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夭夭依二长老的要求回到了昆仑殿,那个她与师傅曾经居住的小院子里。
而朝歌按照她的要求藏进了秦淮留下的储灵戒里,这样能够很好地遮掩朝歌的妖气避免被昆仑众人发现。
虽然目前看来是完不成二长老的任务了,毕竟她也不会将朝歌交出去,但是总该做做样子,回到师傅的院子里小住一段日子也不错。
她推开了院门,迎面而来的景象并没有想象中的破败,似乎是有人定期打扫的样子。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和记忆中没有两样,以前与师傅生活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在昨日。
院里的桃花开得正盛。
“这就是你曾经住过的地方吗?”
死皮赖脸跟着秦夭夭上昆仑的朝歌从她手上的戒指里窜了出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处小院子。
“你怎么出来了!”秦夭夭有一丝慌乱,连忙拉着朝歌进到屋内,如今他没了肉身妖气更是难以遮掩,这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朝歌瘪嘴:“放心啦,我为了找你这昆仑什么地方没去过,还真没发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真不知道这么偏的院子除了你还有谁愿意来。”
叩叩!——
朝歌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他脸色一变,怎么这人就来得这么突然呢?
“还不快进去!”秦夭夭一着急,连忙抬手示意让他回到戒指里。
朝歌不再多说,慌忙之间化作一道蓝光飞进了储灵戒里。
秦夭夭走过去打开了院门,迎面而来是一个娇俏可爱少女的虎抱。
只见少女满脸雀跃地扑到秦夭夭怀里:“夭夭!真的是你!”
秦夭夭拍了拍少女的后背,对于她自己总是满心的宠溺,她永远没办法忘记这个被娇惯着长大的小丫头为了帮自己争取那莫须有的关门弟子名分和大长老抗议的样子,她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可是扛着书案就坐到她身边和她成为邻桌。
她揉了揉少女的脑袋,笑着问道:“玉瑶,你怎么来了?”
沈玉瑶一听,又是一脸埋怨地推开了秦夭夭:“你还好意思说呢,回昆仑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是老头子告诉我的。整日就知道伺候你那些猪啊鸡啊鱼什么的,我看你一准儿是把人家都忘在脑后了吧,要不是老头子不准我下山,你早就挨我收拾了。”
“好了我的大小姐,你可饶了我吧,你这锦衣玉食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贵小姐哪里能明白我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庄稼人的辛苦啊。”
沈玉瑶一笑,拉过秦夭夭就进了院子,环视了一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收拾得还行。”
话音刚落,又拉着秦夭夭进了屋内,熟络得仿佛她才是这处院落的主人。
只见她拉着秦夭夭就进了内屋,又四下瞧了瞧门窗。
秦夭夭被她这举动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道:“玉瑶,你这是做什么?”
见四下门窗关好,沈玉瑶这才松开了秦夭夭,一脸笑意地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来,从中拿出一条串着五枚铜钱的红绳来。
她一脸期盼地对秦夭夭说:“快,将你的衣服都脱了。”
秦夭夭讶然:“啊?”
“这可是我上次缠着老头带我到大荒,路过一处香火极好的寺庙求来的,能驱邪避灾!你快脱了,我帮你系上。”
见沈玉瑶一脸认真,秦夭夭不由笑了起来:“这都是要成驱魔师的人了,还信大荒人族求神拜佛那一套?”
沈玉瑶轻瞪了秦夭夭一眼反驳道:“驱魔师怎么了?驱魔师又不是万能的,以后成了驱魔师可不少要和魔物打交道,我们才是更需要驱邪避灾的人呢!”
秦夭夭想了想,好像玉瑶说得也是那么回事。
“那寺庙的主持说这条五帝绳需得贴身系腰上,我来帮你。”说罢她便是直接上手扒了秦夭夭的腰带。
虽此举让秦夭夭有些意外,可是她也并未阻止玉瑶的动作。也不知这什么五帝线是真是假,这毕竟也是玉瑶特意为她求来的,冲着她这份心意也让秦夭夭心底暖阳阵阵。
没有一丝赘肉如玉般的腰身展现在沈玉瑶眼前,她伸手就是大摸特摸,惹得秦夭夭痒意不止。
秦夭夭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沈玉瑶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哈哈哈哈,玉瑶你停下,很痒。”
身后传来沈玉瑶的抱怨:“真是便宜了宋云辰那家伙,要是我是男子,非要和他争上一争。”
秦夭夭笑回:“不用争,我肯定嫁你。”
腰间传来铜钱冰凉的触感,沈玉瑶亲手将这五帝红绳系在了秦夭夭腰间,拿起夭夭刚脱下的里衣为她披上。
她低垂的眸子也泛起了一丝担忧,一边为秦夭夭系腰带一边说:“夭夭,你想成为驱魔师吗?或者说,成为了昆仑的驱魔师,你会后悔吗?”
屋内的氛围逐渐凝重起来,秦夭夭皱了皱眉头,她知道为什么沈玉瑶会这么问她,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对昆仑有怨,而成了驱魔师那便会一辈子都和昆仑扯不开关系。
她对昆仑有怨吗?若是以前那肯定是怨的,毕竟她从前拼了命地想要证明自己并非不祥。
可是师傅不见了,她一个人在山下独自生活了这么久,她发现其实自己在昆仑有许多留恋,比如宋云辰,比如沈玉瑶和二长老,比如大师姐。
其实祥或不祥已经不重要了,她是否埋怨昆仑也不重要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长老的占卦也算应验了,师傅走了,为了给自己带回不知何物的抹布。
她想成为驱魔师,为大荒除魔卫道是师傅毕生所求,如今也是她师承遗志。
秦夭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往前走了两步坐到了床上,她反问沈玉瑶:“玉瑶,你呢?想成为驱魔师吗?或者说,为什么想成为驱魔师?”
沈玉瑶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挨着秦夭夭坐下,整个人放开双手躺了下去,青丝散开,她注视着床顶,语气里全是无奈:“老头子从小便和我说降魔除瘴是昆仑每个人的本分,好像自然而然成为驱魔师就是我的追求,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追不上师兄师姐,好像我也没那么重要。”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沈玉瑶又转过身来,提高了几分声音:“夭夭,你有把握通过降魔塔试炼吗?”
秦夭夭笑着躺在沈玉瑶身边,转过头和她对视:“我们家玉瑶可是昆仑出了名的好天资,我相信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定不会低于师兄的。至于试炼,你就更不用操心了,我可不会拖你的后腿。”
沈玉瑶垂眸掩饰自己的失落,她从未奢求有人能懂她的无奈,正如秦夭夭所说昆仑所有人都说她天资卓越,仿佛她就应该成为一名优秀的驱魔师,今日这般话在别人看来估计也只会认为她十分矫情。
不再多说,秦夭夭握住了沈玉瑶的手,她怎么会不明白呢。她和沈玉瑶,同样都是被昆仑囚禁之人。
“玉瑶,如果你现在还没有想去做的事,那便多给自己一些时间去发现吧。”
屋外小雨淅淅沥沥,舒适至极,两人竟开始和周公开始下起棋来。
一道蓝色的妖气自秦夭夭中指上的灵戒里窜了出来,朝歌看着床上酣睡的两人有些别扭,脸上带着可疑的绯红。
出人意料的,他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嘟囔不止,反而是扯过一旁的被褥给两人盖上。
此时正好月色微凉,他蹿到了房顶支着脑袋看月亮。
晚风凉爽,他一会儿看看稀薄的星星,一会儿张望山脚下的小竹院。
嗖!
一柄道剑影飞来击落了朝歌的发冠,刺破了朝歌的头皮,青丝散落遮住了他大半面容。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朝歌的瞳孔还来不及缩小。
“妖孽,还想往哪里跑!”
人随声至,宋云辰踏剑而来,目光凌厉地盯着朝歌,舒佩兰紧随其后。
鲜血顺着朝歌的额头贴着脸颊流下,朝歌来不及感觉头皮传来的疼痛。他听清宋云辰的威胁狐疑地指了指自己:“我?”
“佩兰,他是近日你们追查骚扰我昆仑女弟子的妖吗?”宋云辰眉头未展,询问向身边的舒佩兰确认朝歌的身份。
朝歌这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只是基于事实他也无法否认。
脚步暗暗向后撤了撤,余光观察着一下四周的情况准备随时跑路,虽说他好像妖力不强,可是论逃跑最近在昆仑这些日子可是让他练得炉火纯青。
舒佩兰看着面前此刻狼狈中略带一丝阴森模样的妖怪,确认朝歌的妖气与之前自己追查好几次都跟丢的妖气无异,顿时心下怒火中烧,这流氓竟然真的盯上了师妹。
舒佩兰眼带怒意,拔剑直指朝歌,咬牙切齿道:“登徒子!我看你今日还怎么逃!”
一记剑光挥向朝歌,后者灵敏一闪堪堪躲过,剑光最终击落了屋顶上的一片青瓦。
朝歌心有余悸,这熟悉的剑光让他认出了面前的人不就是之前追杀自己好几次的女子,一时心底也涌现怒气,这还有完没完了!
宋云辰面色一沉,跟着舒佩兰的剑光就刺向朝歌。
“喂!我又没看过你,有完没完啊,不就洗个澡嘛都长一个样又不是没见过,你们那些个昆仑弟子要啥啥没有,身材还没我们母妖好看呢,至于这么穷追不舍吗!”一招招犀利的灵气打得朝歌上蹿下跳,一时恼怒不已开口吐槽。
作为妖族女子,从来都是肆意大胆地展示自己的身材,朝歌自是不明白人族的礼义廉耻。
朝歌的话彻底激怒了舒佩兰,手下灵气更是不要钱般砸向朝歌:“该死的妖!”
舒佩兰红了眼,追着朝歌不要命地汇聚灵气砸过去,一时院内轰隆声此起彼伏。宋云辰看着发怒的舒佩兰暗暗有些惊讶,手下的攻势连自己都没察觉到渐渐弱了一些,
朝歌的后背结结实实挨了舒佩兰一击,一瞬间脸朝下被砸到了地上将那地面生生砸出了一个大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