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之后，并肩而行 第67章 The Answer of love-2

呀，不得了。

“丽卡，这就又掉眼泪啦？”

爱丽丝眼看着端坐在那儿的女儿脸上哗啦啦下雨似得，泪珠不停从她眼眶中涌出，劳森也低下头憋着泪。这让爱丽丝一时间慌了神，也不知她的那句话到底戳到了孩子们心中哪个柔软的点，怎么这就哭了呢？难道是她作为母亲太疏忽于照顾孩子的情绪了？

每当这个时候，爱丽丝真羡慕特瑞斯，这男人正若无其事地背对着两个孩子靠着岛台喝热可可呢，像是死也不想说句话似的，他竟然能安静地听着两个孩子在他背后情绪崩溃，真是个不敢直面亲情的懦夫。

爱丽丝踱步走到两个孩子的身后，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她学着特瑞斯一样别开目光，将肆意哭泣的空间留给两个孩子，这时，劳森和艾丽卡的哭声才逐渐有了声音。

还闷着声不说话呢，你们就该坦率承认，新AI的事儿也好，老内森的事儿也好，包括训练，没准还有派系战争和的在中立地区发生的某些爱丽丝不知道的事，那都是很辛苦的事。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容易，需要独自面对很多说不定很难解决的问题，所以才需要妈妈的安慰。长生药让这样的陪伴成为了可能，何不利用这样的机会撒撒娇呢？

“你们…没准是需要个拥抱了？”

爱丽丝边说，温柔如水的声音流进了两个孩子的心尖，她边用臂膀环住了两个孩子。她的手稳稳地拍着两个孩子的背，仿佛能透过内衬材料摸到颤抖着的孩子们让人安心的体温。站起身的两个孩子将脸埋在爱丽丝的肩头，深深呼吸着熟悉的、属于母亲的气味，紧绷了许多天的神经终于一点点松弛下来，终于，他们开始放声大哭，仿佛要将成年后便离家的委屈与难过全部一股脑哭尽似得，用尽全力地大哭。

爱丽丝的余光扫过特瑞斯，他假模假样地看着手中的杯子，目光虽然投向这边，却仍带有他惯有的、近乎固执的冰冷情绪。这样直白的情感流露对他来说一定很不合时宜——他不习惯。

爱丽丝没打算给他什么心理建设的空间，只是直白地喊了一句：“你也给我过来。”

接着，这男人才像下定决心了一般，步伐僵硬地走了过来。他先是抬手，象征性地在儿子的肩头拍了拍，之后，他用这个家比谁都要大的怀抱，环住了他仅存于世的亲人。

“好了，已经没事了。”

母亲的声音非常轻，她的手如羽毛般轻抚着两个孩子的背。

就连劳森和艾丽卡自己都不知道，二十多年间在中立地区生活的时光带来的影响远比想象中的要更加深远，就算过去半年，他们肯定忘不了内森爷爷。寿命长，痛苦也会变得更加绵长，怎么可能经过几场谈话就轻易消解？这大概是需要铭记一辈子、需要被迫去消化一生的事。

所以，怎么可以闷不做声呢？

“要勇敢说出来啊。”

入夜，一家人窝在一起，在沙发上裹着毛毯，弗尔吉斯夫妇将两个孩子像小时候一样夹在他们的中间，他们和孩子叙起了旧。

一家人聊了很多，包括这两年2号空间站的新发展，工作上的一些趣事，包括艾瑞克的事。果然爱丽丝不在空间站后，两个孩子也不怎么和舅舅说话了，不过他本来就是个孤僻的家伙，他大概不会太在意的。接着，爱丽丝就因为两个孩子的叙述而大跌眼镜：他们舅舅因为回避性依恋的老毛病又和丈夫闹离婚了。实话讲，双胞胎不算特别了解艾瑞克，但每次遇到这事儿他们都会被舅舅的丈夫乔找上，并帮忙出谋划策，明明是两个对恋爱一点儿经验都没有的家伙，甚至对和艾瑞克聊天这块都不算有经验，却总是在做能力范围外的事。

他们又聊到陆叔叔上次又忘了锁私人视频，害得他们的Nanobook上出现了奇怪的擦边做饭视频，爱丽丝和特瑞斯表示这好几个视频他们也有幸观赏过。

当然，还有薰又犯过的傻和部长们在年会上的一些出格的事等等。

一家人就这样聊到都有些笑累了。

这几乎是自两个孩子离开家之后第一次和父母这样做了。不，甚至更早，在特瑞斯因为工作长时间不回家后，孩子们就几乎和父亲失去了联络。和爱丽丝断得则晚些，上了大学后，忙于适应留学生活和研究的他们很少和家人联系。经历了战争的他们从疗养院出来前也曾和父母联络过，之后，才开始叛逆、或者说是才开始拒绝循规蹈矩的生活的他们离开纳能片区，就更不可能与父母联络了。

再次得到消息，就是父亲锒铛入狱的新闻。

他们想修补这中间空白的时光，感到孤独并非是由于父母单方面的行径，没有主动出击的也是孩子。

诚然，他们并没有普通家庭那么亲密的关系，但牵着手的他们明白，弗尔吉斯家互相都是无法分割的存在，不论相隔多远。

“喝点热可可吗？”爱丽丝起身，问。

“我也来帮忙吧。”劳森也顺势站起，他总是热衷于和厨房打交道。

“没事儿，拿热水冲个粉而已，很快的。”

没过一会儿，爱丽丝就带着四杯热可可重新出现在了客厅。

艾丽卡尝了一口，竟然和她在中立地区时喝的热可可别无二致：“这也是空间站配给的？”她在空间站当然喝过同款口味的。

“不是啊，是在这里做出来的。这种简单的冲剂还是很容易做的。”爱丽丝说。

多亏了特瑞斯研发的研磨机，搭配万变溶液，可以让饮品的选择变得更加丰富。

要说运用率来说，可以把扔进去的东西重新分解和组成的研磨机不比长生药用得少，研磨机在空间站的任何舱室都能随处可见。而这样的神奇机器的发明人正是如今喝着额外多加了好几勺糖的热可可的父亲，多亏了他，人类得以用自己的方法操纵物质，这听上去可是个了不得的壮举。

然而，就算喝着无比甜腻的饮品也没法让爸爸冷着的脸变得更温和，也怪不得他很少给人良好的印象了。

“好咯，明天就该忙起来了，去好好休息吧。”

喝完热可可，爱丽丝打算结束这个温和的谈话之夜这一小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