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好 第21章 第 21 章

在方哲言面前话说得漂亮，但连接受挫，心里怎么会一点都不难受呢？

骑着小摩托路过艾叶家，看到艾叶坐在树下的凉床吃青芒果。南樱停车，拎着衣服进门。

把袋子扔给艾叶，拿了一块青芒果蘸了辣椒咬一口，嘴里含糊不清道：“你拿去穿吧！就当我提前送你生日礼物了。”

“我生日才过了两个月，谁送生日礼物提前一年送的？”艾叶嘴上抱怨，收礼物的动作可不慢。见南樱被辣得直吸嘴，准备去给她拿点喝的。

“你要喝什么？我家有杨梅汁和椰子汁。”

南樱大着舌头道：“来瓶啤酒吧，我现在得借酒消愁。”

艾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衣服能送她，八成是方哲言不满意。

她故意撇着嘴逗南樱：“人家不要你才想起给我？那不行，人家不要的我也不要。”

南樱横了她一眼：“装什么装？心里都乐冒泡了还嘴硬。我现在敢说不要还给我，你得掐死我。”

不愧是好姐妹，这么了解她。艾叶哈哈哈笑了一阵，去厨房给她拿了啤酒，并贴心的切了个柠檬。柠檬啤酒，南樱的最爱。

“方哲言真够挑剔的。这套衣服要不是颜色太素了，当婚服都够格了。”

南樱有些沮丧道：“也许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吧！毕竟那些小姑娘是要穿着它泡茶、不是结婚。”

艾叶瞪眼瞅她：“我在帮你说话，你能不能不要灭自己的威风？”

“我也很气呀！为了这套衣服我看了三遍《城之源》。哭得眼睛都肿了，用了整整一包纸巾。你别说，道妹长得真好看，哭戏也好。真是我见犹怜。”

“虽然我很喜欢贝拉，但也不能昧者良心说道妹在《城之源》里演得不好。她的哭戏在他泰真是无人能及。”

“贝拉我也很喜欢的，她的《天生一对》我看了不下十遍。我比较喜欢她演坏女人的桥段。和她搭戏的泡泡哥，虽然笑起来很迷人，但我还是觉得她和杰拉宇最般配。两人站一起就有夫妻相。”

“我也觉得唉！但我觉得她挑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以前的男朋友长得还不如隔壁寨子跳紧那罗那个伙子呢！年纪又大，又花心，幸好分了。”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话题越扯越远，越远越快乐。等一瓶啤酒喝完，南樱已经不沮丧了。回家的时候还有心情让艾叶给她拿一点蘸芒果的糊辣椒，她觉得这个辣椒吃蘸水鱼肯定也好吃。

南樱绞尽脑汁、推陈出新，但方哲言就像一个讨人厌的反派一样，每一套衣服都能挑出这样、那样的毛病。

南樱的态度也从最初的顾客就是上帝慢慢滑向要与这个上帝同归于尽。

第六次被毙，南樱捏着裙腰的手青筋直冒。

她不由得怀疑，这单生意不是报恩，而是眼前这货在报复她。

不就是使唤他帮着摘了点羊奶果么？不就是看到了他穿着水母服又瘸着腿的倒霉样么？又给他买药、又送他回家，不是应该抵消了么？他还想怎么样？

越想越气，她酝酿着要不要摔个杯子，然后大喊，我不干了，你另请高明吧！

方哲言看着脸拉得比驴还长的南樱，知道她正极力克制打自己的冲动。见她这么生气，裤兜里的两张演出票更不敢掏出来了。

正想冒着生命危险让她再改一次，不想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方哲言被吓了一跳，南樱也被吓得一激灵。她懵懵地暗咐：我就想想，没想真摔东西。是那个天使看穿了她的内心，帮她替天行道。”眼神瞟过门外的菠萝蜜树，她忽然反应过来，一手拍着方哲言的胳膊，一手指着门外急急道：“车，你的车。”

方哲言第一反应是有人刮蹭到他的车了。连忙冲出去，被案发现场给惊得目瞪口呆。

一颗巨大的菠萝蜜插在他的挡风玻璃上，被巨响吸引而来的围观群众满是同情的看着他。

打给保险和4s店把车拉走修理。走进店里看到南樱戴着一次性手套剥菠萝蜜，脸上还挂着蒙娜丽莎含蓄而神秘的微笑。

面前的盘子已经堆满果肉，南樱让小姑娘艾香又给她拿了一个。

见他进来，南樱把盘子往他面前一推：“快尝尝，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贵的麻朗。应该非一般的甜。”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方哲言坐下哼笑：“看我倒霉你挺高兴啊！”接着又上下打量她：“不生气了？”

南樱继续剥菠萝蜜：“本来挺生气的。我本来就是不想上班，不想过伺候甲方的日子才在我家小裁缝店混日子。结果还是被你折磨得生不如死。连你店里面的小姑娘都觉得我做的衣服好看，就你眼光高。这件不满意，那件差点意思。先不说我花的那些时间，我阿妈看我大刀阔斧的裁布，一分钱也挣不到，差点拿尺子教育我。我不生气才怪！不过…….”南樱话音一转，又挂上了蒙娜丽莎的微笑：“你请我吃这么贵的菠萝蜜，我怎么还好意思生气。其实我第一次看你把车停在树荫下就想提醒你了，版纳的车会长水果。”

说完笑的前俯后仰，乐不可吱。

方哲言算是看出来了，南樱对他没有一丝感情，只有对结款的渴望。

真难追！

他给南樱倒了杯茶：“喜欢吃就全带回去吃吧！我吃不下，看见它我的心就淌血。”

南樱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个麻朗好几千呢，这么贵我不好意思要！”

方哲言白了她一眼：“不要往我的伤口撒盐。”

“切。”南樱不屑：“你往我伤口撒了那么多次盐，我撒一次你就受不了？你怎么这么脆弱？”

方哲言故作惊讶：“我往你伤口撒盐了？还撒了很多次这么过分？真对不起啊！”然后顺势从裤兜里掏出两张演出票：“那我请你看演出赔罪好不好？”

南樱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是什么？”

“清迈大学来版纳做纳兰文化交流，我找朋友要了两张演出票，请你去看。”

南樱摇头：“我对这种表演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方哲言明显是做过功课的，见她拒绝，循循善诱地劝道：“听说清迈大学的学生复原了很多兰纳时期的衣服和音乐。你刚刚还说我对你设计的衣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跟你讲，我可不是故意找茬…..”

正吃着菠萝蜜的南樱撇嘴打断他：“你不是么？”

方哲言连忙喊冤：“当然不是！我承认，你设计的这几套衣服很好看，但我要的是制服。制服的作用，就是要区分工作人员和普通人群。在美观的同时，还要有职业认同感和文化的传承。”

南樱闻言嘴里的菠萝蜜也忘了嚼，惊讶得合不拢嘴：“我一套衣服撑死挣你两百多，你竟然给我提这么虚无缥缈还高大上的要求？”

方哲言忍着笑反问：“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你为啥只能挣我三百？这个价格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从头到尾都没还过价，也没说不能追加预算。”

南樱哑口无言，他的确没说过。过一秒又反应过来，怒道：“你也没说能追加呀！”

面对南樱的怒火，方哲言不慌不忙道：“这就是我们在交流中产生的误会了。但为什么会产生误会呢？第一，是我不懂。第二，是你做隔壁家的生意太久了…….我不是说隔壁家不好。只是我一个外乡人都看得出来她家卖得不是正宗傣装，完全是应付游客的。你在下行市场蹲太久了，就习惯那种行为和思维。过于追求流行和廉价，这样的路走不远。”

这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呢？他是不是在说她设计的衣服low？

“我做的就是游客和街坊们的生意。游客的要求只有一条，便宜、穿上好看能出片。街坊们的要求也很简单，泰国、缅甸流行什么就做什么？顾客就是上帝，我只能满足上帝的要求。”

方哲言点头：“满足不同顾客的需求当然是做生意的第一宗旨。那为什么我的需求你就认为是无理取闹的找茬呢？”他指了指自己的陈列架：“我这里的茶叶，从一百多块的口粮茶到十几万的老班章和冰岛都有。我的原则是，绝不能让进店的顾客失望出门。我不会看不起只喝口粮茶的，也不会只服务喝老班章的。每一个客户我都认真对待，笑脸相迎。客人把茶试了个遍最后什么也没买就走了，我能骂客人么？我不仅不骂人，还要如沐春风的奉上一句，有空常来啊！这，才是做生意的态度。”

南樱再次哑口无言，暗暗后悔没拉上艾叶一起来。艾叶绝对能驳倒这个能言善辩，死鬼都能说还阳的家伙。

心有不甘，但奈何技不如人，撂挑子说不干又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随即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家再琢磨、琢磨。”

方哲言哪里会看不清她的伎俩，把票往她面前推了推：“那一起去看演出吧！换换心情，也换个视角、换个思路。说不定这场演出能打通你的任督二脉，启发你的灵感呢？”

都说不喜欢、不想去了，干嘛这么不屈不挠？

南樱眼珠子一转找了个借口道：“我明天没空。宰俊明天来景洪，艾叶两口子做东请他吃饭。艾叶说了，我要是敢不去就打死我。”

方哲言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宰俊来景洪，还要拉南樱作陪，这两口子要做媒的心是一点没死呀！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票是下周日的，不冲突的，到时候我去接你。”

“那到时候再说吧！”南樱决定到时候想个借口给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