姚解在那里无所事事地玩手机，就说道：“姚解，你能把后勤安排一下吗？”

“住这附近？”姚解问，“你对星级有要求吗？”

“在附近普通的连锁就可以了，我跟杜继春睡一间吧。定两个标间就可以。”戴凌阔说道，“我晚上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你们晚饭怎么办？”

“出去吃。”姚解回答，“小戴你要跟我们一块吗，我刚刚看了几家还不错的餐厅。我们在这也得张弛有度不是么。”

戴凌阔笑了笑，说：“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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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人间蒸发（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