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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白雪[盲人门球] 第24章 Chapter 24

作者:何金野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22 16:36:50 来源:文学城

沈清梨是在江直发来展览资料之后,才意识到那只偶娃最终还是会被放在公共空间里。

她那时正给豆豆修指甲,狗躺在她腿上,一动不动,耳朵贴着地板喘气。她手机屏幕跳出一条消息:【你那个新做的偶娃,在展览里被排在最后一件展品。策展人说,它比视频本体更像收尾。】

沈清梨注意到短信,随后皱眉点开链接。

展览标题是《感知者:影像与形体的叙述》。

主视觉是昏黄球馆内一束光落在中央地面的圆形,偶娃照片被安排在视觉最底部,只有一行小字:“不是代表谁,是在等待谁。”

主办方是城市文化合作空间,这次活动的地点在一栋旧仓库改造的展厅,展览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是残奥宣传短片放映区;第二部分是声音感知与盲目运动体验通道;最后是“沉默器物”展区,并陈列少量艺术作品。

她的偶娃就在那里——作为“未命名物”的其中一件,被策展人称作:“具备姿态但无宣言的形体。”

策展人陶念留了邮件,语气简短:【如果您愿意,可以出席首日开幕,作为‘造形者’。我们不安排致辞,也不会公示身份。】

【这不是发布,是放置。】

沈清梨读了三遍。

说实话,除了“观澜”蓝绢制作的偶娃外,这个新的偶娃暂时叫“忘语者”,其实最初是为时逾白做的,后来却变成一个她自己也无法完全还原的对象。它像某种情绪的器皿,有她的注视,也有他不说的部分。

沈清梨本不想让它出现在光里,但她又觉得,如果要站出来,不如就从这个“没有标签”的位置开始。她正准备回复策展人,电话响了,是苏还。

“你看到展览了?”

“刚看到。”

“你知道陶念那个展区,有记者会来吧?不止一个。”

“我知道。策展人说不公示身份。”

“但你一出现,别人认得你偶娃就认得你,你认得她,他们就认得你。”

沈清梨没答,她也应该知道这个可能性。

苏还在那头停顿几秒,换了个轻一点的语气:“我不是劝你不去,我只是觉得你得准备好——不解释的事,也得有人承得住误解。”

“我不是怕被看。”沈清梨说,“我是怕我说话了,他就成了我引出来的人。”

“所以你想等他先主动?”

“不是等。”她看着电脑里那张偶娃的背影,“我只是想,至少我们要一起在场。”

苏还没说话。

过了一会,她轻轻笑了声:“现在,你讲话方式,真的很像谈恋爱的人。”

沈清梨也笑:“那不是挺好?”

“是。”苏还声音放软了些,“挺好。”

挂断电话后,沈清梨转头看着那只还未封盒的偶娃——它眉头未解,脊背微弯,手指垂落,就像她常常梦见的那个背影。

她低声说:“你也该出门了。”

……

窗外下起雨的时候,沈清梨正在偶娃的金线。那是“忘语者”的局部手稿重制版本,一小段眉心下垂线断开了,她原本不打算补,但剪辑师传来消息,说那场公益展映确定展出这只偶娃,“不露脸、不命名,只做一件作品陈列”。

她犹豫了一天,还是动了针。

针线穿过那层绢布时,有种极细的沙沙声。她忽然想起上次为它上妆时,时逾白蹲在灯边说:“你加这一笔,是想让它低头吧?”

她那时没回,现在却越想越准。

他总能说中她心里最没讲出来的那一笔。

手机亮了一下,是江直的信息。

【公益展映周五晚上六点半开场。沈清梨小姐,请务必到场,主办人希望你站一下台。】

沈清梨没立刻回。同一个活动发两次吗?怎么江直也来邀请她了?沈清梨翻了翻主办方名字——文化局辖下合作空间,策展人是一个叫陶念的女性,三十五岁,听说是建筑出身,对“空间里的人物关系”特别敏感,果然还是她。

五分钟后,她收到另一条信息,来自苏还。

【展映那天,你知道有记者在场吧?她们肯定会问问题的,但你不需要解释,但你得准备好表情。】

沈清梨回过去:【我只是去看展。】

苏还:【你不是在看展。你在看你自己被别人怎么看。】

沈清梨没有再回复。

她站起身,去阳台收晾了一半的外衣。风很凉,雨点打在窗框上,像谁轻轻扣门又不愿开口。

……

当天下午,江直坐在时逾白的训练馆门口,看他穿完护膝、手套、拉链到胸口。

“我只说一次。”

“你说。”时逾白的声音不重,带着练习过后的微喘。

“这次展映,不是为你安排的,但会有你在片段里。也会有她的偶娃。”

“你想让我去看?”

“不看也可以。你继续安静,大家也会安静。”

时逾白没动。

江直靠在门边,“可你知不知道,这次是她已经决定站出来了。”

“她说过她不想解释,还是你邀请她去,她就会去?”

“她没解释。但她肯定会去,她本来就对这些事情有所关心。”

时逾白摘下护目镜,擦着镜片,他知道沈清梨对很多事情都有关心,就像是她的到达也不是为了他。

“她一个人能站多久?”但时逾白还是忍不住这样问。

江直:“沈清梨没让你替她站,但你别让她回头时,看不到你。”

屋里一片安静,外面雨声持续,像是不愿退去的背景噪音。

“我会想想。”他终于说。

江直没再逼他。

走出馆门时,他点开手机那张展览排期表,把原本“沈清梨”三个字旁边的“暂定”划掉,改成了“确认”。

江直知道她会去,他不知道时逾白会不会,但江直知道,如果沈清梨回头,而时逾白没在,那他这一场投资——就是真的失败了。

……

展馆空间很安静,声音被旧建筑的砖墙吸收,只剩脚步声、偶尔的翻页声,还有一两声水瓶盖旋转开的“咔哒”。

沈清梨来的稍早,她站在展区边缘,观众还不多。

那只偶娃被放在展馆东侧的灰墙凹槽里,没有玻璃罩,只放着一张卡片:

【你不需要知道它是谁。你只需要知道,它在听。】

没有灯打在正面,只在斜上方落下一束极弱的白光,把偶娃后背的折痕线条拉得漫长又沉默。

观众看得不多,也没人说话。

她站在墙角,看着那只偶娃,像是在确认:它是不是依然保留着他们共同的某种沉默。

展映区那头传来投影机启动的微响,空间里光线暗了下来,屏幕开始亮起,门球短片开播。

沈清梨没有挪动,短片中没有人名,也没有特写,只有一组组剪影:场地被划出、球滚落地、队员起身、转身、扑倒、再起。

其中有一帧,是他戴着眼罩,站在场边,正要蹲下拉伸,他没笑,没说话,动作极轻。

那是别人不会注意的一帧,她却认得。

画面切走的时候,她下意识往展厅门口望了一眼。

时逾白在。

沈清梨不知道时逾白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他一直在自己视线之外的那块暗影站着。

深灰色外套、手搭在背后,头发在投影光里泛着极淡的冷白,时逾白没往前走,也没有回避。他只是站着,看着那帧画面落幕。

短片结束,灯没立刻亮,观众沉默着。

有人轻轻说:“我觉得最后那个画面,有点像那只偶娃。”

另一个人应声:“是啊。连背都是低的。”

没人再多问谁是作者,也没人猜“原型是谁”。这次,暂时所有“靠近”的人都停在了边界。

灯光重新亮起时,沈清梨抬头,他刚好也转过身,隔着半个展厅,两人四目相接。

时逾白没笑,只是点了点头,像是确认沈清梨也在,她没有走过去。

但沈清梨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缓缓将视线移向那只偶娃,光从展区上方流泻下来,落在它的额纹上,那是她缝进去的金线,像在回应一句:

“你没有说我是谁,但你知道我在。”

……

展厅人渐渐散了。

灯光重新回到常规模式,昏黄、不打扰,空气里多了一点残留的脚步热气。

沈清梨站在展示区最后一块灰墙旁边,偶娃已经被布帘遮住,策展人陶念让她留一下,说要安排后续打包细节,她等着,苏还走过来,把纸杯递给她:“你手好冷。”

“有点。”

“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等时逾白?”

沈清梨没说话。

苏还靠在墙上,看她一眼:“时逾白来,是自己来的。”

沈清梨还是没说话,但她眼神落在不远处,那片昏暗人群缝隙之中。

时逾白正往出口方向走,他没有主动朝沈清梨靠近,但他的脚步比所有人都慢,像是在等——或者给她一个决定。

沈清梨没动,直到他走到门边那块灯光被切开的斜地时,她忽然开口:“你走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时逾白停住脚,回头看沈清梨,灯光打在他背后,脸在阴影里,白发微亮。

“你来了吗?”时逾白说。

沈清梨点头。

“我看见了。”

时逾白说完这句话,没继续等,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沈清梨没有叫他,她只是拿起纸杯,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展馆。

没有交谈,没有并肩,但她的脚步慢下来时,时逾白刚好也在前面减速。直到他们在展馆外那片榆树下并肩站定,夜风拂过,她低头喝了口水。

“你什么时候决定来的?”

“你进场那一刻。”

“你那时候在?”

“我在最暗的地方。”

沈清梨抬头看他:“你不怕被拍?”

“我没站出来。”

“可你没躲。”

他侧头看她:“你也是。”

沈清梨没再说话,但她往他那边靠了一小步,像是风把她吹歪的方向,也像她自己选了一个不需要解释的位置。

时逾白没有动,也没有后退,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你不用叫我。我会走向你。”

……

与此同时,展馆后台。

苏还和江直正站在投影幕卷起后的后场空间,灯光微弱,墙面漆灰色,像谁压低声音说话的气场。

“你今天来,不是为了看展吧?”苏还靠在台阶边缘,语气不高。

“我来确认他们两个,会不会在同一个空间里同时出现。”

“你总是这么用‘观察’来替代你对别人的信任。”

江直没说话。

苏还继续:“你就是太功利了。你对时逾白就是这样,而现在你又想投两人,你担心他们不是‘彼此’,担心两人不是可以转化的‘情绪版本’。你总是这样把一切事情都想的,啊,应该是当作一个生意吗?”

“你确定我功利?”

“你不是吗?”她顿了一下,“但你永远不说你不是。”

江直终于抬头看她。

“那你呢?你不也在她身边观察那么久,却从不告诉她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她走得太慢。”苏还咬字更轻,“不是怕她摔,是怕她一个人走完。”

江直低笑了一声:“你比我温柔。可我没说我不关心时逾白。”

“你只是还没有用生意的手段代替真实的关心。”

他们对视一秒,都没有再说话,不吵架,也没和解。

他们只是像两种不同的灯光——一个冷,一个暖,彼此照到彼此,却不交融。

……

次日,雨下的有点大,街道被雨洗过,地面反出路灯的金光。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步,谁也没说话。风不大,沈清梨身上的薄外套被吹得贴住身体,她把袖口拉高一点,手藏进兜里,豆豆被放开拉链到处溜达,像是带着她的情绪跑走了。

注意到了她,时逾白侧头看她一眼:“你怕冷?”

“我是怕你不穿厚一点。”

“你不冷就行。”

沈清梨轻轻笑了一下。

他们走到街角红绿灯前时,灯还没变。她站在他左侧,风吹过时逾白发尖,沈清梨忽然想起展厅里那只偶娃,也是站在那样的一束光里,像站了很久。

“其实我想问,你是特意来的吗?”

“难道你不是吗?”

时逾白看她,眼神没有笑意,但有一丝疲惫后的放松。

“今天展出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看你偶娃,有人猜出是谁。”

“你介意他们猜出?”

“不介意。我介意有人在你身边的时候,还以为那不是你做的。”

“你是说你自己吗?”

时逾白点了点头:“我不想在你被看见的时候,我被人当作隐形人。”

她慢慢停下脚步,两人站在路灯下,光拉出两道影子交叠,豆豆的影子跑过去又折回来,在他们脚下绕了两圈。

“那我们是不是该给它起个名字了?”她说。

“关系的名字?”

“如果你愿意。”

“我不知道起什么。”

“那我们可不可以就说——我们是彼此承认的。”

“还没说出口的那种?”

沈清梨点头。

“那我同意。”他说,“我承认。”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一眼。

“你不怕被别人拿你说这句话做文章?”

“我只怕你不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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