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胜因此感到愤怒 第17章 第 17 章

因为是很便宜的旅店，所以这里本来是不提供热水的，因为烧水很费柴火，但小山奶奶的身体已经不好了。

但这个善良的老人，还是撑着身子，烧了一桶热水，然后把兄弟俩喊下来，让他们在自己的房间，用热水洗下身子。

房间里还放着两套小孩子的衣服，小山奶奶说，这是他的孙子穿过的睡衣。自从那家伙穿不下之后，她就把这些衣服洗干净，然后整整齐齐摆好，放进柜子里。

说到自己的孙子的时候，小山奶奶脸上满是笑容。但岩胜为了找话题再问的时候，小山奶奶却没有再说话。

她听着另一头的水声，一边用锅子热了两碗小米和杂粮煮成的粥，上面放了腌制的黄瓜和胡萝卜。

半晌，她慢慢悠悠地补充道。

“他啊，去北边打仗了，就死在那里了，回不来了。”

岩胜不再说话了。他洗完澡，缘一也洗完澡，两人穿好睡衣出来。岩胜的头发已经被他擦干了，还剩一撮毛翘在额头上。

他来到小山奶奶面前，低声给她道歉。

缘一被脑门上的毛巾缠住了，扒拉了半天，成功把自己的脑袋一起缠住了。得亏有通透世界，这才慢悠悠跟到岩胜后面。

“没事啦。”

小山奶奶眯着眼睛笑，对他们摆摆手，招呼人过来吃饭。

“可千万别拒绝了，就当是接受我这个糟老太婆的善心吧。”

岩胜先是麻溜地给缘一擦好头发，然后两人跟着小山奶奶围到她做饭的灶台边。

“谢谢奶奶。”

“我要开动了。”

米粥还是热乎的，不怎么粘稠，味道也淡淡的，估计没有放盐，只能吃到米粒和杂粮梗梗的口感。

岩胜并没有挑拣。战乱时代，普通人朝不保夕，生活条件也愈发艰苦。

这是可贵的善意。

岩胜吃饭的动作很斯文，速度并不慢，一看就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缘一则是：张嘴，咕嘟咕嘟，卡嚓卡嚓。

吃完了。

岩胜瞥了他一眼，加快速度，也很快就吃完了。

小山奶奶和蔼地看着他们，并拒绝了他们想帮着洗碗的念头。

天已经黑了，夜间冷得出奇，小山奶奶把两个碗泡到冷水里，然后赶着他们上楼睡觉。

房间并不算大，除了一张床，一个小桌子外，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床的大小也只能堪堪容纳一个成年人，但还好岩胜和缘一都只是七岁的小孩，两人并排躺下后，空间差不多能容纳。

他们两人原本带着的东西，早在洗澡之前就放到了桌子上，没有被动过。岩胜的竹刀也直立着，靠在墙边。

岩胜的视线从自己的刀上略过，然后收回来。

……

说实话，他对于自己的未来，有些迷茫。

父亲为他塑造了“只有强者才配生存”的观念，在继国家中，剑道天赋又代表了一个人的价值。

可父亲是虚伪的，家族是虚伪的，继国家的荣耀是虚伪的。

或许他也是。

那他又是为了什么而挥刀的呢？

是荣耀，执念，还只是作为虚假的替代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