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民国回忆录 第6章 06章

酒宴结束后，醉倒了一大帮人，下人扶着烟老爷回房内。

烟夫人坐在屋内的凳子上，看着醉醺醺的烟老爷被送回来。

烟老爷见了烟夫人，酒醒了一半，歪歪倒倒坐在另一侧椅子上

“我看你到时候如何请神容易送神难”烟夫人对今天的请这些不知打哪里来的怪人心有芥蒂“我可听说吓坏不少下人，张姐年纪那么大，这一吓倒是病了”

“怕什么，都是一群莽夫！只认钱的！”烟老爷坐在椅子上扶着脑袋“我就要收拾李元世！”

烟夫人白了一眼，冷笑一声。

烟老爷忽的心中一团火，小丫头刚放下茶就被烟老爷揪着发髻打了一巴掌，骂道“买你们进来做祖宗了！这么久才上茶”

小丫头被打痛哭出声，跪在地上呜咽着

烟老爷又觉口渴，端起茶来啜了一口，热茶烫嘴又发了气，将茶泼到丫头身上，烫得丫头直叫唤。

“是想烫死我吗？他妈的！改明儿把你们通通卖去窑子里”烟老爷将手中杯子砸向丫头

“老爷小心手疼”烟夫人斜睨一眼说着

“滚出去”烟老爷拍桌骂道，小丫头连滚带爬跑出去哭。

一通发火后，烟老爷又偷看烟夫人反应，又装作酒醉上头，扶着额头坐下来

“夫人，薛五爷来要人了，急着要月儿”烟老爷解开衣服扣子，拿出来信。

“这就是所谓的欲盖弥彰”烟夫人冷笑着，翻手看着自己每天都要修饰一遍的指甲“老爷今日肯挪步出书房，来妾身房内，是效仿薛五爷送信吗？”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呀？平日看书得晚恐怕吵到夫人，这要被夫人怪罪了”烟老爷尴尬笑了两声，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老爷”烟夫人一改往常厉害模样，温柔地笑着，起身走到烟老爷身旁“老爷，妾身没用，没能给老爷多添几个胖小子，而今我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几次想要开口劝老爷纳妾，让她们多多为老爷开枝散叶”

“夫人，这话从何说起？”烟老爷眼神躲闪

“老爷，烟府也怪冷清的，前年还有几个小姐妹陪着的，那时候真好，可惜都得了些怪病，莫名死了，还怪想念她们的”烟夫人刀子般的眼神落到烟老爷身上，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我也愁着啊，能来个妹妹陪着就好了”

“有夫人就够了”烟老爷站起来，讨好笑起来

“老爷要是有看上哪家的好姑娘，我也是真心的感到高兴的，人多才热闹嘛”烟夫人收起笑容，厉声道“若是在我眼皮底下搞三搞四，这种闷葫芦气，我叫人死的难堪！”

“夫人”烟老爷弯腰奉承着，跑过去给烟夫人捏肩“有夫人一个就够了，能娶到夫人是我烟之行家门之幸，其他女人是扒光我也不看的”

“你现在厉害了，睁眼说瞎话”烟夫人冷笑着“不是答应紫儿那个贱人收她做偏房吗？”

“夫可”烟老爷脸色大变，说话都嘴瓢“夫人，这，我听不懂”

“你也别给我装傻”烟夫人威胁说着“烟之行，你别忘了，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你的，你当我娘家是吃素的啊，我可以给你也可以收回”

“夫人，夫人”烟之行立刻扑通跪在烟夫人面前“是那个紫儿勾引的我，她不想当贱奴她就来引诱我，我被她给害了！”

烟夫人看着烟之行，用手揉了揉自己额头“我是是怕见血的，我连只鸡都舍不得杀的，就怪我这菩萨心肠”

烟夫人眼神如利刃，话却说得极富同情“老爷啊，收紫儿做偏房，也不是不行，可是这样传出去，不知道都说老爷是好色之徒，烟府是污瘴之地。这叫人难做，老爷得自己想想法子，总不能叫紫儿妹妹受委屈吧”

“夫人，最近郊区在闹热感”烟支行神色阴沉说着 “各大药房每天都人满为患，热感难控，凡患上热感死数居多”烟老爷停顿一下，蹙着眉“紫儿，昨个就出现咳嗽等症状，怕是患上热感啊”

“依老爷之见，如何处理？”

“热感会传染，若不把紫儿送到隔离区，这不是叫家里遭殃？”烟老爷讨好说着

“那就依老爷的”烟夫人笑盈盈扶起烟老爷“老爷，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一跪吓到妾身了”

“谢夫人体恤”烟老爷仍旧讨好的笑，眼底有着隐忍着的憎恨。

烟雨起床，瞅不见紫儿又哭又闹起来，谁也哄不了

“少爷，喝点药汤吧”丫头端着姜汤到床前哄着烟雨

“不喝不喝！”烟雨大声叫嚷“把紫儿给我叫来！快叫紫儿！！”

“爷，紫儿身体不适告病回家了”丫头说着

“我不管！我就要紫儿！”烟雨大喊大叫

烟夫人一大早就收到下人通报，烟雨闹脾气。烟雨一闹起脾气就没完没了，烟夫人也不喜欢这个儿子，既软弱又胆小，脾气大又任性，当初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在自己娘家能先比哥哥们更先让自个爹抱孙子的愿望，强行用了催产针。导致烟雨生下来体质就比一般孩子弱，先天的胃寒多病，也不知几时就夭折了，也就索性不管他了。可这孩子天生会折腾人，也叫烟夫人头疼。

“把紫儿还给我！”烟雨跳下床将被子拉下来放到地上踩，又跑过去将桌上的饭菜扫到地上，整个屋子都是烟雨的哭声和东西打碎发出的噼啪声

“紫儿姐姐！把紫儿姐姐还给我！”烟雨坐在地上哭红了双眼，张着嘴巴叫着紫儿的名字

烟夫人走过来听着烟雨哭着嚎着要紫儿，心中顿生一股无名之火

“把竹条给我拿来！”烟夫人命令下人去取那又厚又长的竹条

丫头们杵着不动，看着烟雨和烟夫人

“要不要我请你们去拿竹条啊！”烟夫人怒骂一声，丫头们慌乱跑出去拿竹条

“妈，不不，不要竹条”烟雨听到竹条，不敢再闹腾。杏子眼堆着泪水不停掉落泪珠，吓得抽抽搭搭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丫头们拿来竹条，烟夫人伸手拿过竹条，一把将烟雨扯到跟前。

“没紫儿吃不下饭是不是！没紫儿闹脾气是不是！”

“不是，妈”烟雨抽噎着，奶声奶气的调儿让烟夫人更是火上浇油

“我让你哭！”烟夫人拿着竹条往拉起烟雨腿上使劲抽

“疼！妈，疼！”烟雨疼得嚎啕大哭，又不敢跑。张着嘴哇哇大哭

“紫儿，紫儿！叫那贱货当你妈好不好！养你这么个没出息玩意”烟夫人打累了，将竹条一扔。丫头很有眼色的立马搬凳子过去让夫人坐下，另一丫头端着茶站在一侧。

烟雨泪眼朦胧的看着烟夫人，他还记得，他爹每次出去办完事回来，就会来他这儿。

叫自己一个人到别处玩，而且不准告诉烟夫人他来过这里。

有一次烟雨实在觉得自个玩太无聊要找紫儿陪着，就跑回自个屋里，到门口就听到怪声。

烟雨害怕的躲到一旁，等到父亲离开他才悄悄从窗户边往里看去

看到紫儿坐在床旁，抓着被撕烂的衣服，双眼呆滞，满脸的泪水。

烟雨不知道发生什么，却感觉很不好。

紫儿对自己很好，总是哄着，给自己讲故事，带自己出去外面玩

“妈，放了紫儿姐姐吧”烟雨抽抽搭搭开口。

“紫儿已经送出府了！你再也见不到了！”烟夫人平静说着，看着烟雨抿着唇，泫极欲泣的模样，如果烟雨不是从她肚子掉下来，她都怀疑抱错了，生了个废物。

烟夫人用了催产针生下烟雨之后，怀一个掉一个。她对烟雨的恨意大到想把他掐死。可没了烟雨她更难，只要烟雨在，她手段再狠，那也叫保她儿子顺风顺水。要是没这个儿子，那她叫断烟家香火。

“把药汤喝了！”烟夫人头疼揉着额头，命令道

烟雨点着头，乖乖喝着丫头喂的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