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愚在西坊市一路上走到哪买到哪,糖人挂画,盐糖米茶,菜肉河虾,看见什么都买,采买之疯狂。
更遑论陈愚走到一家卖家具家私的铺子,他竟定做了一张拔步床床,还要求店家明日送至李家村。
又折返原来的张氏布庄,买了两床被子和一副床帐。
“好了,买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陈愚拍拍手,主要是逛街也是个体力活,他累了。
李羊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剩个底的钱袋子。
“到晚饭时间了,咱们去吃饭。”陈愚早就瞧好了,往回走一二百米,有一家羊肉汤馆,汤熬的香飘十里,他早就想尝尝了。
陈愚轻车熟路的到店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老板,两碗羊肉汤,有烧饼吗?来五个。还有什么小菜啥的,来两份。”
跑堂的小二笑着迎过来,“好嘞,客官 ,咱马上就送您这桌。”
“这是茉莉花茶,送您的,您先品尝解解渴。”店小二提着茶壶给两个茶杯斟满茶。
李羊等那店小二去招呼其他客人,才小心翼翼端起茶杯,凑在鼻间闻了闻,他眼睛一亮,“好香啊!”
“香就多喝几杯,不收钱!”陈愚觉得这孩子乖乖巧巧的,招人疼。
李家小弟瘦瘦的身躯,农家饭食简单油水少,想来也有几分营养不良了。
陈愚看他乖巧捧着茶杯喝茶 ,乖巧可爱的弟弟,果然只有别人家才有。
“客官,您的两碗羊汤,五个烧饼,两份酸菜,你瞧瞧,都给您上齐了!”
“好,谢谢。”陈愚看着大海碗的羊肉汤,乳白的汤熬的香气扑鼻,没有科技与狠活,原汁原味的。
“真香,羊羊快尝尝。”
“哎,对了,有没有甜食,给我这弟弟来一份。 ”
“咱店里有油炸的糖角,还有红豆沙的包子,客官,您看要哪种?”
“糖角红豆沙来三个,都尝尝。”
“好嘞,客官,马上就来。”
一盘油炸的糖角,炸的金黄喜人,一盘荞麦面的豆沙包子,包子褶捏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李羊一双眼睛都不够看了,这般丰盛,只他两人吃。
“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不够了再跟店小二点菜。”陈愚把几个盘子往李羊那边推了推。
陈愚也饿了,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喝羊汤,“真鲜!”
“这家店的羊汤煮的鲜美,不外乎这店里客人都坐满了。”周围的几桌都坐满了人。
他这一桌有个木楼梯稍微遮挡了视线,李羊坐在里头很安心,他低着头喝汤,也不太敢往旁边看。
待二人饭饱之后,陈愚看桌上的食物,他呢是每样都想尝一口,真正吃的却不多。
李羊呢不知是害羞还是怎的,吃的也少,想李羊这年纪的少年,都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李羊则胃口不大的样子。
不过看他眼睛都粘到这些食物上了,陈愚笑笑招手喊来店小二。
“我这没吃完的,想要带走,有什么可以包的?”
“有,有,咱这里有油纸,小的去给您拿。”
店小二利落的包好食物,交由李羊拿着。
陈愚想起李家大哥,依他们的性子绝对是饿着肚子不肯花钱买饭,“等等,再帮我拿五个烧饼,李大哥还没吃呢,再加一个菜,都帮我们包好,麻烦了。”
“客官客气了,小的这就给您装。”
陈愚领着李羊回到医馆已是傍晚,医馆亮起昏黄的烛光。
“哎,阿弟,公子,你们终于回来了。我回医馆找不见你们,可焦急了。”
“再这我也不熟路,都不晓得到那里去找你们。”李家大哥长的壮实,围着二人团团转。
“哥,我与公子自然是去办事儿了,办完这便回来了。”李羊想把哥拉一边,道路昏暗,别挡着公子走路。
“对不住,李大哥,我们回来晚了,我买了些许东西,雇了个车停在门口,劳烦你们搬回来整理一番。”
“还有,哥,这是公子给你带的吃食,喷香的烧饼还有油炒的菜,还有糖角,包子,还不谢过公子。”
“嘿嘿,谢公子。”李大哥挠挠头,他不善言语,只会嘿嘿憨笑。
“李大哥客气了,你不嫌弃才好!”陈愚把外袍脱了,又套上了轻便的冲锋衣开始搬货。
三人齐心协力,贵重一点的放在陈愚屋内,余下杂七杂八的放在李家兄弟屋内。
等收拾停当,夜已深了,万籁俱寂,风吹的寒冷,陈愚透过窗户看李家兄弟熄了灯睡下了。
他合紧窗户,开始一一清点今日买回来的物件,他历代祖宗收藏的珍宝不计其数,他打小看过来的。
今天到外面逛了一遭,看到一把制作精美的扇子,金丝做边,紫檀木做骨架,扇面的纸乃是古时千斤难买的玉封纸。
扇面画辽阔的江山社稷图,波浪壮阔,出自大家之手,只可惜扇子被火烧损过,熏的发黑陈旧,加知没经过妥善保存,宝物蒙尘。
陈愚越看越爱不释手,他手心紧握扇柄,闭上眼睛,意念将扇子移入空间。
今天收货不错,这扇子拿回去出,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看缘分了。
陈愚躺在床上,且看明日唐大夫开的药方子,这一趟异世之旅若能治好顽疾,也不虚此行了。
第二日,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嚷,阳光均匀的洒在瓦片上,到处一片勃勃生机。
陈愚打开房门,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心里暗暗想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公子,您醒啦?”李牛和李羊守在院子里,陈公子置办了一屋子的物品,他兄弟二人可得看好喽!
“李大哥,羊羊,早上好呀!”陈愚手遮在额头,阳光均匀洒在他周身,暖融融的。
“今日太阳不错,咱们一起去吃顿丰盛的早餐。”陈愚迫不及待想要品尝古代的美食。
李羊悄悄扯了扯哥的衣袖,李牛编手里的草筐停了停他想了好一会儿开口,“公子,我就不去了,我这筐子在有小半个时辰编好了,正好我在医馆里守着咱房间。”
陈愚打量他手下编织的草编物,李牛长的壮实,手却很巧,一个草筐子的雏形在他手里展现,没想到李牛还是个手艺人。
“也好,那我们给你带些好吃的。”陈愚依旧是那身藏青色的袍子。
昨日买的黑熊帽现下带着热了点,李羊手巧,昨日布庄得了块儿碎布头,是店小二送李羊做帕子或者荷包用的,正好是同色系的翠绿。
“公子若不嫌弃,这顶帽子是新做的,您正好可以戴。”李羊从房间捧来帽子。
一顶水灵灵翠绿的帽子陈愚戴着,陈愚自嘲一笑,他这是戴上绿帽子了。
这次他俩来了南坊市,南坊市则是高端一些,酒楼,客栈,珠宝行,当铺应有尽有。
陈愚选了一家如意酒楼,选了一个临街的包厢,酒楼高端,贵有贵的道理,从食材,卖相,香味,摆盘都是有讲究的。
一顿饭吃了他二两银子,这笔银钱在农家够花一年的,甚至一年都用不完。
李羊小媳妇模样跟在陈愚后头,他绞着手指头耿耿于怀,早知这般费钱,他就不贪嘴吃了。
“二两银子,就是把我卖了也还不起!”李阳嘟嘟囔囔。
“羊羊,你说什么,可看上什么好东西了,都给你买。”陈愚拉着李羊的衣袖,在人流涌动的热闹街市护着他。
“没什么,没什么!”李羊慌乱摆摆手,可不能叫陈公子给他买了,银钱花的如流水,太败家了。
“你瞧这条发带好不好看?”陈愚走到一处小摊,手指夹一条青绿色发带,发带绣了柳叶暗纹,尾端坠了两个小铃铛,漂亮又精致。
李羊不明所以看了眼发带,点点头,“好看!”
“好看就买了,发带正衬你那套新衣服!”陈愚利落的付了钱,李羊阻止都来不及。
陈愚把发带塞到李羊怀里,他细细瞧了李羊,瘦瘦的身躯,微微有些佝偻缩着身体,也不敢瞧人,许是害怕人多的场景。
他看到李羊腰间的荷包,已经磨的破旧泛白,底部还补了一层。
街上摆摊的人与游人更多了,陈愚想这古代人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这里可没监控。
“抓好了,人多,别丢了。”陈愚神识扫了空间,他拿出一条软绳。
软绳一端系在李羊的手腕,另一端系在陈愚的手腕。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走吧。”陈愚拉了拉软绳。
李羊咬着嘴唇,根本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他一个未婚小哥和男子绳子牵在一起,被传出去了还怎么找夫婿。
陈愚拉着李羊走了十几步就看到一个卖荷包的小摊,“羊羊,喜欢哪个?”
猝不及防,一整个摊子刺绣精美的荷包供他挑选,李羊看那个淡黄绣迎春花的好看,那个桃粉绣荷花的也好看,还有一个蓝色绣灯笼的也很好看。
“个个都好看。”他眼睛黏在荷包,想着这个花他也能绣出来,另一个也简单。
荷包用的布料要鲜艳,还有各种颜色的绣线,荷包的穗子他也没有,李羊失落了,就算会绣又如何,家里什么都没有。
“那选一个,我看这两个都不错。”陈愚拿了一嫩黄,一个青绿色的荷包给李羊选。
李羊摇摇头。
“不喜欢,那再换两个。”陈愚又换了两个颜色浅的。
各个颜色都换了一遍,还是没有选到李羊喜欢的。
摊主都要察觉这笔买卖是做不了了,谁知峰回路转,身形高挑,面容俊美的公子一开口,摊主笑着把摊子上荷包一裹送给二人了。
“既然选不出,那就都买了,回家慢慢挑选。”陈愚霸道的从兜里掏出银子把摊主的荷包包圆。
“这,不行不行,怎可买这般多!”李羊推搡,这花太多银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