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溜冰俱乐部里,一见到沈烟凝,叶听澜就高兴地挥了挥手:“烟烟,你来啦!眠眠呢,怎么没看到她。”
“眠眠今天有事,来不了了。”
叶听澜耸了耸肩:“好吧,这么大的瓜居然吃不到了,真是可惜极了!”
沈烟凝套上冰鞋时,进入场地,正巧看见谢玄度隔着人群,在场地外笨拙地系护膝,安妮蹲在他边上。
他弯腰时后颈露出一截冷白皮肤,围巾滑落也浑然不觉。
鬼使神差地,沈烟凝踩着冰刀, "嗖" 的一下滑过去,经过靠他一边的围栏时,忍不住调侃:“谢副班长的护具都快系成蝴蝶结了。”
听到这话,谢玄度的耳尖迅速染红,喉结滚动着挤出句:"不用你......"
“沈烟凝,你怎么在这?”安妮不耐烦地开口。
“哟,这俱乐部是你家开的吗?你管我来不来。”
她故意拖长尾音,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滑开,马尾辫上的银色铃铛在霓虹灯下晃出细碎的光。
冰面倒映着七彩灯光,叶听澜尖叫着张开双臂冲过来,沈烟凝侧身避让。
“啊!!!栖栖,救命,快救我!”叶听澜径直冲向围栏。
林栖迟见状,冲了上去,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一只手拉住围栏,将她稳住。
“呼——,吓死我了!”叶听澜拍了拍胸膛:“还好停下来了。”
林栖迟的掌心贴在她腰侧,隔着羽绒服都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
“小心。”她声音闷在围巾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栖栖,吓死我了,还好你接住我了。”叶听澜可怜兮兮地看着林栖迟,一双眼睛像小鹿一般:“栖栖,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林栖迟的嘴咪成一条直线,眼睛看着叶听澜。
“栖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骗你陪我睡觉,又把你踢下床让你在地上待了一夜,你原谅我,好不好嘛?”
“啊——”
林栖迟正弯腰帮叶听澜系紧冰鞋扣,指腹刚触到冰凉的金属搭扣,猛地被这声音拽得抬头。叶听澜扶着围栏的手一紧,深蓝色护腕蹭过金属栏杆,留下道浅白的擦痕,两人视线撞在一处,同时投向尖叫源头。
只见安妮倒在冰面上,她右手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指尖蜷曲着,血珠正从无名指第二道关节处往外冒。起初是细密的红点,眨眼就汇成道暗红的溪流,顺着指缝往下淌。而她左手死死攥着冰面,指节因为用力泛白,把层薄冰捏得咯吱作响。
“手…… 我的手……”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砸在冰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晶,混着血珠滚向四周,在冰面洇出星星点点的红。
离她三米远的围栏边,沈烟凝正用手肘撑着冰面挣扎。
黑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几缕发丝被血黏在脸颊上。
脸上有道斜斜的血痕,是摔倒时蹭过冰面,血珠还在往伤口外渗,把她苍白的皮肤划出道狰狞的红。
手背上,是冰刀留下的血痕,皮肉都已经往外翻。
沈烟凝左眼下方沾着片碎冰碴,睫毛上挂着泪珠,视线直勾勾盯着安妮,像是嗜血的魔鬼。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按了静音键,原本滑行的人们纷纷刹住脚,冰刀在冰面划出刺耳的 “吱呀” 声。
见状,两人滑向沈烟凝,但有人比他们还快。
“烟凝,你没事吧?”谢玄度单膝跪地,小心地托住沈烟凝。
“去叫医生,快点!”林栖迟的声音穿透凝滞的空气。
蹲在一旁的叶听澜快急哭了:“烟烟,烟烟,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
此时,根本没人去管安妮。
安妮的尖叫声已经变成压抑的呜咽,血还在流,滴在冰上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嗒、嗒、嗒”,敲得人心头发紧。