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瘾 第22章 22

姜涂不认识他，但对对方过于靠近的距离感到不悦，下意识又挪了挪位置，几乎靠到了卡座的边缘，退无可退。

她忍无可忍，“先生，不好意思，你可以坐过去点吗？”

酒吧的DJ非常吵，她用平常的音量根本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对方自然也听不到。

男人将耳朵凑过来，试图听清她说的话。

姜涂的手虚抵了下，用更加大声的分贝说：“能不能坐远一点？挤到我了！”

“不好意思——”对方同样用非常大声的音量同她道：“我看你很眼熟！灯太暗了，想看看清。”

这一回，姜涂听清楚了，好在对方并没有不讲礼数，很识相地离她远了一些。

音乐渐隐，一曲毕，蹦得满头大汗的Judy从舞池中央跳下来，像只蝴蝶一般轻巧地落在男人的另一侧。

趁着转场的时间，Judy跟她介绍：“这是我朋友，高辰。”说完她眨了眨眼给姜涂使了个眼色，姜涂立马领悟，看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Judy的Crush了，“这是我的新朋友，姜涂，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姜涂？”

男人闻言，若有所思。

姜涂莫名，印象中她并没有关于这个高辰的记忆，但怎么看起来对方像是认识自己一般。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原因。

高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你认不认识程葛川？”

姜涂眉心一跳：“你是？”

“我跟他是高中校友，前阵子他回国我们还聚过。”

“哦，是这样。”姜涂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说世界真小。

“你是他未婚妻吧？我听他提起过你，前不久还跟你求婚了，是吗？今天怎么有空出现在这里？他不来吗？”

面对高辰一连串的问题，姜涂并不是很想回答，可眼光掠过一旁同样好奇的Judy，她只能尴尬地笑笑，言简意赅的回：“分手了。”

高辰惊讶地挑眉，“怎么会？你们之间怎么了？”

姜涂勉强地摆出了个僵硬的笑容，“彼此不太合适，我比较普通，他应该找个更门当户对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两人都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Judy直接打起了圆场，用手肘肘击了一下高辰，“喂，第一次见面问这么多干嘛，来啊，跟我去跳舞。”

姜涂正欲开口：“我想我该走了，时间差不多了。”

却被Judy又使了个眼色，她不由分说拉起瑟缩的姜涂，“既然分手了，那就恭喜你回归单身啦，跟我去跳舞发泄一下呗。”

姜涂不会跳舞，只能学着Judy的样子小幅度摆弄着身姿，她还是放不开，四肢显得僵硬，不过对于不爱运动的她而言，短短十分钟已经足够在燥热的空气中气喘吁吁。

时不时有男人猥琐的眼神传递过来信息，姜涂忙挪开视线假装看不见，紧紧跟在Judy身后，确保自己的安全。

“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会儿。”她的额尖沁着细汗，喘着气拉住精力充沛的Judy，“我再坐一会儿就走了哦。”

Judy正跟高辰贴着身子打得火热，自然无暇关注落单的姜涂，她挥了挥手，“回家给我发消息报个平安吧。”

“好。”

姜涂拎着小包从酒吧出来，才觉得世界清净了，耳边还残留着音响的混响，刺激着她的鼓膜，刚出来时竟有一刹那有失聪的错觉，外界的动静听起来都闷闷的，像隔得很遥远的样子。

她从失重的喧嚣中走出来，走到了相隔一条街的咖啡店，可惜已经快要打烊，她赶在最后一分钟买了一杯热可可，在咖啡店的外摆位置坐了下来。

这会儿才觉得松了口气，缓和不少。

果然，这种环境还是不适合她，之前在英国也去过几次，她都不喜欢，后来程葛川就不勉强她了。

可今晚跟高辰的偶遇，令她隐隐不安起来。

高辰会告诉他自己的近况吗？

她怕程葛川听了受刺激，又来公司楼下发疯，闹大了对大家的影响也不好。

她捶了捶酸涩的小腿，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回家了，夜深了她一个人穿成这样走在大街上多少是不安全。

结果想着什么来什么。

刚要起身，身后就传来一阵轻佻的口哨声。

“小妹妹，这么晚了一个人啊？”

“有没有兴趣跟哥哥们一起玩玩啊？”

姜涂背脊发凉，头皮发麻，心道不好，这时候是该直接跑的，可她僵住了，被吓得动不了。

刚下肚没多久的鸡尾酒和可可奶在肚子里打架，就在她盘算着撒丫子跑的时候，一辆车从不远处疾驰而来，在马路牙子边停了下来，冲着几个流氓的方向摁了几声喇叭，甚至还开了远光灯，闪得一群人都睁不开眼，用手挡住。

那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怎么可能受这气，挡着胳膊作势就要干过去。

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是个高大的男人。

他背着光，姜涂一时也瞧不清是谁。

“不好意思，那是我女朋友，哥几个就别惦记了，这点钱够不够你们今晚开销？”

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现金纸钞，递到那几个寻事的流氓面前，他赔着笑，“孝敬你们的。”

姜涂从声音就分辨出了男人是谁。

程葛川成功用金钱打发走了那几个人，他松了口气，转身向着姜涂的方向走来。

男人一改以往傲慢的态度，向她伸出手来，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柔：“你还好吗？能走吗？”

姜涂咬着牙点点头，没有理会他递来的援助之手，强忍着后怕站起来，因为腿软身形一时有些摇晃，没站稳，程葛川连忙伸手虚掩着她，又怕她抵触自己，顿在半空。

“我已经知道错了，姜涂，我在改了。”

姜涂头也不回朝前走，“程葛川，我们已经结束了，还要我说几遍呢？”

程葛川并没有理睬她的驱逐，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自顾自说道：“刚才高辰给我打电话了，说他看到你了，问我要不要来。”

姜涂无可奈何停下脚步，转过身，仰头看向程葛川：“你再这样我真报警了，我不想见到你。”

“好，我知道，”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在听到她毫不留情的拒绝后发怒发狂，而是平和地点头，“那我送你回去行吗？你是女生，夜路不安全，最后一次，好吗？”

见他如此诚恳，姜涂终究是没忍心，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没让程葛川知道自己的最新住址，“你送我回公司吧，我还有活儿没干完，得跟领导交差。”

“这么晚？领导？没想到陆清泽这么不是东西啊。”

“不管他的事，”姜涂心中默默为拉他当挡箭牌的事给陆清泽道歉，“再说了，这也不管你的事。”

这一次程葛川没再反驳，只是撇撇嘴，总算将姜涂哄上了车。

程葛川还贴心地从车上拿了瓶水递给姜涂，“喝水。”

姜涂没有设防，嗯了一声，“谢谢。”

喝完酒后的她口干舌燥，确实需要一杯水解渴。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口水下去，等待她的是更深层的地狱。

一开始只是感到有些晕眩，转而意识渐渐涣散，眼神对不上焦了，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

姜涂刚察觉出不对劲，还来不及求救，整个世界顷刻间黑漆漆的压了下来。

等她再次有意识时，入目的是昏黄的光线，身下是柔软的大床，头顶着暖色系的天花板，明晃晃的吊灯被一旁开了一条缝的窗子灌进来的微风吹得吱呀作响。

这儿……是哪里？

姜涂反应过来，正欲起身，手腕传来因为挣扎导致的钻心的疼，她仰头看去，就见自己的双手被一左一右用麻绳绑在了床头两侧，就连双脚也被用绳索捆在了一起。

她惊呼，自己的嘴却被胶带严实地缠住。

她试图转动脖子看看周围有什么东西可以自救。

更糟糕的是，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由于心跳过速加速了血液循环，越是挣扎越是面色潮红，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令她不安，嘴被堵住，只能用鼻子呼吸，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急促。

程葛川，到底给她喝了什么？

她用有限的角度环顾四周，在右侧发现了自己孤零零倒在一边的包包，她的手机正静悄悄的躺在里面。

可她四肢被缚，要怎么样才能拿到电话呢？

这时，周身被困，听觉却异常灵敏，这里看摆列陈设，应该是一家豪华酒店，不远处的被掩的门内传来了淋浴的水流声，应该是，程葛川吧？

不好的预感开始放大，没想到他竟然想对自己用强的。

“好兄弟，多亏你啊，”果然，程葛川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他嗓门挺大，估计觉得姜涂没那么快醒过来，所以语气更是肆无忌惮，姜涂集中精神，全神贯注地倾听，“要不是你告诉我姜涂在哪，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呢，放心，事成之后给你个大红包，她只是耍点小脾气罢了，今晚我卖点力，努力挽回一下就是。好了好了，不聊了，美人在卧，跟你聊个屁！挂了！”

看来他口中的好兄弟，应该就是刚才在酒吧遇到的Judy的Crush——高辰。

原来他给他通风报信去了。

怎么办？

自己羊入虎口，要是真的被他强了，以后怎么办？

是拼死抵抗，还是先安抚再想办法逃跑？

最烦躁的是，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人，还是陆清泽。

要是她真的被程葛川玷污了，陆清泽会怎么做？会怎么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