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海贼王怎么这么难！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贾巴调转船头，黄金杰克逊号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宝石岛停靠在了无人的岸边，这是离他们最近的有医生的岛屿，雷利一个人下了船，过了不久，他带着一个医生回到了船上。

医生给罗杰仔细做了检查，直到第二天的凌晨，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的医生站在船长室里，神色慌张地说：“我……我的医术一般，岛上的条件也有限……”

他磕磕巴巴地说了很多，但具体的诊断却一直不说。

雷利上前一步，一只手轻轻按在了医生的肩膀上，没有怎么用力，却又重若千钧，医生立刻如畏缩的鸭子般缩着脑袋不说话了。

“医生，你直接告诉我们结果就行。”

“可能是、是绝症……那个，要不你们去找更好的医生看看？也许有办法……”医生战战兢兢地回答。

“庸医！”凯莉坐在罗杰的床边，抓着罗杰的一只手，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将这个可怜的医生燃烧殆尽。

罗杰坐起身，将女孩搂进怀里安抚道：“既然如此，看来我们得去别的地方找医生了。”

雷利示意医生可以离开了，医生拎着医药箱满怀劫后余生的喜悦走向下船的跳板，却在即将离开这条海盗船的最后一刻，被一剑刺穿了心脏。

凯莉收回刺出的剑，眼神平静而冷酷地看着这名无辜又不幸的医生倒在血泊里。

“这是？”雷利惊讶地看向她。

凯莉拿出手绢慢条斯理地擦去剑身上的血迹，然后收剑回鞘，这才回答道：“我们不能让爸爸生病的消息传出去。”

与此同时，诺兹顿正在收起船锚，贾巴操作的船缓缓驶离海岸。雷利看着甲板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又看向远方阴沉沉的天空，只觉得风雨欲来。

现在，他们要去位于伟大航路前半段的磁鼓岛，那是一个常年被白雪覆盖的冬岛，有着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和最先进的医疗技术。

他们希望能在那里得到好消息，可惜……

“很可惜，没救了！”

说话的是一个有一头花白长发，却身材修长矫健，穿着时尚露脐装的老婆婆。

她是Dr.库蕾哈，一名已经活了一百多岁的医生，也是罗杰海贼团值得信任的老朋友。

“最多活三到五年了，如果健康规律地生活，并且有一个高明的医生在身边照看的话，可能还有五年。”Dr.库蕾哈看了一眼罗杰，惋惜地摇头：“不过你的话，感觉活不了那么久！”

罗杰可不像是对规规矩矩遵守医嘱的人。

“连您都没有办法吗？”雷利问。

“我只是医生，不是神。想要活下去，大概只能去找传说中能让人永生的纯金和手术果实。”Dr.库蕾哈说完就下了逐客令。

——完全就是噩耗！

被人下了死亡通知的罗杰和雷利并肩走在磁鼓岛深夜的风雪里，冬岛的气候总是寒冷的，狂风呼啸而过都仿佛一片片刀子割在皮肤上。暗淡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肩膀上，雪地上留下两道长长的脚印，一直通往那条代表了家的船上。

猝不及防得知噩耗的凯莉正蜷缩在罗杰的怀抱里，已经哭晕过去，眼泪结成了白霜挂在她的脸颊上，看上去憔悴又惹人怜爱。

他们回到船上时大家都在休息，灯火昏暗，气氛静谧，只能听到海水拍打在船上的声音和木头挤压碰撞的轻微嘎吱声。

负责守夜的船员见到船长和副船长回来后也没有过来打扰，从桅杆顶部瞭望塔上探出脑袋，点点头打招呼后，脑袋又缩了回去。

“喝酒吗？”雷利拿出两瓶酒，将其中一瓶抛到罗杰的手上，然后就他们坐在船舱顶部，面朝大海。

罗杰脱下披在身上的大衣，盖在紧紧依偎在自己腿上的女儿身上，用爱怜的目光看向她。她小小的身体像一个暖烘烘的火炉，哪怕已经睡着了，她的小手依旧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就像悬崖上植物的根系紧紧抓住所依托的岩石。

得知自己寿命真的只剩下最后几年，罗杰没有恐惧，只有遗憾。

他对雷利说：“伙计，我们的路程恐怕很快就要结束了，真是不舍啊。”

说话时他目光看着大海，这片大海还有这么多的美丽的岛屿，那么多有趣的人，那么多精彩的故事……他却不能一一见证了。

雷利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沉默许久，才沙哑地开口问道：“罗杰，你当初邀请我的时候，说要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现在做到了吗？”

雷利眼前仿佛浮现出许多年前的场景，他们都还年轻，当时阳光灿烂，他正无所事事地躺在船上喝酒，一个带着草帽的年轻人来到他面前，狂妄地邀请他一起去颠覆世界！

想当初罗杰出海的第一条船，还是他偷过来当做家的小渔船，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回想起来依旧恍如昨日一般。至今，雷利也不知道当初罗杰是看上了他这个伙伴，还是单纯惦记自己的船——不过也无所谓了，不是吗？

他们是大海上最好的搭档，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罗杰目光锐利起来，思考了一会儿后咧开嘴大笑：“在过去我是这样想的，毕竟海贼做到我们这样的可不多。但是，果然还是比不上洛克斯那个家伙啊……所以，现在我觉得还没有做到。”

“你说的对，既然我只剩下几年时间，当然要搞一把大的了哈哈哈哈！不过我不想做洛克斯一样的事情，我要…我要做一个过去从来没有人做到过的事！对，就是没有人做到过的，让这个世界永远都记住我的名字！”罗杰把喝空的酒瓶一把扔进大海，兴奋地看着身边的雷利，就像他年轻时那样发出邀请：

“伙伴，让我们一起再大闹一场吧！无论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到的！”

雷利没说话，他也喝下最后一口酒扔掉酒瓶，然后冷静地扭头看罗杰：“带着凯莉一起胡闹？”

罗杰表情僵住，嘴唇上两撇胡子都冻住似的，一下子沉默了。

他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看，落到了正依偎在他身侧，脑袋枕着他的腿，身上披着他那件红色披风睡得正香的凯莉——由他一手养大的掌上明珠。

罗杰是一个自私的人，也只有足够自私的人才能够成为他这样的大海贼。

他的自私不是针对财宝这种肤浅的事物，指的是一种更宏观的东西——是他不为外界所动的个人意志，是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他追逐梦想无所谓身后洪水滔天！

在遇到凯莉之前，罗杰从未这样爱重一个人，这样患得患失地为一个人考虑，甚至将她放在自己前面。

父母总是为孩子计之深远。

面对死亡时，倘若有什么让他割舍不下，辗转反侧……

“我后悔了。”罗杰叹息。

他后悔之前的带着凯莉到处跑，还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自己女儿。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的人，自己选择的路哪怕遍布荆棘和烈火他也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可是看着尚且年幼的女儿，懊悔此刻却像毒虫一样啃食着他的心脏。

过去，他以为自己可以看着凯莉长大，能够将她庇护在自己羽翼下，直到她的翅膀变得强壮能够自己面对大海上一切风浪。

他曾以为他们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女孩一点点长高、长大，成为一个战无不胜的强者。

可惜就是如此不巧，倘若是提早几年，他将会牢牢将羽翼下的雏鸟保护好，绝不会将她暴露在世人面前；倘若上天愿意多给他几年，他将有机会托举她们飞翔……

但是现在，他必须要为凯莉的未来考虑，毕竟他能够保护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咔哧——”罗杰用牙齿咬开新的一瓶酒，喝了一大口，沉吟着低声喃喃：“确实，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我！！”

罗杰和雷利被吓一跳，不知所措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凯莉。雷利瞥了罗杰一眼，把头扭开假装无事发生继续喝酒，罗杰则有点心虚，“咳咳，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凯莉没有回答这句话，或许她根本没睡，或许她已经醒了很久，或许是被刚才被罗杰的激动的大嗓门儿吵醒的。

总之，她利用从洛文古那里学会的敛息技巧瞒住了两个大人，此刻眼眶红红的瞪着罗杰，长长的睫毛盛着眼泪，仿佛即将从叶尖滚落到露水。

她看上去那么脆弱，但眼神却又如此倔犟，“爸爸，如果你因为我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会超级伤心。我一直以为，我带给爸爸的会是快乐和骄傲，结果原来是阻碍吗？”

当清澈泪水划过她的脸庞，世界上最心如磐石的人也无法无动于衷。

罗杰着急忙慌地一把将凯莉从甲板上抱起来，放到自己怀里，两条手臂将她牢牢抱紧，似乎想要通过力度传达自己话里的可信度。

他用超大的嗓门回答：“当然不是，你是我最宝贝的女儿，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凯莉，爸爸非常非常爱你。”

这满腔爱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从他第一见到怀里的小婴儿冲他露出天使般的笑容开始，从他第一次听见叫她口齿不清叫“爸爸”时开始，从他第一次接住她满怀信赖跌跌撞撞走过来的小身子开始……从他为她付出无数心血开始，从这些年日日夜夜的陪伴开始！

“我也最爱你，爸爸。”小姑娘此刻正依恋地把头靠在罗杰结实的胸膛，像一个流连父母羽翼的雏鸟。

当泪水划过凯莉的脸颊，滴落到罗杰身上，他感受到了皮肤被泪水打湿在海风吹拂后仿佛要滲入灵魂的凉意。

“哎？别……那个……怎么……”罗杰呆在那里，手足无措，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边上的雷利终于受不了罗杰这种傻爸爸的样子，放下酒瓶，抬手摸了摸从罗杰手臂中露出来一点点的小脑袋，用令人安心的冷静语气说：“放心吧，凯莉，我们刚才绝对没有要放弃你的想法的。你是我们的一员，只要你不想离开，我们就绝不会抛弃你。”

“真的吗？”凯莉哽咽着问。

“真的。”雷利肯定的点头。

显然，在某些时候雷利的话就是比罗杰好使，凯莉被迅速安抚下来，用罗杰的袖子擦了擦眼泪，但依旧忧心忡忡的样子。

“那爸爸之后想要做什么？”凯莉又问。

她想，如果罗杰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不如启程去找纯金或者手术果实。他们是伟大航路最强大的海贼团，只要认真寻找是有可能……应该可以在罗杰寿命终结之前找到二者其一的吧？

不！是一定可以！

哪怕纯金只是一个没有人见过的传说，而寻找手术果实是在大海捞针。

“没想好。”

“我们去最终之岛！”

雷利和罗杰同时说，然后他们对视了一眼。

凯莉很失望，也有点好奇：“啊？”

“你说的应该不是指我们去过的那个水先星岛吧。”雷利迅速冷静下来，推了一下眼镜。

罗杰把坐在他腿上的小姑娘抱起来，像往常一样放在自己的臂弯里并颠了颠，得意地一挑眉，“那当然不是！”

“我刚刚此想到的，一个震惊世界的从未有人做到过的事情！”

他站起身披着鲜红的披风，一手抱着凯莉，一只手扶着黄金杰克逊船头甲板的栏杆，身侧站着他最重要的伙伴，如此意气风发，丝毫看不出此刻已经得了不治之症的样子。

“已经决定了！我们要去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岛屿，那个据说能第二次看见红土大陆，代表着真正完成环绕世界一圈的最终之岛！！！”

罗杰生病和去世的时间挺不巧的，正好卡在凯莉有实力在大海上传出名声，却又没有强大到不怕世界政府和海贼王的敌人的地步。

可以预见，罗杰死后凯莉小小年纪将会面临举世皆敌的境地：世界政府会不惜一切代价抓捕她，然后进行公开处刑打击大航海时代。而海贼们也会盯上海贼王的女儿，希望获得传说中的大秘宝。在新世界最强大的几位海贼基本上都是洛克斯海贼团出身，没有朋友，全是敌人。

而她的小伙伴……显然暂时帮不上忙，别指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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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