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她又在凹人设 第7章 砸碎

叶如一声“娘娘”刚落下，清脆的瓷器便“当啷”一声砸落在地，红色的粉末飞溅到绣着莲花枝的鞋面上。叶如收回了手，有些惊慌道：“娘娘，嫔妾不是故意的！”

江水白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印象中是她自己碰了一下瓷坛，但是一切发生的太快，叶如这样一说，江水白也有点不确定了。

一旁的青雀反应很快，立刻着人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又扶着江水白到室内换了双新鞋子。

“零零一，又怎么了？”江水白接过青雀递过来的帕子，把手擦干净，“不会是胭脂里也有毒吧？”

“亲亲猜的没错哦~不过不是胭脂里，而是胭脂坛内壁被抹上了腐蚀性药物，然后掺进了脂粉里。按照药量，涂抹几次亲亲可能就要毁容了哦。”

江水白把手使劲往帕子上抹了抹，后怕道：“是谁？跟我这么深仇大恨的吗？难不成是皇后？可这也太明显了吧？”

“就是皇后哦，不过外面那三个人亲亲也最好小心一些。”零零一语重心长，“宫斗中尔虞我诈很正常，亲亲加油哦~”

江水白心情有些复杂，她本来以为自己的演技已经有所提升了，没想到这只是后宫生存的第一步，现在还没有上位成功就遇到了下毒事件，系统任务果然可怕。

她调整好心情，再出来后换上了一幅不耐烦的神色。三人似乎知道这次彩虹屁吹得并不成功，都垂头站在外室等她。见江水白出来，叶如赶紧上前解释道：“本想和娘娘介绍一下这盛放胭脂的瓷器，没想到由此惊到了娘娘，实在是嫔妾的不是。”

“哦？这瓷器瞧着也就普普通通，难道还有什么来头？”江水白漫不经心道。

“今日嫔妾三人去皇后殿下处请安时，殿下听闻我等要来探望娘娘，特地赐了这瑶州瓷。瑶州是皇后殿下本家，瓷器闻名天下，这小小的坛子听说值一金呢。”

“一金”是多少，江水白并不清楚，但这不妨碍她日常diss一波：“一金而已，还当是什么稀奇东西不成？”

“是嫔妾见识短浅了。”

江水白又看了岳妩带来的礼物，是经籍斋的笔墨纸砚一套，据说也十分贵重。这次江水白十分小心了：“这里面总不会有毒吧？”

零零一：“……有，掺在墨锭里，使用的时候通过气味对人体造成伤害，长期使用可导致死亡。”

江水白：“……还真是厉害了。”

可能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她竟然觉得理所当然。江水白叫朱莺拿着盒子给她看了两眼便收了起来，几人见江水白兴致缺缺，便都起身告辞。

“时候不早了，便不叨扰娘娘了。”

江水白叫青雀送几人出去，心中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系统叫她小心温兰依几人，难道说她们和皇后是一派的？可是叶如打翻了有毒的胭脂坛，又告诉她瓷器是皇后送的，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一边想，江水白无意中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作为主人，她的寝殿位置自然是最好的，窗外就是玲珑轩的后花园，打眼就能看到碧泠泠的水面上汉白玉的玲珑桥，这桥也是沟通前后两间寝殿的必经之路。江水白眼看着几个眼熟的人匆匆走过，后面还跟着一堆拎着各色盒子的太监宫女。

“青雀，温婕妤她们没走吗？”江水白愣了一下，问道。

“她们听说二小姐在宫中，又受了惊吓，说要去看看。”青雀不明所以，“我看娘娘有些疲累，便自作主张着人带她们去了。”

江水白接连遭遇三波下毒，可以说确实很心累了。她也知道平时她不怎么管事，这时候更没人敢触碰自己霉头，但还是忍不住道：“怎么不和我说，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三个人别的不清楚，反正投毒第一名，一会儿再送给江月白点什么点心胭脂笔墨，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家二小姐了！

但话出口江水白也只能临时改了台词：“你不知道那几个小蹄子狡猾得很，上赶着去看江月白，怕不是背着我有什么盘算……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江月白把我的绸缎扣下了？她凭什么！”

江水白说完便从榻上起来，连衣服都没换，怒气冲冲就往外走。青雀拦了两下没拦住，知道小姐气性大，只好紧跟在后面。

“江月白！你出来呀！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江水白走得飞快，生怕自己晚了就再也见不到“妹妹”了，虽然系统说那些都是慢性毒素，但谁知道中一次招会有什么不良反应，“你有……你有本事抢绸缎，你有本事出来呀！”

她气势汹汹闯了进来，温兰依三人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倒是江月白见怪不怪，放下茶杯道：“家里教的礼仪都被你吃了？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江水白莫名觉得她又有点像自己中学时候的班主任。不过这不重要，江水白先望向了桌子——很好，桌子上除了茶杯什么也没有，看起来还没有进入送礼的环节。

“几位妹妹不是刚从我那里出来，”江水白瞪了一眼江月白，转向三位客人，冷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来我妹妹这里了？难不成有什么不能和我说，非要找我妹妹？”

“嫔妾冤枉。”叶如反应最快，赶紧站起来紧张地行了个礼，“只是听说江二小姐在这里，又想着是娘娘的妹妹，特来探望罢了。”

“哦？既然如此，那不介意多本宫一个吧？”江水白大喇喇径直过去，坐到了江月白身边，“我也一日未见妹妹了，不如一并探望了吧。”

江月白深深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自家姐姐无理取闹的性子她自然知道，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她也很熟悉。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从那句“有什么不能和我说，非要找我妹妹”中竟然罕见地听出了保护的意味，这让她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反驳江水白的话。

叶如看着江水白竟然真的坐下不走了，只能尴尬地笑笑，默认了这种发展。

江月白和三位客套了一会儿，客套到江水白都犯了困。终于等到温兰依照例端上了自己制作的桃花酥和绿豆糕，江水白一把就把盘子掀翻在地。

“江水白，你又发什么疯！”江月白知道自家姐姐迟早作妖，早就暗自盯着她，但此时还是被吓了一跳，“要砸去你房间砸，别污了我眼睛！”

“这是本宫的宫殿，本宫爱在哪里砸就在哪里砸！”江水白趁她们客套早就打好了腹稿，“温兰依，你送本宫这些也就算了，本宫不和你计较，可本宫是陛下亲封的修容，同一样东西送了本宫，万没有再送别人的道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房间里寂静一片，几人早习惯了她的胡搅蛮缠，此时都默不作声，看着她上蹿下跳宣扬自己的歪理邪说。

“继续呀，怎么不继续了？”江水白踩过地上的桃花酥，柔软的鞋底沾染上了粉色的糕点屑，踱到了叶如的面前，“叶婕妤，你有要送给我妹妹的东西吗？”

叶如扬起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

“我来看看，这是什么。”端着礼物的侍女已经两股战战，平生都未曾见过如此嚣张的嫔妃，被江水白夺过手里的礼盒时竟然吓得完全不敢反抗，“哦，又是胭脂啊，真没意思。”

她抓起一个坛子，打开看了看，有些纠结地问零零一：“我没砸错吧，这些里面真的都下了毒啊。”

零零一：“没错哦亲亲，本系统在宫斗方面可是专业哒~”

“多大仇多大恨，哎其实温兰依做的糕点超好吃的，还有胭脂什么的，大夏天那么早起来听起来就挺麻烦。”

话虽这么说，但江水白砸起东西来丝毫不手软。她笑着松开手，就仿佛只是为了听到那一声脆响，一个又一个漂亮的瓶子在她脚下碎成齑粉。

“啊，砸完了。”最后一声落下，江水白脸上露出了可惜的神色。这不是演出来的，她从小到大都被教育不能浪费东西，如今突然砸了这么多据说很名贵的瓷器，虽然不是送给她的，但她还是感到了一阵心疼。就好像她扔剩饭的时候，明知道不能吃了，还总想着回锅再热一下。

“岳美人，你的东西呢？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来拿？”江水白懒懒坐回去，打算给岳妩一个机会。如果她说没准备，把东西带回去就算了，但是如果她执意要送……江水白也只能辣手摧墨锭了。

岳妩看了看其他两人，从身后小太监捧着的盒子中抽了一盒墨锭出来：“出来匆忙，未能备好礼物是嫔妾的错，只是这古墨贵重，嫔妾觉得真真适合娘娘和二小姐。”

江水白接过墨锭，二话不说直接砸在了岳妩的脚边。岳美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脚一软跪了下来。

“够了！”江月白万万没想到别人来探她的病也能被自家姐姐搞成这个样子，脑袋都开始发疼，“你消停一会儿行不行，我迟早被你气死！砸够了就赶紧回去，还嫌不够丢人！”

江水白确实砸够了，挨个瞪了几人一眼：“下回送什么东西可要好好思量，如果还不能合本宫的意，可一个个的给本宫等着。”

放完狠话，也没理气得发抖的江月白，抬步就走，只留下一室凝重和满地狼藉。

江月白好声好气给来看她的三位娘娘道了歉，还拖着伤脚亲自送几位出门。等她回来，便看到昨天刚从家里过来的侍女金燕在院子里等她。

“怎么了？”

“小姐，”金燕靠近她，悄声道，“今日大小姐砸的东西，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