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庚子朔,桐山下汶城人。"
庚子朔抱拳,一套礼仪梗梗巴巴的,就像现学的。
汶城?
谢垂野在族谱上看到过,这脉人和谢伶牵扯不浅。从前几代起,就一直在汶城定居,做的是水路生意,自家还专门豢养了一个类似镖局的组织,称为两道。
两道里的人分为两类,一类管路上阳事,一类管路上阴事。两道的总管人,是府里的二当家,人称二爷。
西城二爷,贺升。
谢垂野礼尚往来,不咸不淡的说,"谢垂野,除了传承人,称呼随意。"
桐山人,都知道,谢垂野是桐山第四十二代的直系继承人,还是除了祖师爷外,又一个炎黄子。
因此,桐山人见了谢垂野,都会毕恭毕敬的来一句"传承人好。"
说心里话,谢垂野不喜欢这个称呼。
谢伶几乎与他形影不离,每当桐山人叫谢伶"祖师爷",再叫他"传承人",谢垂野心里不爽。
"等一下",庚子朔叫住谢垂野,京杭和谢垂野同时回头,如同两尊大佛。
本以为庚子朔有什么要紧事情,没想到,这人只是挠头,正在组织语言。
"表哥,你要说什么?",京杭看庚子朔半天不动口,他都替谢垂野急。
他总有一种他大佬想把他表哥卷巴卷巴,隔墙扔出去的打算。
乍然,福至心灵,庚子朔眼里闪着激动的光,拔高音腔,"我的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二奶的爷爷的奶奶的孙子与您的祖父的祖父是拜把子的兄弟,所以,我可以叫你……额,对,堂弟,我可以叫你堂弟!"
谢垂野手里的铁勺被他捏弯曲,他额叫突突跳,也没听清这人哔哔哔了一坨什么出来,面上还是笑着回应,"随便。"
"……",京杭上前,奋力捂住庚子朔的嘴,被庚子朔躲开,扑了个寂寞。
"航子,你干什么?!我正在说话。"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京杭画了道闭口符,顺带拖走庚子朔,转头微笑,"大佬!莫介意,我先带表哥去堂里等着祖师爷!"
庚子朔"呜呜呜",不甘心的眼神中还有着普渡众生的渴望。
谢垂野本来就烦躁,又遇上这么一个爱说话的不速之客,只想着快点找到谢伶,把人打发走。
家里还有鱼鱼和谭岘两张嘴,这两位祖宗还不吃□□,偏要给他们弄成"阴阳锅"版。
再留下这么两个人,尤其都是被宠惯的,这顿饭怕是明天早上都吃不上。
谢垂野到灶台旁,放下弯了的铁勺,顺手取下腰上的遮油布,拾掇拾掇才往谢伶屋里去。
"祖师,我进来了?",谢垂野敲了三声,屋子里也没动静。
谢垂野蹙起眉头,心跳逐渐乱成一团。
那镜子后来一直都被谢伶放在他自己屋里研究。
心头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谢垂野不等谢伶回应,上手拧开门,大步流星的闯进去。
空无一人。
连一丝温度都没有,古木桌上放着谢伶往日随身携带的搪瓷杯,里面的茶早已凉透了。
"祖师!谢伶?!"
谢垂野忍下不安,又唤了几声,除了铜镜上模糊的焦急身影,再无其他。
谢伶没出去过,这里唯一奇异的物件,只有那面铜镜。
谢垂野弯腰,仔细观察着那面铜镜。
将尽的光,在铜镜边缘撒下昏黄的光影,铜镜上却并无光的反射。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谢垂野试探着抬起胳膊,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渐靠近铜镜面。
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铜镜面突然变得更模糊,就像化掉的冰水,缓慢的流动。
谢垂野一个激灵,没来得及收手,一股强大恐怖的力量,把他拽进来铜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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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京杭的表哥【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