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灵异世家,那就好办了。
谢垂野当时给京杭补课,就是以桐山的名义。云水京氏,还算桐山不是很旁的分支。
桐山一脉,不管分支有多偏,都是互帮互助的。因此,京氏把谢垂野当成没有发展起来的偏偏支,给的工资也很高。
谭氏应该也差不多,即使不是桐山一脉的,也应该会给桐山人三分薄面,容他们进去。
只要能踏入谭家,谢垂野就有五成的机会,去摸到十七八年前,谭家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一片清辉里,谢伶白狐裘兜着满满的祈愿符,烫金边的红纸上却一字未写。他每年这时候都会把祈愿符挂满红腊梅树。
他脚边铺满了梅花瓣,有的花瓣已经被雪淹没,如此仙气飘飘的场面,这人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欠笑。
"嗯…云水谭氏么,不好办。与其求邀请函,不如直接翻墙进去吧。"
谢垂野在梅花树下坐着,他实在与谭氏没什么交集。虽然他与京杭、谭湘、陈永宁每次考试都占据前四,但除了与京杭熟悉,其他两位都没见过几次面,更不谈无邀而入了。
但他还没到那爬人墙的地步。
"怎么不好办,同道中人也不让进么。"
谢垂野把玩着腰上的铃铛,自从带上那日起,他就没取下来过。
谢伶还有一半的祈愿符没系完,这件事,他每年都是亲力亲为。趁着年前去桐山的前两周,找个黄道吉日去挂符。
谢垂野问过谢伶,挂祈愿符,上边还不写愿望,只是图个吉利么。
谢伶只是摆摆手,高深的说,"怎么会呢,你家祖师只是图个好看。"
谢垂野就很没话说。
谢伶沉默了半天,直到冰凉的月亮洒满西窗,投下更凉的影子,谢伶才娓娓道来,"谭氏和桐山有仇,世仇。"
"……"
"有仇?你正经点",谢垂野是真的不信,道里人谁人不想拜入桐山,在桐山挂个名也行,哪里还有人以桐山为敌?
不仅为敌,还世代为敌。
他是头一次听说。
谢伶正在挂最后一个祈愿符,听到谢垂野的话,猛然一晃神,红线缠在了手上。
除了一些必要的,谢伶能不自己动手,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团子,展现孝顺的时刻到了",谢伶小心的避着脚边的落梅花,到青石桌边坐下,勾唇一笑,回答刚才的问题。
"我这人向来正经,团子不以桐山的名义,还能混进去。但凡说我们是桐山的,还没从正门进,直接就被轰出来了。所以,还是翻墙吧。"
谢伶没说,是他被轰出来。
意思都差不多。
"这里面又有什么事故是我不知道的?"
谢垂野伸手仔细解着谢伶手指上缠的红线。他总有一种直觉,谭氏大抵不会和整个桐山为敌。
他听京杭提起过,京氏与谭氏向来交好,京氏是实打实的桐山旁支。若谭氏当真与整个桐山有世仇,就不会和京氏有往来了。
"咳咳……团子,你确定要听?"
谢伶象征性的咳了两声,一想到当年他干了什么,就忍不住想笑。
谢垂野被谢伶笑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就说吧。"
谢伶没有讲述前奏,直接回忆起那场意外事故。
谭氏祖先与谢伶,其实是莫逆之交的好友,更是死对头,并非普普通通的过客。
两人是见面就吵,吵不过就打,打不过就断绝来往,然后下次见了继续吵……循环往复。
谢伶后来在他师父的哄劝下,提着酒,去找死对头重归于好。
后来,两人当然是没谈成。
谢伶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了,不留下一片云彩,只留下了谭府破败的门,塌了一半的前院,和被揍的脸青的死对头。
那死对头当场就说,以后再见谢伶从正门,进了直接给轰出去。
谢伶说,"零人想从你那正门进。"
还是翻墙来的快。
只是,后来谭氏就迁走了,再后来死对头的死讯传来,然后,不知怎的,谭氏就与桐山不对付了。
听说,还传下来了一幅他的画像,但凡见到和他相像的人,从谭府正门进去,直接轰出去了。
没了好友,谢伶后来也不去谭府了。
没想到,谢伶叹气,"报应怎么来的这么慢,我还是喜欢当时报。"
"不翻墙",谢垂野冷漠拒绝,谢伶整天都爱在天无绝人之路上走绝路。美其名曰,体验另一种生活。
谢垂野表示: 并不很想体验。
他的尊严限制了他不要脸实力的发挥。
"团子,唉,从小没翻过墙,单纯的想体验一下,这么小小的愿望你都不满足我。"
谢伶纤长如玉的手指凉中透着一股温热,仿佛真的如玉一般,细腻光滑,抚上谢垂野的脸。
"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好看。"
谢垂野僵住不动,明明是寻常的夸赞,他却感觉,谢伶每每触碰它一下,他心底就如波浪袭过,余波阵阵。
和寻常长辈的称赞完全不同。
这是一种说不清、也分不清的感受。
谢垂野想,或许是谢伶顶的是一张和他一样的年岁的脸,脸上却是那温柔醉人的笑。
谢垂野强制清醒,"还有一个办法,去找大少爷。"
既然京氏与谭氏交好,一张邀请函的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大运河?",谢伶默认。
他家团子必须从正门进。
然后——
周日晚,正在全身心投入复习的京杭,被一通电话叫到了云水城步行街头。
云水城步行街一路沿河,设计的非常妙,只有一侧有各种各样的小摊。靠近河边的那一侧,缠着藤蔓,藤蔓上挂着小灯,看上去美极了。
白天谢伶一如往常的去处理一些被九阴上身,并且专门冲谢垂野来的人,晚上才腾出时间。
正好,这边步行街是晚上才开的。
冰凉的北风惊扰了河面,到了岸上,变得温顺,只是路过藤蔓,带起微风,一闪一闪的小灯也跟着晃动。
谢伶寻思着,往年院子里挂的都是手制的灯笼,今年准备试一些科技,"预算还够吧。"
"嗯,不愁,能再给你囤十车符纸",谢垂野给谢伶系好围巾,谢伶在家都是披白狐裘的,不常用围巾,也不会围围巾。
围巾的款式都是谢垂野挑的,一层灰蓝色一层白色,谢伶这张脸,怎么搭都好看。
"团子今年挣这么多?往年都是两车。"
谢伶桃花眼微眯着,画符损失的运数一样,但凭空画符消耗的元气多,家里用的都是符纸画的符。
"大佬!这边!!"
京杭在一家河边小摊处,大喊着招手。他脖子上挂了一条红绳,绳上坠着一个物件,勉强能看出来一点红。
是谢垂野那天在天台上给京杭的红福袋,与谢伶的祈愿符不一样。
红福袋是通用的,而祈愿符是谢伶自己设计的,也算是他的特色。
这家烧烤小摊谢伶、谢垂野和京杭都爱吃,今晚赶上人流量不多,预订了一个风景优美的位置。
"大佬,真的感谢你叫我出来,还在这么一个梦寐以求的地方。"
京杭感激涕零,要不是那通电话,京杭现在恐怕正在家里吃营养又健康的专属餐品。
"大佬,有什么事你说!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伶被京杭的精神状态吓住了,淡定说,"大运河,不用赴汤蹈火,法治社会了,这边不进行高危交易。"
京杭: 你确定?
那前些日子,他是进行了一场全息恐怖游么?
"先坐下",谢垂野无奈,京杭刚才斗志昂扬的高呼,吸引了周边不少人的目光。
知道的,以为他们是要打架斗殴。不知道的,投来一颗盛情的八卦之心。
"这次叫大公子出来,确实遇到了困难,要大公子帮忙",谢垂野视线扫过深黑波动的河面。
主要是能和平的进入谭府就行,同在一城下,还是不要闹掰。
"怎么说?",京杭一听,终于有他能办的事情了,精气神立马上来了。
不管怎样,他都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完成。
谢伶瞧两人谈的投入,自己去一旁的烧烤架上烤串,兴致来了,还撒上料了。
"还是同龄人谈的来,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在的话,也被他气的差不多了。
这边已经谈到末尾了,可谓迅速。主要是一些东西,在晚上更容易探查到,而那在幕后暗中操控的人,很可能突然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以免夜长梦多,谢垂野主张,今晚拿到邀请函,就去谭府。正好,谭府灵异人,也是在晚上出动,白天要捕捉到鬼的气息,很难。
正好与谢伶错开,谢伶也没暴露过,多则生变。
"可以,我妈说,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要我能帮的帮,不能帮的,找她帮。"
京杭大圆眼里闪着似藤蔓上亮着的灯光,性格还是活泼开朗,只是比初遇时稳重了许多。
"来,说饿了吧,尝尝,闻着就不一般。"
祖师爷端着烤串,从一边冒出来,一向的迷之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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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谭氏与桐山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