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她又在凹人设 第13章 偷听

江水白心里有些着急，但还要装作一派云淡风轻：“一惊一乍的，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江月白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戳破她的色厉内荏：“好了，你先去后面耳房坐一会儿，等陛下走了你再回去。”

电击实验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江水白瞪了江月白一眼以完善人设，然后就乖乖跟着银鸥去耳房了。

耳房和中堂只有一门之隔。陪她来的朱莺侍候她坐在软榻上，不一会儿外面脚步声响起，越发靠近，最后在中堂内停下。江水白听见那个熟悉的男声问道：“今天谁来了？”

“是妾身姐姐。”江月白与皇帝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柔软了几度，“但是刚刚回去了。”

“江水白？”周令济似乎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名字，“这女人心肠歹毒，阴险毒辣，你离她远点。”

尴尬在小小的隔间里蔓延开来。朱莺偷瞄江水白，悄悄离远了一些。而江水白猝不及防被cue，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被昏君肯定了妖妃的演技，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在夸她吧？是吧？

但是就算这么想她也完全没办法高兴起来啊！这个深井冰皇帝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出“心肠歹毒、阴险毒辣”八个字的，难道有点儿自知之明就这么难吗？

江水白木着脸，和零零一说：“小幺，我伤心了。”

系统在妖妃对待君主或是魅惑对象的态度上要求并不高，充分给了江水白发挥的空间。但是这种情况她不确定自己当做没听见会不会崩人设，她并不想去外面打扰别人的二人世界，只能手动给自己加戏：“嘤，我心好累，我万念俱灰，被陛下这样说，我难过得都动不了了。”

零零一无语：“……亲亲，能不能在嘤的时候注意一下表情管理呢？”

虽然这样说，他也知道这时候江水白出去会让自己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形象雪上加霜，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她。

而外面江月白轻笑一声，声音甜得似蜜：“臣妾晓得了。只是她毕竟是妾身姐姐，陛下答应过臣妾，不会为难她的。”

“自然，不过如果她做了什么让朕不高兴的事，朕也不会放过她。”

“陛下肯答应臣妾不为难她，臣妾已经很开心了。”

“呵。”

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似乎是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扫到了地上。紧接着便是一些奇怪的声音，江水白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种展开太魔幻，她觉得自己脏了。

“……真是鸿门宴啊。”江水白努力屏蔽外面的声响，心里有点难过。江月白说得那么清楚，她也在宫里呆了一段时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警告自己离皇帝远点，不要再肖想他。

可她根本就没有想和江月白抢啊。

这可能就是妖妃人设太稳当的副作用，也算是对她演技的肯定吧？

江水白漫无目的的想着，外面的事情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结束，她觉得漫长地像过了一个世纪。朱莺和她一样从未经历过这种事，忍到现在已经是面红耳赤。总得找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才行，江水白百无聊赖地随手打开了任务面板，然后愣住了。

任务一中的“时长”一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了，江水白明明记得昨天看的时候括号里还是0.6/240，今天已经跳到了1/240!

“小幺，快看！时长涨上去了！”江水白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激动的神色都快掩盖不住，朱莺已经奇怪地看了她好几眼，江水白都没有发觉，还是零零一电了她一下才让她稍微收敛了一些。

“是的，涨了。”零零一也有些迷茫，“按道理说亲亲没有和皇帝共处一室，应该不能算相处……”

一人一统盯着任务目标看了许久，过了一会儿，时长从1跳到了1.1。江水白仔仔细细把任务一的描述看了又看，“和君王相处时长总计达到十昼夜”，可是“相处”的判定又是什么呢？

“小幺，我们来做个试验吧。”江水白脑子转得飞快，心里把可能的几个变量都过了一遍。首先排除掉要处于同一个房间这个选项，然后最有可能的是……

她装作烦躁的样子左顾右盼，实则在打量着自己所处的这个空间。耳房的面积并不大，长度大概有两米的样子。江水白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她似乎想离中堂的喧闹远一点儿，轻轻地向最远的那堵墙靠去。江水白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墙上，然后目光贴在任务面板上一动不动。这次她等了很久很久，外面的声音都小了下去，时长也没有向上涨。

“果然是距离。”江水白肯定道，“现在这个距离不行，看来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就算‘相处’了。”

“小幺，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在这之前，她甚至已经在考虑放弃任务的事情了，做好了永远回不了家、过一天算一天的准备。但是这个发现又给她带来了希望，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任务接都接啦，失败就是再死一遍的事，成功了就是血赚！江水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完全可以。

外面的喘息声渐渐微弱了些，看起来应该已经快结束了，江水白又凑近和中堂连接的那面墙。她现在完全没了之前的低落情绪，一心只想把时长刷满。

等括号里变成（1.5/240）的时候，外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男人的嗓音再次响起：“今天晚上朕便不过来了，那个程君竹说晚上还有军情商讨，非要朕去含光殿议事。明明是他们自己的事，真不知道养他们有何用。”

江月白笑着宽慰他几句，过了半晌脚步声才响起。朱莺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再抬头，哪里还有江水白的影子？

她心里一紧，急忙追出去。江水白倒是没跑多远，就停在耳房的门外。她和零零一说：“我猜是五米。小幺，今晚咱们就去试试吧。”

零零一觉得不是太妙：“亲亲想做什么？”

“他们不是要去含光殿吗？”江水白第一次没有消极怠工，摩拳擦掌道，“含光殿就在玲珑轩不远，我觉得我们可以偷偷过去，如果被抓连理由我都想好了，就说出来消食怎么样？”

零零一觉得不可以。但是江水白难得如此奋发向上，他有些不忍心打消她的积极性：“那……亲亲要小心一点。”

“好嘞，小幺你就瞧好儿吧。”

江水白第一次主动做任务，显得无比兴奋。她甚至来不及和江月白道别，急匆匆地回宫准备了。

其实也没啥可准备的。江水白在这边住了也有两个多月，对宫里情况还是熟悉的。因为皇帝非常昏庸，皇后又不得宠幸，宫里没有真正能管事的，家世好的高阶妃嫔们大部分时间谁也不服谁，环境简直乌烟瘴气，各种管理一片混乱。也正是因为这样，江水白对今晚的行动倒是有几分把握。她让朱莺盯着含光殿，又叫青雀拿了各宫的地图来，打算好好研究一番。

夜幕渐渐降临，屋檐下挂着的宫灯依次亮起，江水白坐在烛火旁边静静地等待着时机。朱莺传来消息说含光殿今夜人不多，只有相国程大人和几位将军。这是个好消息，江水白信心满满，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披上了黑纱做的披风，以心情不好为由打发了其他人，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夜色中。虽是夏天，但晚上还是有几分凉意，她捂住兜帽，贴着墙根急匆匆往前走，没注意到身后一闪而逝的人影。

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江水白最初还觉得是自己运气好，但是等她摸到含光殿门口，连一个侍卫都没看到的时候，她方才察觉到不对。

这也太顺利了吧？以至于她怀疑有什么幕后黑手在帮她。

“娘娘。”

这一声仿佛惊天炸雷，炸得趴在含光殿偏门门框上东张西望的江水白一个趔趄，她转身又仓促，脚一扭就要跌倒在地。

但好在一双手从身后扶了她一下：“娘娘小心。”

江水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吓，简直心神俱裂，大声嚷嚷来掩盖自己的害怕：“谁？”

“娘娘最好还是不要回头。”身后的人见她站稳，轻轻道，“在下无意以陋颜污了娘娘的眼。”

明明不是什么威胁的话，但江水白真的不敢回头了。她脑海中开始无限循环播放这些天从小宫女那里听来的宫闱夜谈，什么“前朝皇子吊死宫中沦为厉鬼专诱妃嫔自杀”“杖刑而死小太监怨气四溢化形夜游”，再联想起以前宫斗剧中因为知道的太多被灭口的剧情，无论哪种她都不敢回头了。

但是妖妃的尊严让她必须嘴硬：“本宫、本宫凭什么听你的？你究竟是谁？装神弄鬼。”

最后四个字她说的声音小之又小，似乎只是在给自己壮胆而已。然后她就听到了熟悉的轻笑声：“娘娘上月见过我的，难道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