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民国回忆录 第2章 02章

狗子被关在柴房里

晚饭时间才被放出来，放他的人叫他去找张姐。

狗子问了旁人，才找到张姐的屋。

“狗子，过来”张姐招呼他进屋来

“是”狗子走过去，到张姐旁边站着，他很委屈，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这种委屈只会招致更多的挨打。

“把今天的错事承认了，保证以后不犯就让你回去”

“我错了”狗子闷闷的说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绪，听不出情绪

张姐笑着“过来，坐”

狗子点点头，过去坐下

“今天的事儿，我也就不会说给夫人听的”张姐说着

“咱们烟府，老爷就只有少爷一个孩子，少爷是老爷夫人捧手上的明珠，你今天要真把少爷给弄伤了你的命数也就到头了”

张姐严肃说着“咱们夫人可是连老爷也避让三分的，夫人怀上少爷那可是不容易的，咱们少爷降生下来气息就弱，夫人娘家太老爷请了法师，求了个保命的护命锁，又说少爷五行缺水，取名叫烟雨。

法师说我们少爷易折损，太老爷修了座楼，用来挡住牛头马面，用少爷名字取的，叫烟雨楼！

你想少爷这么金贵，你小手一抬，能活命不？”

狗子听出其中利害关系，说道“张姐点拨，狗子明白。狗子不敢造次”

“你呀，这么可怜也懂事，我是买你十年工期的。十年工期到了自然可以走了，到时候攒点钱娶个婆娘”

张姐看狗子可怜也不多说他，放他回去了。

狗子回到下人房里，饭菜早就被吃光。

狗子已经饿了一天，肚子咕咕叫。狗子不愿意让人看笑话，到院子溜达。

狗子到一块空地，拿起地上的枯树枝，蹲在地上写着字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狗子念着，思绪着。

狗子在上个府里做短工时，府邸是请先生上门教学，那些顽劣的少爷们总是捣乱和嬉闹，对先生讲课不理不睬。

狗子给少爷们送茶水，站在一旁，听着先生讲课。

先生对着嬉闹的学生说着“你们呀，如今不把我教的当回事，将来要用时就怪自己没学好。学问无遗力呀”

那些少爷听没听进去不知道，狗子是一下子悟了。

从此读书识字成了他的执念。

为了不忘先生教的知识，狗子总是在嘴巴反复念叨，用树枝儿沾着水在任何一处空白地儿练习

“你上过学？”

狗子抬头，一个短发的姑娘看着自己，头上扎着一朵小花，穿着红衣服黑长裤

“没有”狗子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姑娘眼睛亮亮看着狗子

“你都不气？大家不给你留饭”姑娘瞧着狗子，对于这么一个奇怪的人有了些许兴趣

狗子浅浅笑了一下，不发表任何想法

姑娘笑着，眉头上扬，有几分可爱。

她拿在手上的馒头一把塞给狗子“给你吃”

“你叫什么”月儿问

“谢谢你，我叫狗子”狗子拿着馒头有些羞涩

“我叫月儿”

翌日，鸡才打鸣，张姐就喊人起床干活。

厨房忙碌不已，家丁跑来跑去抬桌子，放椅子。丫头们铺桌布，拿茶水。

有些年岁管家互相耳语。今天是烟夫人娘家太老爷生辰。烟家却自己搞得热闹，这烟老爷是什么意思呢？

后花园有一条僻静的小巷，月儿被人堵住。

小少爷坐在椅子上。

叫阿福的奴才站在旁边，叫阿瘦的奴才按着月儿的肩膀，让她跪着

小少爷发火“你敢给那条脏狗喂饭！你摆明不放我在眼里！”

“爷，不是的，不是的”月儿慌乱解释着

“什么不是！你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势，少爷踩在凳子上站起来。

提高声量大喊“我要打死你！把你赶出府！”

“求求您了，爷，要是不能在府子里干活，我一家子就得饿死啊！爷行行好吧，放了奴婢吧，放了奴婢吧”月儿磕头乞求着

小少爷招手叫身旁的奴才靠近，小声问着“那狗子怎么还不过来！你有没有把我抓月儿的事情散播出去？”

“少爷，已经放话出去了，兴许那狗子就在来的路上”

才说曹操，曹操就来。

急匆匆的身影朝他们飞奔而来。

狗子看着跪在地上的月儿和站在椅子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少爷，想也知道少爷要报复他，就折磨对他好的人。

“你来干嘛！”小少爷明知故问

狗子想着张姐昨日的警告，说着“少爷为昨日的事生气，我给你道歉。请少爷责罚我，旁人也是瞧我可怜，并非要忤逆少爷的”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故意欺负人！”少爷要从椅子下来，奈何椅子太高。于是招呼旁人扶他下去。

少爷跑到狗子面前生气盯着他。

狗子看着少爷，又望了一旁无辜受罪的月儿说到“少爷打骂我开心了，就放了无辜的人，您是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您金贵身子，被这些小事气坏可不值，小的是奴才，您要打要骂都行”

小少爷看着狗子，他并不是耿耿于怀推他的事。他生气他对月儿说话轻声细语又笑意盈盈。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横」！烟雨想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又想着旁边站了两个外人。他羞于启齿。

羞耻和奇怪的不甘心让少爷越想越气，抡起拳头砸向狗子的胸膛，力道却比昨天小很多。

狗子疑惑，低头看着少爷。他根本不痛，狗子想起张姐的话【少爷容易折损】，如今拳头也没力气。觉得他可怜。

少爷抬头对上狗子的眼，那双眼又黑又亮。少爷窥见狗子眼底的温柔，一时少爷自己慌起来，什么怨气也没了。

少爷心底高兴，又不愿意显露他高兴。又装模作样喊起来“我外公大寿！不跟你耗时间。阿福阿瘦！太爷来了没！带我去见！”

阿福阿瘦暗戳戳鄙夷少爷，两人互相交换眼神嗤笑少爷废物

“少爷，那月儿如何处理？”那按着月儿肩膀的阿瘦问着

“放了，放了”少爷心里【兵荒马乱】，急急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